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安影、云攀、郭熙和小易都聚在一起,刘志忍不住道:“倒是要看看他俩到底啥关系,藏的这么深。当年我们可是掘地三尺找。” 苏黄哲打开一份记录,云攀伸过头去读道:“永和九年十月初二,秦风楼的凶案。” 苏黄哲说道:“你们看这个时间。” 安影瞬间明白过来,立刻说道:“所以范献龙不是给刘鼎做了时间证人,他其实是利用刘鼎给自己做时间证人。” 小易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看,这秦风楼凶杀案死的二人都是闽州客商。”安影点了点纸,“记录里只写了这两名客商与人约好在秦风楼商谈生意。但都被杀了,没有任何嫌疑人,也找不到证人。” “如果是范献龙做的,他这个伪证,既证明了那晚刘鼎在春风阁,也证明了他自己也在春风阁,他可以成功摆脱了这起秦风楼的案子。苏大人是不是发现这个起凶案的被害者与范献龙的关系?” 苏黄哲满意地点点头,安影反应之快,超出他的想象。若不是昨夜调查闽州的事情,发现几个安插在闽州的细作被莫名杀死在京城,他才能发现里面的奥妙,安影这么一眼就能找到症结,确实只能说天赋。 “我可以确定,闽州这两名客商做的是宝石生意。当日消失的还有一批南洋的宝石。有趣的是,这批宝石陆续出现在了京城一些富贵人家。再往下查,就遇到重重困难。” 云攀一挑眉,“后头有人?” 刘志面露尴尬地点点头,“所以这起案子当年就压在京城兵马司的手上,以流窜强盗犯案结案,凶手至今未捉拿归案。” 安影接道:“那这起案子基本线索已经厘清。” “范献龙杀了闽州客商,夺取了他们的宝石。” “又以刘鼎的时间证人身份,躲开了这起凶杀案。” “所以应该是刘鼎杀了他的妻子。而他三个月后消失。既可能是骆岩报仇,也有可能是范献龙灭口。” 苏黄哲点头道:“还有一点。骆岩作为京城有名的牙人,他极有可能知道闽州客商的事情。” “所以他布下的一系列勒索纸条,提醒的是范献龙,他知道春风阁的事情。进而暗示范献龙,他也知道闽州客商之事。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范献虎很奇怪他哥哥在绑架案的时候不在家,不在官府,反而偷偷和闽州的人在一起。因为那个时候,范献龙以为是闽州的人干的这事。” 云攀问道:“那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有哪些?好像没有一件证据,最关键的是,范希生的死也没有任何结论。” 安影拿出一叠医案,“我觉得范希生是死于心疾。至于为什么在丁家铺子里,我觉得是意外也不是意外。” 云攀和郭熙都笑着道,“小安,你现在这语气和苏大人是越来越像了。是意外也不是意外,这话说得...” 安影有些意外地看看苏黄哲,苏大人是这么讲话的吗?没发现啊。 安影拉过思绪继续说道:“首先丁家铺子出现在舞阳街,就是骆岩的安排。而骆岩自刘鼎案以后,也搬来孝丰路附近。” 小易有些惊奇,“他居然就住在孝丰路,那范希生是他下的手吗?” “应该不是。因为根据范田的描述,范希生自己一个人也走过,若是下手应该有不少机会。我觉得,从范家的描述来看,范家的人一直都有心疾的问题,范献龙和范献虎两兄弟的子嗣都有这个情况。” “梁家的医案也看得出,范希生其实也有这个问题,只是稍微轻一些。我特别注意的一点,梁家的医案里提到,范希生其实是个很壮,甚至是有些肥胖的孩子。” “当时的情况下,哪怕丁青和丁柏两人同时下手杀害一个八岁壮硕的男童,不惊动周边任何一家店铺是不可能的。” “这一点对面的粮铺的证词可以侧面作证。他既然能听见范希生买竹纸的声音,应该也能听见打斗,可他什么也没听见。说明后面在书铺并没有发生特别大动静的事情。” “而且肥胖对于心疾来说也是诱发因素。” 云攀挥手道:“这句话什么意思?” 安影顿了顿,说道:“这个意思就是说肥胖容易引发心疾。范希生因为从小得宠,吃得又好,有肥胖的倾向,更容易引发心疾。” “重重线索互相印证,我倾向于范希生是在丁家书铺突发心疾,这就是意外。” “而所谓的不意外,我是指丁家书铺被骆岩别有用心地安排在这条路上,应该是有什么计划。至于什么计划,我想还是要问骆岩本人。至少有一点,他成功地让丁青在范希生死后立刻来找他,让他有时间安排后面的勒索事件。” 云攀又说道:“那骆岩暗示了范献龙又有什么用?替他妹妹报仇?有点勉强吧?” 苏黄哲道:“骆岩如果和我一样调查了秦风楼的事情,应该就知道范献龙的目的。他很有可能计划勒索范献龙更多的钱财,而不是勒索信里一百两。” 安影道:“下面我们审讯骆岩,有两个重要的方向,第一刘鼎的生死。第二他勒索范献龙的事情。” 云攀摇摇头,“不行,这两件事都是我们的推测,一点实质性证据都没有。他只要装傻不知道,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郭熙摸摸胡须也说道:“事情到现在五年了,这个骆岩心思这么缜密,是不是一直在做什么事情?” 苏黄哲和安影对视一眼,“有道理。五年前范希生的事情肯定没完。范献龙的举动一直说不出的奇怪。按理说他唯一的儿子被人绑架勒索到今天发现尸体,他除了在明面上出重金悬赏提供线索的人。但私底下任何配合官府寻找线索的事情都推辞。” “如果说骆岩一直在勒索他,或者说吊着他,才能让他有这种反应或者说是一种希望。” 小易也恍然道:“所以我那天去找骆岩,这小子逃得极快,他早有准备,原来他准备躲的是范献龙!” 安影点点头,“下一步,我们先找出刘鼎。再查一查骆岩所有的宅子和人际关系。另外,范献龙也要控制起来,这个...” 苏黄哲点头,“这个我来处理。”
第50章 旧案(三十) 苏黄哲坐下问道:“小易,刘鼎那里你有什么消息。” 小易赶紧说道:“之前我猜刘鼎可能养了外室,大概住在进香河附近的宅子里。兵马司的兄弟不是给我画了张图吗,差不多这几年住在附近的宅子的人他们都熟悉。” “我对比了刘鼎做生意往来的人,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地方。” 小易在图上一圈说道:“这个宅子的主人叫王桂玉。” “是不是桂玉绣坊?”安影突然想到了范献龙说的话便问道。 “对对。范家成衣铺的掌柜是个老江湖,他知道所有刘鼎供货的铺子。这下省了我好多事情。” “刘鼎除了范家成衣铺,还给桂玉绣坊、千重绣坊、绣罗庄这三家供货。我之前就觉得奇怪,这个刘鼎其他地方都没少挣钱。但桂玉绣坊这里,我查了她们绣坊的账册,能看到刘鼎的供货,但看不到绣坊的支出。我问了她们铺子的掌柜,她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又说时间太久,可能漏记了。” “所以我又让府衙的兄弟帮我查了一下,王桂玉这栋宅子的地契居然登记在刘鼎名下。” 云攀笼着手走过来,“如此说来,刘鼎养的外室就是这个王桂玉?” 郭熙道:“得走一趟看看。周边的人家也得问问,毕竟七年了。” 进香河靠近金名山附近有一大片宅子。 安影边走边问小易道:“这里的宅子大概要多少钱?” “这里价格算是中等吧,两进的宅子大概五十到六十两。三进的就贵许多,百两左右总是要的。”小易说道:“这块地界住的人家都还殷实。” 刘志也说道:“这里都是中等人家,治安还不错,我任上都没出过什么大事。” 里正老早在坊口等着,见着他们就絮絮叨叨说起来:“几位大人,这里走。你们这是查什么呢?” “王桂玉是什么时候搬来的?” 里正马上答道:“她呀,住的可久了,十来年了吧。哎,买宅子可是要去官府登记,牙人做保。京城府衙就能查着。” “哎,王桂玉可是惹上什么官司了?她可是好人,就是命苦。” 安影赶紧拦着他,“您先说说,再带我们去找她。您都做了十多年的里正了,大小事情都清楚,先问您准没错。” 里正来了兴致,又想着都是官府的人,更是摸着自己的手边回忆说道:“王桂玉是我们坊里郭老二家的远房亲戚,外地过来投奔的。郭老二媳妇是她小姨来着。来的时候才七八岁吧。” “郭老二一家对她也不怎么好,小小年纪大冬天在河边洗衣服。哎,我们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再大一些,有人过来给她说亲事。你说,这姑娘没有嫁妆,娘家又没有助力,她自己长得普通,一来二去就耽搁了。” 安影奇怪道:“那她还和郭家住在一起吗?” 里正一拍手,“郭家人早死了。强盗入室,抢了值钱的东西,把一家人都杀了。王桂玉恰好当时在外头送货逃过一劫。” 小易和安影不由看向刘志,说好的没出过什么大事呢? 刘志面不改色道:“咳,那不在我任上。里正,这事儿有年头了吧?” 里正痛心拍着手道:“可不是么。起码十一二年了。我记得事情发生的时候,王桂玉大概十三岁。我还把她做为无户孤女报给了官衙,帮她领了半贯钱,她好歹用这钱过了几个月。” 安影问道:“那王桂玉现在还一个人住在这里?郭家的房子?” 里正侧过脸,“郭家的亲戚那么多,怎么会让她一个孤女拿了房产?郭老二一死,王桂玉被赶走了。她那时应该是借住在河坊街的绣坊里。哦,忘记说了,她一来京城就被送去了河坊街的绣坊做活,挣的钱都交给了郭老二。哎,可怜,一个铜子儿都没留下就被赶走了。” “那现在王桂玉住的宅子怎么地契是刘鼎?她向这个刘鼎赁的?” 里正一脸诧异,“宅子不是王桂玉的?她赁的?哎,这我还真不知道。地契都是在官府交割。不过我们这块宅子大大小小四十来栋,我都清楚。你说王桂玉住的宅子是刘鼎的?这么多年我没听说过这人,也没见有人上门来收租子。” “那宅子里只有王桂玉吗?可还有住其他人?” 里正说道:“就她一人,还雇了一个老婆子做饭洗衣洒扫。” “那你有没有见过有男人出入她家?”安影问道。 里正听了这话,转脸严肃道:“这可没有。她一个孤身女子,平日若有闲汉欺负她,我们都是会出手帮忙的。她早出晚归,一日都在绣坊,夜里回来歇息,没什么陌生男子出入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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