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好奇:“娘娘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那时候是别的太医看的伤,我见着过。”欧阳曦道:“可后来孟歆去过一趟,之后便都由她照看着了。” “孟医官与熹妃是自小长大的情谊,也正常吧?” 不,不正常。 欧阳曦的直觉告诉她不正常,但是宫妃的诊治记录都是秘密,她也接触不到。 不过她有个大胆的猜测。 “小桃,女人怀孕时,是什么模样的?” 小桃愣在当场,睁大了双目:“娘娘是说......??” 不会吧? “不不不不可能吧?!”小桃上下牙齿都在打颤:“熹妃不是在服用避子汤——” “嘘,千万不能说出去!”欧阳曦冷肃了眉眼。 她只是猜测而已,因为按卫宴洲对程宁的上心,他不应该舍得对程宁用避子汤。 如果避子汤不是避子汤,那—— 那程宁也许已经怀孕。 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卫宴洲竟然瞒着程宁怀孕的事。 人人都说程家必毁,程宁下场也将惨烈。 她看不然,即便程家谋逆,卫宴洲也要将程宁锁在身边。 他不是要报复程宁,他是用情至深。 天下最为尊贵的天子,只专情于一人...... 欧阳曦走着,露出一抹苦笑:“当真是令人艳羡呢。” 小桃怎么会不明白欧阳曦所想:“娘娘.....” 临华宫内。 或许是药效上来了,程宁渐渐昏睡过去。 直到她睡着,卫宴洲的手掌抚在她心口也没停过。 程宁额前的发有些汗湿贴在一起,他抬手替她拨开,落下一个亲吻。 春华一直守在旁边看着。 等人彻底睡沉了,孟歆又来诊了一次脉。 “陛下,没有大碍了,接下来让娘娘好好养着便可。” 她加重了好好养着四个字。 若是再波动,她保不准还能有惊无险地避过去。 春华不明所以,在一旁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但是卫宴洲显然不打算如此轻易放过。 他率先出去:“临华宫所有宫人召集过来!” 心里一咯噔,春华无措地望向孟歆。 但是孟歆也没办法,程宁突然心绪起伏,定然是有原因的。 以卫宴洲的性子,他不可能会善罢甘休。 临华宫满宫上下,全都跪在院子里,有些胆小的,已经直接吓哭了。 “说!谁在你们娘娘面前说什么了?!” 卫宴洲站在廊下,手上一柄短刃,锋利的光一闪而过。 平素只是听他的脚步声,都会被吓得不敢抬头。 更何况他现在一副追究到底的模样。 他这么一吼,方才只是偷偷抹泪的宫女直接吓哭出声,嘤嘤地啜泣着。 “哭什么?!”卫宴洲厉色一喝。 “没、没有!”宫女不断在地上磕着头:“我们没有!求陛下严查,求陛下恕罪!” “陛下!娘娘她只说了要早睡,奴婢们确实没敢叨扰任何啊!”春华大着胆子辩解:“真的没有。” 要卫宴洲相信程宁这副样子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可能。 程宁本就不是心绪容易起伏的人。 当年大军压境,她都能面不改色。 “搜!”卫宴洲的声音要多冷厉就有多冷厉,如悬在众人头上的一把刀落下:“有任何可疑,杀无赦! 第113章 怎么偏偏是个情种呢? 王喜小心觑着他的脸色,这个当口,连他也不敢劝。 只得挥手让早准备好的内侍在临华宫内一番搜索。 他怎么会不明白,陛下定然是在后怕呢。 今日若是熹妃娘娘出了任何意外,这满宫上下,恐怕都得将命搭上去。 如今有耐心问责,已经是极大的克制了。 内侍在临华宫上下一通翻找,没一会儿无功而返。 “回陛下,没有可疑,宫女房与太监房都已经搜查过,唯独娘娘的殿里没搜过。” 程宁的殿里。 今夜他夜宿相府,几乎是全燕京都传遍的事。 昨夜程宁还主动问过,问他是不是要离宫。 程宁当时的神情稀疏平常,仿佛随口一问。 难不成,她其实是有意要问? 他差点忘了,程宁是程宁,她不是任何别的女人。 最初入后宫,她几次要求过见程风绪,只是他拦的狠,断了她的念头。 但她是谁,容易认输就不是程宁了。 所以会不会是....她见了谁,听了什么传言? 不,程风绪不会说的,他为了程家,为了他自己,绝不会亲口向程宁承认! 虽然是这么想,可心里也有些不坚定。 卫宴洲看向春华,对方的神情不像装的,是真的不知情。 程宁说要早睡,这本就不寻常。 “搜!”卫宴洲喝:“不准惊扰熹妃,进去搜!” 如果程宁要瞒着满宫出去,势必要伪装,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 如果让他发现程宁去了大狱,程风绪—— 王喜看见他眼底可怕的杀意,长长地叹息一声。 可内侍进去出来,仍然两手空空:“陛下,什么也没有。” 卫宴洲不想等,他将短刃握在掌心,抬步往外走:“去大狱。” 天边的蓝又深了一些。 即便不用打着宫灯也能看清脚下。 卫宴洲步子很快,太监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因临时起意,大狱这边根本无人通传。 周阔赶来迎接的时候,将将擦去鬓角的冷汗,心里的鼓七上八下。 他方才正在火炉旁,将程宁伪装用的宫女服烧掉。 临华宫的事惊扰了半边天,他原本没有想到想到会这么严重。 卫宴洲竟然从谢府赶了回来! 幸好,幸好在送程宁回去后,她忍着难受,将这套宫女服从身上撕下来给他,要他帮忙烧掉。 那么难受的当口,她竟然都能想到将一切可能的证据毁灭。 “麻烦了,不然查到这衣服,陛下就什么都明白,会连累周大人你。” 彼时程宁气喘吁吁,几乎被汗湿了中衣。 周阔原本以为程宁太过小心了,可不想这才几个时辰,卫宴洲就站在他面前。 “陛下万安。”周阔带头跪倒请安:“不知陛下深夜驾临,是要探哪个犯人的监?” 卫宴洲在他面前站定,垂眸看他:“周爱卿身上好大的烟火味,怎么,升职了也得你堂堂四品在此轮值守夜?” 周阔一惊,不明白这是卫宴洲试探,还是他已经知道了。 只得硬着头皮道:“近来大狱大改,臣恐有差池,偶尔便来看看。” 他应完,卫宴洲许久没有说话。 但是周阔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如有实质地落在自己身上,浓烈的如同在他背上剜了一刀。 几乎让周阔跪不住。 冷汗岑岑,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但是他就算再害怕也得撑着,卫宴洲两手空空来这,说明他没有证据。 只要死咬不认,就不会牵扯到程宁。 不对! 程风绪程将军! 卫宴洲是冲程将军来的! 果然,卫宴洲半晌后绕过他,进了大狱:“将程风绪的牢门打开!” 没人敢拦他,牢门开锁后,卫宴洲直接进了去,一把攥住程风绪拎起来! 然而对方看起来睡得正沉,半晌才反应过来有人似的。 看见卫宴洲,程风绪幽幽转醒:“你来干什么?” “说,程宁是不是来过!”卫宴洲懒得跟他绕弯,手掐上他的脖颈:“你们说过什么?!” 周阔在门外大惊失色,捏紧了心脏。 “程宁?”程风绪哈哈一笑:“你会让她来见我?” 没想到程风绪直接否认了,又变了脸色:“程宁出事了?” 他这样子,若不是真的没见过程宁,那装的也太像了。 卫宴洲手一松,将他猛地摔在墙上! 一声闷响,程风绪捂着胸口滑下来,吭哧吭哧地喘气,一双眼赤红:“程宁到底怎么了?!” “你管不着,”卫宴洲狞笑着,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她就是在朕手中死了,与你们程家也没有半点关系!” 程宁不知道真相? 不知道就好。 他可以当今夜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好照料她,也可以暂时不动程风绪。 就当哄她开心了。 “你该死,当年就该死。”程风绪露出阴毒的神情:“我们不该信文妃的。” 文妃两个字出口,王喜大变脸色,忙挥退了周阔一干人。 如同一个火雷突然炸响,周阔脑中轰鸣着转身离开。 文妃? 跟文妃有什么干系? 他不敢问,也不敢想。 卫宴洲蹲下来,嘴角的笑容没有变过,如地狱阎罗:“想死的快一点,是不是?” 提文妃,程风绪也敢! “你不敢杀我,”程风绪比他更疯狂,像是根本不怕激怒他:“因为程宁,你敢杀死程家任何人吗?” “朕不敢?”卫宴洲掐住他的脖子,收紧用力:“真以为程宁是你的免死金牌?” “杀、杀了我、你跟、跟程宁还有可能么?”程风绪不断地疯狂地大笑:“你爱、爱慕她多年,了、了吧?” 只要程家有任何人死在卫宴洲手上,他就会彻底失去将来的所有可能。 “怎、怎么偏偏是、是个情种呢?”程风绪气都喘不匀了,依旧笑的挑衅:“像你、你生母呢!” ‘喀嚓’一声响,程风绪瞪着眼睛,再说不出话来。 第114章 他很紧张你 “陛、陛下。”王喜声音发涩。 “把嘴闭严实,好死不如赖活着。”卫宴洲移开手。 他将程风绪的下颌卸脱臼了。 若是仔细看,会发现他眼尾猩红,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模样。 程风绪想激他,可他还有理智在。 “死太容易了,”卫宴洲最后看了程风绪一眼:“不人不鬼地活着吧。” 王喜重重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 “也别妄图威胁程宁,你如果还没疯彻底,就该知道,把她牵扯进来,你连畜生都不如。” 说完,他大步离开。 只剩下程风绪靠在墙上,哼哧哼哧喘着气,胸口犹如破风箱一般。 程宁已经猜到了。 即便他不说,卫宴洲不说,程宁也猜得到。 但他低估了卫宴洲,竟然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打算瞒着程宁,捂的密不透风。 他这一辈子,究竟是不是走错了棋局..... 程宁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 她不知道昨夜发生过什么,只是这场深眠后,人更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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