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没觉得有什么,可如今失去了,才发现,原来处处都有他的记忆。 从前,周楠会第一个跑出去给自己买好吃的。 周楠会在自己上马车的时候扶着自己。 会在天冷了给自己带上披风,会给自己下厨…… 可如今,都没有了。 一直跟着自己的那个影子,没有了。 沈清笳心痛得很。 沈夫人看见自己女儿这样,也是十分的难受,只能安抚她:“你睡一会儿吧,周楠的事情,你爹已经找好了棺木,带着他一道回京城。” 沈清笳却要下床去:“我要再去看看他,娘你别拦我。” “笳儿……” 沈夫人无奈,可也只能由她了。 周楠被装进棺木,身体也被入殓师收拾干净了。 沈清笳再看到周楠的时候,他的面容已经恢复了几成,只是脸色溃败,显得有些狼狈。 沈清笳让所有人都出去了,自己单独坐在棺木旁,静静的看着周楠。 从前,他们在一起时,也多是如此的,周楠会一直陪着自己,一直守着自己。 可如今,他却离自己而去了。 再也没有周楠了。
第204章 入土为安 沈清笳将周楠带回了京城。 这一路上,她精神都很低迷,沈老爷沈夫人也多不敢扰她。 而他们身后,楚佑还一直跟着。 只是临到京城,却被急急赶来的张添给拦住:“世子,您不能去京城,将士们还等着你回去呢!” 楚佑严重沉沉,看着张添,郑重道:“我不回去了。” “什么!”张添满是震惊道。 “世子,侯爷这回事真的怒了,您要是再不回去…….” “不重要!”楚佑哪儿还在乎自己那爹如何想会不会动怒,他现在只想跟着清笳,陪着她过剩下的日子。“ ”世子!你不要意气用事啊!“ 楚佑却道:“我没有意气用事,我是真的不打算回去了,让那些将领择个其他人跟着吧,反正我爹儿子多的是。” “世子?你这是要……….放弃身份?”张添满是不可置信,“世子,不可啊,侯爷众多公子中,哪一个能比得上您?您就这样要放弃了?” “是!”楚佑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他目光坚定的推开张添,往城门口走去。 张添看着那决绝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后,还是跟了上去。 楚佑却道:“你不必跟着我,回去挣你的大好前程吧。” “不!我是世子的人,世子去哪儿,我自然要跟着。”张添坚定道。 楚佑轻笑了下,拍了拍张添的胳膊,有些欣慰。 主仆二人一道入了京城,因为近来纷争不断,所以城门口的护卫很严谨。 楚佑和张添是伪装了一番,制作了假的路引,才勉强混入京城的。 再进入这座从前生长的城池,张添不由的感叹:“几个月不回来,倒是有些想念的。” 楚佑也有些感触,只是从前跨马飞驰的潇洒日子已经淡去,再回来,已经物是人非了。 “世子,我们快找个地方住下吧。” 楚佑嗯了一声,找准了个方向而去,张添也没多问,随即跟了上去。 走到一半,张添便知晓了,这是沈家的方向。 看来,沈小姐在世子心中的位置,还是很重要的。 楚佑找了个离沈府近的小宅院住下了,以便于观察沈家的事情。 …… 沈清笳自回到府内,便开始闭门不出了。 亲朋好友得知她回来,都想要来看看她,只是她是没心情见人,便一一推辞了,叫人不免担心。 沈夫人见女儿如此,也是十分的不忍,只是能怎么办呢?能安慰的话已经安慰了,只能待女儿自己想通了。 沈老爷一回来,便提了要给周楠办丧事之事,只是沈清笳却一直没表决,如此,这棺木便在家里放了三日,难免有些忌讳的。 而且这棺木,还是放在沈清笳的院子里的,他也是怕女儿有什么想不开的。 沈老爷知晓女儿不忍,可是人总要过去这个坎往前看的。 这日,沈老爷便又去沈清笳的院子,要说此事。 沈清笳正坐在棺木边上与周楠说这话,这许多天,她的状态皆是如此的。 她给周楠说了自己的事情,说了从前的事情,道了许多相思与爱恋,从前也不知道,她竟然有好多好多的话,怎么也说不完。 沈老爷看她这样,不由的摇摇头。 “笳儿,人死该入土为安啊,你总不能把周楠的尸身保存一辈子放这儿吧?” 听到此,沈清笳眼中一痛。 “笳儿,人要往前看的!” 这句话,沈氏夫妇跟女儿说很多次了,可她却,似乎没怎么听进去。 沈老爷打算说些重话了:“笳儿,你不能太自私了,你要叫周楠体面些走,好好入葬,魂魄才会安息,才好能去投胎,总不能叫他的魂魄一直飘在世间吧?” 沈老爷不算太迷信,但是人死之事,多有这种忌讳,若是不早早入土为安,死者便不得安息。 “投胎……若世上真有转世,便好了。” 沈清笳却是根本不信这些的,人死了,便再回不来了,就算是转世,那也不是一直跟着自己的周楠了。 但是,他们都说得对,自己不能这么自私,自己该放手的。 “爹,我知道了。” 沈老爷听到沈清笳松口,立刻道:“那这丧礼,我便着手去办了?” 沈清笳疲惫的‘嗯’了一声。 沈老爷松了口气,只是见女儿这样,也是莫名的难受,从前总觉得女儿没个定性见一个爱一个,快如今却觉得,她没定性也挺好的,至少不会为了一个人这般伤神。 沈老爷赶忙退了出来,最后一点时间了,还是留给沈清笳吧,他知道女儿不舍。 沈清笳起身,来到棺木前,棺木一直未关上,周楠的面容还依稀能看清,沈清笳定定望了一会儿,开口问:“你是不是,也想走了?” 是吧。 沈清笳闭了眼,眼角落下一滴泪水,滴落在周楠的面上。 ……….. 沈家满院子忽然挂起了白布,有路过之人忽然就有些好奇起来了。 “怎么回事?沈家发生了什么?谁死了?” “不知道啊?” 沈家因为李盛登基为帝的缘故,身份一下子水涨船高,成了不少人关注的对象,忽然这般异常,难免叫人好奇起来,私下来谈论着。 “前些日子一直见沈家人闭门不出,莫非是府里有人得了重症?” “可是这也不该一点风声也没传出来才对啊?” “去打听打听吧,也得走动走动。” 有人便派人上门来打听,才得知,竟然是沈家老爷新收的义子去世了,听闻这个义子从前只是家里的一个护卫,有人听到此消息,不由的觉得奇怪。 “一个护卫而已,用得着专门为他办丧事吗,平白惹了忌讳。” 白事多事令人忌讳的,虽说此事可以用以结交沈家,可因为死者的身份低微,好些人家也只是送了些礼来慰问几句,便没当回事了。 只是皇宫内。 李盛得知周楠死了,心中未免还有些伤感的。 当初在沈家,若非周楠拼死护住自己,自己早就死了,哪儿能登基称帝? 李盛年龄虽小,可也懂得报恩之心,立马遣派了人去,颁布圣旨,给周楠追封个定远将军的封号。 这圣旨一下,多少人为之震惊。 不只是个护卫吗?怎么皇帝也上了心? 不对,沈家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收个义子啊? 既然是义子,那么名义上,便是皇帝的舅舅。 看沈老爷这般上心,指不定还不是什么护卫,是亲子也说不准呢! 这些个勋贵人家这般一想,便开始纷纷来沈家吊唁,以表自己的重视之意。
第205章 合作 沈清笳穿着一身素白色,立于灵堂上。 今日来了许多宾客,都是来吊唁的,来时多会表示一番惋惜。 沈清笳觉得有些好笑,周楠生前,这些人怕是压根不知道有周楠这么个人,而今日来了,却又一番苦情模样,好似与周楠认识一般。 这些人是冲着什么来的,沈清笳自然清楚的。 宾客们纷纷来了,看见这沈家大小姐,不由的便会多瞧上几眼,毕竟从前这沈家大小姐的名声不大好,只是近来许久未听到她的消息了,难免有些奇怪。 莫非这沈大小姐,是转性子了? 不得不说,这沈大小姐名声虽不好,年龄也大了,但却有一张好容颜。 只是她面上表情凝重,显然看着,与这死者关系甚好,所以才会心痛。 “沈小姐,节哀!” 沈清笳不怎么理会这些人。 宾客们一个个见沈家大小姐这般无礼,后面也不再去理会了,自顾了去吃席去了。 …… “这沈小姐可真是傲慢,与她好好说话一点不带理咱们的?” “兴许是弟弟死了,心中不快,也能理解。” “沈家没个儿子?忽然有了,却又死了,也真是可怜。” “还不知道,这沈家公子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一点也没听说过这人。” 楚佑站在沈府外,他不好进去,在得知沈家办丧礼的时候,他便一直守在附近了。 不知道清笳此刻如何,会不会很难受呢? 楚佑心中有些担心,他想要去瞧一瞧,可自己却不能进去,清笳此刻已经很低落了,自己若是出现在她面前,只会叫她更添烦恼,所以他只能在附近,从路过的宾客嘴里,得知她的一点消息。 得知她状态不好,心中不免更担心了,他此刻真想陪在她身边,去安抚她一番。 可是,她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安抚。 楚佑抬抬头,看着院墙里支出来的一支桂树枝,淡黄的花瓣散落下来,很是清香。 楚佑忽然想起了,好似清笳喜欢桂花,他拿出怀里那个荷包,凑到鼻尖闻了闻,里边的桂花气息早已经退却了。 …… 战事拖久了,楚氏的阵营就愈发的被动起来,连连打了败仗,几个城池被收复。 百姓们听到此消息,多是松了口气。 “这战事还是早些结束吧!一打仗,徭役赋税都重了,我们也吃不消啊!” “就是,这楚家真是的,好好当个重臣不行吗?非造反!” “还不是当初奕王先造反的,只可惜奕王命薄,没当几天皇帝就死了,轮到他儿子上位的。” “哎呀!说当皇帝都不关咱们百姓的事,只要不为难咱们,就都是好皇帝。” “不过听说此次战事大捷,多亏了魏家大公子做军事,才连连击败了楚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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