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夏是知道这天仙子的,如果真是不到一钱的量,确实能让人兴奋,但还是能存得一丝理智,不过很难控制自己的行为,但要说死还是不大可能。 依着当时吴善的说法,朱鹏举当时翩翩起舞的模样,至少应该是过了一钱的量。 也就是说,郑田可能不是真正的凶手,也许有另外的人对朱鹏举起了杀意。 颜夏想了想当时的情景,心里不禁划过一丝惊恐,她抬头看向赵祁修,正好撞上他看过来的目光。 颜夏当即道,“赵公子想到了凶手另有何人?” 陈锦一听,接过话道,“凶手另有其人?那这不是还得重头查?” 赵祁修摇了摇头,“也不见得就要重头查,当初我们都没真正见到朱鹏举是在二楼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我们都只是听说了而已,至于朱鹏举是真的自己失足掉下去的,还是被人推下去的不得而知。而真正知道当时的情形的只有一人。” 颜夏脱口道,“知道当时情形的只有吴善。”
第25章 果茶 颜夏所说正中赵祁修之意,这郑田既然说自己没有放那么多的量,自然说明背后有问题。 当时,大家都只顾听吴善说去了,根本没想过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而且当时颜夏还发现这朱鹏举嘴角上扬,极有可能说明他是在极其惬意的情况下死的。这也就说明了,从空中落下并不一定是那会儿朱鹏举就还是活着的。 事情既然生了变故,那眼下最重要的自然是要去拿吴善来问问。 陈锦当即去拿了签子捉人。 赵祁修又命崔维好生看着郑田,然后才出了屋子。 颜夏见他出了屋子,自然地也就跟了上去。 等出了门来绕过一道弯儿果然就见着他脸色有些不好,她忙快步上去,扶住他,“可是哪里不舒服?” 赵祁修摇头,“只是有些胸闷。” 赵祁修今日出门来到现在都还没回去,刚刚又在屋子里问话,想必劳心劳力,这会儿定然是有些累的。但眼下吴善是关键,想必他还不会回去,想了想只得将人扶着,然后回自己园里。 待到了园子里后,颜夏倒了杯茶过来,还是中午的果茶。这会儿泡得更浓了些,果子的酸味儿也更浓烈,赵祁修接过来喝了几口,竟觉得舒服不少。靠着园子里唯一的一张藤椅垂眸微闭。 颜夏看他这般,取了一张薄被过来,挨着他一旁桌子坐下来,继续做自己的药膏。 赵祁修侧过身看她弄那一团团黑褐色的膏团,有些好奇,“这是什么?” 颜夏没抬头,回答道,“药膏,衙门的人跌打损伤常有的事情,我弄些膏药,用牛皮纸包好,谁有个跌打损伤的,贴上一帖就是了,简单又方便。” 药膏自带一股淡淡的松木气息,赵祁修闻着很受用。 见她忙着,他漫不经心地问道,“上巳节的春游你要去吗?” 说到上巳节,她想了想,“可能没时间。” 赵祁修又道,“衙门不是要放半日休沐?” 颜夏这回不假思索地道,“休沐也要回医馆的。” 赵祁修盯着她的脸,过了会儿又道,“听说宫里好些嫔妃都会去,你就不想去看看这些皇上的妃子们?” 女子向来是倾慕美的东西,这些个嫔妃们都是经过挑选才入了皇宫的,大多都有些姿色,很多人大约都想看看皇上的妃子们都长什么模样。他一向觉得颜夏看上去总是笑嘻嘻的,好像对什么都不关心,但好像又对什么都关心。 上次母亲邀请她一起去春游,当时她也没有答应,也不知怎的今天忽然就想确定一下。 听到这话,颜夏放下了手里的药膏,问起来,“都去吗?” 赵祁修想了想,“也不全是,也就是一些得宠的罢了。” 颜夏似乎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正要说不去了,却听见赵祁修接着道,“哦,对了,难得宁太妃也要同去。” 她心里一顿,然后转口道,“你这么一说,倒是勾起了我的兴趣了,皇上的妃子们都很美吧?倒是想去看看了。” 赵祁修没说话,又合上了眼。 颜夏虽然手里还弄着药膏,但心思却飘远了,宁太妃会来? - 皇宫。 宁太妃命人将自己那张红檀木做的大贵妃椅抬到园子里,又罩了云纱,她人就躺在那云纱之内。 这样一边晒着太阳,一边闭目养神,当真惬意。 宁太妃今年还不到五十,平日里保养得好,加上自家弟弟周演又时常送些丹药来,她日日服着,看着也不过是四十左右的人。 刚刚皇后那边递了帖子来说是上巳节在凤鸣山办了一场春游会,邀她的空去看个新鲜。整日在这宫里也是够闷的,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她立即就让人去回了话。 说起来,自己也好久没出去走动了。 要是先皇还在,这样的场合自然是她风头最盛的。 她叹了口气,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涌起一丝不满来,回过头去让身边的丫鬟去将早先先皇赐的一件黄羽纱找出来。 这样的天气,就适合穿这样轻薄的衣裳,既不觉得重,又舒服奢华,这般才能彰显她太妃的贵重来。 这般吩咐过后,她才又躺下来继续晒着日光。 这时,她的近侍秋琴走近了来,低声在耳边道,“太妃娘娘,刚刚一个小太监过来传话说明日硕成王妃也要去春游,亲自做了锦绣荷包想明日敬献给娘娘,说是替硕成王尽孝。” 宁太妃一听这话,微微颔首,“有心了。” 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 春日毕竟不同夏日,过了未时之后太阳便发了软。 这头儿,颜夏看着日头逐渐偏斜,赵祁修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正要去叫他,却被陈锦抢先了一步。 “赵典使,吴善带回来了。” 陈锦走得急说话也急,声音又大,一下就将赵祁修惊醒了来。 赵祁修听了这话,起了身往衙门正堂去。 一进门就见着吴善立在堂内。 吴善见着人来,朝着人见了礼,这才开口问道,“不知道大人将我带来,可是鹏举的事儿有了着落?难不成真是郑田所为?” 赵祁修见他面色从容,和当日朱鹏举出事那天相比镇静不少。他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后,这才不慌不忙地道,“你觉得郑田的嫌疑有多大?” 吴善听见这话,眉头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大人这样问,莫非是郑田真的干了如此蠢事?早前的时候我见鹏举就对他有些言语上的侮辱,我还劝说过几次。可是,郑田是个弱性子,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呢。” 说完,他一副难过的神情。 赵祁修不禁觉得好笑,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这吴善就这般肯定郑田是有罪的? 见他这般,赵祁修缓缓开口道,“不好意思,可能你要失望了,我们发现这凶手可能不是郑田。”
第26章 十年寒窗 那吴善脸上神色微变,然后变了好几回才继而又恢复了正常,“不是郑田?那这是好事儿啊。” 赵祁修看着他,“于郑田来说是好事儿,但于你而言怕并不见得是好事儿。” 吴善一愣抬起头来,“大人这是何意?” 赵祁修笑了笑,“当日朱鹏举的举动是你告知我们的,可是我们又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事实呢?幸好当日酒楼的情形还有旁的人见着了。” 吴善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别人?当时我们雅间内是有屏风的,哪里来的别人?” “雅间内是没有,可对面呢?酒楼外的小河上呢?外面是一条小河沟,有许多往来的商贩,恰好就有一位商贩划船打那河沟过时看见了你和朱鹏举有过拉扯。” 吴善脸色大变,“我,我没有。我只是见他喝得多了,上前劝阻罢了。” 赵祁修看着他,仿佛要将人看穿一般,直射得找吴善不自在起来,“当日朱鹏举是不是自己掉下去的,你自己最清楚,仵作已经验出他胃里有大量的天仙子,你有没有买过,将京城所有的药铺走访一圈总能找到线索。又或者,我将那商贩找来认一认,再把当日所见说与你听听?” 吴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干脆沉默。 赵祁修看着他,继续道,“其实我很想知道,以你的才学之名,乡试的时候为何你却落了选?” 吴善一愣,半天才吐出一口气来,他笑着看向赵祁修,“大人这话什么意思?马有失蹄人有失足,当日发挥不好,也是正常的。” 其实打从接手了这个案子之后赵祁修就调看了三人生平案卷,因为三人都是来参考的学子,所以并不用去当地,只需通过礼部就能查到。他又命阿肆去和他们同一州府的学子打听了一回,都说吴善的才学数一数二,让很多人都非常敬佩,同时也是他们州最有希望进一甲的人。 但怪就怪在这吴善的乡试落了选,而朱鹏举却中了榜。 虽然朱鹏举也有些见识,但赵祁修命人搜罗了些他写的一些文章,属于参差不齐。好的确实是有经纬之才,但不好的也就勉强能得个举人罢了。 一个人的学问水平相差如此之大,实在有些让人奇怪。 而相反的是,这吴善平日里显示出来的学问都在上乘水平,可唯独就那次乡试差强人意。这怎么都叫人不得不起疑。 赵祁修看着他,“你若是不想承认也没关系,大不了就是找人去当地查查就是了,不过就是多费些时间而已。” 吴善眼睛看着赵祁修,有些微红,却又带着一丝凄凉,过了许久才又忽然笑起来,“呵呵,是,鹏举是我杀的,但是他该死。” “大人养尊处优可能不知道吧,虽说朝廷是会给举人补给一些银子,但那点儿银子如果是养活一大家子人却是不够的。郑田如此,我也是如此,虽然我们可以出去做工,但做工就不能全身心读书,会影响来年的会试,而且这样的差事也并不多。” “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父母年迈多病,就靠着这点银子够什么?何况那会儿我还是个小小的秀才,后来这朱家找到了我,说,如果我愿意在考试时将名字写成他的,他将名字写成我的,那么他们愿意给我一笔钱。我当时母亲重病,急需银子,他们又承诺官府内有人帮他们遮掩,这事儿不会出岔子,我一时脑热便应了下来。想着,大不了我来年再考就是了。” 他看向赵祁修,“你懂那种感觉吗?看着自己的文章中了榜却不是自己榜上提名。” 吴善脸上现出一丝无奈。 “我原本以为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后来我也如愿考上了举人。可没曾想,今年春闱,我入京之前那朱家又找到了我,我自然不愿,会试和乡试哪能一样,那是天子脚下啊,我怕,也不想。但他们朱家却拿我上一回的事情要挟我,说若是我不答应,就将这事儿捅出去。”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84 首页 上一页 16 17 18 19 20 2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