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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逢春嬷嬷抹了泪，“奴婢这就去拿来。”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了，屋内的烛火摇曳，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忽然熄灭了下来，屋内一片寂静，只有那细碎的落雪隐约传了进去...... 皇太后和逢春嬷嬷一同去了，等宫人发现的时候两人具是穿戴齐整，只像是睡着了一般，一夕之间天地素缟，痛哭声不绝。 皇家兄弟们最先进宫，夏生歌和文绵绵一同帮着张罗，老太后的后事早就是准备好了的，但这个操办起来依然是千头万绪，好在还有礼部众人在，一切都按照章程走。 老皇帝坐在灵前久久不语，他只觉得冷，冷到骨子里，只晓得在这个世上他再没了母亲，心里空了好大一块。 这是文绵绵第一次操办这样的大事，除了忙碌外但凡停下就会觉得难受，那个疼她的，总给她撑腰的老太太走了，也不知道去了那边过的好不好，会不会和她心心念念的先帝见上面。 华修睿哭的很是悲伤，接连几日上朝眼圈都是红的，晚上的时候靠在了文绵绵的肩膀，“娘亲，你会永远陪着儿子的对不对？” 文绵绵嘴角扯出一点笑意，“这人来这世上走一遭，无论是轰轰烈烈还是平平淡淡，都将会走到这一步的，等娘亲真的有那一日你也不要太过难受，说不定娘亲只是换了个地方，或者换了个方式守着你，只要你记得娘亲，娘亲就一直都在。” 华修睿苦笑，“娘亲，儿子心里难受，你就不能哄哄我？” 文绵绵抓着他的手，“陪着你，永远都陪着你。” 华修睿是靠在娘亲的肩头睡着的，老母亲是依靠着儿子的脑袋睡着的，华旌云进门看到的时候什么也没说，抱来被子将母子两人盖上，然后去找看华小二和小老三去了，现在兄弟两个已经固定睡在一个被窝，说来也神奇，小老三从来就没有在他二哥的床上尿过，乖得很。 至于睡老母亲的床，没有水漫金山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老太后整整在宫里停灵一个月才抬出宫门，逢春嬷嬷随葬，也算是全了主仆两人一辈子的情谊。 方嬷嬷陶嬷嬷等人都送到了城门口，为老主子，老姐妹的离开哭的不能自己，为此方嬷嬷还病了一场，文绵绵亲自出宫看了她，让她好好养着。 因为老太后的离开，这个年所有人不再像以往那般热闹，文绵绵又去请了皇后和林妃等人暂时住在凤栖宫陪伴老皇帝，免得他触景伤情伤害了身子。 时间就在这种忙忙碌碌中溜走，时间转眼就到了华修睿十六岁的生辰。
第31章 少年有了喜欢的姑娘 华修睿的十六岁生辰是秉承着普天同庆，大赦天下的宗旨来操办的，东枢经过了这么多年发展，外无战事内无忧患，新老接替的极为顺畅，如今朝中有一半是三十岁左右的年轻朝臣，他们的能力和精力都在人生最巅峰的状态，连阅历也不欠缺； 剩下的一半里有一半是少年郎，一部分是老大人，新旧的思想每天都在碰撞，朝堂上隔三差五的吵的不可开交，儿子和老子对上也是互不相让，宁可回家挨板子也要在朝堂上争个输赢。 除此之外华修睿还亲自出面聘请那些极有本事又因为年老不得不荣养的老大人进入常春阁，但凡进入常春阁的老大人都能领取一份俸禄，而后在有大事的时候会请他们到常春阁商议，相当于朝廷顾问。 另外皇太后文绵绵也会出面请一些老大人到问心学院任职，偶尔出面为学子们讲课，相当于客座教授。 如此一来，浑身都是经验和本事的老大人们也能持续的为朝廷发光发热，朝廷的运作更加的稳健，连老皇帝都说他的孙子是遇到了空前的好时候，帝王的抱负得以顺畅实施。 至于老皇帝本人嘛？ 在老太后的守孝期结束后就和他的一群老美人出宫游玩去了，来信说此刻正在回来的路上。 “左边左边，没挂正啦。” “哎呀，真笨，又挂的不好。” 以前的东宫已经改名叫延昌宫，华旌云一家都住在里面，小老三已经到了稍不注意就跑的找不见人的年纪，自从有一回跑到后宫见到了他祖父的那些老美人在摸牌，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现在已经能陪他老母亲摸上两把了。 而且还是个操心的命，不管事情大小，只要是他觉得能帮忙的都不会闲着，还特别的喜欢金子，身上随时都佩戴着一个小荷包，得了他祖父和老美人祖母们的赏都会放在他的小荷包里，为此文绵绵还专门给他打了一个肥猪存金罐，等存多了就带着他到钱行里存起来，吃利息。 现在他皇帝哥哥要过生辰了，那是比谁都积极，抢着装扮延昌宫，只盼着哥哥见他表现的好，会赏他一些生辰收到的礼物。 “这些个贺礼是不是太贵重了。” 距离生辰还有几日，东枢各处送上来贺礼已经堆满了库房，且每一样都价值连城，都是各地大人们绞尽脑汁得来的，华修睿眉头轻蹙，他是不喜欢这么兴师动众的，奈何平日里依着他的朝臣这个时候都不听话了，各处贺礼潮水一般涌来。 华远修看着手里的册子，“截止到昨日宫门啰嗦，这些贺礼里面仅是现银一项就超过了六十万两。” 说罢笑着打趣，“这寿辰过的值啊，要是你每年都这么过一次，每年军需都能赚出来。“ 华修睿可一点都不觉得好笑，他娘亲总说羊毛出在羊身上，今儿给他送来十万两，当地的官员只怕要打着他过生辰的名义多赚出一个十万两来，或者还不止。 要知道这也是那些个官员来钱的路子，要不然为什么他的祖父就不愿意过生辰呢，一人享福，一群人得利，无数人受罪。 “我是万万没料到，我过不过生辰还不是我说的算的。” 华远修笑道：“看开点吧，不是说水至清则无鱼？总得要让下面的人日子过的油润一点，要不然人家寒窗苦读为了什么，都是为了报效朝廷吗？” 乐呵呵的朝华修睿眨了眨眼，“光宗耀祖的第一点，改善一家子的吃喝拉撒，这些可都要银子。” 华修睿拿过那贺礼册子随意的翻看，嘴里啧啧有声，“该说不说的，那个混蛋真是富贵，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科举考中的那一刻就改善了家里的吃喝拉撒，要不然怎么有‘改换门庭’这么一说？” “自家的破屋在自己考上的消息送达那日无偿给他们换窗换门的人就去了，巴结他们给他们送好处的人不计其数。“ “算了，以后定个规矩，近十的时候才办生辰宴，每隔十年给他们一次发财的机会，够可以了。” “回头我让报馆对我做一期专属的报道，把这个事也说不说，上行下效，省得那些个混蛋玩意儿一年到头恨不得每个月都过生辰。” 正说着文绵绵来了，带着好几本册子，华远修几个心领神会，说自己还有差事要去忙，行礼过后就溜走了。 文绵绵将一堆册子摆放在华修睿的跟前，“都是按照你的心意选的，按照你祖父的交代要在你生辰当日选定你未来的皇后，还有两位妃子也要定下来。” “不能再拖了，到时候旨意下去后宫里还要派嬷嬷到各家府上教规矩，礼部还要准备，姑娘家也要准备，一年时间快的很，眨眼就到了。” 十六定亲，十七成亲，这一年里事情可不少，“后宫的几处宫殿还要修缮，七七八八的事不少。” 华修睿很是无奈的翻看着册子，都是世家贵女，他都见过，这几年只要是宫宴都有好多的姑娘进宫来，他‘偶遇’了不少，原本还挺喜欢漂亮妹妹的他现在觉得有些无趣了，那些姑娘的眼神太过赤裸，有些还有志在必得的架势，好像他是个什么东西似的。 “娘亲，你说皇后选谁？” 他在几本册子里翻来覆去的看，目光落在元菁菁的那本册子上移不开眼睛，这两年姑娘家都长开了，元菁菁也不例外，如她母亲想的那般生的端庄大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掌家盘账也不在话下，属于京都城第一才女，也是最能干的姑娘。 文绵绵说给意见，“你自己选择就好，娘亲只有一点告诉你，自己选的就不要后悔，姑娘家都是自己的父母如珠如宝的养成的，嫁给你，你管你喜不喜欢，该给的体面要给，也要对人家好一点。” 华修睿说他懂，说皇后的人选就定元菁菁，“她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两妃，雷和和算一个，另外一个娘亲做主就是了。” 文绵绵看的真切，这小子说到那个雷和和的时候眼睛都在冒光，是少年的欢喜。
第32章 进了后宫，各凭本事 雷和和是伴读雷易生的妹妹，小姑娘就跟在他哥哥身后玩儿，雷易生也很宠这个妹妹，只要是条件允许都带着。 文绵绵都还记得小姑娘第一次见修睿的时候，那时小姑娘才五岁，华修睿七岁，小姑娘拍着小胸脯说了：我哥保护你，我也保护你，以后谁欺负你我就帮你揍谁，要是有人欺负我，你能帮我揍他不？ 彼时的华修睿还是猴子一样的太孙，最讲义气，同样拍着胸口说：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我肯定帮你揍。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小姑娘已经成了大姑娘，生的明眸皓齿明艳夺目，不少夫人都暗地里说她生的一双狐狸眼，勾人，是以她母亲将她往寡淡的方向去打扮，就盼着她看起来端庄大气一些，但青葱般水嫩的姑娘不施粉黛也是美的，去年一次宫宴上华修睿就说她‘真是只漂亮的小狐狸’。 年少慕艾，少年情窦初开，老母亲以为他喜欢的一直都元菁菁那般端方漂亮的姑娘，没想到会他真正喜欢的是那种明艳夺目的美。 见老母亲一直没说话，华修睿凑上前，“娘亲你就依了儿子吧，儿子也喜欢菁菁，菁菁很好，是皇后的最佳人选，但儿子也喜欢和和，和和的性子和本事都当不了皇后，但当个妃子也是可以的，雷家也不差的，也是世家。” “何况雷家三代都在朝中为儿子效力，雷易生更是万事以儿子为先，就赏雷家这个恩典吧。” “明年儿子和菁菁大婚后和和也及笄了，等到菁菁入宫半年后就接了她进宫好不好？” 老母亲无奈的很但，她现在已经不问那种‘你怎么这个喜欢那个也喜欢’的肤浅话了，要是给她机会，各种美男任她挑选还没有道德上的约束，她也可以很博爱。 在儿子眼巴巴的目光中老母亲点了头，说最后的一个人选等他祖父回来参谋，离开之前叮嘱了一句，“少给你三弟一些金子和宝石，真的是恨不得住在金山上，怎么就那么喜欢金灿灿的东西？” “你瞧他那屋子都俗气成什么样子了。” 华小二也喜欢金银，但和他父亲一样只是喜欢赚钱的过程，喜欢那越来越大的数字，本身对钱财并不迷恋，只有小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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