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瑶怕把他气出个好歹来,见好就收,提笔开始写药方,“真要走的话,我给你重新开几个药方,回去要按时吃药!注意,一定要饭后吃,这药伤胃!别到时候伤好了,胃坏了!” “知道了!” 魏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见他神色萎靡,知道他是担心他身上的毒,便拍了拍胸脯,保证道:“你放心!解药的事我一直放在心上呢!有进展了第一时间通知你!” 周玉棠脸色稍缓,语气不再阴阳怪气:“那我回去后,可以跟以前一样正常生活了吗?” 衙门里一堆事呢!又出了几桩新命案,大理寺忙得跟陀螺似的,他哪里还能坐的住? 魏瑶递过去一张字迹鸡爪爬一样的药方,不自然道:“可以是可以,但不能剧烈运动…最好半年内不要行房事……” 周玉棠脑海里猛地晃过一个人影,他脸一红,一把抓过药方,飞快道:“知道了知道了!啰嗦!那我多久来拆线?” “半个月后吧!这半个月内伤口不要沾水……” “一直不能沾吗?那我怎么洗澡?” “你还想洗澡?你怕是想得有点多!” “一个月不洗澡身上不会馊吗?这谁能受得了?”他已经半个月没洗了,头发都打结了!老远都能闻到自己的芬芳…… 魏瑶语带嘲讽:“这就受不了了?那妇人生产完坐月子是怎么捱过来的?人家还要喂奶,孩子还要尿床…” “我又不是在坐月子!” “那你就当你在坐月子吧!” “你……你给我等着!等小爷好了…” 魏瑶掏了掏耳朵,“等你好了再说吧!”狠话谁不会说呀?她明目张胆的威胁,“别忘了!你肚子上还有花花绿绿的线呢!” 周玉棠吃瘪的闭上了嘴! 两人斗嘴这期间,秋实已经收拾好了包袱。 春生领着两个小厮用滑杆将周玉棠抬去外门。 周玉棠慢悠悠的被扶上了回国公府的马车,站在马车上对魏瑶居高临下道:“魏瑶,我发现你这人虽然怂,但还是挺能处的!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了!有事尽管来找我!”特别是和沈霄的爱恨情仇,他要稳坐吃瓜第一排! 魏瑶这才想起对方答应过要替她给沈霄说说放她自由的事!忙一把薅住缰绳,小声道:“哎,你答应我的事……” 周玉棠开始装傻充愣,“啊?哦!那事儿啊,回头见到他我一定给他说!秋实,回府!” 说完一头钻进车厢,动作一点也不抽风! 秋实驾的一声,驾着马车飞快跑了! 魏瑶磨了磨牙,“跑这么快,也不怕颠出个好歹来!算了,看来万事还是得靠自己!” 她有些沮丧的往药房而去。 药房今日前所未有的热闹,那些零零散散来过的军医今日都凑齐了!其中还有一个头发胡子眉毛全白,看上去德高望重的老者。 一大群人围在成药房,正小声议论什么?看上去像在开什么重大会议! 魏瑶见状,忙身长脖子凑了过去。
第 58章 欺负 方大夫见她来了,高兴的喊了一句,“魏姨娘来了!” 一群人齐刷刷看向魏瑶,魏瑶被这阵仗吓了一跳,“怎,怎么了吗?” 那胡子花白的老者睿智的眼里闪过精光,对着魏瑶颤巍巍的行礼:“想必这就是将军的魏姨娘了?小老儿姓李,任职镇南军医首,这厢有礼了。”他说着脸上堆满了笑,“老朽听说这甜瓜培育抗疫圣药的想法是你提出来的?你是如何想到的呢?” 魏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我阿娘!以前在岭南的时候,我们庄子附近时常有人被野兽所伤,那伤太重,许多人都因为伤口发炎感染而死。于是我娘便用甜瓜培育出一种叫青霉素的东西,将青霉素涂抹在伤口上,能提高一半的生存机率……” 四周一片哗然,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果真能提高一半生存机会的话,那战场上的将士们岂不能降低一半死亡人数?” “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药啊!” “是啊是啊!若是真的,令堂可谓是神医也……” …… 最后还是老者压力了压手,示意安静。 “各位,各位请稍安勿躁。” 老者又看向魏瑶,言辞恳切:“魏姨娘,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若此名为青霉素的圣药果真如你所说,可否能将此法完整提供给朝廷?我知晓这样可能有些唐突,毕竟每家都有不传的秘术。” 他说着红了眼眶,苍老的面容满是悲切:“大周每年因为感染而死在战场上的儿郎实在是太多了啊!若是有此药能提高他们的存活机会,实在是利国利民的华佗再世也!他们为了保家卫国,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战乱年间,更是十室九空!多少母亲失去了孩子,多少孩子失去了父亲,多少妻子失去了丈夫!若是能提高战场上的外伤治愈率,万万千千的大周百姓都会感念您的恩德……” 魏瑶被他说得也跟着红了眼圈。 她咬了咬唇,强压下心中的涩意,伤感道:“不是我不肯拿出来,而是我也不知道此药完整的提炼之法。我阿娘苦心钻研十几载,也只得了些许,她留给我的,只有残存的手札而已。” 她想起阿娘去世时的模样,哽咽的落下泪来:“实不相瞒,我阿娘就是因为想量产此药,熬了几日后猝然离世,连句后话都没来得及和我交代……” 她骨子里是个好强的性子,最不喜欢在人前落泪,今日实在是情难自禁。 她想起那个早晨,她如往常一样端着早餐去药房找阿娘,阿娘已经废寝忘食熬了好几日,她不敢在这种时候打扰她,只能殷勤的送饭送茶。 她看见阿娘趴在桌子上,像是睡着了!手中还握着狼毫,但狼毫墨迹已干。只写了一半的笔记,有些已经被墨汁糊掉了!阿娘的身体早已凉透,无论她怎么喊,怎么摇晃,她的母亲再也回不来了… 从那日起,这世上再也没人疼她,爱她,护她。 她记不起自己是怎样为阿娘操办的后事,只记得那几日自发的来了很多村民帮忙。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黑压压看不到头的村民,顶着大雨自发的来送阿娘上山,来送这个有着菩萨心肠的神医。 岭南的冬天又冷又潮,那年的冬天尤其漫长。 那年的岭南已经连着下了好几个月雨,灾民无数,淹死冻死很多人。 因此闹了瘟疫,如果不是因为那场瘟疫,阿娘也不会废寝忘食的研制药方,更不会死… 阿娘死了,她爹一句话也没有,更没有来送她最后一程,似乎早已将她们娘俩遗忘。 是啊!他不来也好,反正她的阿娘从没爱过他,更不稀罕他来送她…… 沈霄处理完衙门的事匆匆赶回将军府,他先是去了周玉棠养伤的院子,发现那厮已经走了,连句话也没给他留。 今日镇北侯府宴客,他想着先看一眼魏瑶再去赴宴,便循着奴仆的消息来到了药房,刚进屋就看见魏瑶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正在哭。 他心中一揪,眉心紧皱,一股怒火腾的燃起,竟有人敢欺负他的人? 一股无形的威压铺散开来,在场的每个人瞬间感到后脊一凉,犹如被猛兽盯上,众人齐刷刷的朝门口看去。 “你们好大的胆子?”他眯了眯眼睛,声音冰冷,夹杂着怒气。 魏瑶也被他突然的出现吓得一噎,猛地打起嗝来。 众人皆低下头,不自觉的后退几步,让出一条路来。 他们鲜少见将军发火,都有些吓住了!一时之间偌大的药房竟鸦雀无声。 沈霄快步走过来,目光紧紧锁着向魏瑶:“为了哭了?何人欺负你?” 魏瑶一愣,欺负? 她忙抹了把眼泪,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没人欺负我!我只是想起了我娘……几位先生方才向我咨询治疗感染之药,我…我娘就是因为那个药死的。” 李老这才反应过来,忙尴尬解释:“将军误会!我等只是想向魏姨娘讨教一二,并无其他意思……” 沈霄皱眉,低头继续看着魏瑶:“真是这样?” 魏瑶觉得尴尬极了,连连点头,“是!真的是这样!只是…我有负所托……” 李老忙开口赔不是:“是我等唐突,引起了魏姨娘的伤心事,还望魏姨娘不要与我等计较……” 魏瑶别提有多尴尬了,连忙摇头,“怎会?是我一时没控制好情绪,不关你们的事!关于青霉素我先整理出我娘的手札,先捋一捋头绪,到时我们再一同研制!最难的问题我娘已经攻克了,相信我们培育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众人眼睛又亮了,纷纷附和称是。 闹了这么大个乌龙,沈霄也无比尴尬,他领着魏瑶快步往外走,只留下一句:“你们忙你们的!” 魏瑶心情复杂的跟在他身后,他这是,在维护她? 沈霄见她低着头不吭声,以为她还在想她阿娘,无奈的安慰:“好了,逝者已逝,朝前看!” 魏瑶笑了笑,不置可否。 没得到回应,沈霄没辙了。 他停下来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保证:“不要怕,今后换我来守护你!” 魏瑶猛的抬起头来,怔怔望着他,心脏犹如被放在了鼔面上,砰砰砰的乱跳。 沈霄被她眼里的亮光灼到,一时有些害羞。 只是…他这话,怎么听着像舔狗表白?万不能如此!他是她的主宰,要表白也是她给他表白才是。 于是他鬼使神差的给自己挖了个坑,扭捏找补道:“你既跟了我,我自会对你负责。” 魏瑶一愣,杂乱的心平静下来。 原来,只是因为责任而已啊? 她点了点头,垂下眼睑,一时不知该怎样回应? 沈霄说完就有点后悔,总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些没过脑子。她已经是他的妾室,这辈子也只能攀附于他,再表不表白的,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吧?她一介孤苦无依的柔弱女子,离了侯府根本无法生存。 他摇了摇头,左思右想也没想明白他为何会如此在意这件小事?怎么感觉自己最近的智力直线下降了?? 沈霄抬头看了眼即将黑透的天色,又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魏瑶,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不是说想看看京城的繁华吗?今日朱雀大街庙会开市,我带你去逛逛。” 魏瑶抛开烦乱的心情,换上欢喜的表情,抬起头望向他,“真的?” 沈霄看了眼在一旁欲言又止的福临,终是点了点头。 “你去穿厚点,我也换身衣裳。” 等魏瑶欢欢喜喜的走了,他才叹了口气,对福临道:“去把镇北侯府的宴席推了!就说我今日有事!” 福临期期艾艾,欲言又止,“爷……今日七大家族都会去……” 沈霄抬手阻止,面无表情道:“好了!我自有分寸。” 福临只得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把他家主子摇醒,就像周大人说的,他家将军变得色令智昏了。 随即他又埋怨起了魏瑶,这不是红颜祸水吗这?虽然她好像并没有做什么蛊惑之事,但是将军自遇到她后就全变了?再也不是那个没有感情一心只搞事业的大将军了! 当今天子大肆削藩,各地王爷风声鹤唳,剩下的世家则统一战线,一致对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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