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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凝抹去脸上泪珠，抬起头来笑着道。 “可你...怎么断得了与谢沉胥的这段情？” 孟氏心疼地抚着她脸颊。 就连江尧年，也是话卡在喉间，他定定看着江凝，忍不住就要开口答应她。 “这回，也轮到女儿做一次决定。” “不能每次都让他做决定。” 江凝握住孟氏的手，眼神无比坚定。 “阿凝...” 江尧年和孟氏双双叫出声。 可江凝却是头也不回，只身朝前院走去。
第三百七十七章 婚书 谢沉胥在前院厅堂内等了许久，以为来的人是江尧年和孟氏，没想到来的只有江凝。 而采荷在看到谢沉胥后，才明白过来昨日江凝见到的那个男子并不是什么陈相柳，而是眼前的谢沉胥。 “阿凝，你父亲母亲不愿见我？” 见到只有江凝一个人过来，谢沉胥已然明白发生何事。 “我不能嫁给你了。” 江凝没有回他的话，反而像变了个人似的带来这个谢沉胥怎么也想不到的答案。 “为何？” 谢沉胥没反应过来，困惑地看她。 “你还是先回去将北椋的事情解决掉。” 江凝只匆匆提到北椋，并未将详尽的话同谢沉胥解释清楚。 “北椋怎么了？” 谢沉胥伸手想要将她留下，可她情绪终究是太过激动，只匆匆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翟墨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何事，江凝人已经从前院消失。 “公子，那这些东西？” 他们一大早带了许多礼品过来，此刻都在厅堂里面放着，没有一个江家人过来收下。 “放在这。” 谢沉胥语气不善，可以看得出来人烦躁得很，不愿再被这点小事叨扰。 “是...” 翟墨只得匆匆应下，跟上他的脚步。 回去的路上，谢沉胥始终想不清楚，昨日江凝还答应得好好地，怎么过了一晚就变了卦？ 直到马车回到赏月楼前，他还是心神不宁的模样。 “如何？” 平阳一直在楼内等着谢沉胥，她想知道谢沉胥有没有同江家人解释清楚。 谢沉胥没有说话，径直走上楼。 平阳疑惑地看向翟墨，翟墨朝她摇了摇头，平阳瞬间明白怎么回事。 “阿胥，你别灰心。” 在屋外敲了敲房门，平阳才抬步走入屋内。 “我想不明白她昨日明明答应了，方才又为何要反悔？” 平阳是谢沉胥极少能说得上知心话的人，此刻他脑子混乱，也唯有向她倾诉。 “兴许，六姑娘有她的苦衷。” 平阳想告诉他，江凝比谁都迫切想要嫁给谢沉胥，这回反悔兴许是像他之前那样，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如今江家其他人应当不想她嫁给我，她反悔或许是为了江家人。” 回来的一路上，谢沉胥能想到的只有这个缘由，不然依江凝的性子，不会轻易放弃。 片刻后，平阳提醒他：“或许你只说对了一半，还有一半没说对呢。” “还有一半？” 谢沉胥可谓是当局者迷，而平阳则是旁观者清。 平阳无奈般道：“你瞧瞧你，真是被六姑娘给困住了，就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想清楚，可一点儿也不像我以前认识的那个阿胥。” “什么？” 谢沉胥皱皱眉头，仍旧想不明白平阳的话。 “你既然能想到六姑娘是为了江家人才不愿意嫁给你，又如何想不到江家人为何要反对六姑娘嫁给你？” 平阳不紧不慢笑问。 随即又提醒他：“你可想清楚了，以前你娶六姑娘可以只对她一个人负责。可如今依你的处境，你可还能只对她一个人负责？” 谢沉胥脸色一下沉下来，恍然道：“难怪她说让我先回去解决北椋的事，原来问题出在此处。” “那些北椋臣子还等着你回去主持大局，倘若你不帮他们，他们可是要将北椋闹个底朝天。” “可你这双手若是沾了北椋朝事，你可还能脱身？北椋离京州可是有上千里远，若是哪天哪位臣子硬要给你塞个女子，六姑娘怎么办？若我是江家人，我也不愿她受这样的委屈。” 平阳一番话说得真挚，是真真切切有站在江凝的立场去考虑。 “多谢你点醒了我。” 半晌后，谢沉胥总算想通许多。 “你想通就好。” 平阳见他神色不如刚回来时那般阴郁，也放心许多。 隔日，谢沉胥没有同江凝打过招呼，还是来到江家。 他的性子江尧年心中清楚，思量许久后才打算到前院来见他。 江稚陪同在江尧年身旁，若是出什么事也能有个照应。 谢沉胥见到他们俩人过来，很快朝他们行了礼数，江尧年知道他这回是背着江凝而来，脸色倒是比昨日要好看一些，至少没有再利用江凝来帮他说情。 “坐吧。” 江尧年保持着客气。 “将.军，谢某此番前来是想同你说清楚我与阿凝的亲事。” 谢沉胥单刀直入，也不再遮遮掩掩。 “昨日老夫以为世子吃了闭门羹便不会再来，想来还是老夫低估你了。” 江尧年处于优势地位，说出口的话也带了几分讽刺意味。 “谢某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何况是面对自己心爱之人。” 末了，他继续道：“北椋的事我会解决清楚，我与阿凝的亲事我也不会就此作罢。” “北椋臣子们希望我登上皇位，在找到合适的贤能之人前，我不会拒绝。” 谢沉胥也表明自己的立场。 他心里的想法与江尧年想的一样，他不由冷哼道：“老夫早就料到你会这样，这皇位一旦坐上，岂有让出的道理？老夫活了几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世子可就别自欺欺人了。” “谢某怎么说便会怎么做，将.军可不要妄下断言才是。” 谢沉胥一派稳重模样，丝毫没有因为江尧年的话而生怒，反而像是猜到了他会这么看自己。 “那好，你说你会选出贤能之人坐上北椋皇位，那在这之前预计要花多长时日去找？是三年？五年？还是十年？” “你在那皇位上坐的时日越久，那些臣子们对你的依赖性越强，阿凝要忍受的人和事便会越多。老夫上了年纪，我们一大家子又都在京州，怎放心她跟着一个什么都确定不了的人远去北椋？！” 江尧年一番话说得振振有词，摆明是不想谢沉胥有反驳之地。 “谢某愿以一纸婚书为证——” 说话间，谢沉胥已从袖中拿出他昨夜写好的婚书，双手呈给江尧年。 昨夜他思来想去，能想到的只有这个法子。想让江家人放心将江凝嫁给他，他便要拿出最有力的行动。
第三百七十八章 你轻点 原本待在东院里等候的孟氏，心里终究是不放心，还是去芙蓉院里找了江凝，把谢沉胥来到江家的事告诉她。 江凝听后心中泛起波澜，可她昨日刚答应江尧年和孟氏，主动断掉她与谢沉胥的这段情，此刻只能压下心中波澜，告诉孟氏江尧年怎么处理她都能接受。 之后，便坐在屋内，不愿到前院去看看事情发生到何种程度。 孟氏知道是自己多嘴，便也不再坚持，陪着江凝一道在屋内等。 俩人不知道等了多久，忽然听到屋外传来阵急促脚步声。 江凝和孟氏的心都双双揪起来，只以为前院出事了。 “妹妹——” 外面来的人是江稚，正急匆匆叫江凝。 “阿哥？” 江凝起身走到屋门口，孟氏紧随其后。 “母亲也在这？” 江稚神色微怔。 “别管我，你说说是不是前院出事了？” 孟氏抢先问他。 “是前院出事了。” 江稚气喘吁吁。 江凝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但她还是忍住没出声，倒是孟氏心急道：“出了什么事？你倒是快说啊！” “是好事——” 江稚喘了好一会儿才回话。 “什么好事？” 江凝疑惑问他。 “父亲答应你同世子的亲事了。” 江稚高兴道。 “阿爹答应了？” 江凝不敢相信，更不知道谢沉胥使了什么法子。 “你赶紧到前院去就知道了。” 江稚催促她。 江凝回过头，想要搀扶孟氏一道过去，江稚抢先扶住孟氏催她：“你先走，我扶着母亲过去就好。” “嗯！” 江凝匆忙点头，提起裙摆就快步离开。 “这孩子，就是死鸭子嘴硬。” 看到她走得比谁都快，孟氏满脸无奈道。 “妹妹的性子有多倔母亲您又不是不知道。” 江稚笑了笑。 “这回她可是高兴了。” 如今这样的结局，才是孟氏想看到的。 母子俩边说着话边朝前院走，此刻的江凝已经来到厅堂前，谢沉胥早已在厅堂外候着她。 “这是怎么一回事？” 江凝惊喜问她。 谢沉胥牵过她的手，与她一道往里走，江尧年还坐在主位上，见到江凝过来，将谢沉胥写下的那一纸婚书拿给江凝看。 江凝还在微微喘气，拿过来后便仔细瞧。 谢沉胥在婚书上写道，与江凝成亲后会带她回北椋，就算是登上北椋皇位也会将这一纸婚书公布在北椋，让北椋臣子们明白他的心意，他的身边只能有江凝一个女人。 如此一来，这件事昭告天下，江家人的担忧便能减小许多。 江凝脸上映出笑意，看向谢沉胥问：“那是不是也请江家族老也来见证见证，以免你回去后反悔。” “我正有此意。” 谢沉胥非但不怕，反而乐意得很。 江凝笑了笑，将婚书交给江尧年道：“父亲您可收好了，免得他哪日改了主意。” “明日老夫便叫江家族老过来一同将这婚书看个清楚，保证他来不及反悔——” 江尧年中气十足宽慰江凝，其乐融融的笑声从厅堂内传出来。 孟氏过来时，便是见到几人开怀大笑的模样。 谢沉胥和江凝的婚礼，便是定在半个月后，之前许多事情都准备好了，便是缺个过场，还有嫁衣喜袍得重新做。 一连几日，江凝都是在忙她的嫁衣，这回她请了绣娘到府上来，亲自盯着她为自己绣嫁衣。 兴许是被上次章华那么一闹害怕了，这回的嫁衣她要亲自盯着。 那绣娘是京州城内绣工顶好的，江凝说的那些地方她都能绣得极好。 嫁衣绣完，已经是十日之后的事，好在是按着江凝的尺寸绣的，并不需要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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