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炕烧的热乎乎,她躺在上面越发感觉有些羞人, 她知道此刻陈霖骁就在一墙之隔的灶前烧火,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她耳朵尖都红的像是要滴血。 肚子一阵阵的痛意袭来, 让人不安的皱起眉宇, 宋母推开门就看到她蜷缩着身子忍痛的样子。 “哟,这都痛出冷汗了,怎么这样严重?你且吃点红糖炖蛋, 我这就让你二哥去叫郎中过来给你瞧瞧。” 守在外面烧火的陈霖骁听后,顾不上刚才的尴尬, 起身掀开门帘进去看了看。 看见蜷缩在炕头的小娘子,脸色都疼白了几分, 他着急的上前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汗, 强行将人扶了起来, 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先把这个吃了,我去请郎中给你瞧瞧。” 活了两世的人,还是第一次知道女人小日子是怎么回事儿,刚才乍然看到姚金枝衣裙上的血渍, 他还以为对方生病或者受伤了。 后来还是宋母听到了动静,过来看后才笑着将他推出来, 三两句话给他说了一个大概,向来冷脸的陈霖骁顿时也烧红了脸。 姚金枝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陈霖骁,奈何自己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没有反抗的本事,只能乖乖听话任其喂给自己那红糖炖蛋。 见人吃完后脸色也好了很多,他才将人放下替她盖好被子,转身和宋母交代了两句出了家门。 若是搁在之前,姚金枝说什么都不会让他请郎中,女人家的事儿原本就不便和人说,但这次真的疼到她不敢大口呼吸。 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姚金枝听到宋母和人说话的声音,不久陈霖骁带着郎中的媳妇走了进来。 这人姚金枝也认得,村里就一家郎中,平时有个接生什么的,都是郎中媳妇帮忙,医术虽然比不得郎中,但见多了也学的多,小毛病自然不在话下,特别是女人的毛病。 她抬指搭在姚金枝的脉上试了试,并没有说什么,转身去了堂屋好像和郎中交流了一番,没一会儿宋母进来看看她。 “丫头不用担心,你这是之前落水做了病根,郎中开了几服药喝了以后慢慢调养就会好。” 她没有说的是,这次虽然小日子遭罪,却是个好现象,郎中原本担心姚金枝落水着凉后难以生育。 但是这次来了葵水,虽然遭罪但也是好事,只要以后调养的好了,孕育也不是难事。 陈霖骁在堂屋招待郎中夫妻,老郎中写出药方后吹了吹未干的墨迹。 “这孩子也是个有福气的,幸好来了你们家,这日日吃喝上不短着她,身子才能恢复过来,原本她身子就有些亏空,加上落水一事,老夫差点以为她日后难以生育了。” 陈霖骁接过郎中递过来的药单,看了一眼上面的药材,“日后应该怎么给她进补才好?” “说简单也简单,说难办也不易,条件允许的话用红枣和枸杞炖些肉汤喝就行,若是不易办到,那就吃饱了饭,每天能加个鸡蛋那是再好不过。” 肉对于陈家不是问题,现在他手里也有了五十多两的银子,别说家里还有熏的野猪肉,就是去买些新鲜的肉,也是买得起的。 睡在热炕上,喝了郎中开的药,姚金枝沉沉的睡了一觉,再睁眼的是被院子里的鸡鸣声吵起来的。 房间里已经暗了下来,从门帘的缝隙里照进来橙红色的灯火,她试着起身坐起,陈霖骁刚好掀开门帘进来,身上还夹杂着未化的雪。 “下雪了,外面天凉的很,这几日你就不要出屋了。” 他身上裹挟着的冷风,已经清晰的让姚金枝感受到,“二哥,院子里是什么声音?” “鸡叫声,午后我去了趟镇上,买了些鸡,以后你照顾好那些鸡,下了蛋每日吃一个。” 村里一般都是买小鸡,价钱便宜长大了就能下蛋,但如果买成年的大鸡,价钱贵不说万一买到年纪大的母鸡,回来基本不会下蛋。 “好好的怎么买鸡了?” 宋母听到房间里说话的声音,端着油灯进来看看,恰巧听到了姚金枝的话。 “你二哥听郎中说你需要进补,所以公鸡母鸡各买了六只,母鸡留着下蛋,公鸡留着宰了给你熬汤。” 得知真相姚金枝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自己又是吃药又是进补,这一下岂不是要花很多钱? 陈霖骁接过宋母手里的油灯,看着有些不安的姚金枝,目光变得柔和了不少。 “不用多想,身体养好了便是最好的结果。” 现在再说不用买鸡,就有些矫情了,姚金枝将他们的好都记在了心里,擦了擦眼角沁出的泪,笑了笑。 “嗯,我会早日养好身子,好好报答婶子还有二哥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穿上炕边的夹袄,宋氏掩唇笑着,“是得养好了身子,等你养好了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 “婶子……”姚金枝红着脸低下了头。 站在一旁的陈霖骁却皱了皱眉,伸手拦住要下炕的人,“天都黑了你要去哪里?” “在炕上躺了一日,我下来走走。” 她没好意思说自己内急,再说有些东西也需要换一下,总不能再在他面前丢脸吧。 “郎中说这些日子你需要好好将养着,一会儿做好饭我给端过来,你且回去躺着。” 人有三急等不得,姚金枝也懒得和他废话,推开人夺门而出,陈霖骁跟在后面走了两步,看着她的背影这才反应过来,便也停下了步子。 灶边正在准备做饭的宋氏见了,咂了咂嘴恨铁不成钢的拍了儿子一巴掌,“烧火去。” 这边两人正忙着做饭,姚金枝从院子里回来,脸上带着些许的尴尬,见陈霖骁坐在灶前烧火,她羞答答的走过去。 “二哥,还是我来烧火吧。” 原本不想让给她位置,但见她没有走开的意思,想了想……烧火也不冷,反而烘的身子暖和,于是让开了位置。 姚金枝坐下的一瞬松了一口气,偷偷看了一眼走开的陈霖骁,脸颊红红的拨了拨炉膛里的火。 她往火里放了些稻草,烧出细白的灰烬,夹杂些许黑的焦炭状的草灰,用灰铲轻轻将那些灰铲出来,放在一旁放凉。 趁着宋母不在灶边,她从袖筒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布袋,将灰填充进去。 “你这是在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吓得姚金枝一哆嗦,回头发现男人微微弯着腰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也不知他在这里看了多久。 刹那间姚金枝的脸涨的通红,“没做什么,二哥既然你来了,那你来烧火吧。” 说着她起身就跑出了院子。 经过这一天的折腾,陈霖骁终于参悟出来一点东西,他盯着灰铲里的余灰若有所思,逐渐的眉宇皱起,眉眼间似嗔似悲。 他记得之前京中有一种蚕丝,细软绵柔,吸水性强,权贵家中都拿来给孩子做尿布……有机会买些回来。 临近年根,原本应该和众人一样忙年,但姚金枝却过上了养尊处优的日子,宋氏和陈霖骁总是不让她干活,特别是碰水的活计,她也只能坐在热炕上缝新衣缝被子。 陈家没有太多的家具用具,打扫起来倒是简单,宋母出去忙了一圈,手冻得冰凉,姚金枝赶紧掀开捂热的毯子给她盖上,捧着她的手帮她搓了搓。 “天越发的冷了,多我一个也能快些,婶子你总是不让我干活,我这心里不安。” “我这眼神越发的不好,年下家里被褥旧衣都要拆了浆洗,新衣也得做起来,这些活可不轻松,低头一整天,脖颈都疼。” 宋氏说完见姚金枝还想说什么,撇了撇嘴,“你若是怕累你就直说,我把那喂鹿扫院子的轻松活计让给你,大不了我自己缝被子。” 住在一起久了,姚金枝怎么会看不出来宋氏是什么目的,于是笑了笑也没有再说什么,“哪里会累啊,只求您多给我找点活才好。” 腊月二十三这日,陈栓柱关了镇上的店铺,带着凤娥回家过年了,往年这个时候他们会回来吃个团圆饭,但是年三十却是在镇上过,初三四的时候才会来村里住一日。 这样的行事也是对的,毕竟从开始他们都认为陈栓柱是入赘杜家的,所以自该在女方家过年,初三四回娘家,这也是上门婿的规矩。 可是今年杜老爷不在家,镇上只有他们夫妻两人,于是商量一下,决定小年关门后就回村里过年,提早几天回来也帮着宋母收拾一下屋子。 可他们一下骡车,就发现院子外面的杂草已经清理干净,陈栓柱路上还想着回来把屋前屋后都清理一遍。 推开院门,院中景象也让两人有些惊讶,整齐的工具摆放在草棚下,院中不仅清理的赶紧,甚至还铺出一条砖路,这样日后不管是下雨还是下雪,都不用踩得一脚泥。 陈霖骁带着狗和狼崽子去放鹰,屋里姚金枝和宋母坐在热炕上剪窗花。 一进腊月门,陈家就糊上了新的窗纸,雪白泛光的窗纸映着屋里更加亮堂,但太白了又显得素气,大过年的就应该喜庆一点。 于是姚金枝去村头胖婶那里买了两文钱的红颜色,回来将剩下的白窗纸染成红色,晾了两日确认纸干这才拿出来剪窗花。 两人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推来窗户往外看了一眼,“哟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第37章 今年家里不过多了一个人, 但给凤娥的感觉却是天翻地覆的改变。 她拎着一个匣子进门,脚步未停的进了里屋随手将匣子放在了炕上。 “前段时间父亲来信,让我们今年早些关门, 从今年正月里就在家里待着, 过了正月十五再回去。” 宋母在他们进门的时候, 就放下了手里的窗花和剪刀, 一边穿鞋一边笑着点头。 “那感情好,你快上炕暖和一下, 我去喊二狗子回来,咱们今天好好准备一下,做两个菜让他们哥俩喝两口。” 陈栓柱已经挑着扁担进了堂屋, 这些都是他们过来前, 在镇上置办的年货,瓜子花生糖瓜果脯是样样都有,这些陈霖骁之前也准备了, 但样数的确不及陈栓柱准备的。 除了这些还有些素日里不常见的吃食,多为腊肉或者腊肠, 还有不少茶叶和酒。 陈栓柱从框里翻了一下,拎出一只已经宰杀好处理干净的公鸡, “娘, 这是临出门才杀的鸡, 今晚就炖了吧。” 这时,院子里的公鸡像是受到了惊吓,昂起头叫了起来,里屋的凤娥颇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缓缓转头看向姚金枝。 “家里买了鸡?” 听着叫声应该是成年的鸡,难道是为了过年特意买来养着, 准备年三十宰的? 姚金枝也顾不上手里的窗花了,在宋母下地之后,她也紧随其后,一边催着凤娥上炕暖和些,一边准备热水想给陈栓柱和凤娥沏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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