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方会在哪里? 宣润猛然抬首,扭头看向祥云轩的第三层。 是这里,没错! 不做他想,宣润冲进祥云轩里,一气飞奔上二楼,接着还要上三楼,去捉那个故弄玄虚的“财神”,看看他的真面目,看他是不是那个人! 不承想,他刚迈上通往三楼的木板楼梯。 一道妖娆妩媚的身影拐过转角,婷婷袅袅地走了下来。 金迎。 ----
第33章 == “你!” 她就是财神婆? 她就是四年前的那个女人? 宣润喘着粗气冲上前,一把抓住金迎的手腕。 金迎吃痛挣开,皱着眉头看他,“宣县令,你发什么疯?” 宣润瞪着她,逼问道:“你怎会在此?” 金迎扭着疼痛的手腕,笑道:“来看看宣县令昨晚满不满意。” 提起这事,宣润的愤怒一下子到达顶点,“你就这么喜欢戏弄别人?” 金迎挑一挑弯弯的柳叶眉,说:“宣县令恼羞成怒的模样很有意思。” 宣润呼吸一沉,用力按住她的纤细的肩膀,“你如此放肆张狂,只会给自己招来祸事!天底下总有你惹不起的人。” 金迎嗤笑一声,不已为意。她的目光锐利地钉着宣润的眉心,似要开出一个洞眼。 宣润感觉她在看他,又似乎看的不是他,这种感觉,他曾经有过。 她到底在看什么?为何流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没想明白,金迎已娇笑着靠近他,如丝的媚眼游移着,她的目光似绵白的丝线,撩拨着他的面颊,痒痒的,裹缠着他的躯体,紧紧的,她的呼吸似春日暖风,吹拂在他的脸上,那红艳丰润的唇瓣像娇花似的,微启,问道:“你在担心我?” 一阵若有似乎的香气萦绕在鼻尖,好像是腊梅花的味道,很好闻。 宣润意识到那香气来自金迎身上,顿时浑身一僵,眼中闪过些许异样的光芒。 金迎笑着后仰上半身,远离宣润几分,欣赏着他严肃的脸与红透的耳尖。 宣润咽了咽喉咙,低着头后退一步,便与金迎相差两步台阶。 看着站在低处,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宣润,金迎笑着,抱手而立,居高临下地斜睨着眼,活脱脱是个高高在上的女王。 她云淡风轻地说:“宣县令放心,我有能力保护自己,倒是宣县令你,该好好想一想,要如何熬过任期平安升迁,莫要像你的几位前辈一样,还没做出政绩,便把命给搭在了这儿。” 说完,她讥讽一笑,抱手绕过宣润下楼,走到二楼平台上,又转过头来,睨着宣润笑道:“噢!对了,满月与我说——”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下移,落在宣润腰间,“啧”一声,摇了摇头,“宣县令若有需要,我让老齐给你送点上好的牛鞭补补肾吧,哈哈哈哈……” 这一回她是真的走了,留下宣润一人站在楼梯上火冒三丈,久久难平。 出了祥云轩,金迎并未立即离开,望了聚在财神像下的人群片刻,才笑着得意洋洋地离开。回想着宣润吃瘪的模样,金迎心里一阵欢欣,连日来被当嫌疑人摸查、骚扰的气,总算是出了! 三日过去,宣润仍旧心存疑虑—— 金迎到底是不是财神婆?是不是四年前的那个女人? “郎君想知道答案,为何不直接去问?”小全道。 “马义奎状告金迎与马乔槐辛通奸一案尚无定论,我不便与她走得过近。” 所以,他连当初在告县借她的银子都还未归还。 他是案件主审官,而她是此案被告。一切瓜田李下之事,他都该尽力避免,免得到头来,她本是清白的也被人怀疑。 “郎君果真是要避嫌么?姑老夫人差人请郎君去老宅两回,郎君都没空去,可是,郎君这些日子却没少见那金氏。”小全吊着眉毛,撇着嘴忍着笑揶揄道:“郎君留着银子,是想日后还有借口去见她吧?” 宣润脸色有些不自然,咳嗽一声,朝小全瞪去一眼,“我是在查案。” “好,查案,郎君下一次查案,可一定记得带上魏县尉呀!郎君你是有所不知,我去县衙替你告假时,魏县尉有多关心你,要不是魏县尉是个男的,我还以为他爱慕郎君你有呢。”小全笑道。 “休要胡言!”宣润呵斥道。 小全撇撇嘴,收敛几分,说去挑水,晃着厚实的身体出去,走到一半,他扭过头来,笑着对宣润说:“郎君莫忧,郎君的好魏县尉能看到,金氏自然也能瞧见,指不准呀,她早已对郎君芳心暗许……” 小全说完便溜个没影。 宣润欠起的身子落回去,责骂的话也咽了下去,沉思片刻,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若是心悦他便不会三番两次地捉弄他,她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实在教人难以相信。 等案子了结,他问个清楚,她若并非四年前的那女子,他将借的钱还回去,从此以后,便不再与她往来。 但她若真的就是四年前的那个人……他要如何呢? 宣润想得心慌意乱,干脆不再多想。 * 晃眼大半个月过去,别县中,又一位富商殒命,名叫朱老八。 朱老八暴毙案像一只无情的鬼手,扼住别县所有商户的脖子。一时之间,别县商户人人自危,胆子小的已携家带口逃了。宣润为此案奔走,不曾再与金迎碰面过,那一桩不太要紧的“通 | 奸案”在人命案前,也只能暂时搁置,宣润好好收在柜子里的一两银子,也还未能归还到金迎手上。 金家小院里。 日上三竿,金迎仍旧赖在床上睡大觉。 花婆却催着她快些起来,说是阿朴已向那些对财神许愿发财且自身福德深厚的人散财,但一番清点后发现金迎的财产还有不少,若不尽快用出去,恐怕又要遭天谴。 金迎嘤咛一声,嫌烦,有钱是罪么?怎么就犯着天条,还要遭天谴? 花婆叹一口气,“夫人,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再熬几年,等这十年大运过去……” 金迎咕哝着,“或许不必再等……我此时已换新运,昨日便是庚申,今日庚申已过,我没花完钱,不也好好的?” “夫人!大意不得啊,还是把钱用完为好,反正再赚也容易,何必冒这个险呢?夫人难道忘了?上一回,阿穷小郎君可吃了不少苦。” 想到儿子尚且年幼,有些事经不住,金迎叹一口气,终于舍得起床。 留下一些小钱应急。她带着一笔巨款正准备出门挥霍一空时,金瞎子叫住她,皱眉问道:“你最近可有何不寻常的际遇?” 金迎想一想,想到她无论如何都无法看到宣润的财富值。 “没错!就是他,他一定就是你的贵人!小迎,你千万别得罪他,千万别!” 金迎撇一撇嘴,她早已将人得罪透彻。金瞎子惋惜地哀嚎一声,劝道:“你与宣县令赔礼道歉,让他原谅你,让他庇佑你。” “嘁,他又不是我的祖宗,我用得着他来庇佑?” “他不是你的祖宗,是你的福气!” “嘶——这福气我不太想要,哎呀,老爹你就负责在家如花似玉,女儿我保你衣食无忧、逍遥度日,用不着靠那姓宣的,大不了我辛苦些,努力把钱花完就是,霉运追不上咱们!” 金瞎子叹一口气,无可奈何地叮嘱,“你别耽搁,尽快把钱用完,记得啊尽快!” “好好好——” 金迎腰缠万贯来到祥云轩,趴在二楼的窗户旁,看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瞧着财运不错的便将人喊进楼里,让小二帮忙传话那人,随便找件事来做借口,名正言顺地给出不菲的差遣费,进到楼里的人全都笑呵呵地走出去,心里想着,老天爷眷顾,今日真是撞大运啦!回家给老娘炖只鸡,给孩子买件衣,在自家娘子(爷郎)面前好好嘚瑟一番。 一个时辰过去,金迎临时腾来装钱的米袋子终于散空大半,她伸个懒腰,起身携着剩下的钱离开祥云轩,买下街边小贩笼屉上蒸着的所有包子,招呼街边聚在一团正玩得不亦乐乎的孩子们吃,孩子们捧着肉包子大口大口地吃,小小的身子,大大的胃口,很快一屉包子吃完,另一屉孩子们已吃不下,金迎索性领着他们登上小楼,造福别县最忠诚的卫士、最尽责的巡逻员——五六条颜色各异的散养狗子。 “小白!张嘴。”金迎呼喊楼下的白狗,掂了掂手里的包子, 白狗两眼冒光,尾巴摇个不停。金迎一将包子扔出,它便蹬起有力的后腿飞跃起来,它旁边的狗也纷纷如它一般跳起来抢食。小孩子们有样学样,抓起肉包子抛去喂狗,笑得一片欢畅。宣润带着魏长明查案,远远瞧见金迎的荒唐行径。 他板着脸走过来。金迎抛给狗的包子失了准头,一下砸在他的脑门上。争抢包子的狗们接连跃起飞扑过去,将宣润狠狠扑倒在地,甚至毫不礼貌地追着肉包子摇尾而去,根本不管宣润的死活。 金迎扑哧一笑,拿着油纸包里剩的包子悠哉悠哉地下楼,朝着宣润走去。魏长明已将宣润扶起来,正帮着宣润拍身上的灰,一见金迎出现,他立马龇牙咧嘴、目露凶光地瞪着金迎,张开手臂小心护住宣润。 “哎呀!宣县令呀,真是不好意思,砸着你了。”金迎随口道歉,没有丁点诚意,她知道,宣润仍在调查富商离奇身亡案。哼!他竟还在怀疑她!既然如此,他不如将她直接抓去县衙大牢,何必一日接一日地四处打听她?像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惹人嫌! “你拿肉包子戏狗?”宣润严肃质问。 金迎挑一挑眉,便要当着他的面将手上的包子扔出去。宣润一把抓住她的手,瞪视着她,又急又气,她知不知这样的行径会招来多少非议? 他四下瞥一眼,不想引人注目,咬着牙一言不发地将金迎拽到街边隐秘的角落。魏长明也跟着走过去,瞪着毫不知错的金迎,他怒斥道:“多少人仍陷在饥寒交迫之中,你却拿万分珍贵的粮食戏狗!金氏,你实在太荒唐,太可恶!” 金迎看着同样愤怒的宣润,料定他定然也如魏长明一般想要对她说教,觉得他果然是很讨厌。她嗤笑一声,讥讽地说:“害那些人遭受饥寒的不是我,是无能的官府,是不中用的官!” 此言一出,宣润与魏长明都已变了脸色。 “大胆金氏!在宣县令面前,你也敢出狂言!” “魏县尉,我不过实话实说,你若受不了,是你气量太小。”金迎理直气壮地说。 “我气量小?金氏!本县尉郑重警告你,莫要污蔑官府,莫要侮辱官差!害百姓受苦的分明你这种四处敛财、为富不仁的奸商!”魏长明控诉道。 “嘁!”金迎不以为然,朝他翻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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