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哭笑不得地扶她回东院,剩下的残席便由顾言昌他们收拾了,他得趁着这个空挡好好陪楚蘅。 恰好这时顾淮北也醒了,被婉月抱着过来找娘。 顾衍怕她刚吃饱就要抱顾淮北不舒服,忙将小家伙接到了怀里,教他学叫爹娘。 半岁大的孩子,已经学会认人了,他见到顾衍的面孔熟悉又陌生,“哇”地一下哭了起来,顾衍急忙将他抱到楚蘅面前,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娘亲,小家伙立马就不哭了,还对着楚蘅笑。 “完了,若是我去汴京几个月,回来这孩子可还会认得我?” 他意识到了身为父亲的危机感。 “恐有些难。” 楚蘅吓唬他。 “那你多教教他,等我回来他便知道我是他爹爹了。”顾衍着急道。 “好。” 见他当真,楚蘅笑着应下来。 王家这边,因是男方家,宾客们留得更久些,到了夜幕降临才渐渐散去。 顾芊芊坐在喜榻边上,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她脑海里想着府上教习嬷嬷教她的那些男女之事,想想就觉得面红耳赤,一会儿更不知该如何面对王涣麟了。 她紧张得将茶水喝了一盏又一盏。 “小姐,您再喝一会洞房花烛该一直如厕了。”喜鹊小声提醒她。 “喜鹊,我紧张,一紧张就想喝水。”她委屈地道。 她的红盖头只拉上来了一些,为了方便喝水拉的,她不敢摘下来,怕不吉利。 喜鹊见她一直攥着杯盏,便知道她是真的紧张,急忙出法子说:“小姐别想和姑爷的事,想想以前您在裕王府里的欢乐日子,再深呼吸。” 顾芊芊按她说的去做,心情渐渐放松下来,身上顿时觉得松快多了,没了方才的负担。 “小姐,你要保持住这个状态,一会姑爷就要来了。”见起了成效,喜鹊眼角含笑提醒她。 “嗯。” 她轻轻应一声。 片刻后,门外传来王涣麟的脚步声。 喜鹊急忙上前迎人,待人进来后,她抬眸看顾芊芊一眼,见她没了之前的紧张,才安心地退出去。 王涣麟拿起交杯酒,来到顾芊芊面前,与她一块交杯喝下。 他拿回杯盏时,不小心触碰到她的手,她霎时抽了回去。见她如此受惊,手又冰冰凉凉的,王涣麟无奈地笑了笑,将她的红盖头缓缓揭下来。 “涣麟哥哥,我...” 顾芊芊怕他会做教习嬷嬷说的那些事,顿时又紧张起来,她登时捂着肚子道:“我想去如厕。” 王涣麟被她的可爱逗笑,起身朝她道:“我带你去,在外面等你。” “嗯。” 顾芊芊难堪地点点头,又带着副乖巧样,令王涣麟欢喜不已。 他牵着她的手来到后院,待她进去后便站在外边候着。 “涣麟哥哥,你一定要等我哦。” 顾芊芊对这院子陌生得很,没人在她会害怕。
第一百七十五章 小姑姑 “你放心,我在外面。” 王涣麟轻声回她,让她能感受到自己还在陪她。 如此一来,顾芊芊才安心。 被闹肚子闹得洞房不了,说来也只有她能做得出来这种事了。 连跑了几趟,终于躺回到铺着大红喜被的床榻上,顾芊芊已经没力气了。 王涣麟伸出手时,她吓了一跳,拧紧身上衣袍问他:“你要干嘛?” 王涣麟笑了笑,“我想帮你揉揉肚子,这样你能舒服些。” 这下,顾芊芊才慢慢松开手,她抱歉地说:“对不起啊。” 得了她的应允,王涣麟慢慢替她揉着,让她舒服地进入梦乡。 次日,顾芊芊醒来时,伸手一摸身旁的被褥,却发现他人已经走了。 褥子里,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小姐,您醒啦。” 喜鹊端着水盆进来,见到她坐着对身边已经空了的位子发愣,她开口道:“姑爷他到店里去了,说不能陪您用早膳了,晚膳他再回来和您一起吃。” “你要去那么早么?” 她抬起脸,眼神里带着懵懂。 喜鹊拧了帕子,边帮她擦脸边说道:“做生意的人便是这样的,都要早早去开店。” “那他是何时出去的?” 她若有所思地开口问。 “辰时天微微亮就走了。” 那会儿喜鹊也还在睡着,听到声音她打开房门时,见到的只是王涣麟的身影。 “真早。” 顾芊芊的话里,有了心疼地意味。 “其实姑爷他可以请人帮忙看店,那样自己就不用那么累了,可我昨日听府里的下人说,姑爷做什么事都喜欢亲力亲为。” 喜鹊将昨日她打听来的消息告诉她。 顾芊芊笑了笑:“我能看得出,他是个十分用心做事的人。” 用早膳时,她忽然开口说道:“一会用完膳咱们到店里去看看涣麟哥哥,反正在府上也无事可做。” 商贾家不像官家那样规矩繁冗,就算是刚成完亲第二日,顾芊芊也不必到婆家的院子里去给二老敬茶。 “嗯。” 喜鹊赶忙应下来。 顾芊芊去到店里时,王涣麟正在看新到的货,听到身后传来的环铃声,他惊喜地回过头,便见到顾芊芊提裙朝他走来,“夫人怎么过来了?” 他走上前,让她坐到自己平日坐的位子上。 “涣麟哥哥,我在府上闲着无事,便想着到这来看看你。” 顾芊芊看着他,眼里满是欢喜。 “那你看看要玩什么,我怕你待得无聊。”做生意对王涣麟来说不是沉闷的,可对顾芊芊来说便不一定了。 她盯着店里来来往往的姑娘家,心里有了主意,便跟他说:“你忙你的,我看着你忙,等我学会了我就能来当你的帮手了。” “好。” 她有这份心,王涣麟心里也愿意。 顾芊芊当真在店里陪了他一整日,到了傍晚,两个人才相携着一起回府。 顾衍也兑现了跟楚蘅说的话,这段日子他在军营里的时日都不多,大多时候都在府里陪着楚蘅,军营里有事陆燃和朱宴会回来禀告他。 “你这样,陛下会不会怪罪下来?” 夜里,顾衍替她洗脚时,她忧心忡忡问他。 “不会。” 顾衍毅然回她,随后又说道:“等过几日我让婉月去将之前的稳婆叫回来,给她付一笔钱让她住在府上直到你生产为止,我不在总得给你安排好生产的事。” “好。” 上次有赵氏在,楚蘅才得以顺利生产,这个稳婆她信得过。 “来。” 给她擦完脚,顾衍倾身向前将人抱起来,放到床榻上。 躺下后,他抹着她的小腹道:“你说这回是不是个女儿呢?” 楚蘅揉揉他的头,“有了儿子,便想要个女儿?” “儿女双全嘛。” 顾衍得意地笑。 楚蘅看着自己肚子,说道:“这个乖巧一些,没有淮北闹得那么厉害,兴许还真是个女儿。” “等我打完仗回来,一定第一时间来看你们,好好抱抱你,再好好抱抱她。” 想到过不了几日就要动身去汴京,顾衍的心里真不是滋味。 “好,她要是知道她的爹爹是这么一位神勇的大将/军,一定会十分开心。” 楚蘅的鼻尖也有点酸,但她得忍着,不能哭出来,怕他担心,牵挂,打不好仗。 顾衍亲昵地搂着她的肚子,久久不愿松开手。 几日后,婉月将赵氏请回府上,安顿她在东院里住下。顾衍亲自跟她叮嘱了许多事,才放她下去。在他心里,此时能多为楚蘅做些事就多做些事。 第二日,他便动身去了军营,清点将士。直到第三日,他带兵要前往汴京时,楚蘅才见到他。 淳元帝也带朝中大臣们城门口送他,楚蘅只能待在马车里远远地看着他。 城门口,还有许多围着的百姓,他们都是来送自己儿子丈夫兄长的。 分别的氛围在这一刻倾泻出来,所有的眼里都含着泪水,他们担心自己的亲人会在战场上遭遇不测,此一别有可能就是永别。 顾衍在人群里,努力寻找楚蘅的身影,过了许久,他见到了裕王府的马车,车上便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儿,俩人四目相对,她正坐在车厢里,朝他扬起唇角,将泪水咽回肚子里。 马车边上,还有其他的顾家人,谢氏的身子不好,便没有过来,除了她其他人都过来了。 顾衍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随后由淳元帝亲自为他挂帅后,他带着大军们浩浩荡荡走出淮北城。 大军们扬起的漫天尘土,模糊了他们的眼。 看着他走远,楚蘅憋了许久的泪水才敢释放出来。 “夫人。” 婉月给她递上帕子。 “三公子他做事沉稳,此番收复汴京,定也会大获全胜,奴婢对他有信心。” 为了将楚蘅从悲伤的情绪中拉扯出来,婉月连连说话转移她注意力。 “你说的是。” 楚蘅朝她笑了笑。 顾衍走后,顾芊芊怕她闷着,除了在店里跟王涣麟待着,便时常回裕王府里找她。 “小姑姑,小姑姑。” 每次她一过来,顾淮北就蹩脚地叫着。
第一百七十六章 玩剩下的 “小淮北都会叫姑姑啦。” 顾芊芊蹲下身子,将坐在滑滑车里的小家伙抱起来。小家伙被她抱到怀里,咯咯笑着。 “是娘,娘亲教。” 他指向楚蘅。 瞧着他这副可爱的样子,顾芊芊的心都化了。 “这孩子真聪明,不到一岁就会认这么多人。”顾芊芊笑着对楚蘅道。 “要不你跟王公子也生一个?”楚蘅笑着说道。 “嫂嫂。” 顾芊芊羞红了脸。 “你们,该不会还没同房吧?” 上回她回来时,便跟楚蘅说起这回事,此番见院子里除了她们姑嫂也没别人,她才敢开口问她。 顾芊芊连忙见顾淮北放回小车车里,给他个玩具让他玩着,这下她才敢回道:“我还不敢...” “你这丫头,都为人妻了,这本是洞房花烛夜就该干的事,如今王公子算是迁就你啦。” 虽然疼爱她,但这些都是必经之路,楚蘅怕因为这个到时候王家朝她发难。 “我知道涣麟哥哥对我很好,可是他一碰我我就紧张...”她攥着帕子,肉眼可见的焦灼。 “那你就不怕他在你这里得不到满足,以后出门找第二个?” 其实这种事能够突破第一次的障碍就好,楚蘅什么话都劝过了,知道她最在意王涣麟,如今只能使出吓唬她这招。 “不会的吧,我看涣麟哥哥挺老实的。” 果真,这招起了效果,顾芊芊的脸上已经现出焦急的神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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