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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要看事态如何发展了。”顾衍叹了声气，这件事已经不在他能控制的范围内了。 “罢了先睡吧，别多想了。”想到他还一身的伤楚蘅心里就担忧，便不想想那么多。 “嗯。” 俩人刚要合衣躺下，顾衍便听到有箭羽刺穿窗户纸的声音，他抄起身旁的衣袍往楚蘅身旁一挡大声道：“小心！”
第一百三十六章 商量 利箭被衣袍遮挡一下，刺穿床柱，楚蘅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顾衍将她护在床榻上大声道：“快来人，有刺客！” 此刻，外面埋伏好的黑衣人已经冲入屋内，来势汹汹挥刀砍向他们。 顾衍身上有伤，本就不敌他们，几下招数后他的手臂便被砍了一刀。 “阿衍！” 楚蘅惊呼。 “将/军！” 恰好这时，陆燃和朱宴也赶了过来，才将他们从险境中解救出来。 黑衣人们见敌不过他们，在三名黑衣人折损之后，剩下的人全跑了。 “你要不要紧？” 楚蘅立刻找来纱布替他止血。 他额头冒出冷汗来，尔后冷声质问面前的俩人道：“你们刚刚去哪了？出这么大的事怎么这么久才过来？！” 楚蘅怀着身孕差点受伤，这是他最不能忍的。 陆燃嗫嚅着回：“我们刚才中计了，后来追出府到一半才发现这是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 “从此刻开始你们俩人轮流值守，一刻也不能离开这间院子！”顾衍冷声下令。 “是！” 俩人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连忙应承下来。 随即，他低头对楚蘅道：“咱们自己也小心些。” 楚蘅点了点头。 黑衣人的尸首被抬下去时，顾言昌带人过来将他们身上都搜了个遍，见没搜出什么才让人抬下去。 除了陆燃和朱宴，他还派了府上许多护卫过来，此时正是两国交战的敏感时期，任何闪失都不能有。 楚蘅给他包扎完伤口后，久久都未能入睡，睡意早已被方才突然而来的刺杀给击退。 “来，我抱着你，我还有一只手。”顾衍知道她没睡着，便将人揽过来。 “你也就只剩一只手和一条腿了。”楚蘅取笑他。 “放心，照样能保护好你和孩子。”顾衍搂了搂她，随后找话跟她聊天，“你说咱们的第一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楚蘅问他。 “我想先要一个男孩，再要一个女孩。这样咱们的女儿以后就能有哥哥保护，就像你和你哥，我和芊芊儿一样。”顾衍搂着她，靠在她的肩头上说这些话，觉得无比的幸福。 “那若是我先生了一个女孩儿呢？” 顾衍欣然道：“也没事啊，先生女孩儿就先由我来疼爱，等以后有了弟弟再一起疼爱她。” “我算看出来了，你是男孩女孩儿都想要。”楚蘅嗔道。 “是啊，儿女双全嘛。”顾衍嘿嘿笑道。 楚蘅被他说得困意袭上心头，没多久便睡了过去。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顾衍才缓缓松开搂着她的手，替她盖好被子。 汴京里。 在姚贵妃孩子满月的这一日，淳元帝广宴群臣，楚若渝进宫后在宴席上找到苏仁贤，告诉他钟良夫妇告诉他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名叫钟婉，极有可能是给当初控制他们的人给带走了，他便想问问他是不是当初宫里与他相识的那个钟婉。 苏仁贤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刻点了点头，小声告诉他：“定是她无疑。她说她小时候便在中宫伺候太子殿下，后来才被安插到姚贵妃身边。” “如此说来，便是跟在我妹妹身边的那个丫鬟了。”楚若渝的心里有了答案，赶忙从他身边悄然走开。 许多大臣见淳元帝极为重视这个小皇子，都纷纷去给姚贵妃祝贺。 当天晚上，除了顾承乾没来，许多大臣都来了。 也不知是谁乱传说的，说淳元帝喝多了酒，说要废了如今的太子殿下，要立尚在襁褓中的小皇子为新的太子。 此话传回到顾承乾耳中，他气得捏碎了手中杯盏。 他一边拨开手里的碎片，一边吩咐凌川道：“去清点一下，看咱们的库房还有多少银两？” “太子殿下，您要？”凌川有些迟疑。 “如今北边被北椋起兵，孤回北椋纪殷奕不会让位，在汴京里又处处受限，孤要离开汴京。”顾承乾知道自己再待在这不过是苟延残喘，不管那些话是不是传言，淳元帝都迟早会将他废了。 他原本就不是淳元帝的亲生骨肉，如今淳元帝又不让纪殷乾的事声张出来，那他的命运最后只会跟纪殷乾落得一样的下场。 “属下这便去。”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凌川不敢再有迟疑。 自从知道自己不是淳元帝的亲生骨肉后，顾承乾就从各地官吏手中贪下不少银两，除了运到青州去的那些，他自己还留了一些。 而在宫里，淳元帝也在思虑着该如何善终。他找来了楚鸿詹和陈彦，这两位肱骨之臣是在他继位后就跟着他的。 听完他说的那些话，楚鸿詹和陈彦都愣了愣，竟想不到他们的皇帝和北椋先帝还有那样的约定，拿两国子民的命来作交换的约定。 “朕已知道错了，如今找你们来便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朕知道御史台那帮言官若是知道了此事，定是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两位一位管言官，一位管武官，找他们来先商量，这是淳元帝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陈彦想了想回道：“陛下，此事关乎大楚国运，依臣看只能先压下去，不然会影响陛下在百官们和大楚百姓间的君威。” “臣倒不这么认为，臣以为此事该昭告于天下，不然那北椋皇帝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定会以此来要挟大楚。”楚鸿詹却是跟陈彦不一样的观点。 此刻俩人的身份仿佛是交换过来了一般。 “可昭告天下，百官和大楚百姓未必能接受得了，到时候边关战事未平，国内又起内战，咱们的国力可经不起这些闹腾了。” 内外混战，是陈彦最怕看到的。 他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陈爱卿说的不是不无道理。”陈彦说的都是淳元帝心中所想，此刻他是偏袒陈彦的。 楚鸿詹想了想退步道：“那等边关战事稳下来，陛下再挑个时机说如何？这件事从陛下嘴里说出来好过比外人嘴里传过来，若是百官和百姓们受人挑唆，后果会愈加严重。只是陛下说之前，得先将一道圣旨给拟好。”
第一百三十七章 出事 “你是想说废黜太子的圣旨吧？”淳元帝已经想到了。 “正是。” 淳元帝的这个秘密一旦传播出去，如今的太子顾承乾是一定要下位的，这点毋庸置疑，谁都不会想让一个不是皇室血脉的人继续留在太子之位上。 当天夜里，这件事便被秘密般定了下来。可令淳元帝没想到的是，此事刚定下来，次日就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事。 太子殿下顾承乾卷带库银连夜逃往了青州。 顾沅被吓得屁滚尿流般跪到淳元帝面前求饶，他万万没想到顾承乾会命人偷取库银钥匙，运走里面的八千万两白银。这下，大楚成了个空壳。 淳元帝气一下子没喘过来，晕倒在了皇位上。 朝堂之上顿时乱成一团，楚鸿詹和陈彦想极力镇压，控制住已经失控的百官，可局面已一发不可收拾。 边关在打仗，国内又出了反贼，百官们都在为大楚的国运担忧，也有人已经在寻找全身而退的法子。 顾承乾卷走中宫和朝廷的库房库银后，快马加鞭直往青州赶，青州离汴京最近，他在那里还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到了那是最安全的。 刘枭接收到消息早已在城门口候着他，见他骑着马飞奔而来，忙上前迎接道：“太子殿下。” “舅舅不必多礼。” 顾承乾让他免礼，便命身后的人跟着他一同回到刘府。他从汴京运出来的库银也先放在刘府里。 安顿好一切，刘枭才来到他的院子里回话，“回禀太子殿下，一切都已打理妥当，您可想好了何时起事？” “就这几日。现下顾衍在边关抽不开身，汴京里没兵没钱，此时起事夺下汴京是最好的时机。”顾承乾一边擦拭手里的长剑一边回他。 刘枭复又垂首：“那臣就先恭祝殿下大业必成！” 顾承乾笑了笑，说：“孤要多谢舅舅的支持才是。” “应该的。你母亲在天有灵，若是见到你能这么有出息，必定会十分高兴。”刘枭忍不住抹了抹眼泪，现在刘家就看顾承乾这一脉了，他的身上好歹流着他们刘家的血液。 顾承乾顿了顿，笑道：“在孤小的时候母亲就对孤十分严厉，孤还记得孤只要背错一个字她就让孤罚跪一上午，如今想来孤真是记忆犹新啊。”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眼里仿佛带着恨，可刘枭以为他是在纪念自己的母亲，却并未多想。 “她在天之灵一定会庇护你，你尽管放手去做。”刘枭欣慰地道。 他希望顾承乾能夺下汴京，这样好替他们刘家报仇雪恨。自从刘璋被淳元帝处死后，他对淳元帝就恨之入骨。如今有顾承乾替他出这口恶气，他自然是举双手赞成。 “会的。” 顾承乾低下头，没让他看到他眼里隐藏的仇恨。 他对刘家从来就没什么感情，更别提当年那个整日对他又打又骂的养母。 汴京里，淳元帝在缓过劲后，下令将顾承乾卷走库银的消息封锁起来，并将顾沅打入了天牢。 户部尚书一职，落到了楚若渝身上，他成了朝中为数不多身兼数职的臣子。 “陛下，事到如今得赶紧朝青州发兵，先发制人将太子殿下控制住，不然一旦让他占得先机，那汴京将危矣。”陈彦躬身朝靠在龙榻上的淳元帝献计。 顾承乾卷走库银谁都知道他想干嘛，用不了多久一定会打回汴京，将汴京占领下来。 “楚爱卿你以为如何？” 淳元帝头疼得紧，这件事发生得太过突然，他没想到顾承乾能干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可转念一想，淳元帝觉得他可能知道自己不是他亲生骨肉的事，那么他会做出这样的事便也就不稀奇了。 “陈大人说的可行，可咱们现下能派出的兵力不多，恐怕镇压不住太子殿下。” 淳元帝刚让顾言昌带着八万大军去支援顾衍，现下汴京能派出的仅剩十万大军了。 “能不能压得住都得一试，不然让他喘过气来，那咱们就连反击的机会都没了。”淳元帝的想法和陈彦想的一样，也是支持朝青州发兵。 “路上要谨防他们设下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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