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真是的,他自己在郡主这里有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吗? 不管了,再闹出点什么,又惹恼了越王,恐怕还是得出乱子,让郡主去劝劝,兴许也是件好事呢? 然后,他清了清嗓子,突然就急急的朝着那扇门跑去。 魏云珠看了会儿画本子,这就准备歇下了,却听到外头廊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咚咚咚”的拍门声响起。 “郡主殿下!郡主殿下不好了!首辅大人不行了,您快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李义心里默念,阿弥陀佛天神菩萨保佑,他可不是有意咒自家大人的,只是,事出有因,他这样也是迫不得已。 是李义? 魏云珠听出了他的声音,如此深夜前来,是所谓何事呢? 那日她随着越王回到隆禅寺,听说裴寂被关进了地牢,不担心是假的,可后来仔细一想,越王是那人的义兄,既然能够如此大费周章的去救那恶蟒,想必心里其实是很看重,也就释然了。 可一向以冷静处事的李管事,怎么这样慌张? 她起身走近几步,:“李义,发生什么了?” “首辅大人不行了,小的请求郡主殿下去见他最后一面。”李义昧着良心,又说了一遍。 魏云珠心里咯噔一下,可是又觉得半信半疑,思量片刻又道:“首辅虽然被关进了地牢,可越王殿下不是寻了这兰陵医术最高明的郎中,替他诊治,只要安心配合,定然不会伤及性命。” 李义被噎住了,眼看着扇门打开,走出来的少女,眼神不住的审视自己,他索性“噗通”一下跪了。 热泪夺眶而出的模样,吓得魏云珠微微后退了几步。 “好几日了,首辅大人拒不接受那郎中的医治,今夜不知怎么的,心口突发绞痛,面色苍白如纸,浑身冒冷汗,口吐白沫,整个人垂垂挣扎!” 少女眼神中似有波动,声音变了腔调:“若真是因为拒绝医治,突发状况,那也是他自作自受,连神医都拿他没办法,我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李义自知,郡主这是看出了自己的鬼把戏,只能继续豁出脸皮去卖惨:“郡主,您就可怜可怜小的吧,今日若是请不去您,首辅大人恐怕只会活剐了小人啊!” 这话一出,魏云珠脑海中忽而出现,那恶蟒曾经犯下的罪行,滥杀无辜,迁怒旁人,简直是无恶不作! 思及此,她眸光中有些恼:“既然如此,本郡主就去瞧瞧,那恶蟒如今还敢不敢再蛮横无理的无故波及他人!” “李义你起来吧,以后莫要怕了,本郡主替你撑腰!” 然后,李义就跟在小郡主后面,往地牢里赶了,一路上,他挺直了腰杆,雄赳赳气昂昂。 有人撑腰的滋味可真好啊,只希望,首辅大人再好好努力一把,把这个驸马爷的位子给坐牢了,不挣馒头,也要争口气! 等小郡主在首辅府当家作主了,他自然也不用努力了! 晦暗阴湿的地牢里,脚底的石板缝隙,密密麻麻长满了暗绿的苔藓,好几次打滑,亏得李义将人扶住了。 然后,一方透着光亮的小口子,和对面那个照射进来的光线堪堪汇合,可这间有一道更耀眼的,闪烁着湿漉漉的光,直直看过来,热烈、直白。 天仙醉把珍珠掷,荷翻泻入玻璃碧。 是裴寂的眼眸。 这其中,翻涌的是欣喜、期待,像孩童看到渍着糖霜的山楂果,像温顺的小狗求怜时的殷切,带着点热切的兴奋,好像扔个小拇指大小的骨头,就能全身心满足似的。 少女无视那热烈,眼神淡淡的,那人两个腕子不安分的动着,因为六分的病弱气,竟然叫那绮丽的皮囊,显现出了一些娇艳的柔和,好像……整个身段都软了些。 就那样,瞧着少女,怎么都瞧不够,风眸微嗔,挤出了点风流的委屈,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魏云珠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娇弱的一只病蟒,看来是爪子被拔了,张牙舞爪嚣张不起来了,若不是伤重,他怎会如此乖巧呢? 见近在咫尺的少女顿住了脚步,裴寂有些悻悻的,声音弱到不堪一击:“郡主,微臣身上没力气的紧,大声讲话都出一身冷汗呢,你靠近点。” 然后,他无力的摆了摆那束缚着他的两头铁链,“叮哩哐当”的清脆碰撞声传来,配上男人身上那些……蠢蠢欲动的心思,竟然是诡异的涩情。 魏云珠眼神定格在那锁着他的铁链上,似乎是在确认,到底结不结实。 看样子,如今这比娇花还柔弱的首辅大人,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的。 微微松了口气,少女也变得大胆起来,可也只是靠近了一步:“李义说,让本郡主来见你最后一面。” 她扫了眼男人的全身:“看样子,还没到不行了———的程度。” 然后,裴寂的唇瓣勾起了一个温顺的笑,悬在空中的手掌,微微蜷起来,似乎是在诉说,那处的疼痛:“郡主,微臣哪都疼,是真的。” 这样的皮囊,总是叫人不自觉生怜惜,可魏云珠却觉得,这只病蟒,依旧危险十足,是伪装,还是真的呢?她不能确定。 “本郡主听说,你近些天来,十分不乖顺,不配合郎中诊治,不吃药,甚至闹绝食,比那三岁孩童还要幼稚,那你说,现在要怎么样呢?不若本郡主亲自给你挑选一副上好的梨花木棺材,你躺进去,也省得麻烦旁人了?” 不管是首辅府,还是永安巷外宅,只要是置办田产,裴寂就很爱梨花木的物件,不为别的,更别提是因为雅兴了,就纯纯一个原因,贵。 是读书人,可他更爱钱财。 然后,他眸光中闪烁出了狂热的喜色,郡主还记得他最爱梨花木! 他就觉得,那晚,郡主在鹅毛似的雪絮里跑了那么久,就为了找他,现在又记得自己的喜好,那么,她一定是有一点在乎自己的! 第254章 犯了事撒娇要命的娇美姬妾 “郡主,微臣没有!”压制着心头的欣喜,裴寂哑着嗓子委屈出声。 可说完,他还凶狠的瞪了一眼外头守着的侍从,一定是这些不要脸皮的狗腿子,在郡主面前胡乱嚼舌根子了! 魏云珠定定的瞧着他,抬手叫人把药碗端上来:“是自己喝,还是本郡主命人给你灌下去?” 裴寂一副病弱无能为力抵挡的模样,恹恹着道:“微臣……手被锁着。” 然后,魏云珠就给李义使了个眼色,得到授意,李管事马上就要上前灌药,可是,首辅大人投来一记恶狠狠的杀人目光,他立刻就蔫了,踌躇不前。 灌,还是不灌呢? 首辅大人有多小心眼,多瑕疵必报,他比谁都清楚。 “李义,快去!” 小郡主这边又催了,可首辅大人杀气腾腾的眼神还在,一颗豆大的冷汗,从他额角滑落。 他还年轻呢,小院里可养了好几位楚楚动人的美娇娘呢,一点也没活够,可今日这小两口真是要为难死自己了! 魏云珠自然明白,李义是没那个胆子的,索性,她几步上前,指腹捏着裴寂的下颚,微微抬高,盛气凌人的瞧着他。 然后这张俊俏的小脸,没有一点生气,反而是眼波流转,直勾勾的瞧着少女,顶着这样一张美艳皮囊,却是一副凌弱美人的凄惨模样,叫人不禁有了想要蹂躏的施暴欲。 若是旁人,肯定会被那野兽一般尖利的牙齿,活活咬断一根手指头,可是狠狠掐住他的,是小郡主,那就不一样了。 他很喜欢,很喜欢来自小郡主的蹂躏。 然后,这病蟒的胆子未免太大了,眼底心底的热浪,从来都是丝毫不加掩饰:“郡主,微臣好想你。” 老毛病又犯了,魏云珠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另一只手已经端上了药碗,可是渐渐发红的耳根子却出卖了她,呼吸,莫名有些急促。 她不住的告诫自己,这恶蟒贯爱装可怜花言巧语,绝对,绝对不能被他蛊惑了! 现在李义就在身后,门口还有职守的侍卫,若是被旁人听去了,简直是有辱斯文,然后,少女有些惊慌的环顾了下四周,一心希望可千万别被人听了去。 男人直白的目光追随着她,乐此不疲,魏云珠捏着药碗的手忽而收紧,这条诡计多端,巧舌如簧的小蟒,必须得把他的嘴给堵上! 然后,那散发着浓烈苦涩气味的汤药,便被灌了下去,不容拒绝的强势。 可是,一条桀骜不驯的恶蟒,竟然没有抵抗?他微微仰着头,顺从的滑落,近似于跪在少女的身前,乖巧懂事的要命,就像是在接受主人的爱抚。 在他的认知里,小郡主捅他一刀是爱,强迫他也是爱,就算是伤痛,那也乐在其中,所以,当那苦到令人发指的汤药,卷过唇舌,滚入喉头,他仍是神情自如,就像,小郡主是在给他喂香蜜似的。 苦涩,只要是小郡主给的,那他也要仔细品尝,毕竟,再苦,也苦不过失去小郡主。 几滴褐色的汤药,从嘴角流下,滑过男人的喉结,滚入胸膛,消失殆尽,不知在哪处会留下暗黄的渍迹,洋洋洒洒显露春光。 总有那调皮的一星半点儿,坠在唇瓣一角,然后,好像灌的急了点,裴寂忽而轻咳出声,呛住了,连眼尾都生了绯红,魏云珠这才急急松开手。 然后,男人唇齿都亮晶晶的可怜兮兮瞧着她,眼圈儿红的彻底,凤眸微嗔,眼波流转间,是,雨后寒轻,风前香软,春在梨花。 这真是那条作恶多端,贯会指着旁人鼻子,问候人祖宗八代,张牙舞爪的恶蟒?而不是个娇滴滴,犯了事撒娇要命的娇美姬妾? 因为有点虚,所以有些喘:“郡主,离微臣近一点吧,微臣难受。” 这话被裴寂说的含情脉脉,魏云珠莫名就红了脸颊,这人怎么就不知羞耻呢? 她清了清嗓子,状做平静:“首辅,你身子还很虚,既然喝了药,就好好歇息吧,本郡主先走了。” 少女萌生了一种,落荒而逃的心思。 可是,裴寂没给她这个机会,手忽而捏上那纤细的腕子,将刚刚背过身的人儿往回一拉,然后,他的胸膛顺势靠前,贴上她的背。 伴随着那轻到虚薄的声音,距离她的耳朵,只剩毫厘:“郡主,不能随便对一个男人说虚,更不能说不行……” 然后,裴寂的大掌握住了细腰,再见到面,小郡主第一句话就说他不行,男人真不能说不行。 魏云珠被吓得不轻,她下意识起身,可是脚步还没停稳,就又被反手扣住腕子,用力往后一扯,重新跌坐回去,脊背撞进了男人的怀抱。 少女这才意识到,刚刚的一切,都是这恶蟒装的! 因为他的小臂拦在自己腹部,稳稳的禁锢着自己,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挣脱开那铁链的,自己竟全然不知!就连李义都不知道滚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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