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十一月,巡游的队伍在另一省的一座州城中停下休整,裴庭也终于松了口气。 恰值明芝芝拆掉腿上夹板,咸鱼怪裴庭当即倡议:腿伤康复是件大好事,这不得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而且十一月北方有些地方都开始下雪,是切切实实的冬天了,这样的冷天,吃个烤全羊什么的,那也是极合适的。 “——阿嚏!”寒风中,明芝芝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她小脸冻得通红,整个人抱着暖手炉哆哆嗦嗦:“所以吃羊肉,为什么一定要在露天!!” 明芝芝瞪向裴庭:“好冷!!” 明虞其实也冷,但他们现在在的这个地方昨天才下了一场雪,雪还没有化完,周围仍是一片银装素裹,她对见到雪景的兴奋战胜了寒冷的感觉,所以明虞倒是没像明芝芝这样提出强烈抗议。 而在场的另外两人,岑归澜和裴庭,他们都是武将,常年习武,自然不觉得很冷。此时岑归澜还好,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裴庭听见明芝芝的抱怨,却是当即嘚瑟上了:“那是你还没经历过真正冷的天气!” 他道:“想当年,我在戎州干副参将的时候,那里的深冬才叫一个冷啊……” 明芝芝吐槽:“你在戎州关我什么事。” 她冷得想跺脚,但偏偏现在明芝芝走路都还有点一瘸一拐,跺脚的动作更是不敢多做:“我想进屋里去!这什么烤羊就不能在里面烤吗?” 地龙烧得正旺的房屋近在咫尺,明芝芝已经望眼欲穿。 裴庭:“烤羊得用炭,在露天才最安全,不然在屋子里,要是炭气散得不及时的话,咱们四个一个都别想跑。” 明芝芝:“你说什么晦气话!” 裴庭:“?”难道不是你先问的吗? “行了行了,”最后还是明虞站出来道,“芝芝腿还没好完,在外面露天待久了确实不好,这样吧,吃羊肉的话也不一定要烤着,煮羊肉锅子怎么样?这个可以在屋里弄。” 岑归澜:“我都行。” 裴庭其实很想再犟两句,但明芝芝骨折他也知道,这种伤确实需要好好休养,尤其要注意避寒,不然等寒气入了腿,一辈子都会落下病根。 于是他不情不愿地道:“好吧,看在明虞你妹妹是个伤号的份上……” 一行人这才把阵地挪到室内。 羊肉是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的,从烤全羊改成羊肉锅子也只需要再加两道工序而已。没过多久,下人们便在暖阁中把锅子支了起来,随着咕嘟咕嘟水开的声音,一股馥郁的香气也逐渐弥漫开来。 裴庭虽然最开始对换地方颇为不满,但等锅子烧开,他还是非常期待地搓搓手:“终于好了……” 大快朵颐之后,他又开始提想法:“哎,羊肉都吃上了,这还不得来点烧酒?” 岑归澜在旁边道:“要不然再来几个人陪你划酒拳吧?” 裴庭眼睛一亮:“那感情好!” 不过他目光环视一圈之后,他又改了口风道:“算了,这里好像只有你会划酒拳……那我岂不是输定了?” “要不然我们还是来打马吊吧!”裴庭突然提议道,“现在这里四个人,人数也正好!!” “正好好久没有打过马吊了,”裴庭搓搓手,十分迫不及待,“我记得明虞你之前也在后院组过局是吧!”其实当时听说明虞每天的后院麻将局之后,裴庭就一直挺想去打的,奈何那段时间他爹也在家,裴庭压根就不敢顶着这个风头作案。 “还有岑归澜,你也有很久没打过马吊了吧,”他摩拳擦掌,“说不定你技术退步了,这次就是我通杀四方!” 岑归澜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有新的娱乐项目,明虞当然也是没有意见的。 只有明芝芝面无表情道:“我不会。” 裴庭:“你不会?” 明芝芝闻言有些羞恼:“我不会打马吊有什么问题?!”马吊的规则那么多,她怎么记得住!! 裴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直到被明芝芝隔着桌子狠狠踩了一脚之后,他才收敛自己脸上的笑容:“咳咳咳,不会的话也没关系,我们玩点简单的,叶子戏,这个你总是会的吧?” 叶子戏和马吊同出一源,只是马吊是凑牌的游戏,叶子戏则是讲究以大击小,玩法要更简单直观一些。 简单来说,马吊=麻将,叶子戏=扑克牌。 “正好,马吊牌重不好携带,也不知道随行的队伍里有没有,叶子牌那肯定是能找到的。” 叶子戏明芝芝倒是会,只不过闻言她又警惕地捂住自己的荷包:“我没钱!” 本来明芝芝在花钱方面是很不计较的,但奈何自从明虞不再给她兜底之后,熊孩子经历了好几次的经济危机,如今她也终于长了点教训,对于这种不必要花销,那是拼命削减再削减。 当然,最关键的是,明芝芝可不想输钱给裴庭这种人! “没关系,”裴庭道,“没钱咱们可以用不花钱的玩法嘛,换个彩头就行!” 他如此反复劝说,明芝芝也终于有点心动了:“那……那也行。” 于是等锅子吃得差不多,他们四人又坐在了牌桌前。 叶子戏约等于现代的扑克牌,核心玩法就是大牌吃小牌,细微的变种倒也不少,因为在座是四个人,所以裴庭又提议,干脆每局开始前大家先抓阄分队,两两一组,任意一方有人出完牌,便算那一组的胜利。 如此一来整个玩法在各自为战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合作的可能性——当然,裴庭想的是,岑归澜这人玩游戏一向都很有天赋,两人一组,跟他一组的话就是躺赢,如果不幸分到他的对面,那好歹自己还有个战友呢! “输了的人也不用给钱,”裴庭指指刚刚顺便让下人拿过来的酒,“喝酒就行了。” 明虞对什么玩法都无所谓,反正有的玩就行,明芝芝也跃跃欲试。只有岑归澜想起上次明虞喝醉,干的那一系列事情以后,觉得头皮有些发麻:“明虞和明芝芝都是女子,喝酒的话,不大好吧?” 裴庭道:“那她们喝我们的一半!这样够君子了吧?” 明芝芝:“我能喝!我能喝!我就要跟你们喝得一样!”她就不信了,要三家胡才结束一局,她还能输多少? 明虞:“明芝芝!你腿还没好完呢!” 明芝芝:“我已经能走能跳了!” 说着她还要站起来演示一番,结果被明虞一把按下镇压了。 最后情况商定:就按照裴庭说的玩法来,最后的输家组要罚酒三杯,考虑到明虞和明芝芝是女子,如果她们输了,罚一杯酒就行了。 于是几人开始抓阄分组。 一拿到结果,裴庭心里便是窃喜: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和岑归澜是一组! 明芝芝也很高兴:她和明虞是一组。 明虞倒是对跟谁在一组没有特别的偏好,但想想明芝芝连马吊都不会打,她们俩一组,倒是正好能抬熊孩子一手。 在场只有岑归澜对这个结果不是那么满意:要么他输,要么明虞喝酒,哪个都不是他想看见的结果。 但这分组本来就是抓阄决定的,他总不能张口就要求说要重抓,一直到有自己想要的结果为止吧? 于是四个人抱着不同的心思,终于开始洗牌抓牌。 明虞拿到自己手上的牌,看了看,发现大牌并不多,她又看了眼旁边的明芝芝,发现对方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估计是手上牌不错了。 于是明虞给明芝芝使了个眼色,示意这次她打辅助,帮明芝芝逼对面的大牌。 明芝芝也立即朝明虞回了个握拳的手势。 于是明虞放下了心来。 按照他们现在的座位和之前投骰子的结果,出牌的顺序依次是明虞、岑归澜、裴庭、明芝芝。第一个出牌,明虞先丢了一张小牌出去,岑归澜接上,裴庭也跟着出了一张。 裴庭出的这张牌不大不小,如果想要压得住,就得出个比较大的牌,而按照明虞的计划,应该是她先消耗一波对面的大牌,然后再由明芝芝给管上——所以,明芝芝正确的反应应该是先跳过。 明虞正在看自己手里哪张牌合适,便听见明芝芝信心满满地扔出一张大牌:“你别想从我手里面过!!” 说完她还不忘转头朝明虞道:“放心吧姐,我不会放他们的牌过到你这边来的!” 明虞:“?” 更要命的是,裴庭也跟着冷笑一声:“本侯爷的牌岂是你想管上就管上的?” 说罢,他直接跳过岑归澜,对着明芝芝也扔出一张大牌:“看我的!” 岑归澜:“?” 明芝芝也啪地甩出一张:“就这?” 裴庭:“呵!” 根本是想拦都拦不住啊!
第85章 最后这一局因为裴庭和明芝芝互相甩完了手里的大牌,而岑归澜的手气又比明虞稍加,最终岑归澜这一组胜出。 明芝芝恶狠狠喝了一杯酒,看裴庭的目光宛如在看一个仇人:“你给我等着!!” 裴庭则是无比得意:“手下败将,还在这里口出什么狂言?” 明虞、岑归澜:“……” 而在明芝芝和裴庭两人的“努力”下,一个好好的叶子戏的牌局最后成功变成了一种不靠算牌能力,而靠运气的游戏:因为只要他们不在同一组,这俩人就会铆足了劲要出大过对方的牌,一直到双方手里都没有大牌为止。 而游戏最后的胜负,主要取决于明虞和岑归澜两人谁运气不错,手里的牌更好——因为剩下两个人在这个时候手里都没有好牌了,压根指望不上,纯粹就是明虞和岑归澜对着出。 偶尔也有岑归澜和明虞分到一组的时候——这种情况下,就是他俩百分百赢了。 转眼快两个时辰过去,时间已至深夜。 因为每一局的胜负主要都交给了运气,所以也没有谁是常胜将军,每个人都有输有赢,还都喝了不少。 而略微出乎岑归澜意料的,率先喝趴下的并不是明虞,而是裴庭。 ……可能是因为他输得不算少,而且每次输都得喝三杯吧。 而紧随其后的,就是才成年及笄没多久的明芝芝小朋友。 这俩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先后喝高的,只是区别是明芝芝不胜酒力,咚的一声趴桌上就睡了,而裴庭恰恰相反,他当即纵身往麻将桌上一跃,那架势仿佛是要从腰间抽出一把剑或者刀来:“将士们随我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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