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臣尊伸了伸懒腰,不以为然,说道:“本王身体康健。要是真的如你所说,天下郎中可得高兴坏了。” 烛阴没有办法,只能再拿来一个厚披风,搭在楚臣尊身上,可楚臣尊正在写字,虽说是披着披风,但是前面根本就包不住,烛阴又把屋里早已不用的炉子点上,搬到楚臣尊旁边,楚臣尊见烛阴如此忙活,也不好抚了他的心意,就穿好衣服,坐到书桌前继续写着。 一连忙了十几日,楚臣尊将烛阴、穷奇、陆吾、翻羽、角端、勾陈、诸怀七人全部派去处理桐城事宜,所以,这几日楚臣尊身边没有人跟着,翻羽几个人想脱身去照顾楚臣尊都不能,实在是桐城的三项任务下来了以后太忙了,几个人都是熬得脸色发黑、眼圈下面一片乌青。 楚臣尊对于这三项工程是亲力亲为,他想要在他在的一个月里把这三项工程进行到八九成,这样,也不枉他不远千里来一趟。 熬了十五天后,各家地道挖得倒是差不多,就差一些细枝末节了,粮仓才完成一半,而军民两用这个已经差不多完成了,只需在人员管理和调度上需要多费心。 楚臣尊和明靖瑜每天都去各个地区亲自监管,有时来不及回去吃饭,就在老乡家里凑合一顿,两人也都不是娇气的人。老乡们也都很热情,都把家里最好的食物拿出来招待两人,两人推脱不掉,就这样过了十五天,两人虽说没有瘦,但是却晒黑了不少,脸色也沧桑了不少,胡茬也冒了出来,显得灰头土脸的,两人十五天没有沐浴洗头了,在一起议事的时候,互相嫌弃的了好久 “殿下,太师,您二位都跟着忙了这么长时间了,快回去歇歇罢,这里的工程快完成了,交给我们就行。”一个小官跑过来说道。 楚臣尊正坐在茶棚里看着送过来的公文,明靖瑜在一旁稍作歇息,喝着老乡送来的茶。 明靖瑜看了一眼走过来小官,又看了一眼楚臣尊,楚臣尊的眼睛没有离开手上的公文,说道:“好,我们今天下午就回去。” “是。” “对了,明日本王还会过来,这里不可有一丝松懈,你们在这里看管,言语行为不可过重。”楚臣尊合上看完的公文,整理着桌上的公文,用老乡给的麻布包起来。 “是,殿下。” 楚臣尊拿着公文包袱,和明靖瑜一起走了。 明靖瑜看着走在身边褪去了“王冠”和“王袍”的楚臣尊,眼中尽是欣慰。他们兄弟三人应该是和楚臣尊一起长大的,他跟阿瑞是被楚臣尊“捡来”的,被楚臣尊“收养”在肃王府,后来,他们慢慢长大,他跟阿瑞通过科考一路过关斩将,通过自己的努力做到挣来太师与少师之位。后来,楚臣尊在机缘巧合下结识殷良,然后也是楚臣尊帮助他们兄弟三人相认。他之前不赞同楚臣尊跟苏苏在一起,一是觉得两人身份特殊,二是怕楚臣尊被人利用,高处不胜寒。 楚臣尊扭头,看着正在出神的明靖瑜,笑道:“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明靖瑜看了楚臣尊一眼,轻笑起来,没有回话。 回到住的地方,楚臣尊踏进屋门,才觉得自己已经很累很累,他让人打了热水,沐浴过后,用了晚饭,已经很晚了,他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 这一夜,楚臣尊睡得沉,睡了离开紫都后最长的一次觉,睡了三个半时辰,楚臣尊刚刚起来,就感觉脑袋重重的,鼻子有些堵塞,心想一定是自己睡得时间太长了,就没有在意。 楚臣尊还是坐在书桌前,翻阅着公文,这时,外面传来叩门声,随即一个婢女的声音传来:“殿下,奴婢送了早膳,殿下快些用早膳罢。” “嗯,放那罢。”楚臣尊没有抬头,沉声说道。 那婢女让人把早膳放在桌子上,站在一旁候着。 楚臣尊或许是过于投入了,没有注意到屋内还有一个人,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才意识到自己的嗓子有些哑了,刚才许是一直低着头批阅公文,头逐渐疼了起来。楚臣尊想着把剩下的公文赶紧批阅完成,就让马交给自己配几副药。 “殿下,您这是风寒罢,不如奴婢给您请人来看看。”那婢女一脸恳切地看着楚臣尊。 楚臣尊被吓了一跳,没有想到屋内还站着一个人,不悦地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殿下,奴婢是伺候您用早膳的。”婢女微微欠身,察觉到这位肃王的不高兴,她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软弱与娇嫩。 “本王不用伺候,你下去罢。”楚臣尊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皱着眉头说道。 婢女不甘心,她这几日也大概知道这位肃王的习性了,只是个忙于公务、不喜与人交流的闷棍子,她最会对付这种男人了。大着胆子上前,语气求饶般说道:“殿下,奴婢奉知府大人与翻羽公子的命,要照顾好您。奴婢瞧您方才专心公务,忘了用早膳,而且有风寒的症状,是担心您身体。殿下大人大量,若是您有什么闪失,自然是奴婢的不是。” 楚臣尊不耐烦地放下手,一双丹凤眼斜眯着看着那个婢女,说道:“出去候着,不必近身伺候。” “是,奴婢谢殿下。”婢女一脸得意,看来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是个男人就会心软的时候,看来,她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楚臣尊走到饭桌前,明明很饿,却吃不了多少,放下碗筷。 他看着批完的公文,放心道出门了,今日还要去监工,楚臣尊走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头重脚轻的。想着还是回来再让马交给自己看病,就撑着精神走了。
第一百四十章 忙了一天,楚臣尊精神憔悴,明靖瑜也察觉出来了,问道:“阿尊,你是不是生病了?” 楚臣尊点了点头。 明靖瑜看着脸色苍白的楚臣尊,急切道:“阿尊,我见你难受的厉害,你先回去吧,这有我一个人就行,这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楚臣尊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强撑着身体回去。 他回到府内,天色已晚,他直接走到屋里,许是风寒加上发烧,他的警惕性减弱了很多。 楚臣尊直接褪去衣物,躺在床榻上,晕晕乎乎地准备睡一觉。 朦胧之间,他感觉有人走进来,努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一个人影坐在自己床边,温柔的看着自己,随后喊了一句:“殿下。” 黑夜浸满了整个屋子,楚臣尊隐隐约约之中把这张脸跟赵容七的脸重合起来,一想到赵容七,他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顿时觉得头痛减轻了不少。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思念,哑着喉咙叫了一声:“容七,容……七……” 那人似乎是想要听见楚臣尊叫的什么,俯身贴近躺着的楚臣尊,回应着:“奴婢在,殿下……” 说着,婢女伸手慢慢摸着楚臣尊的手,楚臣尊虽说意识不清,但是多年来身体养成的习惯让他一瞬间清醒,他猛的睁开眼睛,看清了黑夜中的境况。 他一个翻身下了床,几乎是同时伸手掐住那人的脖子,没有任何犹豫,语气冰冷:“说,你是何人?” “殿,殿下,奴婢……”婢女用手扣着楚臣尊用力的大手,用力说道。 楚臣尊听清了来人的声音,他眼中尽是厌恶,用力将手里的那人甩向一旁。他走到蜡烛的地方,点了蜡烛,屋里可以看见人了。 楚臣尊看清楚地上的人,冷笑道:“瞎了你的狗眼,敢爬本王的床,想死本王就成全你。” 婢女见楚臣尊如此冷酷无情,有些害怕,浑身止不住的抖动,小声抽泣着。 “殿下,”门外忽然传来烛阴的声音,随即烛阴站在门外问道:“殿下,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烛阴今日刚刚从粮仓那里回来,今日回来的早,想看看他家殿下是否回来,是否安好,没想到刚走进院里,借着内力,就听到楚臣尊的怒吼,连忙跑进来。 楚臣尊沉着脸色,咬着牙说道:“滚进来。” 烛阴暗嚎:完了,大事不妙。 烛阴连忙跑进来,便看见屋内的景象,大概是明白了什么意思,他心中也很生气,他们走之前吩咐过这些人做事谨慎着点,怎么还有人这么不知死活。 烛阴走上前,将那吓到失身的婢女押到一旁,问:“殿下,此人如何处置?” 那婢女一听处置二字,大惊失色,连忙挣脱着哀求:“殿下,殿下,奴婢不是这样的,是,是奴婢见殿下有些生病,才,才想要伺候殿下……” 楚臣尊本来就头疼,加上没有用完膳,被这女人一闹,心里烦躁得很,不由得皱紧了眉头,露出不悦。 烛阴见状,连忙捂了婢女的嘴,不让她出声。 楚臣尊用有些疲惫的语气说道:“让她跪在本王看不见的地方,以儆效尤,若是再出现这种情况,本王定不轻饶。” “是。”烛阴说完,边捂着婢女的嘴边把人拖走。 楚臣尊感觉身上的力气被抽干了,他无力地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后半夜,烛阴将马交带来,守着楚臣尊,整个夜里,楚臣尊不停地发虚汗,一会热一会冷,睡得极不安稳。后来穷奇几个人也连忙跑回来,跟着忙起来,明靖瑜跟殷良回来也听说了这件事,守在楚臣尊屋里,有些担心,两人就在一旁的长椅上将就了一夜。 楚臣尊夜里睡得沉昏,一连着做了好几个梦,他梦到了父皇,梦到了皇兄,梦到他们小时候在一起的光阴,他还梦到了赵容七,他梦到赵容七被人拆穿身份,而他却无力搭救,看着她被人送上绝路。 楚臣尊梦里梦到赵容七欲跳崖轻生,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喊着她的名字,求她不要丢下他,他抓得紧,怕她离他而去,“容七,别……赵容七……” 楚臣尊惊呼一声,猛地睁开了眼,引入眼帘的是床上的纱帘,他喘着气,瞳孔放大,久久回过神来,艰难的做起来,精力恢复了许多,一扭头发现屋内坐着好多人。楚臣尊或许是刚起床的缘故,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只有明靖瑜、殷良和自己的楚卫几个人,放下心来。 明靖瑜低下了头,眼睛里的情绪复杂。 殷良看来一眼明靖瑜,走到楚臣尊床边,对烛阴说道:“马交呢?” 烛阴说道:“马交去给殿下煎药了。” 殷良点了点头,看着有些虚弱地楚臣尊说道:“阿尊,你这是风寒加发烧,可把我们担心坏了。你现在感觉如何?” 楚臣尊拭去额头上的虚汗,想起刚才梦里的情景,心情有些沉闷,说道:“无妨。” 殷良白了楚臣尊一眼,有些埋怨地说道:“还无妨呢,你这一夜说了多少胡话,烧得不省人事,我们都吓坏了。” 听着殷良说起楚臣尊说梦话的事,明靖瑜忍不住了,对烛阴他们说道:“烛阴,你们先出去,我跟殿下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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