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渠听了,连忙推辞,他倒不是不让,而且他知道赵容七的身份,官职越大,到时候若是东窗事发,怕是脱不了身。“陛下,犬子不才,还是不要赏了罢,陛下若是真要赏点什么,那就免了她的罪责罢。” “嗳,侯爷这话会打击世子的心气的,朝中正缺人手,大理寺正是需要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何不让世子一试?”楚慎笑着说道。 赵容七自然明白赵渠拒绝陛下的意思,她也说道:“可臣实在不通刑狱之事,臣去了只会给安大人添乱。” “不懂你可以问安未销啊,朕瞧你们两个平日里也走得近,朕相信世子。”楚慎的话说道这份上了,赵渠跟赵容七也不好推脱,只好应了下来。 “臣领旨。”赵容七说道。 “不过,朕向来赏罚分明,容七,朕对你赏了,也该罚了。”楚慎收了脸上的笑容,严肃道。 赵渠跟赵容七只能低头等着楚慎的审判。 过了一会儿,楚慎的声音响起:“既然世子喜欢翻别人家墙头,那就管住世子的脚罢,自今日起,世子禁足在赵府,无召不得外出。” 赵渠跟赵容七一听,就这样就没有了,仅仅是禁足? 赵渠连忙说道:“臣谢陛下恩典。” 赵容七也连忙说道:“臣谢陛下恕罪。” 赵渠跟赵容七说完,便退到一旁。 楚慎看着跪在下面傲慢的祁施,眼神带着些许杀气,但脸上味道:“祁施,你可知罪?” 祁施看着明德皇帝冰冷的眼神,可怕的笑,忽然之间有些怵了,带着些畏惧道:“陛下,臣没有私藏肃王殿下的折子,臣哪有胆子去藏殿下的折子……” “朕说你此罪了么?莫非是心虚?”楚慎冷笑看着祁施。 祁施一时噎住了,不再说话,言多必失。 “祁施渎职懈怠,不务正业,且没有丝毫认罪态度,革去正三品通政使司通政使之职,降为五品通政使司参议。三品正使位置由四品副通政使牛均益补上,四品副通政使由原五品参议补上。可有异议?”楚慎审视着站在坐下的列位大臣。 底下大臣鸦雀无声,楚慎瞥了一眼祁施,说道:“那便退朝。” “退朝。” 大臣们慢慢走出宣德殿,赵渠跟赵容七走出殿,看见祁施虽有些不高兴,但依旧与旁边大臣搭着话。 赵容七走上前,到了祁施面前,将祁施的长剑奉上,说道:“祁大人,您的剑。” 祁施停下说话,慢慢转过身看着赵容七,拿过赵容七手里的长剑,赵容七也不顾祁施眼神,直接转过身离开。 哪知祁施大声说道:“世子这些日子可要好好闭门思过,免得下次再一个忍不住翻了别人家的墙,啊?哈哈哈……” 说着,引起周围一片笑声,纷纷看向赵容七。 赵容七没有理会,却看见赵渠走过来,正要跟着赵渠离开,却不想赵渠直接略过她,走到祁施面前,说道:“容七年级尚小,顽皮淘气,本侯自会带回去教导。可是,祁大人如今四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那祁大人的错误可是要祁大人的七十老母去教育?” 祁施被气得满脸通红,只是指着赵渠干瞪眼,却只是喊道:“你,你……” 赵渠说完直接带着赵容七走了。 走到僻静的长街上,赵容七不敢说话,只是老老实实地跟在赵渠身后,她时不时抬眼看着赵渠,打量着赵渠的神色。 “你要说什么就说罢,这没有其他人了。”赵渠走在左前方说道。 赵容七看着赵渠侧面眼角的沟壑,仅是半张脸就能看出赵渠的失望与疲倦,赵容七有些内疚与害怕,支支吾吾说道:“孩儿,孩儿错了。” 赵渠停下来,看着低着头的赵容七,脸上的疲倦一扫而光,无奈说道:“为父并非责怪你的意思,为父知道你所做的事自有你的道理。只是,你我父子一场,我却全然不知,为父心里难受罢了。” 赵容七眼眶一热,解释道:“殿下、太师与少师他们于孩儿有大恩,孩儿不能袖手旁观。我知道我与殿下有党派之分,所以不想连累父亲,就没有告诉父亲。” 赵渠转过身,伸出手却不知该落在何处,最终放在赵容七的肩上,说道:“傻孩子,为父是你父亲,哪有什么连累不连累。” 赵容七感受着肩上传来的温热,心里很是触动。 赵渠又道:“不过今日为父还是要夸赞你,为父希望你今后人生中永远保持这份有勇有义的初心。为父说过,朋友没有界限,容七不必感到自责。” “是,孩儿谢父亲理解。”赵容七感激地看着赵渠。 俩人继续走着,赵渠又说:“回去跟你娘解释解释,她不会怪你的。” “好。”赵容七心里安稳了许多,想起今日的祁施,说道:“父亲,今日陛下降职了祁施,我见他怎么不太担心的样子,而且,他在朝上对陛下的态度也不是很恭敬。” 赵渠笑道:“祁施是相党的老党臣了,为人奸滑,相党背后势力庞大,他自然不怕被降职。他在朝中也有根基,借着相党,他肯定认为官复原职不过是早晚的事。” “可是后党与皇党势力不逊于相党,怎会如此畏戒?”赵容七觉得这些相党的人过于狂妄自大了。 赵渠只是一笑:“这不是畏戒,而是薄积而厚发。相党虽说势力不如从前,但却是西楚的一个毒瘤,要想根除,恐怕得颠覆西楚历久以来的制度。今日陛下对祁施的降职与对你的提升,就是在给相党一个告诫,祁施不过是一个导火索而已,杀鸡儆猴。” “那日后,这些党派之间会发生战争吗?”赵容七有些担心,忽然觉得自己正往一个无敌漏洞里往下掉,深不见底。 赵渠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谁知道呢?朝代更迭,党派起伏,都不是一个人一句话所能决定的,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151章 青镜殿 楚慎坐在长椅上,呷了一口茶,太后看着楚慎,皇后孙念知也坐在一旁。 太后年近四十,眉梢间并没有妇女的担忧,脸上只有随和与慈祥。“听说祁施被降职了,陛下又提携了赵家的孩子。” 楚慎放下茶盏,“嗯”了一声。 太后说道:“也好,给那些狂妄小人一些惊醒。” 楚慎却没有放松,说道:“可祁施不这么想,他现在还想着过段时间接着相党势力让自己官复原职呢?” 这时,孙念知连忙问道:“那陛下的意思呢?” 楚慎看了一眼孙念知,笑道:“朕自然不会随了他的愿,从前朕也忍了许久了,阿尊手里拿了不少他的罪证,是时候让天下人看看了。” 太后听后点了点头,说道:“自然,咱们现在不比从前了,该还手了。” “嗯,不过也不能做得太绝,免得他们有了戒心,就漏不出马脚了。”楚慎说道。 太后与孙念知一同赞成。 太后急忙问:“阿尊那边如何?” 楚慎解释道:“母后别担心。孩儿已经让人去跟阿尊通信了,让他好好养伤。也下过旨意了,城门为阿尊留着。” “那就好,只是阿尊受伤的事先别告诉你皇祖母,免得她病中忧心。”太后嘱咐道。 “是。”楚慎与孙念知一起答应。 赵府 赵容七跟陶堇铭说了事情的来由,陶堇铭不懂官场的事,赵渠在一旁用陶堇铭理解的说法给陶堇铭解释一番,陶堇铭倒也没有责怪,说正好在家陪着她跟笑笑。 赵容七走到自己的书房,看着窗外的春景,如果说之前她有些心急而冲动,但是现在她平复了心情,心里没有半分后悔,因为她觉得值得,她守护了她在意的人。 “殿下,肃王府的白泽与曲即揽大人来访。”白锦调养了这么些天,脸色也好了许多,身体也恢复过来。 赵容七有些惊讶,说道:“让他们进来。” 白锦走出去,不一会白锦带着两个男子走进来。 “属下参见世子殿下。”白泽与曲即揽说道。 “你们怎么来了?我被禁足了,你们怎么还能来探望?”赵容七诧异道。 白泽解释:“殿下得蒙陛下垂怜,若是真的禁足,赵府门外恐怕早被士兵围了起来,陛下如此不过是堵住悠悠之口。” 赵容七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曲即揽有些难以开口,为难的样子被赵容七看在眼里,赵容七说道:“曲即揽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曲即揽站出来,问道:“殿下,那日若是知道会用如此办法,属下就拦着了,也不至于让殿下受如此委屈。” 赵容七听后,先是一愣,笑道:“我受什么委屈了?我本来就是翻了祁府的墙,这是事实,躲躲藏藏的说不定还会被祁施扩大罪行。倒不如我自己承认了,他们反倒奈何不来我。” 白泽与曲即揽听后,心里宽慰了不少。 赵容七看着二人还是愁眉不展的样子,安慰道:“反正之前一直忙着军器库那些事,这几天就当是休假了,再说了,帮殿下就是帮我自己。话说回来,你们两个今日就是为这事特意来质问我的?” 白泽连忙说道:“并非如此,我等来拜访殿下,是因为白泽今日就要启程去跟肃王殿下、太师几人汇合了,特来感谢殿下倾力付出。殿下可有信或者话要带去?” 赵容七转眼想了想,说道:“还是等殿下他们回来再说罢,毕竟殿下与太师他们奔波回来,只说我一切安好即可,暂时不要将我的事说给他们听。” “是,属下告退。”说完,两人走出去。 赵容七半躺在长椅上,双手枕在头下,歪着脑袋看着窗外的园林景象。 白锦几人看着也是干着急,黄凝最是沉不住性子,说道:“殿下,您心是真大,还这么有闲情逸致。” 赵容七闭上眼,笑了笑,一脸岁月静好的样子,慵懒地说道:“那我该怎么办?去找祁施打一通还是贸然顶撞陛下?这样我就不是禁足这么简单了,恐怕要在大理寺吃牢饭了。” 黄凝一想也是,问道:“那殿下何时才能出去?” 赵容七睁开半只眼,一脸的懒气洋洋,笑道:“你就这么希望我出去惹事?再说外面有什么好的,都是一个个揣着心思的人精,跟他们打交道还不如窝在家里。” 青茗这时说道:“殿下,原来您也知道您出去是去惹事。” 蓝浅碰了一下青茗的手臂,一脸无奈地看着青茗。 青茗吐了吐舌头,笑着躲在一旁。 白锦看着不靠谱的三人,说道:“殿下不必忧心,车到山前必有路,祁施城府极深,但为人狂傲,很多朝臣早已对他有弹劾之心了,之前不过是被他压了下来。如今陛下给他一个重击,那些不满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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