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走过来道:“麻烦你下次说这些案情的时候,看看周围有没有闲杂人等,安主簿。” 安影站起来垂手道:“卑职知道了。” 陈东看了看安影道:“安主簿怎么查案查到苏大人的婚事了?和案子有关?” 安影低着头老老实实道:“不确定什么关系,就是有些奇怪,多嘴问了几句而已。” 陈东上下打量安影:“行吧,忙你的去。尽快把案卷看完,别扯些没用的东西。” 安影夹起案卷,飞一般地跑了,引得苏黄哲在后头低低笑起来。 看着安影走了,陈东对苏黄哲说道:“这丫头不是想打你主意吧?怎么打探起的你婚事来了?” 苏黄哲拍拍手上的灰尘,“小安已经和杨家定亲了,她那人就是好奇。我看她对杨冶也不怎么上心,满脑子都是案子。” 陈东狐疑地看看苏黄哲道:“你现在连下属的亲事都这么上心?杨冶?金陵府书院的学生,京城府衙杨捕头的儿子?” 苏黄哲点点头,“刑部女官的婚事,你不上心?我觉得杨家不怎么合适她,这丫头主意大得很,可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儿。你知道吗,当初她一个人来京城救她爹,在刑部大牢门口徘徊了三日,最后打算给守卫塞银子,结果塞到我手上了。” 苏黄哲说着说着笑了起来,“她可是我最看好的属下,我可不想她出什么岔子。” 陈东依旧面无表情,“刑部女官婚事向来坎坷。她若是要走下去,必然要面对这些事情。说到这里,你的婚事到底怎么办?听说齐国公夫人已经在找人活动了,你爹那里怕是顶不住了。” 苏黄哲不言语,脸色阴沉地盯着火盆。 安影才出了刑部还没喘口气就被门口的梁素逮了个正着。 “小安,那案子你查的怎样了?有没有头绪?快和我说说。”梁素着急地说道,“走走,去你家茶铺。” 安影边走边说道:“你说的那两起案子,我今儿才拿到案卷。你要不再等我几天?” “哎呦喂,人命观天啊。这样吧,去你家茶铺,我先和你说说我调查的情况。”梁素着急道。 安影没法,只得跟着他走。 两人在街上走着,突然有人喊道:“安主簿。安主簿。” 安影定睛一看,居然是教坊司的刘二。 “刘二,你怎么在这里?” 刘二笑着指了指手里拎着的包袱道:“替姐姐们跑腿,采买些过年用的东西。” 梁素也停了下来,轻声问道:“这谁啊?” 安影低头回道:“教坊司的丫头。你先别说话,我还有事问她呢。” 安影转而笑着对刘二说道:“你还做这些跑腿的活儿啊?门口伺候的活儿不做了?” “哎,这不昨日还在你们衙门里头,今日就开张,袁大人觉着不吉利。让我们几个进过牢的人都先去道观里去去晦气。刚好几个姐姐要采买些新鲜玩意儿,我就顺道过来。” “原来这样啊。你在刑部大牢没吃苦吧?可是吓着了?哎,我想起来有个事儿问你。” 刘二笑着说道:“您问,您问。”她对这个刑部的女官极有好感。 “你在二楼门口伺候的时候,一直都是看着中间和西边的房间吗?为何王四就可以看一个房间?你若是看不过来怎么办?” “哎。王四那人可滑头了,又做了多少年,和袁大人关系好。濮阳大人出手大方,每次来他都赶着伺候,再加上濮阳大人向来脾气不好,又喜欢对丫鬟动手动脚,所以也没人和王四抢这位置。” “我这边同时看两间屋子的时候不多,就是司空大人来的时候才有。平日里,二楼的房间就开两间,不然三间同时舞乐吃酒,会太吵。不过司空大人不爱舞乐之类,也不喜欢喧闹。所以袁大人特意给他安排了二楼中间的房间。” “也就是说,只要是司空大人来的时候,你才需要同时顾两间屋子?” 刘二点点头,“嗯,司空大人脾气好,也好伺候,我可喜欢他了。哎,其实他都不用伺候,把酒给他就行。那夜我记得他才喝第一瓶就醉的不行,后头他一直没叫我,偏偏西边马场几个人喝得快,我就光顾着西边的客房了。不过您放心,我一直注意楼梯口,上来的送菜的丫头出了屋子就下楼了,也没往东边走。” “那你是不是也没法看着濮阳大人的屋子。” 刘二点点头,“是啊,可我也不用看那间屋子,有王四看着呢。我就看着西边就行。” 说着说着刘二指着安影的鞋子说道:“安主簿,咱俩穿的鞋居然一样颜色呢。” 安影低头一看,还真是,笑着说道:“我就是喜欢这颜色,跟春天似的。可惜天气冷了,我实在穿不住了,得换个棉鞋或者皮靴。” 刘二笑着道:“我也喜欢嫩黄色,可我买不起鞋铺子里的。这是我自己做的,里头夹了些薄棉...” 正说着,刘二突然变了脸色,匆匆说了一句:“安主簿,我得回去了。教坊司管得严,晚了就要挨罚。”
第75章 早会 安影摸着不着头脑,还想追上多问两句。 倒是一旁的梁素催促道:“我都急得火烧眉毛了,你还在街上和人闲聊,人家都走了。” 安影叹气道:“梁素,有那么急吗?他们两个不是没什么关系吗?实在害怕,你就在家待着...” 梁素道:“他俩有关系!我发现关系了!” 安影按住他道:“你别在路上嚷嚷。我们现在赶紧走。” 梁素紧紧闭上嘴,好容易到了茶铺里,梁素就迫不及待地说道:“他们两个早年都在苏州待过,互相认识。” 安影一时愣住,怎么又是苏州。 梁素继续说道:“我去了柳锐家吊唁,柳锐的母亲啰里啰嗦说了半天,突然讲到柳锐早年在苏州求学。待了三四年,不务正业,整天游荡。然后在那里认识了一群狐朋狗友,其中一个就是秦庆。” “柳锐的母亲为什么能记住秦庆,可是有什么事情?” 梁素抽出一本小册子,“我学你的样子,把事情都记下来。哎,怎么样?学得不错吧。”梁素得意地笑着。 安影笑着点点头,“行了,快说吧。” 梁素翻开册子说道:“柳锐在苏州的时候被卷进了一起案子。柳锐母亲说起来,是个女子不知廉耻勾引了柳锐,又反过来告柳锐骗奸良家女。” “那秦庆在这件事情里做了什么呢?” “秦庆是证人,就是他证明那个女子蓄意勾引柳锐。最后案子判柳锐无罪。有一年,秦庆路过柳锐家,柳锐请他吃饭,所以柳锐母亲还记得。至于那名女子最后如何,柳锐的母亲却不知道了。” “小安,你说是不是那个女子潜入京城复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应该是安全的了。”梁素摸摸脸,“哎,这几日真是吓死我了。” 安影拿过梁素的册子翻阅起来,指着其中一页道:“这里柳锐的母亲说当时这个案子还有其他的证人,都是柳锐的朋友,姓名什么的都没有吗?” “哎,我问了,柳锐的母亲说记不得了。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都不在柳锐身边,很多细节都不知道。” 安影合上册子,“你明日一早就来刑部。和我一起把事情和苏大人汇报。苏州案子可能是这两起案子的动机,得找出最详细的案卷才行。如果案子还涉及了其他人,凶手可能还会继续作案。” 第二日,安影匆匆赶往刑部,在大门口刹住了脚步。 “梁素,梁素,是你吗?”安影忍不住伸手去扯人胳膊。 梁素穿着大红色棉袍,头戴黑色棉帽,拎着一漆盒,站在大门那里。 梁素一手拍掉安影的爪子,“你别动手动脚,这可是宫里赏赐的缭绫,一两银子才一寸,你别碰我。” 安影听得吓了一跳,感情穿得是高定啊。 “你干嘛穿成这样?”安影咽了咽口水,这可是穿了一套院子在身上。 “今日是我在刑部闪亮登场的日子,不穿的隆重点怎么行?” “什么?你要登场?登什么场?”后头走来的云攀说道。 云攀还是一身白衣,阳光下闪着莹莹的光泽。 一红一白,安影直呼瞎眼。 没等梁素开口,安影就说到:“我带他来见苏大人。京城府衙转来了的两起案子,梁素发现了其中的联系。” 云攀嫌弃地看着梁素的衣裳,“梁素,你穿这一身出门,你家老爷子没打你?” “倒是想打来着。嘿嘿,可我跑得快。”梁素颇为得意地跟着云攀一起走进大门。 饶是见多识广的苏黄哲见到这一身大红色也愣了半晌。 听到梁素的登场言论,笑得给他端了一盏热汤,“行啊,等你考完进士,授官就来我们刑部。我就怕你爷爷舍不得呢。” “刚好,我们一早就要检查功课。看看每个人的案子分析,今儿你运气好,遇上了,就一起听听。不过案子还没破,案情绝对不能外传。” 梁素疯狂点头,“是教坊司那起冤魂杀人吗?我居然能听到你们推案子,今儿可真是来对了。小安,小安,你要推案子吗?” 云攀道:“哎,她是考官,是我们几个推呢。小易,你先来,不然我们说了,你就没什么东西可说了。” 小易愁眉苦脸道:“我真的推不出案子的过程,我想了一晚上都想不明白啊。” 苏黄哲敲敲桌子,“推不出案子的过程不要紧,你想到什么说什么。” 小易道:“我只是想到凶手肯定提前在教坊司的羊羔酒里下了药。濮阳升喝醉,司空赞也大醉,两人又都是喝的羊羔酒。司空瓒和濮阳升喝醉,都有证人,证词也没有问题。” 苏黄哲点点头,“很好。你想的这一点可是关键。” 小易面露喜色,兴奋地搓搓手。 云攀又说道:“那我来接着说说。凶手是教坊司的人,这肯定没有问题。凶手在前一个客商离开后把粪水放在床下。因为现场看到,床下有轻微粪水的痕迹,泼是没法泼到床下。凶手放好粪水后,潜伏在房内,等到上官茹一干人离去,只剩酩汀大醉的濮阳升一人在房内的时候把他杀害。但怎么悄无声息地离开,我还没头绪。” “关于两侧屏风被换位置,我有个想法。”云攀继续说道:“折枝牡丹的屏风不太好躲人,白底上绘单独的一枝牡丹,站在后头容易看到影子。大绿山水洒金的屏风,密不透风,不容易透光,后头站人也不容易发现。” “从这一点来说,面对这个屏风的上官茹和舞蝶肯定能看到些什么了。不过现在没法提审,不然肯定能撬出有用的东西。”云攀道。 苏黄哲点点头,“思路基本清楚。但还有些问题,你说凶手在前一个客商离开时,就放好粪水并且潜伏在房内,躲在屏风后头。可濮阳升进来后可是在房里待了一会,一开始既没喝酒也没看歌舞,靠窗站着,回头就能看到屏风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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