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生,里面的人看见他就犹如看见了香馍馍,一群姑娘涌了出来。 云琛扇子一挥,遮在了自己大半张脸,然后径直走了进去,脚步之快,让那些蜂拥而至的女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沐青着急跟在他的身后,躲过一个又一个贴上来的女人。 好在裴卓原算是一个有品味的人,在白月楼里包了一个最大的厢房,没了外面的莺莺燕燕,云琛总算是放松了不少。 老鸨叫来了楼里的头牌,又唤来了七八个,身姿丰满,一颦一笑尽是风情容貌浓艳女子,以供他们消遣。 一群跟在裴卓原身后的公子哥各个面露喜色,极为自然的将自己看上的女子拥在自己身侧,云琛觉得,这比坐在萧管那臭气熏天的医馆里还叫人难受。 他也一直举着扇子,似乎没有放下的意思。 一边的裴卓原看见了,觉得云琛不识趣,拿着酒杯指着他道:“我说姓云的,你这是做什么,故意打我脸是吗?我能用的女人,你还嫌弃上了?” 此刻的裴卓原倒是还没有生气,说这话的时候,也带着笑意。 整个京城,谁人不知,云琛公子有洁癖啊,当初季尚书老母亲寿宴,云琛公子因为一名舞女的无心之失,可是甩了尚书家公子脸面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忍受得了青楼女子。 可裴卓原就是要让他来这种地方,看着他坐立难安的模样心里舒坦。 云琛终于是放下了手里的扇子,别人以为他妥协了,没曾想,他却是起身向裴卓原告辞。 “世子若是找云琛就是来此烟花柳巷之地,恕云琛无福消受,告辞。” 就在云琛转身之际,裴卓原忽然又出声和他说话:“听说你娶妻了,那想来家中娘子定是一个绝世美人,否则,这些个貌美如花的姑娘,你怎么一个都看不上呢?” 背过身的云琛没有回头,而是淡笑着道:“在云琛眼中,她是最美的女子。” “能比得过晟王府世子妃?”裴卓原饮着酒,随口那么一问。自那日马场上见过林倾珞一眼以后,他便念念不忘,可以说,林倾珞当得上他眼中京城最美的女子,无奈的是她已经嫁人,所以云琛这么一说,裴卓原脑子里莫名就浮现出了林倾珞的身影。 林家那小老头藏得深呐,不然林倾珞那样姿色的女子,也不至于落入那个残废手里。 裴卓原忽然觉得口中的酒没了滋味,怀女人女人也成了平庸之色,于是便不耐烦的推开了怀里娇滴滴的女人。 这时候,云琛开口:“不相上下。” 一听到这话,裴卓原就好像听了一个笑话,指着云琛道:“口说无凭,你倒是带她出来让我们瞧瞧啊。” 云琛回过身:“家有美人自当是要藏起来,免得他人惦记。” 正说着,室内的垂帘忽然被人掀开了,一个肥胖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门口,见到屋内的场景愣了一下。 然后才俯身行礼:“见过裴世子。” 来人是胡繁山,瞧着是一脸的酒气,甚至脸颊上还有一抹火红的唇印,瞧着就像是刚从温柔乡里爬出来,看见云琛以后直接无视,在对上裴卓原的目光以后,他才露出一副阿谀奉承的笑意。 “在下胡繁山,见过裴世子。” 天知道,在知道裴世子来了白月楼的时候,他是多么的高兴,这可是一个在世子面前露脸的好机会,于是便不管不顾地走来了,好在看门的是白月楼里的人,不然他还冲不进去呢。 他的进来似乎并没有引起别人的太多关注,特别是裴卓原。 裴卓原的目光依旧落在云琛身上,毕竟此刻他只关注云琛的去留,又笑着道:“我还以为云公子是个不扫兴的人,没想到居然如此无趣,美色不喜,那……赌场,可有兴趣?” 外人都知道云琛不喜欢女色,显然裴卓原一开始叫他来并不是让他玩弄女人的,叫他碰赌,才是真实的目的。 许是上次赌马给了他云琛爱打赌的错觉,所以便用打赌诱惑云琛。 云琛淡笑着开口:“世子喜欢,我愿奉陪。” 裴卓原没想到他答应得如此爽快,按理说,云琛应该知道自己的别有用心,应该拒绝才是,不过他也留好了后招,不怕他拒绝,按也要把他按下,却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 答应了裴卓原以后,云琛的目光又缓缓转向一边一直被人忽视了的胡繁山,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微微眯起,笑着问胡繁山:“胡公子既然来了,不如一起吧。” 只要云琛能留下,其他人都无所谓,所以对云琛的这一要求性的话语,他是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他脸上闪过一抹兴奋的神色,袖子一挥,指着胡繁山道:“你留下来,对了,方才你说你叫什么?” 胡繁山又是兴奋又是紧张,这还是第一次和贵人说话呢,心里暗自庆幸,今日还好在白月楼。 姑母说,年轻人少做白日梦,空等着富贵从天降是不可能的,事实证明,姑母说的话就是错的,他这不是等来了他的富贵了么? 胡繁山躬身行礼:“鄙人名为胡繁山,秘书少监林敬生的表侄。” 听到胡繁山的回答,裴卓原微微眯起了眼,因为此刻,他的脑子里又浮现了一抹身影。那个叫林倾珞的女人的表哥。 一想到胡繁山这层身份,裴卓原莫名地开始打量眼前这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心里暗想着,虽然沾亲带故,但是人和人之间样貌,还是有些天差地别。 裴卓原收好了落在胡繁山身上的目光,甚至眼底还藏着一丝嫌弃,而后推开自己怀里的女人,招呼一群人,转移地方。 被推开的女人摔倒在地,还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娇嗔,可是这个屋内已经没有人在意她的心情了,她柔弱的姿态,也无人欣赏。 绕过几个暗道,胡繁山才知道,白月楼这里居然和附近的赌场有暗道,看来还是他自己地位低,不过也足够幸运,不然还真没这样的机会知道这样的事情。 昏暗的暗道内两侧燃着火把,寂静得只能听到几个人走路的声音。 胡繁山精神较为紧绷,一直都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他也走到了最后面,眼睛一直落在最前的裴卓原身上,似乎是目不转睛盯着。 “待会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啊。” 一道带着戏谑的声音忽然传入了胡繁山的耳中,吓得他惊愕转过头,对上了一双隐隐带笑的桃花眼。 胡繁山不明所以地眨眨眼,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得云琛的话是何意,更不明白云琛为何突然向自己示好,毕竟自己和他似乎就是一面之缘,总不能,因为上次在林府的婚宴上那的一次照面,所以他就帮自己吧。 刚才,如果不是云公子,或许他已经被世子手底下的人赶走了,那云公子显然是在帮自己。 这么一想,也不是没有可能,自己才华横溢,总是怀才不遇,说不定云琛公子就是那个伯乐呢,如此一想,胡繁山瞬间兴奋起来,露出一脸的笑意。 约莫走了一刻钟,几人终于是走出了暗道,紧接着喧闹的人声充斥在耳中,可见另一头状况的激烈。 裴卓原自然是走的小道,绕过了那些繁杂的人群,直接被人引上了楼顶。 相比较下面的热闹嘈杂,楼顶环境宁静得多,也没下面那些令人作呕的气味。裴卓原似乎是个常客了,一到这里,喜乐堂里面的伙计就拿出了桌椅,在高处的圆台之上摆上了一排,然后又在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张长长的桌子,几个人拿着器具,骰子,骨牌等东西放在了上面,然后退到了一边。 裴卓原现在将视线投向站在一边的云琛,眼中挑衅的味道极为明显。 云琛低眉轻问了一句:“赌什么,赌注又是什么,和谁赌。世子总要告知一下吧。” 裴卓原身子往后一仰,嘴角带着轻蔑的笑意,眼睛斜睨着看着云琛,道:“你上次让我输了那么多马,不如我们就以马为赌注如何?” 今日的赌局,绝非是一场就能定输赢的,上次故意从裴卓原那里赌马,是为了卖给侯言一个人情,可是此刻,无论是输还是赢,云琛不需要马,他也没有马可以赔。 显然,裴卓原是故意想为难他。 云琛轻笑了一下,两手一摊:“那还是不赌了,云琛没有马,若是输了,世子说我欺骗你。” 一边的胡繁山见两厢僵持,深吸两口气,两手一握,忽然上前一步:“云公子既然没有马,不如世子换个赌注,能立马从云公子身上得到的,又能让世子开心的东西。” 云琛垂眸笑了笑,伸手摸了一下鼻翼,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胡繁山说完这句话,感觉自己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又是激动又是紧张,一边觉得自己真是机智,一下子解决了两边人的难处,一边又觉得,自己这是卖给了云琛一个人情,也吸引了裴世子的注意。 果然,他话音刚落,周围人的视线纷纷落在了他的身上,包括裴卓原。 胡繁山甚至激动得手心冒汗。 “说的有几分道理。”裴卓原极为认可地说道,然后又问,“本世子不缺银钱,也不要名利,那你说说,我们应该拿什么当赌注?” 这个难题,瞬间抛给了胡繁山。其实他也大致能猜到世子为何会拉着云琛要他参加这场必输的赌.博,之前世子输给云琛五百匹良驹的事情,整个京城无人不知,世子想必是咽不下这口气,想向云琛讨债的。 一想到这,胡繁山瞬间明白世子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了,世子不说,却要借他的口说,还真是叫他为难了,如果他此刻说了,就是忘恩负义,云琛定是会记恨他的,可他如果不说,那自己就是得罪了世子,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他不想白白失去。 权衡利弊,胡繁山很轻易就做出了向权贵低头的决定,他还故作为难地看了一眼云琛,然后才开口:“不如,输掉的人,打断一只手,以示惩戒。” 他话音刚落,裴卓原就发出一声大笑,道:“胡公子还是心软了,我还以为你要说留下一只手呢,手断了还能接上,这样与他而言就没什么损失了。” “那、那砍一只手吗?”胡繁山甚至被吓得嘴唇都在哆嗦。 如果说方才他是感觉荣幸,那么此刻,他是觉得害怕,断骨之痛已经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了,何况是,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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