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锦轻叫了一声,叫声清脆缠绵,跟鹊儿一般。 她是心满意足的,要扎到他怀中,要抱抱,还要亲,还要安慰,要人哄着。 阿畴打横抱着她,俯首下来,亲了口她的脸颊:“先沐浴?” 希锦轻“嗯”了下,便趴伏在他胸口了。 她家阿畴太好了,满身的清爽气息,很舒服,让她恨不得被他揉进去,让她恨不得抱着他不放开。 她没经过这样的事,她承认她被吓到了,她需要安抚。 要使劲哄着,要亲! 阿畴自然也感觉到了她的急切,低头快速地吻了她一口,又动手顺她后背:“不用怕,都没事了,那些乱党已经抓住了,再不会作乱。” 然而他不提也罢,毕竟事情都过去了,他这么一提,希锦想起刚才的后怕,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她喃喃地道:“我都吓死了,吓死了,我差点死了,我如果知道她是乱党余孽,她一定会杀了我,我差点就没命了!” 她的大娘子之位,她的母仪天下,她的荣华富贵,差点全都没了! 阿畴捧着她的脸:“好了,不哭了,没事了。” 希锦哭得直抽搭:“我还对她凶了呢!” 阿畴:“嗯,希锦真能干,敢对着乱党凶呢。” 希锦:“!!!” 才不是呢! 她又怕又恼,便握拳捶打他胸膛:“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怕,我怕死了,我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种事!” 阿畴有力的胳膊环住她纤弱的腰,搂着她,就那么任凭她捶打自己。 希锦打着打着,那握着的拳便松开来,身子软软地偎依在阿畴胸上,自己倒是呜咽起来:“我都险些丧命,我今日算是明白了,什么是皇家多是非,什么是伴君如伴虎,那戏文里说的果然不假!” 阿畴便抱着她,用手轻拍着她的脊背:“现在不是好好的,你福大命大。” 希锦哭得抽抽搭搭:“看来这皇家宴实在是不旺我,我还是不要参加了。” 阿畴:“嗯,以后都不要参加了。” 希锦听着,却睁着濛濛泪眼问:“我不参加,那你要带着哪个参加,你要另找一个大娘子陪着你参加吗?” 她又想起莫妃,那莫妃熬啊熬,熬得脸上爬满皱纹,才得以主持那清明皇宴呢,这必是莫大荣耀,这就像是他们宁家过年过节的当家大娘子一样,能站在那个位置,累死也值啊! 他以后当了皇帝,不打算让自己做? 阿畴看她那眼儿,泪汪汪的,满脸委屈和不满,那分明是质疑自己,这小脑袋不知道想哪儿去了。 一时无奈:“这是又瞎想什么呢?” 希锦:“不许你带别人参加,你的家眷只有我,没别的!” 阿畴怜惜地揉了她的发:“我知道。” 他的脸紧贴着她的,低声道:“其实这一段我在忙,就是忙这摩尼教,我也想尽快有些建树,这样才能和官家谈。” 提到这个,他声音温柔起来:“你这次冒险,帮了大忙,算是立功了,这样师出有名,就会更顺利了。” 希锦:“就是说,我能有诰命了?” 阿畴:“明天我会和官家谈,你等着结果吧。” 希锦想起今日种种,心里便喜欢起来:“反正你只能有我,不然我就毁了你!” 阿畴轻笑,哑声道:“好。” 希锦听他这么说,心里自是喜欢,喜欢得不行了:“我的阿畴就是好!” 她抬起眼,看那门窗掩着,并没人看到,当下翘起脚来,她大着胆子,撬开他的薄唇,衔住他的舌,抿紧了唇来吸住那舌,又用自己的舌在那舌尖轻缠。 她本有国色天香之姿,这样的绝世美人儿,竟如此主动娴熟地翘着脚尖抻着颈子去吃男人家的舌,这世上哪个郎君能禁得住被她这样。 会想死,死在她身上都甘愿。 阿畴只觉魂儿都要被吸麻了,尾椎骨也泛起激烈的畅感。 他很快反客为主,一手握着她的细腰,另一只手伸开指来拢住她的后脑勺,就这么将她禁锢住,俯首动作激烈地吻她,绞裹住她那小舌。 希锦甚至感觉阵阵痛意,便下意识用手挠他强悍的后背,口中含糊地要发声,却根本发不出,全都被他吞下了。 她这如猫儿一般的挣扎,反而越发惹人,这香软的身子总有一股缠人的劲儿,让人恨不得把她做到哭,做到透透的。 阿畴紧紧抱住她,脚下移动,隐在了窗旁。 窗户没关严实,不过他们所处是一个死角,并不会被人看到。 在这里他尽情厮磨,如此好一番,两个人才终于分开。 阿畴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怀中娘子的脸颊,因为这酣畅淋漓的接吻,她雪白肌肤便已经透出一层粉红,那是从肌肤内透出来的,有些汗潮,充满了鲜嫩娇美的气息。 阿畴垂首下来,将自己的额抵上她的。 天已近黄昏,他听到了傍晚时的钟鼓声,隐隐有歌舞声传来,那是清明时节的歌舞之声。 而他,在两个人的心跳中,安静地品味着充分拥有的满足感。 这时候,外面响起很轻的敲门声,是侍女过来了。 那侍女请示道:“回殿下,浴房已经准备妥当了。” 阿畴道:“好,你们先下去吧,不必伺候。” 希锦趴在他怀中,听着他这个声音,只觉得哑得厉害,里面掺着浓重的渴望。 这让她觉得自己的心被轻轻撞了下,酸软酥麻,就恨不得—— 她微吸了口气,轻咬住唇,压下自己的心思。 这时候,阿畴打横抱着她过去了一旁浴房,这皇林苑紧邻松山,松山有活水,也有温泉,这皇林苑的浴房自然和寻常人家不同。 希锦靠在阿畴怀中,好奇地看,却见浴房内有配备有壁炉和地漏,并绉纱裹了上百种花料制成香囊,她一进来,便闻到了四溢的花香。 她多少来了一点精神,打量着这浴房,又见那池中似乎又几只铜龙,便越发好奇:“那是什么?” 阿畴其实也有意转移她的心思,免得去想今日这一场惊吓,于是便也给她讲,这是火龙。 “虽说松山是有温泉水的,但并不是四季常暖,为了防止供不上,这池中便设了铜龙,若是天气凉寒的时候,便淬火烧红,放入池中,这样池中便温暖起来。” 希锦恍然:“这样,听着倒是舒坦。” 当下两个人卸衣入池,虽说是夫妻,但这样还是多少有些羞赧,好在这浴房中光线朦胧,且水汽氤氲,并不太看得真切,倒是避免了那尴尬。 这浴房中物件齐全,金丝楠木矮几上设有浴凳、木屐、双耳铜壶和浮石等, 希锦换上一件薄纱浴袍,又趿拉上浴房专用的木屐,便过去了浴池中,滑入水池中。 阿畴也换上了,进入水中后,便从后面环住她。 希锦感觉到了,红着脸低声道:“你要如何?” 阿畴俯首下来,和她交颈,亲吻她的侧脸和耳畔,低声道:“我帮你洗,然后你帮我?” 希锦:“嗯。” 阿畴:“洗过后,清爽干净。” 希锦:“……” 到底是几年夫妻,他这么说,她便也明白其中意思。 她略咬唇,犹豫了下,道:“不想吃。” 阿畴抿着唇,眷恋地亲了一口:“那骑马吗?” 希锦这次都不犹豫了:“才不要呢!” 他就惦记着骑马,她才不要骑! 阿畴略沉吟了下,低首,在她耳边又低语一番。 希锦听着,面颊薄红,两眼含水。 她咬着唇,不说话。 阿畴微抿唇,又说了几句,很是哄着的意味。 他便是往日性情有些沉闷疏淡,可男儿骨子里的渴望,让他在这个时候很会伏小做低,哄着诱着他这小娘子,好让她愿意。 希锦确实被哄住了,她笑了笑,很期待,但又仿佛很勉为其难地道:“好吧。”
第56章 成事 许久后,希锦酥软无力,便懒懒地靠在男人胸膛上。 柔弱无骨的手轻抚过男人紧实的胸膛,心里却想着,他体魄似乎比起之前更为强健了。 这么一场,她竟有些受不住,也兴许是浴池中有些闷热的缘故。 阿畴感觉到了,低声道:“那我们先出去浴池,过去榻上?” 希锦懒得说什么,只低低地“嗯”了声。 阿畴便用柔软的方巾为她擦拭了,又用软锦把她包起来,之后才走出浴室。 出来浴室后,早有侍女上前伺候,阿畴略回避了。 这些侍女都是皇林苑浴池的侍女,是曾经在太医院受过学的,精通按摩调理之术,如今希锦沐浴过后,她们便以按摩之法,为希锦调理,又涂抹上香膏。 当然也有侍女专伺候希锦那一头长发,先用了一种黑色药草来揉搓长发,之后再洗去那药草,以十指按摩头皮。 这么按摩涂抹间,这些侍女们其实心中也是暗自惊诧。 这皇太孙家的小娘子,端的好颜色,生得雪魄冰姿,那肌肤明净如新雪般,如今因沐浴过,透出清透的浅粉色,便是同为女儿家,都看得几乎挪不开眼。 如今她这一头乌发只慵懒地插了清透如水的翡翠簪,更是衬得那国色天香之姿。 于是侍女们再看那雪肌间触目惊心的红痕,脸红心跳之余倒是能理解,她们看了都挪不开眼的,更不要说那血气方刚的皇太孙,适才在浴房中,还不知道怎么放浪,以至于这娇滴滴的小娘子仿佛全然没了半分力气,如同被人揉碎了一般。 而希锦懒散地合着眼,享受着几位侍女的服侍。 她们手法高明,倒是让她通体舒坦,只觉得是前所未有的享受。 这么想着间,因闻得那香脂味道幽香入骨,别有一番动人,便随口问道:“这是什么香?” 那侍女便道:“这是海外运来的一种香料,据说叫白笃耨香,是由国外使臣献上的,昨日个官家就说,分给各宗亲家眷来用。” 希锦听着,隐约记得自己听舅父提过这个名字,但也只是提提,那是海外传说,并没见过实物。 她来了兴趣,便吩咐道:“取来我看看。” 侍女听令,便取了来。 希锦细细看时,原来这是凝成的香块,通透犹如猪油,颜色却似鹅脂,装在剔透的青瓷罐中,待要用时,便用簪子挖出一丁点来,放在笼中蒸。 侍女解释道:“约莫蒸半个时辰就可以了,适才殿下吩咐说要沐浴,我等便已经开始蒸了,如今娘子沐浴过,正好给娘子享用。” 希锦摩挲着这笃耨香,只觉得那香味氤氲不散,实在是动人。 若是能在市面上卖一卖,不知道能挣多少银子,不过想来这笃耨香远自海外而来,实在是罕见,贵重得很,这货源怕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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