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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时宜听的心惊肉跳，边境那里民风彪悍，地方偏僻又荒凉，五大三粗的男人对那方面需求自然异常旺盛，却偏偏少有官妓，因此那私窑子是遍地开花。 牙婆便用稍高的价钱买了那些见钱眼开不顾死活的穷人家女孩，转送到那里，到手的好处比卖去别地是要高出了许多。 那买走月牙的王婆子专门是这一条线路的，被她卖掉的女孩子不计其数。 “月牙的爹娘明明知道是那种地方，还把女儿卖了！世界上还有这样黑心烂肺的爹娘，啧啧啧……”胖婆子砸砸嘴！ 姜时宜和林绾娘此时此刻没有时间听这个胖女人啰嗦，事不宜迟，两个人走了出来坐上马车找到了王婆子的家，得知王婆子买了一批女孩以后，昨天午后就出发了。 姜时宜和林绾娘只好坐着马车一路沿着官道北上追过去。 天气灰蒙蒙的，阴沉沉的飘着雪花，两个人都穿的非常单薄，姜时宜撑开了斗篷，和林绾娘挤在一起。 马车行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才到了一个渡口，因为雪越下越大，那渡口早已停渡，边上有几家客栈，供那些渡不了河的人住宿用的。 姜时宜看了一圈停在客栈外的车马，朝那店里的伙计打听，才知道那王婆子已经坐了最后一班渡船过了河了，心中又急又气，只是也没法子，只得和林绾娘在客栈过夜，等到明天一早赶紧渡过河再去追赶王婆子。 第二天一早上打开门，地上的雪居然有半尺厚了，今年的天气不太寻常，刚刚入冬就下了这么大的雪。 两个人早饭也顾不得吃，就买了几个烧饼和那个车夫三个人在车上吃了。 天气不好，下了雪，那渡船的老汉却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到河对面去，姜时宜只得又多花了一些银钱，连人带车马的过了河。 过了河以后，雪越下越大，官道两边积了厚厚的雪，只中间一片被来回的车马碾压成了一片冰溜子，又湿又滑，马车行驶起来车来也是迟缓了不少，直将近晌午了还是没有追赶到王婆子的车马，一路打听了过来却不过都只是迟了一步。 姜时宜心急，忍不住便催了下车夫，车夫一发狠甩了几鞭子，那马却是突地滑倒在了地上，大声地叫，再也站不起来，原来竟是折了腿。 这可怎么办呢，两个人站在风雪当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心里焦急万分！ 就在这个时候，一匹马从她们身边跑过去，因为路上滑，马小跑了半天才停下来，马上跳下来一个穿着斗篷的人，那个人跑到自己面前，摘了风帽，姜时宜才发现是陆湛。 姜时宜心里十分惊喜，刚要张嘴说话，陆湛确是大发脾气，“你要去哪里？这冰天雪地的你要做什么去了？为什么就不能跟我说一声？” 陆湛真的是生气了，两个女孩子坐着马车就要去找人，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好！他去麦香村听吴娘子说了以后就一路赶来了。 “我们心里着急……”姜时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愤怒地打断了，“在着急，在着急你们也不能这样乱跑……我去追，你们就在这里等我！” 陆湛说着，从马上拿出一个厚厚的斗篷使劲扔到姜时宜身上，就骑马走了！ 现在马车不能用了，两个人站在风雪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车夫把想办法把马车支了起来，让两个人先坐到马车里休息，天气很冷，没有碳火两个人感觉脚都冻麻了，连话也不想说，只是紧紧的依偎在一起。
第104章 脾气大的二爷 不知道坐了多久，听到外面车马辚辚的声音。 “来了来了”两个人兴奋地对视了一眼，下了马车，远处朦朦胧胧的看不清，陆湛骑在马上，旁边是一辆马车，走近一看，原来陆湛不只是把月牙带了回来，还把那个王婆子带走的女孩子全部都买了回来。 陆湛带走月牙的时候，那几个女孩子都跪在地上哭泣，陆湛于心不忍，于是都买了回来！ 女孩子都被买了回来，那个王婆子也只好跟了过来，和她的车夫愣头愣脑站在一边，陆湛没有说让她们走，她们就不敢走，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姐姐！”月牙哭着跑了上来，抱着姜时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月牙显然是吓坏了！说话都语无伦次。 这么冷的天，月牙穿着一件破旧的衣衫，头发乱糟糟的，冻的瑟瑟发抖！样子十分的可怜。 林绾娘把斗篷撑开给月牙披上，“没事了没事了！” 此时风雪越发的大了！吹的人眼睛都睁不开了，马车走不了了，一行人只好都上了王婆子的马车，回到到了渡口那里。 回到了渡口那里，已经是午后十分，因为风雪太大了，渡口停渡，岸边的客栈生意好的不得了！ 走了几家客栈，都没有空房住，只有一家客栈的掌柜的说，“雪这么大，店里没有住宿的地方，你们可以进来挤一挤，暖和一下！” 大家走了进去，客栈里面本就窄小，没有空房就不说了，就连堂屋里也是横七竖八打满了地铺，东一堆西一堆的人和杂货，连个落脚的地都插不进去。 看来，只能是围着火塘子过夜了，但总是比外面好，陆湛把这些女孩子的卖身契给了姜时宜，一共有七八个女孩子，这些人也只能暂时安排到酒楼里当差了。 “你们以后好好做事，可以给自己赎身的！”姜时宜对女孩子说。 到酒楼里面做事，当然是比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好多了，几个女孩心里非常感激，不停地感谢姜时宜，庆幸自己遇上了好人！ 只是现在每个人都是饥肠辘辘的，问了店里的伙计，伙计说厨房里可能还有一些剩菜，已经太晚了，让她们自己做一些东西吃。 姜时宜进了厨房里面一查看，厨间里不过就是腊肉，萝卜，白菜，豆腐什么的，还有些小黄米。 姜时宜叫月牙烧起了火，自己动手煮起了饭食，林绾娘在一边帮忙切菜，那几个女孩围在在了厨房门口，有胆大的，怯生生的问问要不要做些什么，姜时宜让她们都出去，因为厨房的地方太小了，他们也帮不了什么。 起锅烧油，切了几片腊肉放在锅里面煸炒出香味，取了一颗白菜切成滚刀块，将豆腐用盐稍稍卤下，入清水煮去了腐味，宽粉条用开水泡好放入锅中，加入一些清水炖煮，一大锅腊肉白菜烩粉条就这样做好了，上面放了一点干辣椒，闻着香喷喷的。 又煮了一锅黄澄澄的小米饭。 待闻到了饭香，这才让月牙去叫了那几个丫头车夫一并过来吃。 车夫和那些女孩早就饿了，端着碗狼吞虎咽的吃了饭。 至于那个王婆子，也是饥肠辘辘，她看着陆湛的脸色，根本不敢要吃饭，虽然说这个时代买卖人口不犯法，但是看着这个王婆子，还真是有一点讨厌，王婆子也知道大家都讨厌她，垂头丧气坐的远远的。 饭食不多，每个人分了个半饱，还剩下一点点，姜时宜看看陆湛坐在火塘边，身上盖着斗篷，闭着眼假寐，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在不高兴，饭总还是要吃的，姜时宜取了一个大碗洗的干干净净，连那筷子用开水烫过了，这才盛了大半碗碗黄灿灿的小米饭，拨了些菜放到上面，递给陆湛。 “吃了饭再睡吧！” 这位二爷果然不高兴，说话的口气又冲又直，“我吃什么饭，你总该也要吃一点的吧！” 陆湛看着她刚才不过也是吃了几口饭，都省下来给那些女孩子们吃了。 “我不怎么饿，你吃吧！”姜时宜说的是实话，她确实不怎么饿！ 姜时宜坐了下来，月牙终于找回来了，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 陆湛接过碗吃起来，饭菜不多，几口就扒完了，又把碗地给她。 姜时宜结果碗往厨房走去，二爷又在后面发话了，“给我倒一点水喝，没有汤连一口热水也没有吗？” 还真是个难伺候的，姜时宜进了厨房，烧了一点水，没有多余的水杯，把这个碗烫洗的碗洗的干干净净，水烧开了以后端了一碗过来。 这个时候，厅堂里面静悄悄的，几个女孩互相靠着打起了瞌睡，只有火塘里面的火发出一点点声音，这位二爷喝了水，姜时宜要把碗接过去，二爷又发话了，“你不去睡觉守在这里做什么？” 得了，今天看起来做什么都不对，姜时宜起来坐到他对面去，林绾娘和月牙把中间的位置让出来，姜时宜就和林绾娘，月牙三个人靠在一起，慢慢的居然睡了过去。 火塘里面的火慢慢的熄灭了，姜时宜有一点冷，不由得缩了缩说身子，睡睡得迷迷糊糊的，她觉得自己身上暖和一点，陆湛拿了披风轻轻地给她盖上了！ 第二天早上，雪停了，外面阳光普照，这样的天气，也是可以赶路的。 看到今天能赶路了，店里的人也纷纷得起身，不一会儿就走了一大半人。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那个王婆子和她的车夫居然偷偷的溜走了！ “时宜，时宜！”林绾娘推了推姜时宜，姜时宜靠在她身上，喊了半天都没有醒过来。 林绾娘摸了摸姜时宜的脑袋，滚烫一片，昨天贸然出来穿的太少，晚上也没有吃几口饭，姜时宜发起烧来！ 陆湛走了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烧的滚烫，客栈里有客人可以退房走了，陆湛定了一个上好的房间，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姜时宜就上楼了。 店家看到陆湛这个人惹不起，赶紧请了一个大夫叫来给姜时宜看了，确实是发烧了。 姜时宜这一次病的很严重，全身没有一点力气，昏昏沉沉的躺着，大夫开药的功夫，陆湛就走了下来，掏了银子让车夫雇一辆马车，把林绾娘，月牙还有那些女孩先送了回去。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照顾姐姐！”月牙焦急的说。
第105章 不想让你受苦 陆湛沉着脸不说话，林绾娘拉了拉月牙的衣袖，“那我们就先回去，出来两天了，家里的人一定着急！我们回去先给她们说一声。” 陆湛点点头，“你们回去吧！这里有我照顾他，你们都走！” 车夫找来了马车，林绾娘拉着月牙还有几个女孩先回去了。 陆湛让店里的伙计熬好了药上楼了，姜时宜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的躺着。 “时宜，起来吃药了！”陆湛一连叫了几声，姜时宜睁开眼睛想起来，可是浑身酸痛的没有一点力气，陆湛就把姜时宜扶了起来，把药端到她的嘴边让她喝。 姜时宜身体一向很好，很少生病，这个药非常苦，姜时宜闻着摇摇头。 “快喝！”陆湛端着药强行给她灌下去，药刚喝完，陆湛转身拿了一颗蜜饯喂给她吃，还没喂到嘴里，姜时宜就把药全部吐了出来，吐了陆湛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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