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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要到动身的时辰，江凝再同他们匆匆交待后，起身离开。 见她眼眶红肿走进轿辇，谢沉胥一动不动盯着她。 “还不许我哭么？” 江凝皱皱眉头，好似自己这样在他眼里算是天大的罪过。 “我是觉得，你这双眼睛日后只为我流泪比较好。” 满满的不知羞耻，让江凝撇过脸。 抹去长睫上的泪珠，江凝也拧着小脸无耻道：“你拿了我的东西，也应该要帮我办事，我要我父兄他们安然无恙回京！” “是么？那我现在还你如何？” 谢沉胥嗤笑。 他笃定便是江凝身上拿着那东西，也定然没那本事能斗过皇室的人。 果不其然，眼前小脸拧紧的人瞬间安静下来，不再叽叽喳喳。 “回去这一路上你好好待我，或许我还会考虑考虑。” 言罢，谢沉胥捏起她柔软下颌，沉声道：“可若是整日摆着副脸色，那便不一定了！” 江凝心尖颤了颤，攥着衣袖的指尖猛然泛凉。 . 彼时的京州城，柳姨娘已经在宁王府门前跪了一夜。 她全身被冻得冰冷，整个人神智萎靡，却动都不敢动。 赵启宁从王府内出来，见到地上跪着个妇人，杨湛告诉他那是江雪柔的姨娘，他理都不理，步上轿辇往宫里行去。 “人可还跪着？” 起身后，正在梳妆打扮的萧氏开口问。 “回禀王妃，还跪着。” 凝霜福身回。 萧氏细细抚着脖颈上的痕迹，眼神裹上凉意道：“走吧。” 凝霜赶忙接过她的手，扶她起身往外走。 来到柳姨娘跟前，萧氏低眸睨向地上被冻得发抖的人。 “求，求王妃宽恕...” 眼帘映入熟悉的玉翠花纹步履，柳姨娘战战兢兢求饶。 萧氏收回被凝霜扶着的手，凝霜屈身将浑身颤抖的柳姨娘扶起来，劝声道：“王妃从未想过要为难姨娘，姨娘还是赶紧回府去罢，免得冻坏了身子。” 柳姨娘面色惊诧，悄悄抬眼看一眼萧氏，见她未说什么，匆忙道过谢后回了江家。 萧氏坐上马车，往月湖边上驶去。 “可还满意？本王答应过你的事都会做到。” 宽大的船舫内，男子已经在等她。 “殿下难道不也是为了自己？” 萧氏并未因此而给他好脸色。 “姌姌，别再赌气了好吗？” 男子想握住她的手，被她冷冷抽回。 “殿下想多了，臣妾为人妇已快三年，怎能随意与别的男子有肌肤之亲。” 她白皙温婉的面容多了几分决绝。 男子搁置在案桌上的手滞了滞，终是无奈地收回去。 “赵启宁不会怜惜你，有事你可以找他。” 男子以手沾上茶水，在案桌上写下一个字，随即便起身离开。 待人下了船舫，萧氏才低头看向案桌上的字，神色倏然生变。 “王妃，听说殿下今日就要走了。” 凝霜走进船舫内，低声朝萧氏道。 “他今日就要走？！” 萧氏猝然起身，跑到船舫外，可月湖边上纵是来往的行人，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萧氏眼神里满是落寞，却也只能低头掩去。 三年的困囿，他们终究没能解开。 . 马车出了漠北荒凉大地后，往宥阳而去，过了宥阳再经岭南山脉，江凝他们才能回到京州。 连着赶了几日的路后，他们在宥阳歇脚。 谢沉胥选了一家当地有名的酒楼，和江凝在楼上用膳。 俩人正吃到一半，忽听见楼下传来阵熟悉的说话声，江凝脸上霎时现出喜色。
第八十三章 太过分 孟承御和孟承星从楼下走上来，孟承星还挽着孟承御的手撒娇道：“哥，一会儿你可得让我吃尽兴，我都许久没吃过醉风楼的菜品了！” “爹今日虽不在，可你也得消停点，吃完了就赶紧给我回去，若是被他知道我又带你来这，那咱们都得挨骂。” 孟承御训她，可脸上却是透着宠溺的。 “我知道了。” 孟承星小声嘟囔。 江凝脸上露出笑意，正要起身去跟他们打招呼，被谢沉胥扣住她搁置在饭桌上的手。 “哪也不许去。” 他沉声勒令。 “他们是我表哥表姐，我不过是过去打声招呼。”江凝同他理论。 “我说不许去便不许去——” 岂料，她的话像是刺激到他一般，声音里的果决愈加浓郁。 “你——简直毫无道理可言！” 江凝知道他忌讳她同孟承御接触，可青天白日的，他和孟承星都在这，他们又能做得了什么？ 连打声招呼都不给，未免太过分。 她虽不悦，可到底是乖乖拿起筷子，不再往孟承御他们那边看去。 孟承星选了张靠边的桌子坐下，点过菜后她便催酒楼小二赶紧上菜。 “哥，我听说昨日爹爹同陈家老爷在书房里待了大半日，是在商议你同陈家小姐的亲事，你难道不想同那陈家小姐多接触接触？” 等菜上桌时等得无趣，孟承星便拿他和陈家小姐陈湘云的事说话。 “你偷听他们说话？！” 闻言，孟承御立刻警惕看向她。 “没有啊，我...都是听下人们说的！” 她立刻澄清道。 “你能骗得了我？” 孟承御明显不信，孟承星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 “哎呀先别说这个，你先回答我的话！” 孟承星打断他。 “我还不着急，等同爹将兵备道治理好再说。” 孟承御脸色变得低沉。 “是不着急，还是想等阿凝表妹啊？” 孟承星一眼看出他心里打的小九九。 “你胡说八道什么？” 孟承御斥她。 “本来就是，要不然你能每日都叫下人收拾她住过的那间屋子？这回她去漠北后你还悄悄去过她那间屋子，别以为我不知道。” 孟承星宛若看穿他心中所想，幸灾乐祸道。 “你整日脑子不用在正事上，老琢磨这些做什么？” 孟承御说不过她，只能拿出长兄的姿态来教训她。 孟承星吐吐舌头，拿起茶盏喝茶，忽而，她看到坐在他们不远处的人，脸色变了变。 “哥，我好像见到阿凝表妹了。” 她摇摇孟承御的手。 “别骗我了。” 孟承御背对着江凝他们，此刻也正低头喝茶。 “真的！不过她旁边那个男子是谁啊？” 孟承星不满地道，从她这个角度看，江凝几乎是挨着那男子坐。 闻言，孟承御立刻转过头，坐在江凝身边的那男子，不是谢沉胥又是谁？！ 江凝不敢抬头，只闷头吃着。 “多吃点。” 好巧不巧，原先没给她夹过菜的谢沉胥，在孟承御他们来到这座酒楼里后，没完没了地给她夹菜。 她前面的碗碟都快摞成小山堆了。 “别再夹了。” 江凝斥他。 “那怎么行？后面咱们还要接着赶路，岭南那边可没有这么好的酒楼。” 谢沉胥并不听她的，还好言劝着。 “表妹？” 身前传来阵轻唤声，江凝夹菜的手一滞，飞快地深吸口气抬头，叫他们：“阿星表姐，表哥。” “你从漠北回来啦？” 孟承星惊喜道。 “嗯。” 她尴尬笑着。 “怎么不去我们府上？” 孟承星不解地问她。 “我也是今日刚到，想着先落脚再去找你们。” 江凝寻着借口。 孟承星还欲再说，被孟承御阻拦下来，他朝谢沉胥鞠身道：“见过掌司大人。” “掌司大人？” 孟承星眨了眨眼，这才仔细打量起谢沉胥。 方才离得远，她没瞧清谢沉胥的面貌，只觉是位华贵斐然的男子。 这会儿凑近一看，才发现并非华贵斐然那么简单，他的五官仿若经仙人之手精心雕刻过，散发着画中谪仙般的气质，眉眼间又似笼着望不见底的寒潭，叫人与他对视上一眼都心惊胆寒。 “莫要无礼！” 孟承御拉着她行礼。 孟承星撇撇嘴，莫名其妙就给人行了个礼。 “吃饱了就走罢。” 看江凝没再动筷，谢沉胥拉着她起身，显然是不想跟他们待在一处。 “我们吃饱了，表哥表姐你们慢吃。” 江凝匆匆跟他们道别，便被他生拉硬拽往三楼的客房上走。 拐过楼道，便没了俩人的踪影。 看来他们是在这座酒楼里歇脚。 “哥，人走远了。” 孟承星提醒还未收回眸光的孟承御。 “就你事多！” 孟承御闷闷不乐往回走。 “哥，怎么没听你提起过那位掌司大人啊？” 孟承星不傻，自然看得出来江凝此次是与谢沉胥同行，故而经过宥阳才没住到孟府上。 “你同他八竿子打不着，我为何要跟你提起他？” 孟承御情绪低落。 “这么说来，表妹这段日子在漠北都是与他待在一起？” 孟承星顿感不妙。 “菜上了，还不赶紧吃！” 孟承御没好气地拿菜堵她的嘴。 孟承星收起操碎的心，也怕再说更惹孟承御不快，只得悻悻闭嘴。 谢沉胥拉着江凝回了屋子里，脸色依旧不好看。 “我不过是同他们说了两句话，你何必要闹成这样？” 江凝心里也带着气。 谢沉胥转过身瞪她，她这句话倒像是说他才是那个吃干醋的小妇人？ 好似这回江凝并不怵他，双眸间透着愠怒与他对视。 瞧她这副忤逆样子，谢沉胥有意压下面上怒意，嗤笑反问：“那便算是闹了？” “要不要我告诉你，什么才叫闹？” 他逼近她，眉目裹着寒意问。 “别，别这样...” 江凝心下惴惴。 “咱们且闹上一闹罢，六姑娘，看你能闹得多大声？” 谢沉胥一把扣住她腰肢，让她没法再往后退。 “不！不行！” 江凝浑身透着抗拒。 “如何不行？” 谢沉胥轻嗤，“咱们不是试过很多次了？”
第八十四章 服软 他大掌扯住她衣襟，江凝紧闭唇齿，死死拽住衣襟，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她越是抗拒越能勾出他怒火。 她厌恶他的蛮不讲理。 “不但有胆识，还很有脾气。” 谢沉胥寒声嗤笑。 “在这同我玩清高？” 若说方才谢沉胥还想给她保留几分颜面，那么此刻，她便是真惹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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