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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知道了皇帝的意图。 看样子，他们果然是一家人，有时候连想的问题都不谋而合了。 于是便郑重其事的回复道。 “受伤的时候，臣妇瞧着十分严重，当即请了董家二爷过去帮忙医治，只是不知能不能保得住他的性命了。” 若是宇文迦保不住性命，这湛王的麻烦事就真的大了。 踢死亲子，且还是在无理由的情况下，这说到哪里都是湛王的问题。 再加上其他的罪证一并发作的话，只怕湛王府这个年也就别想好好过到头了。 因此，四王妃和皇帝对视一眼，都了然于胸。 反而是一旁的四王爷还有些蒙在鼓里。 “皇上的意思是？” 很快，皇帝就淡定一笑。 “既然湛王如此不顾父子亲情，那这宇文迦想来也没什么活着的必要了，王叔你说若是父杀子的罪名安下来了，湛王该受到如何的惩罚呢？” 一句话，四王妃听明白了，四王爷也不在犯糊涂了。 只是多少觉得孩子无辜。 没必要为了钉死湛王就这么葬送一条性命。 正打算开口劝慰一句呢，只见四王妃立刻跪下就说道。 “臣妇代婉莹母子三人谢过皇上的搭救之恩，等出宫去，我就跟她们说，定让湛王从此栽下马来。” 随后，还将宇文迦收集到的那些有关湛王的罪证也拿了出来。 呈递给了皇帝。 “这些都是宇文迦那孩子寻来的，他从前是有些荒唐行事，但还请皇上能看在他迷途知返的情况下，给他个恩典吧。” 宇文迦既然要“死”，那便是见不得天日。 反正皇家也有的是暗卫和细作，因此若是宇文迦能参与到其中，也算是有了点正经差事。 听到这里，四王爷算是明白过来了。 敢情这是要让宇文迦诈死，从而坐实湛王的罪名。 最后再来一个金蝉脱壳，倒是既可以让湛王妃名正言顺的和离，也能让宇文迦有新出路。 一石多鸟，果然好计谋。 于是默默的看向皇帝，生出一股江山有望的感慨来。 皇帝看着那一张张的罪证，虽然有不少都是典校司查出来的，但他一个人也能翻出这些东西来，可见确实是有些本事在的。 从前倒是小瞧了这人，若他真的改过自新，倒不失为一个做暗卫的好棋子。 因此回看了四王爷一眼，而后就点头说道。 “王叔手底下不是就有一训练皇家暗卫的营所吗？等一切尘埃落地之后，便调他去吧。” “是！老臣明白了。” 几人三言两语的就安排妥当。 等四王爷夫妇从宫里头出去没多久，这驿站里头就传出来了噩耗。 宇文迦被亲父湛王给一脚踢碎了心脉，救治无力，去世了。 这消息如同惊天炸雷一般，让整个盛京城都沸腾起来了。 比起湛王妃要和离一事，显然这个消息更让大家振奋。 毕竟高门大院里头的是非，最容易勾起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论。 因此，驿站门口的白幡刚挂上去没多久以后，这流言蜚语就遍地开花了。 一会儿说的是湛王知道发妻要与他和离后，上门找茬，这宇文迦是为护母亲才被湛王错手杀死的。 一会儿又说的是湛王不喜嫡子已久，整日都想着断了嫡脉好让庶子们上位才故意为之。 还有将故事编排到卫家头上的。 说那卫侧妃是狐狸精转世，勾了湛王的魂，所以才会宠妾灭妻到如此地步。 反正所有的流言蜚语都在典校司和四王爷的暗卫营推波助澜下，愈演愈烈。 湛王府中，湛王与卫侧妃才刚刚温存了一番。 不得不说，这二位都是做祖父祖母的人了，还总是腻腻歪歪的厉害。 刚停下来没多久，就听到外头来人。 脚步匆匆不说，还带着些着急的喊声。 “王爷，王爷……” 等闲人平日里是不敢在这种时候来打扰湛王的，可今日事发突然，也不得不前来来。 被外头叫喊声给烦到的湛王，十分不满。 美人在怀，正是热烈奔放的时候，竟然被打断了。 “找死是不是！滚！” 来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进退。 若是不说，只怕等湛王过后知道了消息，又要大发雷霆。 可若是说，就怕他话还没说完呢，人就被拖出去砍了。 为难不已的时候，卫侧妃开口了。 “王爷莫气，好好问问发生何事了吧。” 卫侧妃一句话，便将湛王的怒意平息了不少。 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后，才起身来，穿好衣服。 而后才让那人进门来报，语气还是十分不善。 “什么事情让你敢来随意打搅本王？活腻了吗？”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实在是此事兹事体大，所以……” 那人也是委屈的很，这种找罪受的消息，下回打死他都不会再送来。 但现在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的说道。 “王爷，四哥儿没了。” 四哥儿，说的就是宇文迦。 本来他这个年纪早就该被立为湛王府的世子了，可湛王心中属意的却是与卫侧妃的大儿子，宇文岸。 所以才一直拖拖拉拉的。 没有正式的名份，所以下头的人都称呼他为四哥儿。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湛王起初是生疑。 “当真？别是那几个女人做戏来诓本王的吧！” “千真万确，奴才特意让人去驿站打听消息了，那白幡都挂出来了。” 白幡都挂出来了，那说明人确实没了。 自己那一脚踢得确实也狠，所以湛王对于儿子被自己踢死一事，既有些相信，又有些质疑的。 “王妃人呢？还待在驿站里头吗？” “具体去向，奴才也不知，但没有回府就是。” “哼，死个儿子罢了，也值当让驿站挂白幡？去，让人安排一下，将尸首抬回来，连带着王妃也一并给本王带回来就是，哭哭啼啼，闹闹腾腾多少日了，还在外头，没得让人笑话！” (本章完) 第347章 两抹孤魂 他的冷漠，让来报信之人都有些害怕了。 怎么说也是他嫡亲的儿子，这口吻就跟打发个要饭的似的。 也不说要如何操办后事，也不说要如何下葬，难不成随意置口棺材就送人入土？ 一下子报信之人都不知这话该如何接了。 反而是卫侧妃从寝室里头走了出来，面色上还多有凝重。 “王爷，接回王妃姐姐的事情暂时不着急，当务之急是要知道外头可有什么流言蜚语的，是否会中伤王爷的名声才是。” 湛王踢伤了宇文迦的事情，回来就与卫侧妃说过了。 他们二人一个无心，一个无情。 哪里会真的在乎宇文迦的死活，如今就怕一件事，流言蜚语。 被她这么一提醒，湛王也反应过来了。 立刻看向那人。 报信之人摇摇头。 “奴才赶着就回来了，所以没多打听。” 见此，卫侧妃立刻吩咐道。 “去，多散些人出去，悄悄的听听看，有无对王爷不利的话，切莫与人起冲突，探听到以后，立刻回来报就是。” “好，奴才这就去。” 等人走了以后，卫侧妃才深叹一口气。 “四哥儿这孩子也是福薄，说到底还是王妃姐姐平日里就顾着诵经念佛了，否则也不会让这孩子身体虚弱到如此地步，王爷只是几句责骂而已，就吓得一命呜呼。” 她这话，显然是给湛王开脱用的。 湛王听了也深觉甚好。 于是搂她在怀里便说道。 “等那疯女人回来，本王就将她关在院里，这风头一过，就送她去找她儿子，然后扶你为正，咱们的几个孩子也就能名正言顺了。” 卫侧妃从前没什么肖想的，可如今都架在脖子上了，这王妃之位似乎不要也不行了。 所以，十分乖巧的说道。 “但凭王爷安排就是，妾身怎么都可以。” 还是那副温顺又无辜的模样，让湛王看了又心猿意马起来。 若不是时机不对，还真想与她再翻云覆雨一次呢。 只可惜，他这里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另一头，那湛王妃已经是一身素裹白衣的来势汹汹。 驿站之中，本就不是可以扶灵的地方。 所以，湛王妃以最快的速度，将儿子宇文迦的“尸体”装裹在棺木之中后，便敲锣打鼓朝着皇城而去。 宇文婕也是同样的素衣一身，搀扶着她。 母女二人此刻如同天地间的两抹孤魂似的，都是哭的情难自抑。 但与她们面如死灰的样子比起来，后面跟着的那些家仆，则就显得义愤填膺了不少。 “湛王无德无义，踢死亲儿，天道昭昭，还请皇上做主！” 一路朝着那皇城而去，路上还不停的撒着之前宇文迦搜集来的那些湛王的罪证。 百姓中不乏有识字的人，自然捡了起来，认真诵读。 这一读不要紧，个个都面目惊惧。 “敢情是湛王被儿子发现了罪证，所以才会下此狠手啊！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就是就是！我听说是被活活给踢死的，也不知道做爹的怎么能如此狠心，连亲儿子都不肯放过！” “这湛王妃也太惨了吧，女儿远嫁，就这么一个儿子在身边，如今还没了，这不是要她的命！我朝和离的妇人如此之多，若个个都要被夫家欺负到如此地步，那还有没有王法和天理了！” “走！跟着去看看，我还就不信了，这世间之事就是他湛王一人说了算的！” “走走走！” 群起而去，跟在扶灵队伍后的百姓也越来越多。 等行至皇城门前的时候，已经有几千余人，且身后还有陆陆续续的百姓继而前来围观。 有些是看热闹的，也有些是来瞧湛王的下场的。 更有甚者，是为湛王妃鸣不平的，这其中闹腾最厉害的自然是顺义伯爵府和荣昌伯爵府。 他们沉寂了几十年，被湛王府压的翻不起身来。 好不容易遇到这样天大的机会，自然是要出来闹上一闹的。 反正再差也不会比现在更烂了，所以个个都是抱着定要刮下湛王府一层皮的态度来。 湛王妃站在最中间，此刻面色苍白，眼中带血。 她本来就是瘦弱之人，此刻更是显得如风中扶柳一般。 但却透着一股不动如山的坚毅。 自她答应了以亲儿的性命为赌注，就知道此路不可退。 一旦退了，那等待她们的将会是万劫不复。 所以，这一回，定要让湛王府里所有害过他们的人都付出代价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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