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夫人压低了声音朝一旁的人笑道:“也不想想,人家成婚前和成婚后有什么不同,光想着往上扑,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武安侯的权势?” 武安侯,曾经的文胜大将军,手中的兵权足以威胁到皇权,要是在别朝只怕不得善终,偏人家深得皇帝信任,端的手段了得。 得了这样的岳父,自己还有钱,他安南王是有多想不开才会想着纳妾扩充势力? 旁的几位夫人都笑了起来,这些都属于脑子还算清醒,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这些人相视而笑,心照不宣,又悄悄说起了文绵绵今日的打扮,“那麻衣的料子叫云中雪,质地堪比锦缎,轻薄透气又不皱,这可是今年最时兴的料子,好几家铺子里面都有货,除了贵,哪里都好。” “这一身层层叠叠的,也不知道多少银子才能做出来?” 至于文绵绵身上的那些首饰,她们已经麻木了,反正是她们买不起的存在就是了。 当然,买得起也没资格戴。 坐下后的文绵绵让念夏送上了贺礼,那是一支有三百来年的人参,极为难得,只听她笑眯眯的说道: “偶然得了这么一物,我这年岁也用不上,放在库房又怕沾了灰招了虫,得知安奶奶要过大寿的消息就巴巴的给找了出来,想要借了此物祝安奶奶福寿安康,天伦永享。” 这支人参一拿出来站在一旁的安夫人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下意识的捏紧了帕子。 安老夫人稀罕的看着那支人参,看着文绵绵眼神慈爱了好多,“这可是难得的好物,实在是太过贵重了。” 就算是要气绝了,只要口中含上两片此物,都能多支撑小半日,贵重程度不言而喻,也是他们定北王府急需的东西。 文绵绵笑的眉眼弯弯,“就是知道贵重才给安奶奶送来的,不贵重我还不送呢?皇祖母和安奶奶交好,我得要给皇祖母挣个面子。” “安奶奶收了我的人参,下次打牌可得给我喂牌,要不然我可是不依的。” 方嬷嬷向逢春嬷嬷交换来的消息,定北王府有位惊艳才绝却身娇体弱的大公子,是娘胎里带来的病症,需要好药养着,前些日子定北王还进宫向皇上求过老参,皇帝给了一支二百年参,效用自然没有她的这支三百年的大。 后来她去问过她爹,她爹说定北王府一门的忠烈,如今人丁不旺也是因为三十年前的那场关乎东枢命运的大战,那场大战让东枢战损了数十万的兵士,据说那一战打的日月无光,十分惨烈,最终惨胜,若不然这东枢早就换了天。 定北王府出征的十二个儿郎就回来四个,其中两个还奄奄一息,救治了一个月才捡回来一条命,但也留下了一身伤痛。 当年定北王府发丧的时候几乎是全城送葬,京都的天都飘散着悲戚的哭声,她爹说这个事的时候面色严肃,很是动容,她听后也很是感慨,算起来她现在这么享福也有是沾了定北王府的光,若不然东枢三十年前就没了,她的大黄牛可能都没有出生的机会。 是因为感动和感激她才送了这支参,可在绝大多数的人都觉得她这是在拉拢定北王府,在心里称赞她好手段,将这礼送到了人家的心口里。 连一旁坐着的夏生歌和姜淑等人也是这么想的。 安老夫人笑出了声,朝皇太后道:“娘娘,您这个孙媳妇是个小滑头,老婆子可稀罕的很。” 皇太后乐不可支,“给你参你就拿着,要不然我这面子就要不成了,再说这丫头是个不善持家的,东西放在库房里生灰了都记不起来,被她糟蹋了岂不是可惜。” 这话说的,在场的人心里五味杂陈,这是在变相显示安南王府富贵吧,三百年的老参都想不起来,只能生灰! 安老夫人笑着将装着人参的匣子给了一旁的婆子,笑道:“如此老婆子就厚颜收下了。” 安夫人笑的十分欢喜,看文绵绵的眼神也多了两分亲近。 刚说了几句话就有丫头飞快的跑进来,说是皇上来了,众人又起身前往迎接,林若璋小心的护着文绵绵走在太后的身边,皇太后侧首朝文绵绵低语了一句,“若是你父皇说皇祖母该要回宫了,你就说你不舒服,离不开我,懂了?” 文绵绵低头窃笑,“皇祖母,要不然您回去小住两日吧,父皇威势太强,我要顶不住了。” 皇帝已经几次前往安南王府,话里话外的就是太后该回了,每每此时皇太后就要拿了她做借口,以至于皇帝现在觉得她怀孕后都娇气了,事多。 她太不容易了啊。 “南襄使臣都快要到了,宫里离不开您的。” “等南襄使臣离开后我再来接了您如何?” 皇太后琢磨了一下,也是这么个道理,皇后偶尔不靠谱,她得要去盯着。 哎......快乐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
第700章 华旌云当众表白 安老夫人寿辰,皇帝和皇太后都来了,可见对定北王府的看中,前来恭贺的人那是一个个脸上堆满了笑,好听的话那是一连串输出,皆大欢喜。 午饭十分热闹,开席之前还有舞狮的队伍和杂耍的戏班子进来凑了热闹,整个场面那是鞭炮齐鸣红封乱飞,祝寿声不绝。 午后众人也不走,都留来看听戏或者是逛院子,林若璋搀扶着文绵绵往院子里走,文绵绵无奈出声,“你这样不晓得的还以为我怎么了,不要扶着了。” “那可不行。”林若璋非常的不赞同,“表哥可是交代我今日要小心看着你的,万一出了岔子表哥还不刮了我的皮?” 文绵绵翻了个白眼,“你晓不晓得,你现在很像个狗腿子?” “你也是堂堂县主啊,你不要面子的吗?” 林若璋依旧笑眯眯的扶着她,“外面的人又不是没说过,狗腿就狗腿,她们想来还没机会呢。” “说起来我今日可是帮你出了气,你要怎么感谢我?” 说着她将那些夫人是怎么含沙射影编排的,她又是怎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事说了,“你是没看见,有几个夫人的脸都黑了。” 文绵绵幽幽叹气,“虽然说虱子多了不怕痒,被人说两句也不掉肉,但恶心啊。” 此时此刻,同样觉得恶心的还有华旌云,但凡要喝酒这吃饭的时间就长,女宾的席面都已经撤了他们好像刚进入状态。 皇帝坐在大堂内的主桌,由定北王以及几位德高望重的老王爷陪同,文书勉和张老将军也在其中,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几人面上都带着凝重的神色。 坐在外面的宾客那是笑声阵阵,开怀畅饮,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距离华旌云比较近朝臣口中都是笑谈谁谁谁又红袖添香多了几位美人,谁谁谁又左拥右抱,享尽了齐人之福。 好像一句句都是说给华旌云听的,说了一阵也没得到华旌云附和,就有那胆子大的人忽然拔高了声音,“说起来还是伯爷最懂消瘦美人恩啊,不似安南王不知碎了多少姑娘的芳心。” 说这话的人就是和华旌云同住一条街的吴大人,他口中伯爷是平昌伯,算得上从年轻风流到老的人物。 平昌伯端起酒杯意味深长朝华旌云道:“美人唇绽樱颗,纤腰楚楚,王爷你守着一妻未免可惜啊。” 华旌云淡笑着执起酒杯,隔空示意,却并未说话,平昌伯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刚要再说华旌胜执起酒杯碰了一下他的杯子,“听闻伯爷又要当爹了,果然老当益壮羡煞吾辈啊。” 平昌伯都要六十了,府中居然又有小妾有孕,喜的平昌伯到处炫耀,华旌胜此时提起此事,平昌伯果然喜形于色,开始吹嘘起来。 华旌昌看热闹不嫌事大,朝华旌云轻声说道:“六弟,你瞧你后院那点事让朝中众人非议了这么几日,我看要不就纳一个,也算堵了这些人的嘴。” 华旌云很想一口酒喷在他脸上,“大哥,你说说我那后院有什么事?” 华旌昌一怔,接不上话来,就是因为没事,所以才找事啊。 华旌云自斟自酌,唇角微勾,简直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确应该给那些长舌妇找点事情做了。 好不容易挨到结束,男宾们也要去后院听戏,热闹热闹,华旌云走的最快,生怕小王妃又被迫听一些闲言碎语。 此刻戏班子人正在暖场,女眷们已经落座,老夫人们都挨着皇太后和安老夫人坐着的,其余夫人和姑娘们依照品阶落座。 因着林若璋的神勇,倒没人在文绵绵周围说些含沙射影的话,此刻正和她几个嫂嫂说的热闹,并且听取怀孕的各种经验。 皇帝一行人到来,除了皇太后全都起身见礼,刚坐下文绵绵就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循着视线看去不期然的就迎上了大黄牛的眸子,夫妻二人相视而笑,挨着文绵绵的姜淑看的真切,啧啧有声,“你们夫妻两个真的是够了,在府中腻歪不够,还腻歪到外面来了。” “快给我把目光收回来,看他做什么。” 文绵绵笑的更欢了,“不看我家王爷,我难道去看二哥吗?我是可以看,二嫂你也不答应啊。” 姜淑抚额,“你这丫头太坏了,都要当娘的人了,还满嘴胡说。” 戏台上的戏子暖场结束,正式开场,第一场就《八仙贺寿》,这可是每场寿宴的标配,众人好像是看不够一样,无论看几遍都津津有味,阵阵叫好。 待到一曲结束掌声不断,接下来众人开始点戏,戏折子递到了华旌云的手里,平昌伯还在记恨华旌云让他下不来台,便大声问道:“王爷不会是想点《两相宜》吧?倒是和您配的很啊。” 他口的《两相宜》是唱夫妻恩爱的,戏中的女子被婆家嫌弃赶回娘家,婆家扭头又给自家的儿子寻了个女子,男子誓死不从,说要为他的妻子守贞,此生除了他的妻子谁也不要,二人经过好一番波折,最后夫妻恩爱结局。 这戏刚出来的时候颇受女子们的喜爱,到现在也喜欢,可男子几乎不会去听,更不可能点,为妻子守贞,他们又没病。 戏不叫座,戏班子也就唱的少了。 平昌伯这么大声说无非是奚落华旌云脑子有病罢了,也笃定皇帝不会把他怎么样。 事实上皇帝不仅没生气,还扭头笑问:“老六你要点《两相宜》?” 平昌伯大嗓门儿加上皇帝的问询,场中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无论男女都看向了华旌云,华旌云笑道:“儿臣倒是想点,不过今日可是安老夫人的寿辰,不好喧宾夺主。” “说起来戏文中的男子对妻子忠贞纯粹,倒是甚得我心,所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浮世万千,茫茫人海,能得一人能让自己毫无保留的倾心相许,又能得到同等的回应,实在难得。”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众人都能听得到,男子们笑着摇头,女子们满眼期盼,安南王说的这番话,谁又不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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