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钟情薛氏。 去燕地后娶王妃是皇命,如今王妃死了,燕王又称帝。多少次大臣劝他选妃,都被以自?己年纪大,新?朝初立政务繁忙而?拒。 是个人都看出来,陛下?无意再娶。 那么…… 太子和临安公主就是陛下?仅有的两个孩子。 叔父能授业太子,温恋舒本来是高?兴的,可一想到如今太子有了忧郁征兆,无疑是个棘手问?题。 温恋舒拧眉道:“叔父怎么说??” 温明书本也无意吓她,一五一十道:“父亲说?了,太子是轻症,被逼迫的。要授业其人,首先得要太子松快下?来。他一个人面对叔父是学,可多个人一起?,或许就能产生玩的感觉,故此叫了微姐与太子一同?听课。” 微姐也才十一,两人年岁相当,更有玩伴的感觉。 且微姐是父亲的亲孙女,父亲想一起?教些什么,太子也不会怀疑。 温恋舒却诧异,“叔父要微姐旁听从?政之道?这是否,是否……” “害,又不是真学,微姐玩都成。我听阿兄昨晚还训微姐,听课两时辰,睡觉一个半时辰呢!” “是吗?”温恋舒笑笑,心里却不这么以为。 叔父、阿兄和明书坐牢几月,回来还以为微姐是个孩子。 可只有真正?陪微姐走过姜锦竹被逼跳湖、卿哥遗憾而?亡的事情,她才能深切的共情体会到,不一样了。 微姐早不是个孩子,她早生出同?卿哥一样保护家里的志气。 温明书说?微姐听课睡觉,温恋舒是不信的,微姐定然听课了。 这个认知让温恋舒心里一跳,觉的得找个机会和温以微聊一下?,兹事体大,温恋舒想的入神。 是以不曾留意到,马车不知何时慢慢减速。 魏长稷以手掀开车帘条缝,看着不同?于?魏国公府的大理寺三字,嘴角上扬,露出抹笑。 这抹笑待到与某人对视,那人神情一骇,弧度瞬间越发过分。 魏长稷更愉悦了,但在?温恋舒没注意到的时候,却悄悄又放下?车帘。 随即外面传来了熟悉的一道男声,三分痛苦,三分急切,最后带着四分难堪道:“温恋舒,是不是你?做的?” 这声音是? 陆清安?! 温恋舒一顿,从?沉思中回神,挑帘一看外面所到之地,以及如今围着许多严阵以待的士兵,百姓生人勿近。 不自?觉的,她又转头望向魏长稷。 魏长稷还带着笑,似乎也不怕她看,表现十分坦然道:“不下?去吗?” 温恋舒抿唇一瞬,“你?故意的?”说?完魏长稷挑眉不语,见此温恋舒又何用他解释,瞪了魏长稷一下?走出马车。 马车边,果真站着许久未见的陆清安。 仍旧的青衣,脸色稍显疲惫,此刻眼?眶发红,有些崩溃的咬牙又问?了一次,“温恋舒,是不是你?做的?”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更远的地方。 也就是大理寺门口,那架被王贽亲自?压着的囚车之上。 计姨娘素衣披发,手抓这门,脑袋从?那屈辱的缝隙伸出,朝这边喊到:“安儿?,你?回来……不,你?走,走啊……不要管我,我不是你?娘,你?走吧!!” 就像陆清安当初囚禁她,她也是这般拍着门喊的。 听着计姨娘撕心裂肺,温恋舒笑了下?,由心生出一股报复的快意,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对陆清安道:“陆世子,当称我温姑娘,或魏夫人。” 温恋舒便是个名字,陆清安也不配。
第七十六章 【“陆世子, 当称我为温姑娘,或魏夫人。”】 这话听着,摆明?了是心里有恨, 要与他划清界限,恨不得从未认识过。 陆清安愣的一下,想说什么,可瞥到那扇虽然掩着, 却仍旧流露出压迫或监视的车帘,他终究未在这个称呼上多做纠结。 如今最重要的,是姨娘。 陆清安叹了口气,“行, 魏夫人, 今日此事是不是你做的?” 温恋舒一派淡然,“今日什么事?” “我?姨娘被抓的事……”陆清安道,“无论是不是你做的, 或者与你有没有关, 过往种?种?都是我?的错,能不能就此放过我?们?” 毕竟她嫁给了魏长稷,不也没吃什么亏? 相反他却付出了断指的代价。 听了这话, 温恋舒却是笑了, “陆世子,你这不要脸的样?子,倒是越来越理所当然了。抓人的是大理寺, 与我?何干?抓你姨娘定是她犯了错,又与我?何干?空口污蔑, 你是真是当温、魏两人无人了?” 当初没嫁魏长稷,温家也困境, 温恋舒尚且图谋反抗。 更?别说现在嫁了魏长稷,这男人就在里面坐着,叔父阿兄也都出狱,温家形势大好,她焉怕一个陆清安! “可我?姨娘犯错,是受丫鬟蛊惑,那三?个丫鬟,都是曾经受你恩惠的。” 便?凭这点,陆清安都不认为这事不跟温恋舒有关,她牙呲必报,陆清安比谁都清楚。 温恋舒哂笑一声,“明?知是受过我?恩惠的丫鬟,计氏却还为她们蛊惑,自己犯蠢,怪的了我?吗?” 陆清安:“你……” “我?什么?”温恋舒瞧着前后左右,皆有士兵守卫,寻常百姓不得靠近,能靠近的怕都是魏长稷和王贽的人,也没什么不好说的,蹲在马车上对陆清安意味深长道:“再说了,那三?个丫鬟不过闲话而已,是我?压着你姨娘听了,还是按着她的手?,让她掏出陆家的银子?若无贪念,何来祸端?” “真的是你?你引诱了她,却又举报她,如此歹毒……” “我?再歹毒,可有你歹毒?”温恋舒盯着他笑,“陆清安不若好好想想,平白无故的,别人可不会找你麻烦。” 有些事情虽然过去?了,但?不代表消失。 她曾受过的屈辱,忍下的委屈,都要有偿还。 陆清安一个王府世子,会有那些下三?滥的药?捂她帕子上的玄机,还不是来源于计姨娘。 他们算计人的那刻,就当做好被人偿债的准备。 蹲的久了,腿又有些麻,温恋舒扶着车框站起来。 “而且陆世子,今日看到这里有士兵围着,无人过来瞻仰你对生母的重情重义,是不是很失望?” 听了这话,陆清安顿的一下。 随即仰头,有些心思被看破后的不可置信。 温恋舒依旧平平静静的,“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大概还是了解的,一个伪善的小人,自封君子,对谁都带着目的,更?不会在乎从小舍弃你的姨娘。但?如今你成?了准驸马,生母又出了这档子事儿?,你生怕自己不闻不问,陛下何临安公主认定你薄情寡意。” 闻言陆清安悄悄攥住了手?。 温恋舒继续道:“故此明?知不合时宜,却大庭广众叫住我?,为的不是给你姨娘寻个活路,而是给自己谋个名声。只可惜啊……” 她扫了眼?四周的人,心情愉悦。 “这里都是魏长稷与王贽的人,你的‘重情重义’,没有一个外人会知道。魏长稷和王贽可是陛下近臣,他们的意思,也便?是谁的意思……你看明?白了吗?” 如若前面的话只是让陆清安震惊,那么后面这句话,却让陆清安徒然生出一阵后怕。 他控制不住抬起头。 看看那扇仍旧遮着的车帘,以及温恋舒称得上耀眼?明?媚的笑颜。 瞧她想的明?白,温恋舒道:“陆世子以为,你这准驸马位能坐多久?”说完转身入了车厢。 而陆清安眼?前一黑,险些站不住。 等得马车擦肩而去?,他才仰头看向头顶这片天际,可真阴啊! 或许早在他送出了温恋舒,而魏长稷救出温恋舒的那刻,属于他的天空,就注定不会再晴过。 更?何况…… 父王那边还有个薛氏。 薛氏背后,盯着的又是陛下。 温恋舒说的对,他们与陛下与魏长稷这般关系,这准驸马之位,又如何坐的长久?可若坐不长久,失去?妻子又忍受憋闷,自己为的究竟是什么? 这般想着,身后忽然一阵铁锁哗啦的声音。 陆清安转过头,瞧见王贽那边放出了计姨娘,正把人往大理寺里面带。 十万两的流银,并非小数目,而且证据证人俱全,进了这里,怕是不死也会流放。或许是生身之恩,到底有着几分情谊。 陆清安本能的走过去?,“姨娘……” 计姨娘愣的一下,一身囚衣,单薄狼狈。 站在台阶上并没有回?头,而是克制的抓着那条铁链道:“你走吧!我?求你了,这等时候,你如何看不明?白?我?们这种?人,是没有退路可言的。” 她已经折了,陆清安却还是世子。 若想不被自己连累,此刻就当与她划清界限。 陆清安抿唇的一瞬,即便?是有些想走,可听到计姨娘也让他走,心里反而松了口气。好像计姨娘说这一句,自己就是被迫离开,没有忘恩负义似的。 等到计姨娘也不见了,陆清安浑浑噩噩的走在崇文街上。 瞧见的人都会看他一眼?,指点两句,几乎一瞬之间,谁都知道他姨娘犯了事。若说后面没有谁推波助澜,他是不信的。 驸马自己当不长久,却要在此期间另谋出路。 他这般沉浸想着,因?此不曾留意到,不远处的锦绣三?楼,临窗靠着一个公子——正是当初梁王离京,留下的世子李玄恩。 此时毫无意外看着路过的陆清安。 随行人问他,“梁王府与庆阳王府毫无相干,世子又为何假借魏长稷之名,暗中宣扬计姨娘之事?” 李玄恩道:“就是因?为毫无相干,故此要让他们与我?们相干。” “可这不应该帮助他吗?怎的还推波助澜,把计姨娘逼上死路?”温恋舒虽引诱了计姨娘,但?她毕竟良善,不舍无辜百姓受罪。 因?此局中借贷之人,皆为自己的手?下。 但?是谁知立夏账簿一过来,却是惊人的十万两。 温恋舒便?以为是计姨娘印子钱放的太?多,吸引来了无辜百姓,这才当机立断,马上让人报案。 任她千思万想,也想不到。 其实不是她的问题,也不是计姨娘问题,这件事的背后,藏着一个梁王世子李玄恩。 此时听了随行人的话,李玄恩笑,“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更?让人印象深刻。瞧——计姨娘出了事,庆阳王府有可能被连累,陆清安被戳破了驸马之梦,如今不就天塌下来了?” 随行人沉默。 李玄恩坐下去?道:“若此时我?对他施以援手?,你说陆清安还会拒绝吗?” 自赐婚之后,永平帝从未召见过陆清安,不想李玄玉嫁给他这份心思,是想藏也藏不住。否则就今日抓捕一个小小的计姨娘,魏长稷和王贽岂敢调动外营之兵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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