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床都是用黄土和砖块垒起来的土炕,屋子不大,一个长炕上铺着五张竹子编织的凉席,放着五套被褥,看来这个屋里住着五个人。每个人睡得放脚的地方都有一个上锁的箱子,赵容七再次环视这个屋子,这个屋里除了几张桌子和几张凳子,其他的没有能放东西的地方,来的时候这排屋舍单独立在这座院子里,所以也没有通道之类的出口。 赵容七翻身到了炕上,想着看看会不会有个不长记性的人忘记锁箱子了,结果显而易见,那五个箱子都上了锁,赵容七失望地走到门口,打开门,往外看了看,对白锦说道:“走,再找一间屋子。” 白锦点了点头,但是眼睛依旧盯着四周,伺机而动。 赵容七在进屋前,听了听屋里的动静,确定了屋内没有人,赵容七蹑手蹑脚,推门而入,刚刚关上门,赵容七立马察觉背后一阵阴凉,不等赵容七转过身,脖子一凉,赵容七便不敢动了,说道:“在下不知屋里有人,只是想进来休息片刻,打扰阁下了,在下这就出去。” 赵容七想混过去,哪知背后的人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她的意思,赵容七往前挪一分,那把长剑就跟着往前挪一分,赵容七眸光一凛,歪头向下躲,反手顺着长剑直击后面那人命门,却不知后面的人早有防备,一掌便钳制住自己的手,将自己抵在门上。 赵容七来不及多想,诧异之余,想要反抗,却看清了来人的眉目,英挺的剑眉,凉薄的嘴唇,含笑的桃花眼正盯着自己,赵容七惊呼一声:“肃王殿下?”
第195章 “好巧啊,赵容七。”楚臣尊的尾音拉得极长,似在打趣,又似在试探。 “殿下,殿下,发生何事了?”白锦听见里面先是“咣当”地一声,然后又有对话的声音,她担心里面有人,会对赵容七不利,但是不论自己如何推门,都打不开,似乎是有人在里面顶着。 其实顶着门的正是赵容七与楚臣尊,赵容七听见外面白锦的呼声,才发现自己与楚臣尊之间的距离有多么暧昧不清,楚臣尊一只手钳制着自己的两只手,一只手垫在自己脑后圈着自己,而楚臣尊的两条腿则抵着自己的两条腿,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赵容七抬头与楚臣尊对视,楚臣尊俊朗的面孔就立刻充满了自己的整双眸子。 赵容七见楚臣尊喉结滚动,脸上立刻像充了鸡血般殷红,她一个转身,借着巧劲挤开了楚臣尊,等到楚臣尊离开自己,赵容七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白泽,顿时,赵容七又是害羞无错,又是羞愧难当,她立刻打开门,见白锦一脸慌张。 白锦见屋门打开,而赵容七也是一脸慌张,不过赵容七的脸上透着些许红润,白锦立马推开屋门,提起早已拔出的长剑,剑指屋内两人,哪知看清两人面容,白锦傻了眼,这两人正是赵容七让自己看的,说“像肃王殿下的”那两个人,不料真是肃王殿下。 白锦将长剑收下,看着跟赵容七一样脸红的楚臣尊,不过楚臣尊脸红得更厉害,楚臣尊从脖子到耳朵,再到脸颊,都是透着晶莹的红,白锦有些奇怪,还是行了礼:“见过肃王殿下。” 白锦行完礼,见赵容七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却赵容七开口:“殿下来这里作甚?不会又是听了臣府上的人嚼舌根罢?” 楚臣尊脸上的红晕下去了一些,不过还是有些不太正常,见赵容七言语如此疾厉,楚臣尊也不生气,说道:“这会真是巧合,我既承诺不会让他们打扰你,就一定说到做到。” 赵容七其实不过是一个试探,她也不会觉得楚臣尊为了自己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听了楚臣尊的话,她心里便觉得安宁,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殿下来此有事,臣不便打扰,告辞。” 赵容七向楚臣尊行礼,转身就走,白锦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楚臣尊立马跟在赵容七身后,白泽也跟了上去,赵容七见楚臣尊跟着自己,皱眉问道:“殿下还有何事要交代?” 楚臣尊笑着看赵容七,说道:“说不定你我二人是为同一件事来的,不如我们交换情报,对各自有益。” 赵容七看着楚臣尊,觉得这人怎么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说道:“殿下多虑了,我们一定不是为了同一件事而来,就算是为了同一件事而来,恐怕也要殿下大失所望,臣无能,什么也没有找到。” 楚臣尊跟着赵容七的步伐,一边走一边说道:“你没有找到也无所谓,我愿意无偿跟你分享我的。” 赵容七停下了脚步,准备反驳楚臣尊,哪知前方忽然涌出来一拨道士,不等四人疑惑,只见前面一个领头的道士大喝一声:“把这四个人给我抓起来。” 楚臣尊担心地看了一眼赵容七,抽出长剑,一把挡在赵容七前面,怒目圆睁地睃着步步逼近的一群道士,在心里默默盘算着,然后拉着赵容七的手,转身就跑,白泽与白锦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紧跟着跑了。 赵容七被这突如其来的围击搞得莫名其妙,但是又寡不敌众,只能被楚臣尊拉着逃跑。 四人被追得狼狈不堪,一路跌跌撞撞跑到山下,到了茶棚去骑马,才发现他们的马被人给牵走了,四人急得没有办法,楚臣尊对白泽说道:“白泽,我们兵分两路,你跟白锦去找马,我跟赵容七引开这群人,最后我们在菱荇县的县头汇合。” 白泽不想离开楚臣尊半步,但是眼下似乎也没有任何办法,只道了一声“是”,便带着白锦走了。 楚臣尊与赵容七跑得快,还没有停留片刻,便察觉到山上有人群流动,两人不敢逗留,转身便向一边跑去。 两人跑了许久,大约一路跑到菱荇县边缘,终于甩掉了后面跟着的道士,赵容七与楚臣尊停下来,大口喘着气,赵容七问楚臣尊:“怎么这群人如此穷追不舍,我们又没有怎么样他们。” 楚臣尊本来是弯着腰,双手支撑着膝盖喘气,听到赵容七的话,慢慢直起身,心虚地一笑,没有说话。 赵容七看着楚臣尊的笑不对劲,慢慢踱步到楚臣尊身边,问道:“这群道士不会是针对殿下而来的罢?” 楚臣尊咳了一声,声音有些不自然,说道:“我带着白泽跑到他们后山,看到了一些不属于这个小县的东西,然后就偷了块令牌就成这个样子了。” 赵容七果然没有猜错,她无语地看着楚臣尊,堂堂肃王殿下,现在都成什么了,房檐飞贼?赵容七眼睛突然泛光,看着楚臣尊,说道:“殿下偷得是一块什么令牌?可否让我看看。” 楚臣尊对“偷”这个字眼非常敏感,怎么从赵容七嘴里说出来就特别不舒服,他犹豫了一下,便拿出来递给赵容七。只见赵容七从怀里掏出一块一模一样的令牌,楚臣尊瞪大了眼,看着赵容七手里一样的令牌,问道:“你这块令牌是从哪里来的?” 赵容七答应过杨浔,不对外说这块令牌是杨浔给自己的,于是说道:“这是那日我救下被追杀的宗明曦的时候发现的,估计是从那群此刻身上掉下的。” 这事涉及楚臣尊,当日楚臣尊差点被陆逵诬陷成“乱贼臣子”而回不来,若不是赵容七冒险从祁施府里扒出楚臣尊上奏的折子,楚臣尊可能真的就要移交大理寺审理了。 赵容七看着不言语的楚臣尊,说道:“仅凭此物,陆逵诬陷殿下的罪名就证实了?” 楚臣尊看着也有些疑问的赵容七,笑了笑,一双桃花眼格外妖异,说道:“连你自己也不确定,这又怎么可能——陆逵要是真的这么轻易被扳倒就好了。” 赵容七有些垂头丧气,但还是紧紧握住了那两块令牌,说道:“我今日在菱荇山上那个道观的时候,发现这些人根本就不是道士……” 赵容七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看着楚臣尊,准备说话,楚臣尊却先开口了:“你是想说陆逵心存异心,私自在外培养死侍?” 赵容七顺着楚臣尊的话说下去:“我朝允许大臣可以有自己的卫队,但是不能在外私自培养,陆逵的心思是人尽皆知的。” 楚臣尊看着一脸沉思的赵容七,笑了笑说道:“你要是知道陆逵在后山的战果,一定会更生气。” “什么?”赵容七有些惊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只见楚臣尊突然俯身在自己身上,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在自己耳边轻轻低语几个字,赵容七瞳孔慢慢放大,愣在原地,眼里从不可置信到了怒意满满。没错,陆逵掩人耳目,把道观生生当成了自己培养军队的私处,这可不就是司马昭之心么。 楚臣尊看着愣在原地的赵容七,笑了笑,忽然听到后面有马儿的嘶鸣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楚臣尊扭头一看,是白泽与白锦驾着马车赶过来了,忽然大声地在赵容七耳边说道:“我们的赵大侠又在盘算什么呢?” 赵容七扭头看着笑得满面春风的楚臣尊,好气的说道:“你堂堂肃王,就一点也不担心,也能笑得出来?”
第196章 楚臣尊看着一脸担忧的赵容七,看了看远处,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在没有找到敌人致命一击的弱点时,沉默与隐忍就是最好的应对办法。” “殿下,我们走吧。”白泽停下马车,下了马车,让楚臣尊上车。 楚臣尊扶着白泽的肩膀,利索地蹬了上去,赵容七紧随其后,正要一脚蹬上去的时候,哪知楚臣尊一把用力的将自己拉了上去,赵容七在楚臣尊身旁坐定,心里本来很着急,眼见旁边那个当事人一点事也没有,自己也放宽了心。 赵容七看着闭目养神的楚臣尊,心里还是有些好奇,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小声问道:“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楚臣尊忽然睁开眼睛,用双手盖在眼睛上一会,然后移开那双玉长的手,眼神深邃,说道:“这个还没有想好,回去得和皇兄、靖瑜他们商量一下,你要是想知道,可以请命与我们一起商榷。” 赵容七沉思片刻,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吧,我还是不给殿下添乱好。” 楚臣尊扭头看着赵容七,微微一笑,开口说道:“这件事或许跟靖南王有关。” 楚臣尊说完便闭上了眼睛,果不其然,便听见传来一个声音:“我考虑考虑。” 楚臣尊听见后,低笑一声,他心里自有自己的盘算,赵容七毕竟是欺君之罪,是没有活路的,若是让赵容七参与的更多,立下的功劳越多,以防不测,自己保下赵容七的胜算可能就会越大。 楚臣尊忽然发现自己有些犯贱,明明对方多次拒绝了自己,自己还要跟一副狗屁膏药似的贴上去。楚臣尊虽陷入过两难的境地,也曾试图放下过,但是他发现自己难以释怀,既然不能明面上护着赵容七,那就暗暗保护着赵容七也行,哪怕自己与赵容七没有一个结局,只要赵容七能平安幸福地活在世上即可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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