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里根本就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她想着如果是这种可能的话,那这附近应该有拖拽的痕迹,正要去寻时就见陈锦来了。 陈锦看着她,问到,“颜大夫,这里情况怎么样?” 颜夏摇起头来,“难断,他身上看着有两处致命伤,目前也不太确定哪一处是真正致命的,而且他双目圆睁,也不知道是吓到了还是被勒时导致如此的,眼下死因就颇为麻烦。而且看这里的情形,周围没有挣扎痕迹,我怀疑凶手可能认识他,又或者这里并不是他死亡的地方。” 陈锦听完也举着一只火把低头去看,“这看着是个贵家公子,那会不会是劫财?” 颜夏刚刚检查过,于是道,“他腰上有块玉佩,看质地值不少钱,若是劫财不可能不将玉带走,因此不大可能是劫财。” 陈锦拿着火把过去照,果然腰间处有块上好的白玉,“那不是劫财,那是为了什么?” 说话间,陈锦也就朝周围走去,不曾脚下一滑,险些摔倒,他低头去看,是一个红褐色的瓶子,刚刚就是踩到这个才险些滑倒的。 他将瓶子拾起来,细细看了一下又递给颜夏,“这好像是一个药瓶。” 颜夏接过来揭开了瓶子一闻,“嗯,是药,这药的味道闻起来像是治咳疾的,应该是死者的。” 陈锦当即道,“你怎么知道是死者的,为何不可能是凶手的?” 颜夏道,“当然也可能是凶手的,不过,我觉得死者的可能性更大,这瓶子看这釉色的成色就是好货色,和死者身份更符合,而且我刚刚看他脖子处的伤口时,他下颌处突出,应该是常年咳嗽造成的,普通的病不会一直咳嗽,只有常年咳嗽的人才可能这般。” 听完颜夏话的,陈锦立刻着了人来。 眼下根据颜夏这般说的来看,那么此人的身份有了范围性缩小,既然是今日参加春游之人又有咳疾的人定然不多,只要将今日来这里的人的名单细细审查一番,说不定就能知道死者的身份。 陈锦又在附近搜寻了一番没有所谓的挣扎的痕迹,确定没有更多可用的线索后,这才命人抬着尸体往衙门回去。 回衙门时已经是深夜了,今天又是挖笋又是查案的,颜夏已经有些累了。 不过想到明日黄仵作那边一早肯定会过来验尸,还是先把自己这边获取的信息写成了验状的形式交给陈锦之后这才回了自己的园子。 本来觉得很累,可等一桶子水沐浴之后,反而清醒了。 她想了想,从床头掏出一个锦盒打开来,里面是一本已经被翻得有些发旧的医书手札。 来衙门别的长物她没带,只将这个盒子带了过来。她小心地将那书页拿出来,随意地翻了几下,便停了下来。 书页落在一处记录疫症的页面,上面密密麻麻写了许多,不过那字迹并非小楷。 颜夏盯着一闪一闪的烛光,想着今日见到的那位宁太妃,她其实是有听见那两个侍女说了话的。 宁太妃那位侍女接过东西后便说到,“月影寺可吃斋。” 这句话她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什么意思,而且据她所知,这京城附近根本没有月影寺,那她说的这个月影寺是指的哪里?吃斋又是什么意思? 她揉了揉眉心,又看了看外面的天儿,罢了罢了,还是先睡罢。 将那书页合起来,又装回那锦盒中,这才躺上了床。 - 皇宫内。 眼瞅着都过子时了,贺莲清还未歇息。 今日回来之后,她便立即差了人选了好些补品亲自给宁太妃送过去,奈何人家称病说起步来身没法出来见她,贺莲清好脾气地又亲自去了殿内,说特地带了皇上的慰问过来的。 宁太妃虚虚地客气了几句便又躺下了。 贺莲清依旧满脸堆笑,又嘱咐了太医好生经管这才出了门。 这会儿,她和皇上两人靠着床榻说起今日的事情,贺莲清脸上有些担忧,“皇上您说今日让臣妾留出空子让宁太妃和硕成王取得联系,万一真有什么,那不是倒是成全了他们?” 皇上拍了拍他的肩,“真有什么你不去留这空子他们也会寻机会,还不如故意留了出来,你说你早些布置在那周围的人说他们提到了月影寺?” “正是,可是这京城内外哪有什么月影寺?” 皇上沉眸,“此事我自会让人去查。”
第31章 黑芝麻糊 昨个儿虽说是睡得晚了些,但颜夏还是起了大早。 昨夜后半夜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下雨,颜夏到了五更天的模样就被雨声吵醒了来,本来心里就装了事儿,干脆就起了床。 这天儿一过了上巳节好像就像跨了个线儿,看着是下了雨,但却不是冬日那般寒凉了。 前两日撒的种子今日一看有好些都冒出了芽儿,颜夏瞧着心情舒畅了些。 昨天饭吃到一半就去凤鸣山了,到现在还真有些饿了。 她瞧着屋子里有前两日买的芝麻,便想着做个芝麻糊来吃,芝麻具有养血养气的功效,而且不伤肠胃,四季常吃都可以。 想到这里便去取碾子来研磨,因为就自己吃,她磨得也不多,只平时吃饭的碗大半碗就够了。 等芝麻磨好之后,又磨了些粳米,如此煮出来的芝麻糊才更浓稠。 煮芝麻糊不同于做粥,下锅之时需得将芝麻粳米粉用凉水兑散,不然入滚烫的水里就会起坨。这边火上咕咚咕咚地煮着,颜夏和面起锅又炕了些软饼子。 鸡蛋加面粉,简单的食材一和再一摊就成了美味。 等颜夏将芝麻糊和饼子都摆上桌,正要动筷,赵祁修来了。 自从她来衙门当差后,去赵府的日子便少了不少,给赵祁修看病基本在衙门就能进行。大多的时候都是她这边拟一份食单,食单上说明今日吃什么,明日吃什么,然后交给珠翠,让她这边来做。 等单子用完便再拟一份新的,这样也能根据季节时令调整。 今日这么早赵祁修就来了颜夏有些没想到。 不过来都来了自然赶紧招呼着,她将手里的筷子放下,站起身来,“赵公子今日怎来得如此早?” 赵祁修看了一眼桌上那小锅黑乎乎的东西坐下来,然后问到,“昨日出了案子,今日自然是得早些过来。” 如今他赵祁修是典史,衙门内大小案子他都得管着,早点来忙案子倒也正常。颜夏又见他气色还行也没在多问,坐回原来的位置,舀了一碗黑芝麻糊吃起来。 可刚吃了两口就感觉不对起来,一抬头发现赵祁修和阿肆都正看着自己,她弱弱地笑了笑,“赵公子没吃早饭?” 一旁的阿肆赶紧道,“公子一大早就过来了,哪里有早饭吃。” 颜夏见阿肆一副不满的表情,撇了撇嘴,不是拟了早膳单子的吗? 只得又去拿了个碗,添了一碗黑芝麻糊递过去,“那赵公子将就用些罢,芝麻糊养血气的,配些饼子,也耐饥些。” 说着又将面前的饼子推了推。 赵祁修也不客气,点了点头就拿起勺子吃起来,这黑芝麻糊里面放了些糖,吃起来有滋有味的,还真挺好吃。 颜夏默默坐下来,正要接着干那碗芝麻糊,忽而感觉头上还是怪怪的,再抬头发现阿肆两眼也圆溜溜的。 她心中默默叹了气,又去拿了个碗来,将本就不多的芝麻糊又分了一碗出去。 颜夏看着勉强还能舀出来一碗量的芝麻糊,再一次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少吃点当是减肥了吧。 三人芝麻糊就饼,吃到一半的时候,赵舜也来了园子。 颜夏下意识地将那芝麻糊的小锅往里挪了挪,这才起身去招呼,“赵大人好。” 赵舜笑嘻嘻的,“好好,都好,颜大夫这是在吃什么呢?我老远就闻着挺香。” 颜夏心里一凉,完了,这剩下的芝麻糊怕是也不保了。 这时,闷头喝芝麻糊的赵祁修忽然转过头来看着赵舜道,“二叔,没你的份儿了。” 赵舜脸上有一瞬的失落,伸长了脖子过去看随后又转了回来,“哈哈,我吃过饭了。” 颜夏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这才问起来赵舜来所谓何事。 赵舜连忙道,“哦,黄仵作回来了正在验尸,想找颜大夫你过去一趟。” 其实像这样传话的事儿哪里需要他一个府尹亲自来?不过是听说赵祁修来了颜夏园子这边,想着昨日的笋,心里发痒,便过来看看。 赵祁修这会儿碗里的芝麻糊已经喝了大半,听见说黄仵作来了也站起身来,“我一起去看看。” 颜夏本想说让他多多休息的话,但想着他喝了一碗本属于自己的芝麻糊,将话咽了回去。 吃饱喝足了,可不是该干事儿了? 然后几人便往那殓房去。 不过赵舜本就是打着叫人的幌子来看看有没有吃的的,走到一半便说临时想起有个紧急的公务,溜了。 你们几个倒是吃饱了,我可还是没吃饭呢。 颜夏有些失笑,面上却不表现,大踏着步子走得更快了。 等到了殓房,往后瞧时,赵祁修还在园子那头呢。 也不等人,便径直进了去。 黄仵作今儿个一早过来就听说出了人命案子便立刻来了殓房,这会儿正验到腰部,见着颜夏来,放了手里的验尸工具过来。 “颜大夫。” 颜夏也回礼道,“黄仵作,听赵大人说你找我?” 黄仵作看向那具尸体,“正是,我是想听听你发现这尸体时,他脖子上勒痕的颜色是什么样的,深浅如何,还有就是当时可还有何异样。虽然你那陈条上写得已经很详尽了,但还有些细微的地方我想确定下。” 验尸就是这样的,多一个时辰少一个时辰差别还是很大的。时间间隔越久,尸体就更难勘验。 如今都过了一夜了,那尸体身上的伤痕或是尸斑也有所变化,黄仵作朝她打听情况想来也是为了更好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和死亡方式。 颜夏见他这么问便把自己昨日所见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黄仵作,还着重讲了几处细节。 对方听了频频点头。 等她这边说完,那头赵祁修也到了。 黄仵作见赵祁修来,行了一礼,“赵典史。” “如何了?”赵祁修问起来。 黄仵作走到那尸体身侧道,“回赵典史的话,尸体还没验完,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死者的致命伤应该是在头部,不过按理说这脖子上的伤应该也是在同一时间出现的。” 颜夏当时虽然也对死因有些疑惑,但听黄仵作这么一说反而更加疑惑了,又要砸人头,又要勒脖子,一个人怎么能办到? “你的意思是凶手有两个?”她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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