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后越说越远了,皇帝不由道:“好了好了,朕知道了,你同太子妃说,这事朕会给谢家个交代的。” 皇后这才拿起筷子:“我看您不止得给谢家一个交代,还得和母后说说才是,谢家都找到玉儿头上了,难保李御史不知情。”
第72章 过渡剧情(无主角,慎买) 次日早晨,皇帝从凤仪宫换了朝服上朝,皇后还在梳妆,就有宫女进来。 “娘娘,德妃求见。” “不是请安的日子,她来做什么,”皇后理了理鬓边花钗,“不见。” 宫女小心道:“德妃娘娘说,若您不肯见,便向您带一句话。” 皇后随意问道:“什么话?” “德妃娘娘说,敢问皇后娘娘,她送上的投名状,您可还满意?” 皇后看了那宫人一眼,蹙起眉头。投名状?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想到了昨日从裴良玉处得来的消息,和那封帖子,脸色几经变化。 “本宫怎么不知道,她递了什么投名状?传她进来吧。” 不多时,德妃进门,先给皇后行了个大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起吧,”皇后让屋里的宫人都下去,只自己比划着妆奁里钗环,“有什么事,直说,本宫可不耐烦留你。” “臣妾以为,皇后娘娘该收到了臣妾的投名状才是,不然昨日太子妃进宫后,您怎么就请了皇上过来?” 皇后从镜子里看着笃定的脸,心里有些厌烦:“你说的,是那封帖子?从用的东西到印信和字迹口气,怕是老三字迹也分辨不出来吧。” “到底老三在臣妾面前奉承这么多年,他能对皇儿釜底抽薪,臣妾不过小小还击而已,何况,也不止这一封帖子,”德妃慢悠悠道,“让三皇子府中人去传信,以权势威逼谢家的,也是臣妾。” “你这么能耐,何必来寻本宫,”皇后低垂下眼睑,难得同意德妃的不好相与。若不是德妃自己说出来,她是怎么也想不到,让三皇子府中人传信的,竟也是她。 “臣妾想明白了一些东西,”德妃冷着一张脸,全没从前招牌式的温和笑意,“皇后娘娘与太子已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臣妾,还有什么好争的。” “话说得好听,你敢说老三对谢家动心,你没出力?” “臣妾只是派人将世家入朝的人员关系梳理了一遍,摆到了老三面前,他自己对世家势力动了心,可怨不得臣妾。” 皇后抬眼定定的看了德妃一阵,心里有些发毛,不到一年,德妃就策划了这样一场动作,在她自己揭破之前,竟连她都没看出来:“本宫没耐烦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 “娘娘还是这么没耐心,”德妃神色幽幽,“可偏偏皇上就喜欢你这处处算不得谨慎的模样,这算不算是傻人有傻福?” “你从前把太子推得远远地,几乎和你离心,却又来了个贤惠的太子妃,缓和了你们的关系。还真是什么好处都叫你给占尽了。” 听到连德妃都嫉妒她又裴良玉这么个好儿媳,皇后先前的气忽然就顺了几分,二皇子妃吴氏,和她儿媳全没得比,当下也不介意德妃在场了,只自己拿了花钗往头上簪。 皇后不按常理走,德妃便也只好自说自话:“只因着这么个事,皇上是不会放弃老三的,顶多罚上一罚。皇后娘娘就不想知道,要怎么把老三彻底踩进泥里,再不能和太子相争?” 听得德妃此言,皇后倒松了口气。她是比不得德妃心思缜密,手段毒辣,但她比德妃看得高远,这就是她的好处和能耐。 “我做什么要把老三踩进泥里?你不是说自知老二不能和冬郎相争?难道你以为老三就行?” 想在背后算计,然后渔翁得利,也太天真了些。 “本宫不耐烦见你,你也少来吧,至于什么投名状不投名状的,到底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 “本宫讨厌一个人,她做什么都烦,本宫烦了你和贤妃二十多年了,再怎么也不会变的。” 德妃听得这话,倒也没强求多留,行了个礼,挺直脊梁走了出去,直到离了凤仪宫,才黑了脸。 等回到凤仪宫中,看见坐着的吴氏,更是理都不想理。 吴氏可不在意她的黑脸,小心的问:“母妃谈的如何?” “你觉得如何?”德妃嗤笑一声,毫不顾忌道,“都说是娶妇娶贤,本宫可真是又被皇后比进了泥里。” “人家都是帮衬丈夫,只有你是害了全家。” “母妃倒也不必说得如此难听,”吴氏的指甲都要掐进掌心的肉里,面上却还一派平静,“儿媳听说了一桩事,不知道母妃有没有兴趣。” 见德妃没再挖苦自己,吴氏松了口气,道:“颖侯不是看上了汾阳王的军权,想从中分一杯羹?儿媳听说,他家私下养了个人,和当年的汾阳王世子有七分相似。” 德妃眼前一亮,倒也没怀疑吴氏的消息,能拿到她面前来说,定不止是简简单单的听说而已。 “好好好,”德妃总算露出几分畅快笑意,“一个假儿子,怎么可能瞒得过精明的汾阳王,还想要兵权,他王家就是痴人说梦。倒不如拿出来给本宫好好使一使。” “你出宫去,”德妃高傲的看向吴氏,“让皇儿想法子挑起王家对太子妃一系的不满,最好是让王家吃个大亏。只有知道痛了,王家才肯下血本。” “是,”吴氏答应一声,就要往外走。 “站住,”德妃叫住了吴氏,“告诉皇儿,不要做多余的事,韬光养晦,鼓动王家出手的事儿,就让他的好弟弟来办。” 吴氏悄悄退了出去,承明殿中也没有宫人进来。德妃独自坐在冷清的承明殿,看着殿中已是去年陈旧模样的幔帐出神。 良久,才勾起一抹笑,看向凤仪宫的方向。 “叫你得意,好好听本宫的话,不就没这些事了?”
第73章 太子妃第七十三天 延平二十二年秋,原户部尚书因突发急病辞官,皇帝在两侍郎中弃颖侯王家的姑爷安侍郎,挑了资历更短的裴侍郎任尚书。 “你说的是真的?”裴良玉惊喜的看向齐瑄。 “自然,”齐瑄见裴良玉高兴,也不由带了笑,“岳父入朝不足两年,便一跃成为户部尚书,这可是本朝的头一份。” “时事造人,也是运气,”裴良玉先谦虚了一句,又道,“但爹也是有真本事。” 对这话,齐瑄也是深以为然:“早先我在户部时,曾见识过岳父的才干,的确非旁人能比。” “你再怎么夸赞,等过些日子回家,也还是少不了那老几样。” 齐瑄面上一僵:“我都要忘了,怎么又故意提起来。” 裴良玉含笑看他一眼,却没言语。 齐瑄心思一动,三两步到了裴良玉跟前,几乎能嗅到她发上的木樨香。 裴良玉下意识往后躲了躲:“站这么近做什么。” 齐瑄却揽住她,不许她往后退:“不许再故意提了。” 裴良玉扫了一眼自己的位置,和齐瑄双臂与身体间的空隙,顺口应和着,却迅速蹲下身,从齐瑄合围呈圈的双臂下逃了出来。 她稍稍拎起裙子,冲着齐瑄吐了吐舌头:“你管我提不提。” 只这一瞬,好似和幼时时光重合。 齐瑄抬脚便往里追,裴良玉则笑着往幔帐和柱子后头躲。 最后,裴良玉还是敌不过力气大,耐力也好的齐瑄,被他从幔帐后揪了出来挠痒痒。 “知道错了没有?” “没有,就没有,”裴良玉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口中却还不肯服软,她一面抵抗着齐瑄的挠痒痒攻势,一面迅速扫了一眼自己和榻的距离,假装不经意间磕到榻角往后倒去。 齐瑄立刻变了脸色,忙去护她,不想被她带的一同往后倒。两人紧紧贴着,倒在了榻上,而裴良玉的头因为有齐瑄的手护着,也不曾磕着。 裴良玉方才笑得太过,还满屋子跑了一圈,此刻脸红扑扑的,眼中还带着泪花,红唇微张,口中轻喘,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心跳也有些快,也不知道是因为方才闹的,还是被险些‘摔倒’的事给吓的。 齐瑄揽着裴良玉,一上一下的对视,嗅着她身上与殿中无处不在的木樨花香,不用饮酒,都觉得自己已经醉了。 看着面前裴良玉清澈的双眼,齐瑄忽然着了魔似的,低头轻轻亲了一下裴良玉的唇角。 裴良玉瞳孔一缩,捏紧了手中齐瑄的衣角。 齐瑄看裴良玉没有反应,只当她是吓了一跳,抿了抿唇,只觉口干舌燥。 他只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当下伸出护着裴良玉的另一只手,遮住了她的双眼,低头虔诚的吻上了裴良玉唇瓣。 殿中一干宫人都看得愣了,青罗几个红着脸,领人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而后相视一笑。 许是过了一瞬,又像是已到地老天荒。 等齐瑄移开遮住裴良玉眼睛的手,不止齐瑄无措,连裴良玉自己,也觉得有些失控。 成婚两年,世家在朝中的势力越大,父亲也成了正三品的户部尚书,按她的计划,和齐瑄的关系,便可再稍亲近一些。 但等真越过了平日相处那条线,裴良玉突然觉得,有很多事,是无法一早被预料和计划的。 但她似乎,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齐瑄从一开始,就不是个良人,可到这会儿,裴良玉又觉得很多事情不必计较的那么清楚,她待齐瑄,也不心诚,她于齐瑄,还更说不准,是不是今生最大的劫。 裴良玉厘清了自己的思绪,拉着齐瑄,不许他起身,直视着他的眼睛:“你为什么亲我。” 齐瑄想躲,可裴良玉拉住他衣角的手,就像是一把锁,牢牢困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 他哑着嗓子道:“放我起来?” 齐瑄的嗓音比平日要低沉许多,不带什么威慑,却更有磁性,让裴良玉的呼吸都乱了一拍。 “不成,”裴良玉道,“你还没给我个解释,不能放了你。” 见他没开口,裴良玉假做失了耐性,板着脸松了手,又推了推他:“食色性也,为美色所获,你和旁人,也没什么不同。起开。” 这回,换做齐瑄不肯动了。裴良玉花了大力气,也没能将他推开。 见裴良玉真恼了,齐瑄一时将从前的什么所谓的循序渐进都忘了个干净。 “你说的是,食色性也,孤与旁人本没什么不同,但若真要说为美色所获,那唯一能捕获孤真心的,或许,也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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