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陈夫妻对视一眼,“都是些饮食上的问题,再者最近天气炎热,想着吃不下东西也是正常的。” “萤儿未曾替自己把过脉吗?” 柯苒继续问,脸上表情越发复杂,这倒是把柯萤问住了,“近日忙着照顾赵夫人,倒是没想起这茬子来,本想随便抓点开胃的山楂话梅类的东西回去煮汤,却吃不下酸的东西。” 闻言,柯苒脸上露了点意味深长的笑,方才的严肃褪去大半,“既然不想吃酸的,可想吃甜的辣的?” 两夫妻还未反应过来,陈维岱忙道:“对对,萤儿最近钟爱辣椒,天气这般炎热,吃辣上心火,我便多次叮嘱她少吃些,可她不知怎的,往日口味清淡,近日竟无辣不欢了。” “没跑了,”柯苒拍拍手,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你们这般粗心啊,萤儿这是喜脉,是怀有身孕了!再过几日便足月了!” 屋中之人皆是一惊,陈维岱面上一喜,眼角竟激动得噙出点泪花,追问:“当真如此?” 柯苒得意地一甩下巴,“我可是神医,我说的话还能有假?只是最近过于忙碌,这胎儿又太小,胎象不稳,难以捕捉,若不是你们方才休息许久,想必今日也是难以察觉。” 陈维岱拍着心口,大喜过望,想将自家娘子抱住,又怕伤了她,便退而求其次拉住她的双手,欣喜得宽肩颤抖,“太好了,我要当爹了!萤儿,都怪我粗心大意,竟连这样要紧的事都没察觉,还让你连夜坐车过来,你现在肚子可还舒服?可有受凉?我之前说让你带件毳毛大衣你也不肯,还好是带了……” 他一时喋喋不休,瞧得周围几人捧腹大笑,柯萤也是喜不自胜,反应了好一会才回握住陈维岱的手。 不说还好,一说,她当真觉得有些犯恶心了,赶紧拿手绢遮住干呕的动作。 还是唐洛瑜心思细腻,“酸儿辣女,想必是要生个千金吧?柯苒你还坐着作甚?还不去替你师妹抓些调理的药膳回来。” 柯苒一拍脑门,“我这记性,尽顾着高兴了。” 他一下从凳子上弹起,拉住柴进的袖子,说什么也要让他陪自己一块去药材铺子。 闹腾了这一会,天光已然大亮,院落中下人们走来走去,四处皆是打扫擦洗的动静,几人又在屋中坐了半柱香的工夫。 等到太阳从山头升起时,柯苒抱着药膳和柴进一道回来了,只是他面上毫无喜色,甚至长眉紧拧,满脸怒意,他身边的柴进也是一脸冷肃,剑眉发紧。 “怎的了?”薛林策看出不对,“可是出了什么事?” “是有事,”柴进直言,抿了抿唇,好似有些为难,“薛家那侍女又找过来了。” 此话一出,屋中立即升腾上一股沉闷的阴云,薛林策和唐洛瑜同时站起身来,陈维岱捏着柯萤的手,几人目光兜兜转转一圈,皆是不悦。 “她已经到大门口了,”柯苒补充,“我们回来时她正在门口同府兵吵架呢,骂得那叫一个脏啊,见了我和柴进,连带着我俩也骂了,想必是铁了心要见你。” 话音未落,院落中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薛母的身影就出现在众人眼前,只见她发髻散乱,双目圆瞪,一张脸涨成猪肝色,衣衫虽是整洁干净,表情却与疯子无异。 薛林策下意识将唐洛瑜护至身后,陈维岱也将怀孕的妻子拦在一旁。 “好啊!”薛母见了众人便怪叫一声,“你们都到齐了正好!也省得我一个个地骂!” 她胸口剧烈地起起伏伏,喘着粗气,鞋子都跑丢了一只。 柯苒和柴进交换一个惊异的眼神,这个妇人一定是昨晚偷偷跟着马车而来,他们几个身强力壮的青年一夜奔波都疲惫不已,她竟还有力气叫骂,果真泼妇的力量不容小觑。
第405章 薛母叫骂 唐洛瑜眉心抽了抽,“你好大的胆子,竟然一路跟踪到了岳东来,这里不是你随便撒野的地方。” “哼,”薛母半步不退,激动得脸色通红,“撒野?到底是谁不讲理?” 她双手插在腰间,叫骂时满嘴都在喷唾沫星子,活脱脱一把煮沸的大茶壶。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骂醒薛林策,你看看你干的这些好事,你住这样好的地方,还当上了岳东的知府,可知秀春住在怎样的地方!又是怎样的食不果腹!” 她气急败坏,脸上青了又白,白了又黑,“都怪你挤兑他的身份,你现在的一切本来应该是他的,你还强占着不放,简直令人不齿!” “住口!”柯苒听不下去,只觉耳朵刺挠得厉害,拿手指捅了捅,厉声制止,“你在京城中闹也就算了,还跟到岳东来,事情尚未验明就大呼小叫,再者,即使是真的也是你早年不言明真相的错,你事先有那么多机会说明的时候选择闭嘴,这会子倒是怪起别人来了?” 柯苒一张嘴就像是机关枪,突突突地将薛母好几次吵闹都噎了回去,柴进见势不对,赶紧去拦他,将他往屋中拉,他却挥舞着手脚胡乱挣扎,铁了心要吵赢。 他扒着门框,声音高了八个度,“还不都是你的错?要是你早些时候便说了,现在至于闹到这个地步吗?我真是看着你就来气!” 薛母第一次骂街遇到对手,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双眼浮现上一层猩红,竟像是要滴下鲜血来! “你!”她伸出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众人,又恨恨地瞪向薛林策,像是恨不得将他吞吃入腹,“都是你霸占着秀春的身份不让,我今天一定要让你好看!” 说罢,她面上肌肉一紧,紧接着,她忽然从墙角便抄起一根木棒,大喝一声高高举起,冲着薛林策的门面而来。 薛林策眸光一凛,将唐洛瑜拉到身后,柴进紧了紧拳头,趁着薛母高举棍棒扑来时一个箭步上前,一掌打在她肩头。 薛母吃痛,肩膀瞬间失去所有气力,两条胳膊立刻无骨似地耷拉下来,木棍也“砰”的一声落在地面上,一个重心不稳,往后趔趄两步,“哐”一声闷响后人也跌坐在地上。 “你敢让人动手打我!” 薛母恼羞成怒,一双眼像是点燃的红碳,极其败坏,额角上青筋暴起,一跳一跳叫人心惊胆战。 薛林策冷眼瞅着她,半步未退,“你虽然对我有养育之恩,但尽做一些不义之事,今日又以下犯上,冒犯朝廷命官,休怪我不讲往日情分。” 薛母适才清醒些,胸口起伏半晌,往后退了两步,太阳穴跳个不停,开口时却依旧嚣张跋扈,“你以为你能拿我怎么样?本身就是你的错,还不让人说了?” 唐洛瑜听得心烦,索性不再管她的絮叨唾骂,冲柴进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从屋中取了绳索过来,薛母大吃一惊。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敢动我!” 柴进不管那许多,上去就将她双手反剪,拿绳子捆了,柯苒在一旁幸灾乐祸,“动你就动你,怎么的?只许你胡搅蛮缠不许我们动粗咯?” 薛母被五花大绑,嘴上依旧喋喋不休,唐洛瑜不想同她继续吵闹,干脆拿了布团过来将她嘴塞住,她一闭嘴,整个世界便安静不少。 “将她丢进柴房,”唐洛瑜唤来几个府兵,“若她再敢来岳东胡闹,下次不用禀告了,直接捆起来关好就是。” 府兵们领了吩咐,齐齐上前将薛母架起,随后便不管她的挣扎乱动,一路将她拖出岳东府的大门。 闹剧之后,府中总算是安宁不少,几人相继回到大厅,陈维岱还紧张地将柯萤护在身后,待几人坐定后他方才轻松几分。 柯苒适才吵闹了好一会,这时便觉口干舌燥,抬手拿起茶盏,“咕咚咕咚”地连续灌了好几杯下去。 柴进将手肘搁在桌上,捏着下巴沉思。 “怎的了?” 柯苒瞧出他的异样,胡乱地擦了一把嘴角问道。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柴进小幅度地摇头,“往日那妇人胡闹归胡闹,但她心里想的便是如何用薛兄的身份替自己捞取好处,如今薛兄已然做上岳东知府,她当是极为高兴拼命护住才是,怎么冒出个邓秀春后便又二话不说拥护他了?” 唐洛瑜思索片刻,“说不定是她觉得未在林策身上得到好处,这才想换个人选。” “哼,”柯苒从鼻子里冷笑一声,“那邓秀春我也瞧过的,长得贼眉鼠眼,能顾及她就怪了,说不定这两人狼狈为奸,正在计谋如何坑害咱呢。” “我觉得不止这么简单,”柴进倒是粗中有细,“她的举动实在是异常,倒像是……中邪。” 柯苒闻言身子一颤,差点将口中的热茶喷出来,咳嗽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中邪?” 二人对视一眼,随后,众人也渐渐摸索出些不对。 “说来也怪,”唐洛瑜拢着双手,“我们昨日去景府时她便激动非常,一直大喊大叫,双眼血红,青筋暴起,闹腾那许久竟然还有力气追到岳东来,实在是奇怪。” 柯苒搁下茶盏,拖住下巴,“你这样说我倒是想起些不对劲的地方,此人面相凶狠,印堂发黑,倒像是中了……” “蚕蛊。” 柯萤接过话茬,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在她身上,只瞧得她面色冷肃,细眉轻拧。 “方才我也瞧了一眼,那人面色青黑,激动非常,很像是中了蚕蛊,这蚕蛊是金蚕蛊的变种,下蛊人能用蛊虫控制对方心智,但能保证对方的性格心性不变,将其变成一个为自己所用的傀儡。” 柯萤擅长蛊毒之术,将其症状一一道来,众人听在耳里,心里也将薛母的情况挨个对应上,很快,大伙脸上的表情都严肃复杂起来,屋中气氛陡然降至冰点。 沉闷之际,柯苒缓缓开口提出疑点,“可是,我和师妹只是随口揣测,并未把脉,并不能确定确实是蛊毒作祟。”
第406章 眼见不一定为实 此话一出,大伙又安静下来,屋中气氛再次陷入沉闷。 “倘若是真的中蛊我们也没有证据,”唐洛瑜有些不安地捏着衣摆,“若是贸然说明,却抓不住下蛊之人,又没有实证,定会被认作是做贼心虚,届时林策的身份便更加可疑了。” “夫人言之有理,不过我听了半天倒是不甚明了,”柯萤接话,柳眉轻轻拧着,将在场之人的表情都扫视一眼,“可是京城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可是和景杉有关?怎的还和蛊毒有关了?” 柯苒同柴进对视一眼,两人三言两语地将事情讲清楚,听得柯萤不住叹气。 “看来这邓秀春是有备而来,”陈维岱将双手搁在膝盖上,“出现得这般巧合,定是有什么阴谋,得尽快制止。” “他的阴谋都快写在脸上了,”柯苒哼了一声,“摆明了是挑拨景大人和薛兄的关系,乘虚而入,竟然还能想出这样下作的招式,简直令人瞪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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