她求个重罚。 谢念瑶三番四次,不是对大狱里的程家人动手,就是对她下手。 谢家就算再是大族,她也要求个公道。 谢念瑶不知什么时候出了来,看见面前的场景,腿一软。 但她显然不服:“不是本宫!是熹妃串通了傅佑廷,来污蔑本宫!” 傅佑廷怒极反笑:“本将要害你,你这婢女和这宫女又是怎么回事?” “你们神通广大,谁知是不是你提前收买了——” 谢之云听不下去了:“皇后娘娘!” 她还不知道说多错多的道理。 谢家本就在风口浪尖上,这是不嫌事大! 蠢货,蠢货!! 当初他怎么会讲她送入宫来。 一定要想个办法,在谢念瑶闯出大祸之前,找一个能替代她位置的人才行。 甜杏没想到,前一刻还什么都应承她的谢念瑶,在这一瞬毫不犹豫就将她当做替罪羊。 她浑身瘫软在地。 现在的关键,是看卫宴洲信谁。 他若是想罚,仅凭现在,谢念瑶也逃不过。 第56章 程宁!!!! 呼吸起落间,全场寂静。 都在等着卫宴洲的发落。 谢念瑶这时候竟然嘤嘤嘤地哭起来,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假意唱戏。 “陛、陛下,瑶儿害怕——” 蠢了一晚上,终于聪明一回,知道用苦肉计。 还没等卫宴洲说话,有人惊恐起来:“火、火!起火了!” 他们身处三楼露台,放眼过去,宫外某处有一道橙黄的火焰,越烧越大。 “陛下,是、是西子桥的方向!”王喜的声音有些发抖。 不管是卫宴洲还是程宁,此刻都顾不上谢念瑶。 等了一晚上,终于还是出了事。 傅佑廷更是难以置信:“为什么会起这么大地火!?” 他接到程宁的信后,往三个地方都布排了人。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起火。 王喜是清楚内幕的人,他不断望向卫宴洲。 不应该的,即便烟火爆竹有异样,可是陛下提前安排了人在那。 怎么也不应该烧的这么大! 程宁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她扯过卫宴洲的袖子,用眼光质问他。 很快,楼下传来紧急情报。 “陛下!西子桥因烟花爆竹爆炸,引起走水,火势太大,一时收不住!” 卫宴洲面若寒潭:“伤亡呢?安排疏散呢?将巡防营调过去!” 原本在一边看谢家好戏的李连北,听闻烟花爆炸后,站都站不住了。 他清楚民间的烟花怎么回事。 那些走私的钱,今日才进了他的钱库! 现场全乱了。 除夕夜,西子桥。 在燕京过过年的都知道,每年这个时候那边的人会有多少。 “轰——” 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传来,遥遥望去,西子桥上的火势更大了。 傅佑廷哪里还站的住,也顾不得方才的闹剧。 他直接往外冲,带着巡防营的人去现场救援。 这个年注定过不安生了。 奏报接二连三地传来。 到最后就连卫宴洲也亲自出了趟宫。 文武百官今夜也不得好眠,听闻刑部联合大理寺,连夜彻查这批爆炸烟火的来源。 天将亮的时候,程宁还站在宫门高耸的城墙上。 风将她的氅衣翻飞,发簪上的芙蓉花早不知落在了何处,衬的面容清冷。 春华不知第几次来劝:“娘娘,回去歇一会儿吧,您真的不能再熬了。” 程宁的身子根本熬不住。 但是她依旧一动不动,直至西子桥的火被彻底扑灭,全城禁严。 卫宴洲坐在马上,从城外疾驰回来,风声远远将他身边巡防营统领的话吹过来。 “陛下,踩塌和疏散因我们一先防范,倒是死伤不大,不过由于恐慌之下跳入西子河溺亡的,人数达八十七个,统共清点尸体一百零二具。” 卫宴洲面色森寒:“好好安抚死者家属,李氏一族,朕要亲自审!” 随即他翻身下马,看见了城墙之上的程宁。 穿着单薄,不知在那吹了多久的风。 卫宴洲顿时怒不可遏:“程宁!下来!” 程宁转身时,春华听见她许久不说话的嗓子嘶哑出声。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当初我如果以命要挟,卫宴洲是不是能用别的方式达到目的?” 她既没有等到卫宴洲处置谢念瑶,也没有等来走私案的好消息。 一百零二条人命,活生生的。 她迈下一阶,脚在踩着台阶时,猛地一滑。 当着卫宴洲的面,程宁直接滚下长阶。 “程宁!!!!” 第57章 我现在给你机会闹 宫里又出事了。 听闻熹妃从城门高楼的台阶摔下来,直接摔了个人事不省。 晋阳的这半年注定不太平,这个年也注定过不好。 烟火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有卫宴洲在,案子定的很快。 李氏光李连北的住宅便搜出一亿白银。 还不包括其余门生枝节,亲戚氏族。 这是什么概念? 这些银子拿出来,不光能完全解决东川的蝗灾有余,甚至能养活一支精悍的军队。 烟火走私案的爆发,也令所有的走私都提上了日程。 过年根本不安生,原本休朝到初七,但是初二就复了朝。 李连北被判立即斩首,涉事的男丁一应具杀,女眷流放边地,永世不得录用回朝。 听闻李连北死的那天,在刑场上将卫宴洲骂了个狗血淋头。 骂他是个狗皇帝。 骂他暴政专权。 骂他一先便知,偏偏等到酿成大祸,死了定然下地狱。 卫宴洲只淡淡冷笑,将他的尸首丢弃在山林,任由野狗啃食。 李氏的走私案审理的很快,前后不过七天。 朝臣皆惊。 因为从卫宴洲丢出来的李连北犯案的证据中,表明他早就有了针对李连北的心。 不然证据不会如此集中、精准。 再一次看到他的手段,谢之云后背都湿透了。 他不敢想,当初若是自己不归顺卫宴洲,不赞同商税改革,那自己这颗脑袋,是不是掉的比李连北还要快。 不敢想,根本不敢想。 至此,卫宴洲用他自己的手腕,全然证明了他的实力。 无人再敢轻看。 初八那一日又下了雪。 夜里卫宴洲处理完政事出来,站在门外被雪盖了一肩。 王喜弓着身,给他撑开了伞:“陛下,今日谢家派人,送了庶女谢轻漪入宫来。” 谢家会有后招,在卫宴洲的预料之内。 除夕夜没来得及处置谢念瑶,她似乎被谢之云点拨过,回宫就开始装病。 宫里有规矩,宫妃重病,可以有女眷侍疾。 “看来谢丞相是迫不及待,知道皇后这颗棋子蠢笨难当大任。” 卫宴洲冷笑:“他是被李连北吓着了,生怕宫里没人,也生怕谢念瑶再犯蠢。” 怎么不是呢? 皇后的连番举动,若不是卫宴洲还不想动她,在宫里头也该死好几回了。 “谢家朕暂时不动,两大世家倒了一个,树倒猢狲散,谢之云能利用的便利很多。”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王喜知道,卫宴洲毕竟是犹豫的。 因为——程宁。 “你说她这次要气多久?”卫宴洲突然问:“昨日朕去看她,她一眼都不想看朕呢。” 程宁昏迷了好几日,从长阶滚落的时候磕伤了脑袋。 原本就可怜,顶着那伤就更可怜了。 王喜斟酌着,不知道话该怎么说才不会惹怒他:“陛下——熹妃娘娘到底是您在意的人,不如将话摊开了讲呢?” 卫宴洲护着谢念瑶,左右不过是因为谢家还有用。 “在意?”卫宴洲咀嚼着这二字。 王喜替他觉得辛苦:“程家....即便有大错,也是程将军酿成,娘娘没做错什么。” 既然每一次程宁受伤,陛下都不快活,那何必还非要这样撕扯呢? 两个人都不好受。 “有一天她若是知道朕恨程玺什么,你猜她会如何?” 卫宴洲不是不知道,他对程宁现在未免过于拧巴。 可他不愿意去想,若是有一天程宁知道真相会如何。 从先帝死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注定不能善终。 有时候觉得程宁恨他挺好的。 就应该恨。 如同他恨程家一样。 可是偶尔,卫宴洲也会觉得命运不公平。 王喜久久地没有说话。 他同样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作为旁观者,还是觉得太苦了。 卫宴洲推开伞,就这么顶着雪,往临华宫去。 临华殿正灯火通明着。 那一摔让程宁暂时下不来床,额头上一个很大的创口,这两天才开始结痂。 孟歆说说不准会留疤,这话可让春华紧张死了。 她这几日竟然找了医书来看,什么祛疤的方法有用就都试试。 今天还不知从哪里找了蒲公英过来,捣碎了敷在程宁头上。 但是程宁依旧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好像这深宫吸干了她所有的精气。 “娘娘,红袖今日熬了红豆圆子呢,我去瞧了,看着好极了,给你端一碗过来好不好?” 红袖是临华宫的另一个小宫女。 程宁嘴巴里苦的很,因为这几天喝的药太多了。 但她也不想喝甜腻的红豆羹。 更不想拂了春华的好意,于是点了头。 等红豆圆子端上来,程宁端着自己往嘴里塞。 春华见此,安慰极了,心道终于开始接受吃东西了。 刚醒的两日,喂什么就吐什么。 当时吓死她和孟歆了,以为脑袋摔出了好歹。 卫宴洲进来的时候,程宁已经塞了小半碗。 见了他,春华忙跪伏在地磕头:“陛下。” 程宁眼梢都没抬,照旧舀了一口进嘴里。 “喝不下别喝了,糟蹋东西。”卫宴洲在她床边坐下,伸手抢过碗,递给春华。 春华:“娘娘吃得好着呢——” “她每次吃到不合胃口又不得不吃的东西,都嚼也不嚼就咽,你方才见她嚼了?” 这个,还真没有。 春华讪然,有点不服又不敢再说话。 “我困了。”程宁的嗓子没好完全,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些沙哑:“要睡了。” 春华知道她不想见卫宴洲。 不过这位是皇宫里最尊贵的,谁也不敢拦。 她大着胆子:“陛下,娘娘身子还未好,要不——” 要不您去离月宫也行,去凤鸾宫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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