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倾蕊在林倾珞后面行了礼,之后也是乖乖地低垂着眼,见上面的人久久没有出声,就抬眸看了一眼,却看到上坐着的人一脸贪婪之色盯着林倾珞,心中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心里无声骂了一句靳兰汐是狐媚子,连带生的女儿也是狐媚子。 下头看戏的大有人在,云琛也正襟危坐,倚在椅子的扶手上面,眸中带着笑意。 一边的颂九凑过来,低声道:“原来这就是林三小姐啊,你之前不是说中人之姿吗?” 云琛极为无辜:“她确实长得一般啊。” 上坐的晨阳终于是看不下去了,重重地咳嗽一声:“行了知道了,来者都是客人,小知福。” 方才送林倾珞她们过来的小厮赶忙上前:“小的在。” “送她们二人回去,好生招待着。” 小知福刚想应声,裴卓原忽然道:“就在这安坐吧,你不是说这里看赛事近嘛,既然是贵客,我们自然是不能怠慢。” 晨阳不满,正要说话,林倾珞却先一步开口:“多谢世子美意,说句献丑的话,倾珞和姐姐不太懂马,坐在这里实在不妥,我们与那边看台和陈芳如姐姐还有万二小姐也许久未见了,还请世子,原了我们姐妹相聚之心。” 林倾蕊一脸怪异地看着她,心里暗骂这林倾珞怕不是脑子傻了吧,这么好的机会为何不珍惜,再说了,她们何时和那陈芳如和万二小姐合得来过了,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 裴卓原似是不想就这样放她们走,又继续道:“不懂马正好借此机会好好学一下,其他地方的马儿可没有我这里的马而齐全,林三小姐若是不嫌弃,本世子待会送你一匹汗血宝马如何?” 这话一出来,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裴卓原的身上,皆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要知道汗血白马是多么难得,千金难求,他却随口说要送给一个只见过一面之缘的女子,而且还是个不懂马的。 颂九朝着云琛挤眉弄眼,那眼神似乎在说:这林三小姐,真是祸水啊。 云琛笑了笑,点点头。心里却笑不出来了,心想,娶这样的女子回家,得有多大的本事,才能护得住不让她被周围的狼觊觎。 晨阳开口:“你是疯了不成,你知道那些马多难得吗?” “难得又不是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什么不是唾手可得。”这话,也就只有身为长公主独子的他才说得出来。 林倾珞道:“还请世子收回这份礼。” “怎么,你瞧不上?”裴卓原语气含着不善,似乎有些恼了。留她在这坐她不愿意,送她马她也不愿意,可真是会驳他的面子啊。 林倾珞依旧坦然,脸上浅淡的笑意带着一丝从容不迫。云琛撑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之前那个被胡繁山追得发丝凌乱的人似是不是她,今日怎的这般淡定呢,要知道,面前的人可比那胡繁山更难对付。 只听林倾珞缓缓开口:“良驹配将帅,宝马配英雄,倾珞不过是一普通女子,不懂马,不会骑马,配不上世子的汗血宝马,所以,还请世子收回成命。” 看着下面之人一脸淡然,条理清晰地回答他的话,裴卓原更是喜欢了,忽而一笑:“你既然如此推拒,我便不强人所难了。”一摆手,示意林倾珞她们回去,不过,一会他打算单独见见她。 如果不是因为赛事到了末尾阶段,他才不会放那样的人离开呢。 荣允那个瘸子居然有这样的福气,当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林倾珞回身的时候,对上了坐在一侧某人含笑的眼,不过只是一瞬,之后她便目不斜视,当做没看见,径直走了。
第16章 云琛脸上的笑意反倒更深了。 林倾珞走出来没一会,赛场那边就响起了鼓声,紧接着,方才她们出来的那边男子看台就传来一阵玉器破碎的声音,动静非常大,还夹杂着一道怒吼声。 领路的小厮已经走了,此刻面前就只有林倾珞和林倾蕊二人,林倾蕊见她往回看,冷哼一声:“现在好奇里面发生什么了?刚刚叫你留在那里的时候,你怎么又非得出来呢。” 林倾珞冷笑:“如果刚才留下了,此刻你待在那里不觉得压抑吗?贵人发火,你又能做什么,给他出气?” “我……”林倾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倾珞也不想和她解释什么,只听那边已经传来裴卓原的怒骂声了。 “废物,老子给了他最好的汗血宝马,他都比不过,黑鹰可是我最厉害的坐骑。” 听说贵族之中有一种消遣的娱乐便是赌马,猜哪一匹马跑得最快夺得魁首,听那边的动静,想必世子是赌输了,不过也不关她的事。林倾珞收回目光,朝着自己该去的地方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信期开始发挥威力的缘故,她只感觉手指冰冷,腰腹酸痛。 她们刚一回来,那边的千金小姐们便一贯涌了出去,想必有一些人也参与了赌马之事,此刻结果出来了,自然是要出去看个究竟的。 林倾珞不知道规则,也不想参与这样的事情,再加上身子不舒服,更是让她不想动。可林倾蕊却非拉着她去看个热闹。被迫无奈,她也跟了过去。 方才看台上的人都涌出来了,马场上都是人,林倾蕊拉着林倾珞好不容易挤了进去,看见的却是无比血腥的一幕。 裴卓原居然拿起剑,一刀刺入了马脖子里,一股血流猛地喷出,溅在了站在前面围观的人的衣摆上,惊起一片哗然。 马儿嘶鸣一声,想奋力逃跑,扬起前蹄,却被忽然涌上来的人控制,长剑横向马脖子,极为熟稔的就刺入马的要害,方才还是在马场上驰骋的汗血宝马,顷刻间便倒地,血水留了一地。 知福给裴卓原送上擦手的帕子,男人低着头,慢条斯理清理自己指尖的血,对如此残害自己所养的汗血宝马丝毫不感到难过和可惜,浑身只有赌失败了的暴戾与愤怒。 他还极为得意道:“诸位看马也看累了,想必有些人还没有尝过马肉吧,正好,本世子今日亲自斩马,来人啊,把黑鹰的尸体拖下去,给大伙,做一道马到成功。” 林倾珞脑子里,浮现了两个字:畜生。 大隆百姓不喜马肉,一是因为一马难求,大隆不似突厥,好的马种少,马儿也少,边陲的马更是比士兵还珍贵,其次,马是人的代步工具,寻常人家有头驴或者牛都舍不得,更别说吃马肉了。而裴卓原,饲养这么多的马,却随意杀害。 难怪,难怪他会那么轻易的说出送她汗血宝马的事情。林倾珞胸膛起伏一下,挪动着脚步淡出了人群。 那股血腥味让她感觉恶心,里面的那个人更是让她觉得恶心。 此刻众人正看着热闹,根本就没有人注意,人群之中有一藕色身影悄然消失了。 云琛却将这一幕收入了眼底。赌马输了,裴卓原会是何反应他不用猜也知道,所以便没有去凑这个热闹,留在了看台之上,远远观望着。 “一匹好马就这样没了。” 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人,忽然在云琛身边出声道。 云琛没有回头看那人,因为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宴会之上除了郡主盯着自己,还有一个男人也时不时的看他,还叫人挺不自在的。此人便是当今的国舅爷,侯言。 云琛深叹一口气:“人也没了。” 方才骑在黑鹰背上参加比赛的人,早就被拖下去了,想必情况不会比马好。 “云公子对此有何感想?”侯言笑着问他。 云琛这才转头看向侯言:“这在别人的地盘说别人的坏话不好吧?” 和云琛的一身白不同,侯言乃是一身玄色,上好的锦缎衬着挺拔的身姿,面容俊逸,带着一股位高权重的压迫之感,和云琛懒散随性截然不同。 侯言没想到他会用这样的借口推迟,笑道:“云公子怕了?” “整个京城,敢背后议论长公主的人,岂能不怕。”嘴上说着怕,可是他那双眼睛里,尽是肆意的笑意。 刚才郡主示意的那样明显,他都能不为所动,侯言才不信他的鬼话呢,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云公子难不成怕我告状?” “自然,您可是国舅爷啊,云琛若是有说的不好的地方,落入了皇上的耳朵里,怕是要小命不保了。” 在别人的地盘说别人的坏话,这话让侯言以为他是怕自己和裴卓原告状,原来不是,他是怕自己和皇上告状。 当真是个人精啊,皇上这些年装得唯唯诺诺的,并未露其锋芒,朝中大臣更是怕长公主而不惧皇上,更是无人把他这个逍遥自在的国舅爷放在眼里,竟没想到,他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真正用意。 侯言眼睛沉沉地看着他,过了许久,终是开口:“若是大隆的主人和裴家人一样的肆意妄为,不辨是非,这天下怕是要亡了。” 云琛许久没有说话,眼眸的笑意不减,道:“边境苦寒,战马珍贵,死在突厥马蹄之下的亡魂数不胜数,大隆需要马,良驹不该被这样的人践踏,皇上若是有心,这样的地方,就应该收为己用。” 侯言笑道:“现在不怕我告状了?” “怕呀,不过云琛这说的不算坏话吧。”云琛笑意颇深,忽然眼眸望想那人堆,冲着侯言道,“今日不为谁,就为了边境的战士,侯国舅,敢不敢赌一把?” “赌什么?” “我送侯爷两百匹战马,侯爷送我上青云,可行?” 侯言的脸色忽然严肃了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其实自打云琛冒头开始,他就有调查此人,蜀中关山先生的门生,必定不是一般人,可是此人入京以后也不是为了科考,也没有入仕的意图,更没有被长公主一党拉拢,倒真的像是来京城游玩的一般,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说他逍遥,可是却又不似那么逍遥,此人和京城绝大多数公子都相识,似乎就没有他去不了的宴会,自那日季府一见,发觉此人很是有趣,不爱美色,不攀权贵,更是叫他起了笼络的意思。有些人,看着越是无足轻重,却越是能发挥不小的作用。 此人说他想入青云,这倒是简单,不过不知为何,总感觉此人的目的不是为了入朝为官这么简单。 左右他都抛弃了长公主一派,这对他是最有利的。 云琛道:“当然是真的,想入仕,总得送一些礼不是。” 侯言又问他:“你何来的马?” “这马场上的不都是马?” 侯言不可置信:“你……打裴卓原马的主意?” “有何不可,国舅可会骑马,你我赛一场?”他眉眼带着笑意,如此胆大妄为的想法,就被他这么轻飘飘说出了口。 侯言轻笑了一下:“你胆子可真大。” 云琛嘴角轻勾,没有接话,而是径直朝着马场走去,此刻那里的人还没有散,正适合他当众打赌,叫众人做个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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