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夏笑笑,从挎包里掏出银针朝着那鱼刺进去,等再抽出来时,银针就变成了淡淡的灰色。 崔维本来还笑呵呵的,这会儿看着那银针变了颜色,笑容就僵在了脸上,“这鱼有毒啊?” 颜夏和赵祁修互看了一眼,“如此来看不是什么人为,而是鱼出了问题。” 赵祁修循着南湖走了几步,“若是鱼本身就有毒,那为何鱼没死?” 颜夏也觉得奇怪,想了想,“要么是这种毒对鱼没有影响,要么就是这毒刚入湖不久,这鱼还没有来得及死亡。” 她将那鱼细看了一遍,眼睛还算清明,身上也没别的什么变化,看着和平常的河鱼差不多。 “我估计,可能是这毒刚入湖不久。” 可是,是如何让毒进入湖内的呢?直接投放? 赵祁修见大家这会儿已经吃得差不多,便让崔维带着人沿着南湖查看,尤其注意那些新汇入的水源或者是有人过的痕迹。 颜夏这会儿还盯着那鱼看着,“你说若是真是人为投毒,那目的是什么呢?真是为了害二皇子?可是对方如何知道他会来这里钓鱼的?有是怎么知道他会吃那鱼的?” 赵祁修望着一片平静的南湖,“或者目的本就不是他呢?” “那是冲我们?可是我们都不知道我们会遇上二皇子,对方如何知道的?”颜夏疑惑地道。 赵祁修摇摇头,“或者此人本就不是为了针对任何人,只是想让这里的鱼中毒呢?” “为了让这里的鱼中毒?原因呢?这么做的原因呢?” 原因赵祁修还没想到,不过他总觉得这几天的事情太多,总不能都是巧合。 “你还记得那白骨不?”赵祁修忽然道。 颜夏顿了顿脚步,“白骨?你的意思是这里是有人故意借二皇子的手让我们知道这里的鱼有问题?” 白骨是在普缘寺下面发现的,而这南湖是在普缘寺后面发现的,所以,不可能这么巧, 这么来看还是普缘寺有问题。 那么问题就又回到了原点。 颜夏虽然也觉得普缘寺有问题,可目前查不到线索,唯一的办法就是要进入普缘寺内也许才能知道些什么。 但很明显,强行是进不去的,而如果要动用衙门的身份的话,那就会惊动对方,那其实也就没有意义了。 事情忽然一下掉入了一个旋涡,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一样。 颜夏凝重地看着湖面,普缘寺究竟有什么呢? 这时,崔维对着他们高呼一声,“颜大夫,赵公子,这边有一个新的口子。” 他们连忙往崔维的方向去。 等到了,崔维便指着一处很细的溪流道,“你们看,这条细小的溪流好像是从普缘寺那边的方向汇进来的。” 颜夏从旁边扯了一片叶子,然后裹成一个瓢样,舀了一捧水,拿银针试了试,果然那针很快也就变成了灰色。 这水有毒。 赵祁修立刻沿着那小溪流往前,约摸走了一段,就见着溪流最终的源头是普缘寺下面的一处活水塘,这处水塘便是沿着普缘寺顺流下来的,寺庙里平时的废水就是直接倾入这里的。 细看那处口子,像是新近开的。 但一行人都穿的衙门的装束,不能以衙门身份进去询问。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赵祁修并没有让人去普缘寺,而是带着人悄悄离开了那处。 路上,赵祁修一直都没怎么说话,颜夏也是一直闷闷的。 普缘寺内究竟有什么? “我们还得寻个法子去普缘寺探一探究竟才行。”颜夏道。 赵祁修点点头,“普缘寺要查,但是要暗查,不过,我现在倒是在想,这牵着我们走的人会是谁?” 是啊,挖白骨还有发现普缘寺里有人排有毒的水,好像一直有个人在故意引他们去发现。 “会不会是和周家有仇的人?”颜夏道。 赵祁修觉得是有这种可能,可是和周家有仇的人应该不少,具体又是哪一个呢? 不知不觉一行人就已经进了城,可不论是赵祁修还是颜夏都始终没理出头绪来。 见着天色还亮堂,又想起陈锦的嘱咐,颜夏暂时将这事儿抛到一边,朝着赵祁修道,“我去红玉医馆一趟。” 赵祁修点头,“我也去。” 颜夏阻止道,“你身子才刚好,还是得多休息,看人而已,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没事,心里乱,走一走或许好些。”赵祁修沉声道。 拗不过,颜夏多看了他几眼,又去把了一回脉,确定没什么大问题,这才只好任由赵祁修跟着。 因为要去红玉医馆,进城之后,赵祁修便让崔维他们先回了衙门,然后和颜夏往红玉医馆的方向去。 临近夜晚,街头忽然又热闹起来,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赵祁修看着这灯火阑珊的街头,心情也慢慢宽敞起来。 船到桥头自然直,这头想不通,或许另一头就有了结果。 这么一想,他心里也轻快一些。没多一会儿,两人就已经到了红玉医馆门口。 那坐堂的是位年轻大夫,见着人来以为是来看病的,忙起身招呼着。 颜夏却是朝那大夫抱了抱拳,“这位仁兄,我们不是来瞧病的,而是来看人的,听说早先的时候有一个妇人和一个孩子被人从井里;捞了上来送来了你们红玉医馆,我受那救人之人所托过来看看。” 那大夫一听,立刻不好意思地道,“唐突了,我姓艾,你们要找的人在后堂,那位夫人倒是没什么大事,就是孩子虚弱得很,我给喂了几次药都没效果。还有,就是——” 说到这里时,艾大夫露出一丝难色来。 颜夏疑惑,“有话不妨直说。” 艾大夫摇摇头,“你们且自己去看吧。” 颜夏一进去就见着以为夫人坐在窗前,眼神空洞,没哭没闹的。她不解地看向艾大夫,“哪里奇怪了?” 艾大夫道,“从醒来就这样坐着,问什么也不答,问可有家人,也不说话,我正愁呢,想着若是明日还不说话我也就只有去衙门了。” 颜夏往前走了几步,低头去看那夫人,这一看,她脸上立刻现出一片惊讶之色,“这不是那位夫人吗?” 那夫人听见颜夏这么一说,抬头看她,脸色变了又变,忽而变成了一片平静。 艾大夫看着他们,“你们认识?” “算不上认识,不过是见过几次。” 颜夏这时已经坐了过去,拉起孩子的手搭起脉来,“这孩子虚弱得很,而且气血严重不足,落一回水不至于这样子吧?” 艾大夫看她把脉,“你也是大夫?” 颜夏点了点头,“学过些。” 那位夫人低头去看孩子,忽然就吧嗒吧嗒地开始流起泪来。 “夫人不用太担心,虽然是气虚体弱,但并不没性命危险,只是颇费些事罢了。” 可这么一说,那夫人哭得更厉害了,慢慢抽噎起来。 颜夏原以为她是担心那孩子,所以才这么说,哪知这位夫人哭得更厉害了。 这倒让她有些手足无措。她抬头看看赵祁修又看看艾大夫,“是救上来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艾大夫忙地摇头,“没发生什么啊,从救上来就一直这样,我就给端了几回药来,喂那孩子吃了几回。” 这时,那夫人忽然放声大哭,“救回来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三人面面相觑,更不太明白了。 颜夏递过去一块方巾,“这位夫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今日我见着你在衙门门前徘徊,是不是有什么难事?这位就是衙门的典史,你有什么难事不妨和我们说说?” 那夫人还是摇头,“没用的,没用的啊。”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赵祁修,忽然道,“我一直觉得你面熟,今日见着这孩子,刚刚忽然想起来,你可是冯知家的?” 那夫人闻言,抬起头来看向赵祁修,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看了一会儿赵祁修,顿了顿,随即又哭起来。 颜夏就见着她一直哭,心里急得很,“你死都不怕,还怕把事情说出来吗?” 就这么,那夫人又哭了一会儿,这才慢慢平静下来,然后慢慢道,“冯知就是个魔鬼。” 赵祁修一愣,“魔鬼?” 可是在赵祁修的印象里,他和冯知总共见过几次面,看着都是文质彬彬的模样,待人谦和有礼,怎么会是魔鬼呢? 那位夫人抽噎着道,“对,就是魔鬼,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不是魔鬼是什么呢?” 几人听得一头雾水,颜夏拍了拍她的肩膀,“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看着孩子手上有口子,比起上次在普缘寺看到的,这口子好像又新了一些,这是为何?这个就是你说的魔鬼的原因吗?” 那夫人泪又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她抬起那孩子的手腕,“这是他的亲生儿子,可他却在吸他的血。我实在是无法看着孩子每天被他折磨这才宁愿带着孩子一起跳井的,总好过日日煎熬,看着他丧尽天良却没只能看着。” 颜夏愣了愣,心头一滞,看着那孩子的手腕,“吸血?”
第77章 天亮 赵祁修也是一惊。 其实当时, 颜夏在普缘寺的时候颜夏就觉得那孩子手上的疤痕有些深。 如今再细看,才发现那伤口深得很,简直有些触目惊心了。若是这孩子经常失血, 确实就会如现在这样体虚体弱,气血不足, 脸色苍白。 那位夫人叹了口气,摇着头道,“这冯知,是比魔鬼还要可怕, 眼见着自己的孩子已经不能满足自己的需要,又去外面笼别人家的孩子。都是母亲, 我见着那些孩子被他折磨,心里实在难受。本来想好了去衙门揭发他的, 可我又害怕, 害怕你们官官相护, 也怕被他报复,到最后反而害了他们也害了自己的孩子。” “所以,你才犹豫着不敢去衙门的?”赵祁修道。 冯知,说起来, 是户部侍郎,不到三十的年纪就能做到这个位置, 也算是年轻有为了。可他怎么也没想到, 冯知的背后是这样的。 他看向那位夫人, “你刚刚说到孩子,是什么意思?” 说到这里时, 那位夫人一脸痛苦的表情,“自己的孩子身子越来越虚自然没法供他隔三差五地取血, 所以冯知便去外面掳别人家的孩子。” 钱珍一点点慢慢说起来,这才道出了始末。 原来这位夫人姓钱,叫钱珍,母家原本也是京城的,只是后来,父母随着哥哥去了北边,京城便就她自己了。 当年她是看中了冯知的温文谦和,才毅然嫁过来的。 刚开始那两年夫妻还算和睦,她也觉得自己很幸运。 直到后来,有了孩子后,刚开始那几年也还好。但慢慢的,事情就越来越糟糕,冯知变得越来越奇怪。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84 首页 上一页 70 71 72 73 74 7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