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客气,我们兄妹几人今日是特来看望侯爷的,却劳动侯爷病中还要招待,万万不敢当。” “无妨,我这个人素日没有什么朋友,难得你们来,我心里高兴,不打紧。” 闵昭浅浅的笑着,眉眼间尽是温柔。 看着他的模样,苏珺宁倒是忽的想起了表哥崔宴。 如果闵昭身子骨健朗些,应该和崔宴是一类人吧。 几人闲话几句后,才进屋里坐了下来。 苏皖音命人把带来的礼品送上后,又从怀里摸出一枚已经褪色的旧符,面上略有些不好意思的递到了闵昭面前。 “这个符,是及笄那年,我在临安一座极灵验的庙里求的,赐符的禅师说,这符纸是保佑人身体康健的,若侯爷不嫌弃,此符是我的一点心意。” 看着面前少女,闵昭的眼神里滑过一丝光彩,立即就双手接了过来。 “皖音姑娘一番体贴祝福之心,我自当感激。” 眼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苏珺宁心下就默默琢磨着,这俩说不得还真有戏,于是便不插话,只安静喝茶,做背景板。 苏予珵和苏予安两人来之前也是做了点功课的,自然也是一样。 所以,虽然屋里是众人都在,可从始至终几乎只有苏皖音和闵昭的声音。 探病加访友,这一天的午膳还是在宣平侯府用的。 从侯府离开后。 苏予珵和苏予安两兄弟先回去了,苏珺宁则是拉着苏皖音去逛脂粉铺子。 昨儿晚上听寄春说起外头脂粉铺子里新出了些东西,所以就想去瞧瞧。 又是打算买完了脂粉,晚上带苏皖音去清乐巷买些好吃的。 便是之前沈千帷带她去过的,寻常百姓们喜欢逛的地方。 两人到了脂粉铺子,刚下车,迎面儿就见许元澈和秦婉两人并肩从铺子里出来。 许元澈眸中含笑,亲自给秦婉撑伞遮阳,手里还提着几个包裹,显然是刚陪着买了东西。 瞧着两人上了一辆马车,苏珺宁不由心生感慨。 “那两个人你认得?”苏皖音的声音响起,“瞧着像是一对。” 苏珺宁点了点头,“何止是一对,这一对啊,里头的故事精彩着呢,那个男子就是瑞国公府的二公子,最初和苏知意被皇上赐婚的人。” 一听这话,苏皖音顿时就愣了愣,旋即眸中就迸发出八卦的光芒来,开始低声追问。 姐妹俩一起进店里买脂粉,苏珺宁就一边将苏知意、许元澈和秦婉三人之间的关系给讲了讲。 果然,闺蜜和她男友和我的二三事,什么时代都是八卦的极好谈资。 苏皖音听得连连蹙眉惊叹,还是兴趣满满,等讲完了,还意犹未尽呢。 “瞧今日两人大庭广众之下也这般亲密,想来他们之间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吧。” “八成是了。”苏珺宁笑了笑,“一个国公府,一个侯府,都是家教森严的,没有家中长辈允许,他们岂敢。” 不过许元澈如今是退过婚,又被贴上身患隐疾标签的,而秦婉是和离过的,两人也算是般配。 只是,秦婉嫁入了许家,那就是皇后一党,七皇子一党的人了,而苏知意如今是晋王的侧妃,这关系嘛... 可不知道两人的闺蜜之情还能否存续。 买完胭脂水粉,又跟着把临近的几间铺子逛了逛,晃悠着也到傍晚了。 这时候去清乐巷也是差不多合适的时辰。 虽说临安不比汴京这么繁华,但苏皖音也是没有逛过这种寻常百姓逛的小巷子,也是觉得别有一番趣味。 边吃边买的,一条街逛完就已经天黑。 姐俩都是意犹未尽,刚巧听小贩说护城河西边有放河灯祈福的,又是来了兴致。 难得出趟门,护城河离这儿也不算太远,姐俩心思一致,驾上马车就去了。 只是没想到车夫对这一片儿不大熟,又是晚上,竟走岔了路,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走远了。 再往前,就是乱葬岗了。 车夫吓的厉害,请了罪,又往回赶,生怕走错了路,耽误放河灯叫两位小姐不高兴,这就驾车急了点儿,路上有个不小的土坑,马车就狠狠颠簸了一下。 车内,苏珺宁没坐稳,头就撞到了,痛呼出声来。 “小姐您没事吧,外头怎么驾车的!”南絮急的厉声斥责。 外头车夫赶紧勒马停了下来。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是奴才驾车心急,颠着小姐了。” 苏珺宁今日心情不错,揉了揉额角,只叹气摆手。 “罢了,你且去看看车架有没有坏,这一下颠簸的挺厉害。” “是,奴才这就去。” 车夫应声,忙不迭下去查看。 苏皖音举着蜡烛,凑近看了看苏珺宁的额头,确定不严重后,才放心下来。 “还好没事儿,不过这是走到哪儿了,我瞧着外头一点儿灯火也没有。” 说着,就掀开车帘往外头瞧了瞧。 隐隐的,便瞧着外头两个男子驾着马,拖着辆板车正快速往这边来。 苏皖音都没来得及提醒,就见那板车也是快速经过方才那个土坑时,狠狠一个颠簸。 板车上的一捆草席就在颠簸中滚了下来,而草席落地摊开后,里头赫然是卷着一个死了的长发女子。 苏皖音吓了一跳,跌坐回马车内,就瞪着眼睛,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怎么了?”苏珺宁疑惑的问了一句。 但这会子苏皖音有些被吓着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见状,苏珺宁便自己撩开车帘望了出去。 这时候,外头那板车已经停下,苏珺宁就见两个男子正用草席把女尸卷起来,往车上抬。 边抬,其中一个男子还边念叨。 “王妃娘娘,您可别怪咱们,咱们也是听吩咐办事儿,惊着了您啊,您莫怪。” “呸,你还叫她王妃呢,咱们府里谁认她,赶紧的,丢出去了回去拿赏钱。” 另一个男子不屑道。 方才的男子哼了一声,“人都死了,留点儿口德吧。” “快走快走,没瞧见那边还有马车么,叫人看见。”另一人催促。 隔得远,苏珺宁并未听清全部对话,隐约听见似乎有娘娘,王妃什么的。 也不管是有没有听错,但和这俩词要是沾边,肯定不是好事,于是立即放下车帘,催促着车夫直接驾车回府。 苏皖音还奇怪为何不去放河灯了,但见苏珺宁紧蹙眉头,似乎有事儿,便没有再多问。
第233章 家书抵万金 回府后,时辰已经不早。 着人去爹娘那边禀报了一声,姐妹俩就各自回屋歇息了。 苏珺宁心里总想着今儿无意间撞上的那事儿,心里有些不安。 南絮见她脸色不好,以为是她被吓着了,便叫迎梅去煮了碗安神汤来。 “小姐喝了这碗安神汤再睡吧,夜里无端碰上那些个,别睡觉做噩梦了。” “今儿我们走岔了的那条路,是往哪儿去的?”苏珺宁接过碗问道。 南絮蹙眉,“奴婢听车夫说那前头就是往乱葬岗去的,今儿小姐瞧见的不干净的,恐怕就是要送去那儿的。” 哪家死了奴才,没人收尸的,或是病死街头的乞丐什么的,一般都丢去乱葬岗,在如今也不算稀奇。 可苏珺宁一听是乱葬岗,眼神里就愈发多了几分琢磨。 喝完安神汤后,就低声吩咐。 “这几天盯着些外头的消息,尤其是皇家的事儿,事无巨细,只要传出来的,我都要知道。” 南絮有些奇怪,但还是利落的应了下来。 没想到次日一早,苏珺宁在用早膳的时候,寄春就把消息给带回来了。 “小姐,宸王妃病逝了,说是今儿凌晨的事儿,这会子宸王府已经在搭建灵堂了。” 苏珺宁拿着汤匙的手顿了顿,眉头微蹙。 “除了宸王妃,没有其他皇亲宗室有事儿?” “没有,眼下就是宸王妃病逝。” 寄春摇了摇头。 “好,我知道了,你们出去吧,南絮伺候就行了。”苏珺宁垂眸继续喝粥。 不过南絮也瞧出她是有话要单独吩咐,所以把门关上后,便主动问了。 “小姐是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苏珺宁点头,脑海里已经回想起昨晚的场景。 “昨儿晚上我们撞见的那个女尸,我隐约听见那两个仆役把尸体往车上抬的时候,话里似乎提到王府,娘娘什么的,今儿就传出宸王妃病逝的消息,这是否太巧了些?” 听她这么一说,南絮的脸色也变了变。 “小姐不会觉得昨晚那个女尸是宸王妃吧?这,这怎么可能,堂堂王妃,怎会被扔去乱葬岗呢。” “是或不是的,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苏珺宁吃了一勺粥,慢条斯理道,“皇家水深,万事皆有可能,我记得宸王妃忽然称病,就是从朝中有人上奏让皇上立皇太孙的时候吧。” 南絮点头,“正是那时候,这回晋王还有七皇子大婚,宸王妃都称病没出席呢,想也是的确病的起不来,要不然怎么月余人就没了。” 说起这话时,南絮还有点唏嘘。 苏珺宁垂眸,“所以这么一想,宸王妃是病的巧,死的也巧,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呢,有时候,不可能的事情说不准就是真相。” 听着这话,南絮不由打了个寒颤,忙就给苏珺宁布菜。 “小姐别说了,大早上的,怪吓人呢,总归都是外头的事儿,与咱们不相干。” “瞧你吓的。”苏珺宁这才笑了笑,“我不说便是了。” 用完早膳,崔氏那边就派人来传话了,叫换身素衣,一道去宸王府吊唁。 宸王府这种高门,当然是不能得罪的,礼节必须尽到。 由苏毅领着,一大家子人很快就往宸王府去了。 王府里四处挂白,灵堂中,黑色的棺木放置在正中央,年幼的世子正被乳母哄着跪在地上烧纸钱。 可苏珺宁瞧着,那小世子的脸上并不见半点悲伤,只有茫然和好奇,还有一点儿不耐烦。 这不由就叫人奇怪了。 按理说,小孩子是最黏母亲的,虽说尹氏病了这么久,或许不能亲自照顾孩子,可也总该是时常见面的,怎么这孩子像是一点儿也不受影响似的。 哪怕是年岁小了些,可四岁多也总该识人了呀。 不过苏珺宁没机会多想多观察,就被崔氏拉着往后头院儿里去了。 来一趟,还得吃了丧宴才能走呢。 而刚进后院女眷席,苏珺宁就瞧见了正在帮忙招呼宾客的许思霓。 彼时许思霓听到门口动静,正预备上来说话,转身一瞧是苏珺宁,面色也迅速的冷了下去。 “臣妇给七皇子妃请安。”崔氏率先开口,并恭敬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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