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李弈朝呵斥道,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她从来没有见过李弈朝这样大的情绪,又觉得在太子府门口争讨这些不妥,便赶忙圈住男人的手臂,扯着他向里走。 赶在他呵斥前向江子晋道:“进去说。” 书房中,李弈朝来回踱步,楚长安站在一旁也有些不安。 “序央的狱中戒备森严,但若那人背后的人有权有势,这也许是刚巧方便了他们。” “我们的人呢?孤养他们是吃白饭的?!” 他眼神狠戾,几日都未曾好好休息的缘故,眸中的血丝愈发细密。 江子晋也有些畏惧这样的李弈朝,慌张害怕的神情溢于言表。 “他们一直守着,但是他们并不方便排查进入狱中的人。” 李弈朝手中的拳愈握愈紧,从手背上迸发的青筋足以说明他此刻的愤怒。 不只是他,楚长安也愠怒,但她还是留有了一些理智。 “狱中的人是如何上报的?” “他们只说犯人自尽,此案变成了悬案。” 他说完,殿中沉寂了许久。 李弈朝好似冷静了下来,双手撑在案前,背对着两人。 “现将我们的人撤回来。” “此案当真不再查了吗?” 李弈朝转身,看向江子晋,神色恢复如常。 “孤那父皇巴不得将这碗水端平,没了人证,仅凭线索不可能使他治罪。” 江子晋无话可说,只能按照他说得去做。 书房中只剩下楚长安与李弈朝。 第三十八章 得逞 李弈朝看向她,她这才看到他眼中细密的血丝,整个人散发着冷肃又颓败的气息。 她正想说话,男人上前将她紧紧拥在了怀中。 “长安,”他的声音沙哑,“为什么…明明只差一步…” 她也用力地回应他,几乎都要将自己融进他的身体。 “纵使过程难了些,但我信你,结果定然是好的。” 这话也是她在安慰自己。 他们就像两个挫败者在互相舔舐伤口,但也企图隐匿伤口不叫对方发现。 “当年我救不了长风,也救不了崔家满门,许多年后…” “弈朝,”她打断他,声音也颤抖得厉害,“来日方长。” 说罢,她的眼泪顺着脸颊铺在他的肩上。 融入血液的仇恨,终于还是将两人紧紧绑在了一起。 * 后来的几日,李弈朝几乎忙得没有着落,楚长安也没有刻意去寻过他,直到一日清晨,李弈朝说是要带她进宫。 “宫中可是有事?” “释王征战回来了。” 楚长安闻言抿紧了唇。 “殿下,他这次算是立了功吧。” 两人走在宫中的偏僻小道上,时不时有风吹过带动枝草晃动。 “是。” 她垂眸,紧紧握住男人的手。 他亦感知到:“不必担心。” 她笑着点了点头。 这次礎国为了表示感谢的诚意,还特地派了使臣护送李元纬。 直到宴席上,楚长安知道此事,对于那个使臣她并没有十分在意,毕竟礎国朝堂上的人她一个也不曾见过。 但是自从她与李弈朝落座,那个人便一直盯着他们这里,目光中好像还带点…爱意。 李弈朝意识到这件事情,侧身去问楚长安:“你与这使臣很熟悉?” 楚长安蹙眉,思索着摇了摇头。 她身后的唐又蓉对她的反应很是不理解。 “禹成是少年将军,此次亲国派你护送元纬回澧,可见亲国的诚意。” 皇上坐在高位举杯相庆,众人也都随之。 “这是应该的。” 他气宇轩昂的样子,确实看得出来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祝酒时,她脑中忽然晃过那个名字“禹成”,才忽的想起,这个人可能是唐又蓉的哥哥唐禹成。 祝酒之后,坐回原位,她才转身去看唐又蓉。 从唐又蓉看对面人时一脸依恋的神情,她便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怪不得他方才一直盯着自己,怪不得那日在医馆那些人说唐将军会尽力找个由头来澧国。 皇后看了一眼楚长安:“长安嫁过来也有段时间了,如今见到故乡的人应该很是感慨吧。” 忽然被提及,她有些拘谨,听皇后的意思是要自己向唐禹成敬酒。 她只得硬着头皮端起酒盏。 正要起身,李弈朝从一旁拉住了她的手臂,自己起身。 “太子妃不胜酒力,且让孤来替她敬与唐将军。” 说罢,将樽中酒一饮而尽,唐禹成见状不好推脱,也笑了笑将酒饮下。 但他的目光还是落在楚长安身上。 “不知太子妃娘娘近来可否安好?” 他这话颇有些为楚长安在澧国撑腰的意思。 “很好。”她笑了笑。 李弈朝在桌下牵着楚长安的手不断用力。 楚长安吃痛,向他偏了些:“殿下这是要卸下妾的手臂吗?” 他却是不说话,神态自若地看向殿中众人。 她知道他是有些生气,但却不知他为何要拿自己的手撒气,分明是唐禹成看着她的目光有些不妥,她又没有回应。 感觉自己的手快要被捏碎,她用力甩了甩,不想广袖将桌上她方才未喝的酒盏掀翻,她衣物皆被浸湿。 李弈朝这才松手。 这动静实在是大,众人皆看向他们。 皇后有些愠恼,但明面上还是挂着笑意:“怎的这样不小心,快去偏殿换身干净衣裳罢。” 她迎着众人的目光,很是不自在,那芸妃笑得毫不掩饰,更叫她烦躁了。 “我陪你去。”李弈朝俯身对她轻声说道。 楚长安抬眸瞪了他一眼,他的嘴角的笑意好像在告诉她,他得逞了。 李弈朝牵着她向后面的偏殿走去。 第三十九章 速战速决 偏殿里,素习找了一件李语嫣的干净衣裳让楚长安换上。 素习走后,楚长安看都没看李弈朝就拿着衣裳进了衣室,回头正要关门,李弈朝竟拉住门框跟了进来。 她惊恐的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他不说话,看着她的眼神好像要将她拆吃入腹,反手将门合上,开始向她逼近。 不稍片刻,她就被逼到了墙角。 “他为何要那样看着你?” “妾…妾不知道,此事殿下应该问他。” 被他这样问,楚长安自己也有些心虚,说话时底气也不大充足。 半晌,他让开了一些距离。 “先换衣裳,当心着凉。” 她点了点头,当即去拿那件衣裳,却发现男人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殿下不回避么?” 她疑窦不解。 “需要回避吗?我帮你。” 她顿时无话可说,一时间不知该害羞还是恼怒。 “殿下是愈发不害臊了。” 他看起来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不正经起来真是够叫她头疼的。 他不说话,上前就要去扯她的衣带。 楚长安反抗。 “别动,速战速决。” 两人在里面折腾了许久,素习去催,发现李弈朝与楚长安都在衣室中,不由得老脸一红,不敢再催了。 她就知道耽搁这么久,里面的衣裳定然也湿了。 本想着只换外面一层,最终还是换了里三层外三层,她有些疲惫,最后的腰带都是李弈朝帮她系上的。 系好腰带,李弈朝盯着她的腰间看了许久。 楚长安意识到,问他:“看什么。” “你这腰间少一枚与孤相配的玉佩。” 她这才明白他说的是那日在庆元节被他抢走的玉佩,便从他身侧走开,秀眉微挑向门口走去,边走边道:“那就看殿下的诚意了。” 他们回到位置上时,芸妃一直盯着他们奚笑,楚长安预料到她又要开口挑拨。 她还未说出口,楚长安立即道:“芸娘娘今日的衣裳极好看。” 芸妃一听,竟是实打实地开心了起来,捋了捋自己的衣袖,颇有些得意自豪。 楚长安见是省下了一番口舌,也算松了一口气。 但她没看到皇后因她对芸妃的夸奖,脸色已经青红一阵,对她更是怒目而视。 * 宴席结束,皇上把李弈朝叫去了申政殿,楚长安便独自离开了此处。 刚走到御花园处,唐又蓉上前到她身侧,忽然叫住她。 “娘娘,哥哥他说希望你能在此处等等他。” 她就知道,这件事情还是没有了却。 “好。” 她轻抚唐又蓉的手,柔声道:“你定是很想他吧。” 唐又蓉点点头,眼中已经有了泪水。 没叫她们等许久,唐禹成便从对面快步走来。 向她走近时,脚步却是慢了又慢,带着试探又小心的语调道:“你如今可还好?” “很好,唐将军刚才席间问过了。” 唐禹成又向她走近一些,目光深邃:“想听一听你的真心话罢了。” 感觉他向自己逼近,她即刻向后退了一步,又感觉不妥,为了掩饰尴尬,便将唐又蓉推上前。 “又蓉,你与兄长许久未见,应是有许多话想要说吧。” 唐又蓉的泪水如珍珠一般掉落,看着唐禹成更是没绷住情绪,哭着扑在了他身上。 唐禹成也心疼地抱住她,不断地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楚长安看着这场景,心中却是伤感。 原本她也是有哥哥的,她伤心难过时他也会紧紧抱住自己,可惜那种安全感是不会再有了。 她就这么看着,八九月的天气风已经冷冽得不像话了,但她却感受不到。 半晌,唐又蓉才泣不成声地从唐禹成怀中站稳。 “阿兄,正事要紧,是我耽误时间了。” 唐禹成揉了揉她的脑袋,和煦一笑。 “无妨,你们慢慢聊,我可以去别处走走。” 说罢,楚长安转身便要离开。 忽然却被人从后面拽住了手臂。 第四十章 不必躲我 “不用躲我。” 唐禹成看着她,眼眶有些泛红。 她吃惊,赶忙将他的手甩开,站远了些。 “唐将军,你我的身份在此处相见已是不妥,若非为了又蓉,我也不会顺应了你在此处等,我们还是留有一些距离吧。” 他笑,眸中满是惆怅:“若我与你相约偏僻地方,那才是欲盖弥彰吧。” “长安…我知道澧国所谓的相助,无非就是想让他们的释王立军功,像这般虚伪之地,你们怎么可能过得自在呢?” 楚长安这时才抬眸对向他的眼神,目光坚定。 “礎国又能真诚到哪里去,那八年,早就让我对自由没有了期望,生而为棋,便要有做棋子的自觉,至少现在我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摆脱这种命运,所以唐将军说这话未免有些空假了吧。” “我从前答应过你…” “从前?”她出言打断,“唐将军,过去已矣,要向前看。”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再果决些,只怕会有更大的麻烦找到自己身上。 如今好不容易活得坦荡些,她不想再回到过去小心猜忌的日子了。 他闻言像是泄了气:“好…临行前,我去狱中见了碧落。” 听到这两个字,楚长安原本平静坚定的神情顿时不见:“碧落…她可还好?” 他便是知道只有碧落的事能让她有些情绪地同自己说话。 “她…不太好,但你放心我会尽力保护她,她让我告诉你,若得自由处,必要奋不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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