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诧之余,心头又涌上一阵慌意。她派祁连去永安侯府至今杳无音讯,难道是被谢沉胥察觉了什么? “世子深夜到访,难不成又是想来看看小女么?” 迫使自己稳下心神后,江凝佯装镇定自若问他。 “听说你要回宥阳去了?” 谢沉胥却充耳不闻,一双深眸紧盯着她。 江凝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强有力的气势压着似的,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回去祭祖。” 江凝依着外界传言的那般告诉他。 “在我面前,难道你还要说谎?” 谢沉胥觉得好笑,一语道破她的谎言。 江凝笑了笑,漂亮的眸子里露出嘲意,“世子骗了我这么久,我何以就不能诓骗你一两句?” 谢沉胥眼眸骤然间冷下来,整个人直朝她逼近,那双深邃的眸子好似能一眼窥破她心中所想,“当初是谁求着我,帮她摆脱掉方辞礼的亲事?!是谁求着我帮忙除掉江家二三房的一堆破事?!又是谁求着我救出她的父兄?!” “如今江尧年和江稚平安归来,六姑娘倒想翻脸不认账了么?!” 谢沉胥冷嗤,唇边邪气肆意蔓延,让江凝后背生出一阵冷汗。 她攥紧衣袖,手心里已经湿润不已。 “欠你的,我都已经还清了...” 她倔强咬唇。 谢沉胥勾起眼眸,月华从窗外洒落进来,让他清冷的面庞上好似裹上一层魅惑,只听见他嗓音低沉道:“还清了?用你的身子抵账?便是用身子抵账,如今你这具身子也该是本世子的才对——” “谢沉胥,那你觊觎江家的军机秘图又如何算?!你别太过分——” 江凝羞愤不已,眼睛里蒙着水雾朝他叫嚣。 谢沉胥神情无谓道:“你忘记了,军机秘图可不是江家的——” “那也是我祖父和父亲拼了命从匈奴人手里夺回来的——” 江凝恨恨咬牙,既是江奉玺和江尧年豁出命去夺回来的,外人觊觎便是外人的不对,何况谢沉胥还是个北椋人! 谢沉胥眉眼突然生出丝丝诡谲,冷言反问:“那江奉玺和江尧年将.军机秘图藏在江家这么多年,难道不是蓄意谋反?” 江凝神色蓦地滞住,身子不由自主发颤。 倘若谢沉胥将这件事捅到靖桓帝面前,整个护国公府都将逃不过一个‘死’字! “是与不是,六姑娘?” 谢沉胥逼得她愈发的近,近到俩人的身子几乎要挨到一处。 “不是——” 江凝猛地反应过来,双手想要将他推开时,却被他攥住白皙细腕,清隽无匹的面庞撞入她眸底,宛若那天边拨开阴云的冷月,叫她惊艳又害怕。 “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江家的人一个个赴死?” 他冷冷盯着她,嗓音好似是从冰冷的寒潭里传上来,让江凝全身发抖。 “若我将下半卷军机秘图交给你,那才真是将江家推入万丈深渊——” 此刻的江凝,无比清醒。 她抬起头,眼神冷漠得不近人情。
第一百八十八章 抓挠 “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谢沉胥眼底猩红隐现,逐渐染红他双眸,眉眼间的怒火一触即发。 “啊——” 下一瞬,江凝肩胛骨上传来一阵痛楚,袭上她心头,令她整个人颤抖不已。 直到闻到嘴里蔓延开的血腥味,谢沉胥才肯松口。 看到她肩胛骨上传来的清晰齿痕,他满意道:“江家,别妄想能逃脱得掉——” 被他攥疼的双肩松快下来,江凝才恍然回过神色,她的额头上已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啧啧啧,真是不堪入目啊。” 耳畔,传来阵风凉话,江凝急忙将衣衫拢上,随即朝那说风凉话的人狠狠扫去一记眼刀子。 “你刚才在?!” 想到谢沉胥方离开,祁连后脚便从窗台外进来,江凝有些震惊。 “刚到,便见到你们俩人...” 祁连不可描述地扫一眼被她裹紧的肩胛骨。 “他居然没发现你?” 江凝将衣衫又拢紧一些,随即心中倒反生出疑惑来。 “小爷我的身手那么好,若是人人都能瞧得出来,那我还当什么探客?” 祁连痞声痞气道。 江凝撇撇眼眸,很快问他:“你这几日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我们过两日便要去宥阳了,你到底查得怎么样?” 祁连一下子坐到她对面,自顾自拿起茶壶,想要倒下茶水时,江凝提醒他:“那是我用过的。” 他眉眼露出丝鄙夷神情,直接仰头倒入口中,好在茶水不算烫,他喝下几口润喉后才道:“那永安侯府真是铜墙铁壁,想要进去一趟都难。” “我只打探到,岚清长公主当年先后生下两个儿子,大儿子便是方才刚离开的谢沉胥,二儿子是鲜少在外人面前露面的谢沉瑾。” “说来也奇怪,岚清长公主对谢沉胥极为严苛,对谢沉瑾却极为宽仁,也不知这谢沉胥哪里招惹到她了?” 祁连自顾自说着,却不想江凝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怎么了?” 祁连还没意识到不对劲。 “我出三万两给你,你便给我打探回这些有的没的?!” 江凝朝他冷声叩问。 “我不是说了嘛,那永安侯府铜墙铁壁,我能进去就不错了...” 祁连还回嘴着,却明显底气不足。 “我派你去,是让你查谢沉胥的身世,还有当年岚清长公主生下的两个儿子是怎么回事——你若是打探不出来,一分钱也别想拿——” 江凝说得激动,不小心拉扯到肩胛骨上的伤口,疼得她眉头紧拧。 看到她薄衫上隐现的齿痕,祁连面上浮现出丝愧疚,不情不愿起身道:“那我再去探就是,等有了消息我再去宥阳找你。” “快滚——” 江凝冷斥。 祁连撇撇嘴,很快消失在窗台外。 采荷也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江凝捂着肩胛骨倚靠在茶几边,她赶忙上前帮她查看伤势。 “姑娘,这是怎么弄的?” 采荷惊诧不已,连忙去寻了药箱过来。 江凝没想到谢沉胥下口这么重,方才还不觉得痛入骨髓,此刻伤口扯入骨髓里,让她疼得面色苍白。 “敢这么对我的,除了谢沉胥还能有谁?” 江凝仿佛都习惯了,只有谢沉胥会在她身上留下这样的印记。 “他来过了?!” 采荷慌了慌神,自己竟然未察觉到。 江凝点点头,提醒她:“轻一些。” 采荷上药的力道不敢再加重,只得小心翼翼帮她包裹。 “这伤口刁钻得很,姑娘只怕要有些日子不能碰水了。” 包扎完,采荷提醒她。 “我知道。” 江凝咬咬唇,若是不留下这么刁钻的伤口,便不是谢沉胥了。 望着外面清冷的月光,江凝眸色深了深。 谢沉胥从江家离开后,回了赏月楼。 他这段日子都歇在赏月楼,没回过永安侯府。 经过平阳那间屋子时,发现里面还亮着灯,锦儿在回廊上候着。 “世子,您可回来了,郡主等了您一晚上了。” 见到他,锦儿急忙迎上去,跟他回禀。 “阿胥?” 听到外面的声音,平阳惊喜地抬起头。方才她正双手抱膝,将下颌抵在膝盖上发呆,此刻见到谢沉胥,整个人都变得明媚起来。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谢沉胥走进来,坐到她床榻边上,她身上只着了件单衣,此刻已是三更天,想来是睡过后又醒了过来。 “外面吵吵得很,我睡不着,便想等你回来。” 赏月楼到了夜里,生意是不停歇的。谢沉胥为了能让平阳好好休憩,这些日子三楼都未对外营业,便是不想有人叨扰到她。 “要不要,换个地方?” 谢沉胥问她。 “不,你在哪儿,我也要在哪儿。” 平阳摇摇头,手抓住他手腕。 “那你赶紧睡觉。” 谢沉胥柔声哄她。 “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躺下时,平阳开口问他。 “忙些公务,耽搁了回来的时辰。” 他平心静气同她解释。 “以后可别回来这么晚了。” 她叮嘱他。 “好。” 谢沉胥唇角露出抹笑意,抬手揉了揉她额角。 平阳前一刻还是笑着的,忽然看到他藏在衣袖中的抓痕,紧张地抓住他手腕问:“你的手,怎么了?” 谢沉胥看到手腕上的抓痕,才想起来方才他咬江凝时,被她疼得抓挠下几道红印。 “没事,不小心划到罢了。” 谢沉胥抽回被她拽住的手,将衣袖拉扯下来,仿佛想要掩藏着什么。 “要不我给你拿药擦一擦吧?” 平阳边说着,人已经要掀开被褥起身。被谢沉胥按在上,命令道:“快些睡觉,我不碍事。” 那副不容置喙的样子,让平阳敛下紧张神色,只得乖乖闭上眼睛。 不消片刻,谢沉胥起身离开。 门合上后,平阳睁开了眼。 她会些医术,对伤口及人身上的味道最为敏感。 方才谢沉胥的身上,残留着一抹馥郁桂花香。而他手腕上的抓痕,明明是女子手指甲所抓。 平阳不明白,他为何要说谎?
第一百八十九章 熟悉的香 有了裴家父子在朝中为赵启骁进言,靖桓帝并未急于给他定罪。 谢沉胥也不过是想给赵启骁个教训罢了,他心中清楚,靖桓帝让步绝无可能是仅靠裴家父子的几张嘴,而是他自己也看重赵启骁。 此次杨淮禹一案真相一浮出水面,赵启骁便选择自己站出来将真相公诸于众,足以见他的睿智果断。加之是他将赵玉瓒平安送至大秦,才促成这门姻亲。 靖桓帝心中的天平,早已偏向他。谢沉胥闹出这出事,也不过是推迟他坐上中宫之位的日子罢了。 故而,后面他如何自救,谢沉胥不会插手。 “公子,江家人今日要启程去宥阳了。” 趁着平阳不在谢沉胥身边,翟墨垂首朝他回禀。 “派人盯着他们。” 谢沉胥未放下手中文书,只沉声嘱咐翟墨。 “是!” 翟墨一口应下,便不再叨扰他。 护国公府。 江凝一家装好行李后,动身往城门口而去。 此行跟着他们一家回宥阳的,还有江奉玺。 他们虽对外说是回宥阳祭祖,可真正的目的,是要避开朝堂立储的争斗。 江老夫人他们也无心回宥阳,索性让他们在京州城里待着,也好掩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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