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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她们的对话，姚金枝不由得红了脸，紧张的抓紧自己的裙子，听到喜娘唱和着让挑盖头，她都能听到自己震耳的心跳声。 许是太过紧张，她不感觉肚子都开始痛，但那种痛又似有如无，去感觉得时候又丝毫不见踪影。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杆金秤杆，逐渐眼前的视野慢慢被放大，不知是外面的人都息了声，还是她过于紧张现在已经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了。 她颤抖着羽睫看着眼前被放大的袍子，那是陈霖骁今日的喜服，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瞬间羞红了脸，纤细白净的手指不安的搅动着衣襟。 房间里点着红烛，四周挂着红绸，愣是将窗外溜进来的光打碎揉成了纱，轻轻地柔柔的遮在她的面颊上，漆黑水润的眼眸在火色里衬的尤为灵动。 即便整日和她在一起，早已经深知她至纯的美，却在这一刻依旧被定了魂，极致的纯便是欲，在红色嫁衣的衬托下，毫无遮掩的绽放在他的眼前。 陈霖骁捏紧了手里的秤杆，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才压住心中那霸道疯狂的占有欲，没有将屋里其余的女眷撵出去。 但那如同自己珍宝被窥视的烦躁，让他一时焦躁口渴，眉眼中的冷冽更甚，连他身后不远处等着看新娘的人们都感觉到了，众人下意识的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迷茫和胆怯。 原本看到新娘羞红的脸想要逗趣几句，但此刻却都默契的没有开口，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 喜娘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她踌躇的再次抬眼看向陈霖骁，素来最是擅长察言观色的人，这会儿也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陈霖骁冷淡无情的声音夹杂着暗哑响起。 “继续。” 唯有坐在床边的小娘子没有害怕，但也紧张的不行，她能感觉得到陈霖骁在压抑着什么，虽然在别人看来他眉眼清冷。 但她知道，此刻陈霖骁的目光尤为灼热，烫的她不敢和他过多的对视，好像不小心就会被他拆骨入腹。 “同饮一杯合卺酒，夫妻恩爱到白头。”喜娘凭着多年的历练，心里慌得一批，但脸上满是喜悦的笑容。 姚金枝突然有些好奇，新娘是这一生最美的一天，那么新郎呢？ 刚才心慌意乱的她也没有细细打量，这会儿满心的紧张都被好奇心遮掩，她忍不住抬起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蓦然看清之后，姚金枝忘了周围还有其他人，她痴痴的望着他，素日里他总是身着素色衣衫，眉眼中尽是冷淡疏离。 但此刻的人一袭红衣，侧脸棱角分明的，高挺的鼻梁甚至遮下一片阴影，她也是第一次注意到，男人的睫毛原来也如此浓密纤长。 目光逐渐的下移，不由的落在了那双薄唇上，他虽然平时看着冷淡，唇也偏薄显得冷情薄凉，但唇色却格外的浓艳，在冷白的皮肤下衬的有些……惑人。 房间里众人看到姚金枝看的痴迷，甚至端着手里的合卺酒都忘了动作，凤娥和徐夫人不由的放松下来，掩唇轻笑。 而坐在她身边的男人，似乎对她此刻直白大胆的行为也十分的满意，嘴角勾着浅笑，凑近她的耳畔，微凉的薄唇擦着她的耳廓。 “姚金枝，你别挠我。”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又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这倒是让姚金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低头看看两人的距离，虽然紧挨着，但她的手却没有碰到她，兜头扣过来一口黑锅，姚金枝心里不服，早就将那紧张和羞涩抛到了脑后。 “我何时挠你了？” 她这一声不算大，但房间里安静，大家还是听到了，特别是站在床边一旁的喜娘，也疑惑的看了看两人。 男人眼眸里像是有什么在动，逐渐形成一个幽黑深邃的漩涡，似乎想要将她吸进去拖入深不见底的暗处。 姚金枝心头一抖，还不等她做出反应，男人突然凑近，“你看我的眼神，挠的我心痒。” 他很好掌控着自己的声音，恰到好处让她听得清清楚楚，外人却只是听到了一点声响，却听不到内容。 但肉眼可见的，在陈霖骁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姚金枝脸红的像是要滴血，凤娥瞧着似乎都要和她身上的喜服融为一体。 她好歹是陈家大嫂，和陈霖骁多少有些熟悉，也没管之前那森然的寒冷，笑着打趣。 “哟，这合卺酒还没有喝上，两人倒是先说上了悄悄话，看来是将我们这些碍眼的都给忘了。” 喜娘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响，就连一向都端庄温婉的徐夫人也大笑起来。 “哎呀，还好你这提醒了他们，不然我都要在这里坐不住了，这天还大亮着呢，新郎官快些喝完合卺酒，出去招呼宾客才是正事。” 凤娥也不顾姚金枝脸红到快炸了的样子，挽着徐夫人的手笑道：“哟，你这话一出，只怕新郎都要恨上外面那些宾客了，早不来晚不来，这会子过来吃酒，岂不是耽误这良辰美景？” 眼瞧着身边小娘子羞的都要噙出泪花，陈霖骁往后撤了撤身子，主动勾住她纤弱的手臂，带着人喝下了合卺酒。 “等我。”
第70章 “等我。” 临起身前, 他在她耳边快速的低语一句，除了姚金枝任谁也没有发现。 新郎去招顾客人，凤娥和徐夫人坐了会儿也出去吃席了, 只有柳嬷嬷这个时候进来伺候着。 闻山先生娶妻, 虽然发出去的请柬不多, 也就那么三五个, 但今日闻声而来的人却不少。 还好杜老爷子想到了，提醒柳嬷嬷等人多做安排, 不然今日这酒席怕是要不够，原本就订了三桌的酒席，昨日临时又多加了五桌。 就这样, 当天还临时又在抱夏加了一桌。 甚至还有很多人借着这次婚宴, 才见到闻名已久的闻山先生，看到他本人的第一眼就被他周身凛冽的气息震撼，说了两句吉言也就不敢多搭话了。 洞房里, 柳嬷嬷服侍姚金枝换下了凤冠霞帔，虽然婚事准备的仓促, 但陈霖骁却没有马虎，嫁衣都是他之前安排的, 凤冠上十二颗鸽蛋大的珍珠尤为显眼。 或许在皇亲贵胄里这些东西算不得什么, 甚至还有更大的珍珠, 可对于陈家和姚金枝来说，这已经是十分罕见。 看着摆在桌子上的凤冠，她一时有些茫然，从最初两人出门都要靠卖字为生, 到现在陈家好像从未因钱才而犯愁。 “夫人，用些饭菜吧, 这都是先生之前叮嘱的，许厨娘亲自掌勺，都是您爱吃的。” 看着桌上的饭菜她终于感觉到胃部饥饿，早上出门太早她都没来得及吃什么，随便塞了两块桃花糕就被送上了轿子。 想到这里她心里又恨上陈霖骁几分，她是不知真假，原本她可以和其他女子一样，傍晚拜堂，早上也不用起那么早，可陈霖骁却捏着红纸和众人说，只有早上的时间最吉祥。 这次破例一大早迎亲，害的她早早起来。 “嬷嬷也忙了一上午了，坐下来一起吃吧。” 虽然之前柳嬷嬷和她说过，这种事情不合规矩，但她这会儿觉得一个人吃饭没意思，听着前院热闹的声音，她心下紧张不安，即便是饿也吃不下去。 似乎是看出她的情绪过于紧绷，柳嬷嬷这次没有说教，笑着坐了下来，先给姚金枝盛了一碗汤。 “今日外面可热闹的很，好多人不请自来都是为了给夫人还有先生贺喜的，听说五皇子带着六皇子也过来了。” 皇子？！正在喝汤的姚金枝差点呛到，曾经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曾经那些和自己一生都不可能相见的人，现在竟然来参加她的婚宴？ 到底是宫里出来的老人，提到皇子皇孙也不觉得稀罕。 “先生之前两句预言一出，这第一句就数不清救了多少人，后来御史们也请教先生，还有户部的官员也来请教，四皇子现在不在京，五皇子自然少不得要过来结交一二。” 她是在宫里摸爬出来的人，看事情比宫外寻常女子看的都深，兄弟阋墙的事情在皇家多了去了，历朝历代哪位皇帝不耍点手段能坐到那个位置。 想到之前陈霖骁和她提过的四皇子，她犹豫了一下问道：“五皇子想要招揽二哥当幕僚？” 柳嬷嬷眼中有些许惊讶，相处这几日她也算是清楚了，小娘子虽然在闻山先生身边，却好像被保护的很好，对很多事都不太懂。 一个如同孩童般纯粹的心，是在京城中最为难得，但没有很好的保护，这样的人却在京中无法生存。 “是啊，若是有闻山先生帮扶，这对任何一位皇子来说都是好事。” 又吃了一块咕咾肉，姚金枝皱眉道：“可他怎么还带着六皇子？我听二哥说，六皇子好像也只有三岁大，他的母妃也放心让他出宫吗？” 皇家的事情柳嬷嬷知道，但也不好多说，只是笑道：“今日这不是有喜事吗，小孩子都喜欢凑热闹，皇家的婚事和民间的不一样，六皇子定然会好奇，左右都有侍卫护着，皇妃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没说的是，六皇子的生母不过是个宫女出身，而六皇子年幼也注定和皇位无缘，这样一个皇子将来都要仰仗他的皇兄，不管是六皇子还是他的生母，都绝不敢得罪大皇子和五皇子。 至于四皇子现在不在京城，加之之前的事情，还没有没有资格继承皇位都是个问题。 五皇子想要招贤，自己过来参加婚礼，显得有点过于着急了，但若是以为宠爱弟弟，被闹着过来凑热闹，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众人都心知肚明，却不会真的说出来，反而会各种称赞他爱护幼弟，宠爱六皇子的美名。 果然，姚金枝没有多想，吃过饭后她对柳嬷嬷说道：“嬷嬷我今日是不宜出门了，你一会儿受累去前面看一眼，外面人多眼杂的，六皇子年幼别再疏忽了惹出乱子，且看顾些才是。” “夫人考虑的对，我这就出去看看，您现在屋里歇着，只怕是天黑前先生都过不来，晚些我再过来。” “好，劳烦嬷嬷了。” 今日人多，柳嬷嬷开始也没有想到皇子会过来，只是她手头有事一时不得空，这会儿姚金枝放了话，她急匆匆来到前院，前院都是男人在喝酒，定然没有人招呼一个小孩子。 只是她在席间穿梭一圈，只远远的看到五皇子和闻山先生喝酒说笑，却并没有在他身边看到六皇子。 转身看到凤娥正和徐夫人陪着各家夫人说话，她悄悄凑了过去。 “陈夫人，不知夫人刚才可看到六皇子了？” 凤娥这会儿正说累了，安静的坐在一旁陪笑，闻言目光四下看了看。 “咦？刚才念祖还带着六皇子玩呢。” 听说念祖和六皇子一起，柳嬷嬷松了口气，念祖她相处过，是个十分懂事的孩子，有个玩伴对于六皇子来说也是个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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