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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你们随我一起到长公主府去吧，有什么我们也可以互相照应。” 纪嬿珺将他们俩人扶起来。 “可是有人在外面把守着。”北椋先帝看向门口站着的人影。 “放心，不会有事。” 纪嬿珺扶着俩人往外走，脚刚跨出门槛就被把守的侍卫用冷枪抵了回来，“去告诉纪殷奕，本殿下要带父皇母后回长公主府，那儿也到处是他的人，他还怕我们跑了不成？！” 两个把守的侍卫面面相觑，最后还真把冷枪收了回去。 纪嬿珺赶忙将他们俩人带走。 十日后，北椋进攻荆州的消息才传回汴京皇宫。淳元帝看着边关呈上来的折子，里面还附了当初纪嬿珺给顾衍写下的那封亲笔信，脸色顿时变得青紫难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怒斥北椋皇帝：“这纪殷奕什么意思？为了这点家事来向我大楚起兵？！真把我大楚江山当成自己的国土了？！” “陛下息怒！” 底下的文武百官当即俯首行礼。 片刻后，楚若渝从官列中站出来上呈道：“回禀陛下，北椋此次进攻突然，全靠顾将/军竭尽全力带兵镇守，才换来荆州片刻安宁，不然青州水患刚治理完，民心刚得以稳定下来，恐怕极容易造成恐慌。” 淳元帝赞赏地看楚若渝一眼，点头道：“楚爱卿所言极是，此番是北椋欺人太甚。这瀛湛突然落荒而逃，也不知其中有何蹊跷，荆州还不能放松警惕。可是全凭顾衍一人之力，若是北椋再有进攻，顾衍应对恐怕就不如前面这般轻巧了。” 他的话里无不透着对荆州的担忧。 荆州是边关要塞，若是失了荆州，北椋大军一路南下，除了淮阳还有一道防线能够拦截，不然想要抵达都城汴京，一路上便如入无人之境。 “陛下，老臣可推举两个人去帮顾将/军的忙。”陈彦躬着身子从官列中走出来，如今的他已有六十岁。 淳元帝双目一亮，赶忙催他：“陈爱卿请说。” “都虞司里的张铭魏冉两位副都御使可到荆州去帮顾将/军的忙。” 他们俩人都是顾衍亲自推举当上副都御使的，两年下来，都虞司被他们整顿得井井有条，司中大小事除了他们，副手也都可处理，再说他们不在司中也还有陈彦把关，不会太碍事。 张铭和魏冉立刻从官列里走出来，朝淳元帝垂首：“臣等愿到荆州协顾将/军击退北椋大军。” “好！朕给你们一人拨三万大军，明日起便领兵至荆州随顾衍一道镇守边关！” 这种人才济济的场面，让淳元帝很是振奋。 “臣等领旨！” 张铭和魏冉立刻跪到地上，接过王喜呈到手里的兵权。 楚若渝欣慰地看着他们俩人，他也和陈彦一样，有意推举他们俩人到荆州去帮顾衍，不过此事由陈彦说出来更合情合理。 当日，淳元帝便命骑兵将他写下的密信带到荆州给顾衍。他在信中跟他说了张铭魏冉会各带三万精兵到荆州去协助他抵御外敌的事，并嘱咐他暗中将瀛湛逃跑的事调查清楚，此事有可能与纪殷奕突然朝大楚起兵有关。 他之所以没在百官面前将这件事表露出来，便是怕有异心之人一直混在他们朝堂中，而他未察觉出来，此番他命顾衍这么做，便可看看能否打消他的顾虑亦或是证实他并不是多想。 张铭和魏冉下朝后，便利用在都虞司当差的便利到军营中点兵，大楚武将和武举本就是由他们来管辖，到了军营中俩人很快将各自要领走的三万精兵清点清楚。 紧接着，俩人回到府上休整一晚后，次日早早便收拾行囊领军上路。 领着六万人的军队跋山涉水远赴荆州，并不如轻车从简那般便利，其中的变故太多，等赶到荆州兴许是一个月之后了。 等张铭魏冉从汴京离开，踏上北上的路，顾承乾才敢跟从北椋军营中逃出来的瀛湛接头。 此时的他一身轻装，他将腮帮子上的胡须都剃掉，墨发用发带束起，俨然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若非熟悉他的人仔细辨别，不会认出来他是从北椋军营里逃出来的那个瀛湛。 “这是怎么回事？” 顾承乾坐在圈椅上，沉眸问他。 四周用锦屏遮挡着，殿中的宫女太监凑被屏退了，谁也不知道他在见谁。 瀛湛朝他跪着，低头如实回道：“末将没想到那北椋皇帝让末将领兵进攻荆州是在试探末将。我一领兵进攻到荆州城门外，他便开始派人入我府中搜寻，并暗中观察我的一举一动。后来，发现了我与殿下您私下往来的罪证。” 顾承乾眸子阴沉得可怕：“他居然能事先设下圈套，连你都察觉不出来。那如此说来，他早就已经怀疑你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想 “末将没想到他诡计多端，若非殿下您给末将传信，末将恐怕是逃都逃不出来。” 瀛湛朝他跪地垂首，话里满是感激。他一路躲避纪殷奕的追杀，历经羁绊才回到汴京，这条命捡回来得不容易。 顾承乾抬起头来，阴邪地看着他：“你在北椋潜伏多年，到关键时刻却没能让孤如愿。瀛湛，你将这条命捡回来是对的。” “末将多谢殿下！” 以为他是在替自己感慨，瀛湛心中更是感恩。 下一刻，眼前闪过一道白刃，顾承乾从宽袖中掏出的利刃已划过他脖颈，并狠狠刺入他心脏。 瀛湛心中对他的感恩还未来得及散去，他已以手覆上自己脖颈，捂住不断涌动出来的热血双目震惊地望着他。 顾承乾阴森森瞧着他，拿起桌上的帕子擦手道：“你这条命捡回来便是让孤亲手手刃的，不然你回来便没价值了。” 话里，透满了奚落，随着瀛湛最后的气息一点一点消散。 凌川叫人进来，将尸首处理干净。 顾承乾将帕子扔掉，说道：“纪殷奕知道了这件事，定会想法子要挟我，纪殷乾不能留了。” “可纪殷奕手里的罪证？” 凌川担忧的却是这个。 顾承乾反驳他：“只要将纪殷乾解决掉，他手里的罪证便死无对证了，孤便不能被他拿捏。” 凌川缓缓点下头。 纪殷奕是北椋皇帝，对付他是不可能的，可对付纪殷乾，却容易得很。 凌川吩咐完外面的人，又回来禀告他：“还有一件事，姚贵妃腹中的胎儿稳住了，想要让她意外滑胎，是不可能的了。” 自从婉儿从宫里离开后，苏仁贤便日日都到玉蓬殿里给姚贵妃调制安胎药，亲自守着她将胎儿稳下。 顾承乾头痛起来：“那便不要在把精力放在她的肚子上，等她生的时候还有机会。” 凌川领会他话里的意思，赶紧退下去寻找宫中可靠的稳婆，让姚贵妃在生产的时候将人顺利安插到她身边。 苏仁贤那边，有了姚贵妃的庇护，倒也过得安安稳稳，没见到顾承乾敢派人过来为难他。 他有事没事会借着查阅医书典籍的名头到太医院的典籍室里去查阅关于钟骞的医史，上面还记录了一些关于他当年的个人经历。 他在查阅医史中发现钟骞在外育有一个儿子，一直都住在乡下。当年钟骞家中遭遇重创时，他那个儿子并未在钟府上，兴许还存活于世。 他利用姚贵妃的关系，将消息传给了楚若渝，楚若渝立刻派人到乡下去查探，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 荆州城里。 瀛湛逃跑，北椋退军后，顾衍也不敢松懈下来，怕他们会突然来袭，为了留存下足够的精力，他和任青山便轮流到城门上把守，观察对方的动向。 之前交战受伤没好的伤员，也依旧由楚蘅带城中的女眷在照理着，许多人伤好后都纷纷感念楚蘅的善举，将荆州家中自产的土特产送给她和那些女眷们。 于是，军营里纷纷流传出他们巾帼不让须眉的佳话。 顾衍看着她在家中清点那些土特产，还拿着笔认真记下是哪家哪家送的，兑付成银子是多少多少时，笑嘻嘻地走过去捏过她脸道：“没想到顾夫人还是个财迷啊？” “哎呀，才不是呢！”楚蘅拿开他的手，又低下头去认真记着，什么赵德送了三斤鸡蛋，李辰送了四斤红枣，一笔一笔都记得十分清楚。 顾衍搂住她脖颈，靠到她肩头上亲昵道：“你特意跑到街头上去了解这些东西的价格，还跑回来认真记账，不是想拿去卖了换钱是什么？” “我才没你想的那么唯利是图呢，我呀，是想把这些东西都折成银两，一家家给他们送到家里去。” 楚蘅歪着头，看向他耐心道：“你想，他们在战场中替我们杀敌，出力又受了伤，我怎么还能收他们的礼呢？若是我直接把这些东西退回去，他们心里肯定会不开心，所以我想将这些东西折成银两，偷偷给他们的家人送过去。” 顾衍赞赏地点点头：“看来是你的夫君我格局小了，可是你送钱过去，他们家人也未必要呢。” “所以我才要偷偷送去，谁看到家里有钱总不会有往外扔的道理吧？” “做好事不留名，你可真是我的好夫人。”顾衍搂紧她，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吧唧一口。 他这一蹭，痒得楚蘅咯咯笑，她用手抵住他胸口十分阴险地笑道：“不过，要做成这件好事，夫君你可是要出血的哦。” 顾衍了然于胸坐到她身旁，说：“说吧，是不是想要为夫我出钱？” “你真聪明。” 楚蘅也捧起他的脸吧唧一口。 “也是我疏忽了，你嫁给我这管家的银账必然是交到你手里的。这样你主内，我主外，才像是一个家嘛。” 说完，顾衍立刻叫管家过来，将府上的账目和库房钥匙交到楚蘅手里。 楚蘅直愣愣地看着他这一番操作，她很想说她其实只是想要给士兵家人的那笔钱而已，并不想管府上的账本和库房的钥匙。 “怎么了？不够？” 顾衍看着她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怔愣地看着她。 她摇摇头：“不是，我没想到你会让我管这些。” “这本来就是你该管的，你赖不掉。” 如此一来，她倒是给顾衍找到了时机。 楚蘅只好将东西收起来，然后继续记她的账本。 旁边有一只手揽过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他凑过来轻声道：“好夫人，明日再记吧，今日我休息，不如我们...” 他笑嘻嘻看着他，那张脸笑起来真是好看又迷人。 楚蘅总是抵挡不住他的温柔攻势，只能任由他占据主动权。 不过他也确实是想了，自打从汴京回来后，他们就没能好好一起做过。 算起来，差不多有一个月了。 楚蘅羞红着脸，点了点头。 顾衍一把将人抱起，并抬脚将屋门踢上，“哐”地一声，让前来送信的陆燃默默又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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