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望去,苏珺宁看清来者后便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旋即淡淡回礼。 “许夫人。” 谢氏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有些许复杂。 “听闻你和...小沈将军的婚期就在来年三月?” “正是。”苏珺宁虽然有些奇怪她怎么说这个,但还是客气的回答了。 在她点头应声的时候,忽见谢氏眼底似乎有淡淡的悔意划过,一瞬就归于平静。 “好事情,终归是你更有福气。” 说完这话后,谢氏便转身离开了。 苏珺宁抿了抿唇,心里大致想到谢氏是什么意思了。 当初许思霓那般心悦于沈千帷,可惜谢氏不允,百般阻挠,想必是有嫌弃沈家门第不高的缘故在。 可现在沈千帷屡立战功,平步青云,许思霓却因为嫁给七皇子,落得这般下场。 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几乎也是囚于一方小院,永不得出。 身为母亲,谢氏应当是后悔吧。 当初要是想法子如了女儿的愿。估么许思霓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想到这里,苏珺宁脑海里忽的又闪过一个念头。 七皇子是宸王的棋子,宸王还促使许思霓嫁给七皇子,说明许思霓今日境况应当是宸王早就预料到的,那岂不是... 从一开始就把许思霓当做推入火坑的棋子在用。 那谢氏会不会对宸王有恨意呢? 苏珺宁敛眸,回想起方才凉亭里的情形,的确发现,谢氏几乎没怎么跟皇后说话,偶尔有几句,还都是皇后主动的。 从前宫中宴席上,谢氏哪会不是不遗余力的给皇后捧场,如今冷淡下来,恐怕还是因为许思霓的事儿,心里生了隔阂吧。 虎毒不食子,亲生的女儿,精心教养多年,怎么会不心疼呢。 “宁儿。”崔氏的声音传来,“想什么呢,这般出神。” 苏珺宁抬头,扬起笑脸儿挽住了崔氏的胳膊。 “没什么,方才同瑞国公夫人说了两句话,想起些旧事来。” 一听事关许家,崔氏就蹙了蹙眉,压低声音。 “往事不提,日后也少与他们有牵扯,外戚,素来是最招帝王忌惮的。” 苏珺宁点头,母女俩才慢慢晃悠着往别处去。
第296章 急病 从宫里回来后,苏珺宁当天就让南絮去给沈千帷递了消息。 家里头,父亲那边自有母亲去知会,也不必她操心。 而消息递去没两天,沈千帷就让人来传话,让她收拾收拾,带她去跑马。 不过跑马是假,见面是真。 银粟是撒开蹄子满场撒欢儿去了,本该骑在它背上的苏珺宁却被某人圈在怀里喂果子吃。 “说好带我跑马,如今马跑了,我留下,你可真是把人诓进来拘着啊。” 苏珺宁就着他的手吃了一颗,还不忘吐槽。 “南边儿进贡来的葡萄,皇上赏了我一篮子,味道怎样?”沈千帷挑眉,答非所问。 但苏珺宁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 “甜。” 吃人嘴短嘛,更何况还是这么好吃的贡品。 如今这个年代,想吃好的水果可不比后世简单。 沈千帷勾唇,又剥一颗喂她。 “外头那么晒,你细皮嫩肉的,晒坏了可怎么好,让银粟自己玩儿去就行了,咱们在这儿说话赏景,不也挺好么。” 这温声软语的哄着,叫苏珺宁颇有种沉溺温柔乡的感觉。 但还是没全然被带偏了去,抓住了那祸乱人心的手,敛眸发问。 “怕是你有话要同我说吧,可别拐弯抹角的。” “啧,瞒不住你。”沈千帷砸了咂嘴,“的确有事儿,我要离京一趟,去替皇上办桩差事。” 苏珺宁蹙眉,“什么事儿?皇上如今不是龙体初愈,事情多还交给宸王在管着么。” 狩猎的时候摔了那一回,头上的伤摔的挺厉害,之后虽然已经不影响正常起居了,但是听闻建宁帝患上了头痛的毛病。 这前几天就因感染风寒引起旧伤,又疼的起不来身呢。 沈千帷敛眸,“具体的我不方便告诉你,不过这事儿我非去不可,估么来回要一个月,所以走前我得告诉你一声。” 听他这么说,苏珺宁心里就提起来了。 立即坐直身子,紧紧盯着他。 “那你只告诉我,这趟差事风险大不大?” 对上少女锐利的眸子,沈千帷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假话。 “只要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不会有问题。” 这就是说,但凡出了意外就会很危险的意思了。 苏珺宁的面色一瞬就沉了下去,久久不语。 见状,沈千帷有些无措,收紧手臂把人抱紧些,低声安抚。 “宁儿你别担心,我既然应承了这事儿,必定是有把握的...” “什么时候走?” 苏珺宁仰头,打断了他的话。 沈千帷声音一顿,又道。 “五天后。” “只去一个月?” “不会太久。” “好。” 简短的对话后,苏珺宁垂下眸子,低低的应声。 她虽然不舍,但她知道沈千帷从来不是心思只拘泥于小家的人,所以她只能选择支持。 沈千帷很心疼,但最终也没说什么,只亲吻了怀中人儿的发顶,眸色晦暗。 这一趟,他必须去,做好了,日后的路就平顺了。 从庄子回来后,苏珺宁本想去父亲那里探探消息,但想到沈千帷那守口如瓶的样子,最终还是放弃了。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次日宫里头就出了事。 建宁帝高热不退又犯了头痛病,加上当年打仗留下的旧伤,病情一时间来势汹汹,竟让太医都束手无策。 朝中上下顿时人心惶惶,生怕建宁帝出了什么差错。 一连三天,太医才勉强控制住建宁帝的病情,但也都不敢说已经渡过了危险期。 只说病来如山倒,皇上这是新伤旧伤一起复发,实在难以治疗。 苏珺宁听着这消息,心中惴惴不安。 她不知道沈千帷那离京的差事还要不要办,危险会不会增多。 但在她这门心思还没落下,朝中又出了一桩事。 钦天监的人上奏,说观天象不吉,紫微星周有红光,乃大凶之兆,若不及时化解,恐怕伤龙体,损国本。 问其解决之法,答曰,需得储君去寺院祈福,外加皇室内最好做一桩喜事冲一冲。 储君,指的自然就是太孙了,而冲喜的婚事么。 最近的确有一桩,那就是奉恩公和燕胡十六公主的亲事。 不过奉恩公是逆贼豫王之子,身份尴尬,所以虽然是宗室,但拿这婚事冲喜,就有些差强人意了。 而这就不得不叫人联想到,皇后近日正忙着给宸王选妃,宸王身为建宁帝的嫡子,他的婚事冲喜应当是最合适不过了。 且宸王是二婚,这婚事仓促些也无妨。 续弦嘛,自然比不得头回成婚要办的那么隆重。 于是,朝中便有声音开始提出了这个建议。 面对建宁帝突如其来的急病,宸王也是始料未及的,但孝字当头,钦天监当众说出来的这话,也容不得不去做。 否则一个不孝的帽子扣下来,他前头树立的形象也就毁了,这不值。 但娶妻事小,他更关心的是储君去皇家寺院祈福的事情。 太孙还年幼,独自去祈福他自然是不放心的,虽说四皇子是不入流的烂泥,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可他又要打理朝中事务,走不开身,思来想去后,便决定让皇后和太孙一道去。 于是,在沈千帷离京的当日,宫中下来三道旨意。 一道是皇后携太孙出宫去皇家寺院为建宁帝祈福,另一道旨意则是封平阳伯胞妹杨氏思乔为太子妃,择最近吉日完婚,最后是封刑部尚书嫡女张慧容为宸王侧妃。 进宸王的人倒是意料之中的那两个,可这为妃给的却着实让苏珺宁意外了。 杨氏的家世低些,却做了正妃,而张氏却为侧妃。 如此颠倒,岂不是一开始就把两人乃至两家摆在了对立面么。 权衡之术啊。 苏珺宁心中感叹,宸王这么多年的太子果然不是白当的。 不过这些她都暂时没功夫关心,送走了沈千帷后,她更盼着沈千帷早日回来。 倒也是因为宸王后院的这二三事,朝中大臣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了,竟没几个人关心沈千帷这趟离京去往何处,去干什么了。 算是好事吧,苏珺宁默默。 毕竟连对她都不方便透露的差事,恐怕牵扯甚多,不便太多人关注。 很快,皇后就和太孙一起,在宸王的护送下住进了皇家寺院。 这一住不知要多久,约么要等建宁帝病情好转后才能回来。 而宸王这边,经礼部和内务府协商后,定下了最合适的一个吉日,恰好就是一个月后。 这个时长,预备一场亲王的婚宴,也差不多够用了。 但也就是这个消息出来后,苏珺宁心里后知后觉就发现有点不对了。 是不是太巧了些?
第297章 生死未卜 为了印证心里的猜测,苏珺宁还是没忍住去了父亲的书房,却被搪塞了出来。 只说是某地的盐税出了问题,皇上派他去查了。 既然只是去查盐税,怎么会不便与她说清楚呢,这事情肯定不像表面那般简单。 越是问不出什么,苏珺宁心里就越慌。 她担心沈千帷这一去,危险重重。 可眼下除了等待和祈祷,什么也做不了,也不能做。 既然父亲还有沈千帷都对这差事避讳的紧,那她纵然有疑惑也不能去查,否则引起旁人怀疑,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就是惹祸了。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苏珺宁闭门不出,整日只在家中同母亲还有嫂子作伴,倒也自在。 一边同母亲嫂子给三哥苏予安相看亲事,一边等着堂兄苏予仁秋闱下场。 闲下来,时间就过的飞快。 恍神间就过去半个月了,九月中旬的天气凉快不少,早晚风一吹,还有些寒意。 苏珺宁晚上在崔氏房里帮着看账本,回去晚了些,恰好下起了小雨,凉风那么一吹,人就得了风寒,夜里发起烧来。 烧的不算严重,常用的药材家里是备着的,南絮熬了一碗,叫她喝下了,便也睡得昏昏沉沉。 次日醒来后,鼻塞咽痛,人也恹恹的。 一上午,崔氏还有方氏都来看了她,不过她没精神,也没说几句话。 下午午睡的时候,隐约听见南絮和迎梅、寄春两个在外头说话。 言语里似乎有什么不要惊动小姐,瞒着之类的词语。 苏珺宁睡得云里雾里的,脑子也转不动,很快又睡沉了,也没记住这一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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