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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头一听就不乐意了。 “你们爱信不信呗，谁家粮食多谁知道。” 李大宝态度就要好许多：“我们平头百姓不敢骗县太爷，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打听一下，我们是青石村的人，我们村都是种的这个稻种，家家户户收成都高。” “对对对，我姐的大姑子就是嫁到青石村旁边的杨家湾，她说青石村的粮食都是用手推车往家拉！” 一个只有四根手指的年轻人激动道。 听到杨家湾，陈小满摇摇头：“杨家湾今年的收成不好。” 四指年轻人连连点头：“这都怪他们的村长，他们村有个姑娘嫁到青石村去让村里人囤粮。村长劝大家不要屯粮食，没几天粮食就上涨了，村里人还听村长的把粮食往外卖。” 吸气声此起彼伏。 “那个村长害了全村人呐？” “哎哟，人家姑娘都特意回来提醒了，不囤粮不说，还往外卖，杨家湾的人活该穷！” “我们村怎么就没有这种消息呢？” 大家都替杨家湾的人心疼。 要是多囤粮，到粮价大涨后再卖，能起青砖大瓦房。 陈小满连连点头：“他们还有很多人为了高价买回粮食，还卖了田地。” “一群傻子。” “连田地都卖了，真是败家子。” 大家七嘴八舌。 陈小满认真道：“那个嫁出去的姑娘就是我大嫂，我当时跟她一块儿去她村子，他们村后来很后悔，把村长给揍了，现在村长已经变成我大嫂的爹啦。” 场中再次安静下来。 一个个都不敢置信地看向坐在牛车上的人。 四指年轻人质疑：“骗人的吧，哪儿有这么巧的事儿。” 李大宝憨厚地笑了笑：“是挺巧的，那嫁出去的姑娘就是我媳妇。” 四指年轻人还是不信：“你媳妇是杨家湾的，你们怎么不把好种子卖给她娘家？” “咱私下卖粮种会被抓，我们村的人把好种子卖给县太爷了，县太爷让你们来换粮种。” 李大宝往他们手里的篮子、篓子等指了指。 大家一想，真就是这么回事。 老汉却没那么容易被说服：“你们青石村肯定卖了粮种才能全村都种的这个种子。” “我们不卖粮种。” 李大宝摇摇头。 至于全村怎么都种的一样的种子。 他闭口不答。 陈小满往自家的篓子指了指：“这就是我们家收的粮食，拿去县衙卖，你们一会儿要换的就是这个。” 大家目光齐齐落在牛车的箩筐上。 刚刚注意不在这儿还没发觉，这会儿一看，娘咧，堆得跟山一样的全是新收的稻米啊。 老汉探头看过去，看见箩筐里的稻米，他“嘶”一声。 “这谷子也太好了，颗颗饱满？我家的稻谷收回来，有不少空壳。” “我们的谷子一点空壳都没有。”老李头瞥了眼老汉，语气变好了点：“你家空壳多了收成肯定低。”
第390章 治病的酒 老汉叹口气：“大家都有空壳，谷子也不能颗颗饱满。” “我家的就是颗颗饱满。” 陈小满朗声道：“你们都去换我们的粮种吧，年底都能收很多粮食，你们可以天天吃白米饭吃到撑，一点都不用心疼！” 想到白米饭，不少人咽口水。 谁能抵挡得住大白米饭的香甜呢。 看大家都心动了，李初元也跟着大声道：“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我们青石村的人，我们青石村附近不少村子收成也很多，你们去打听。” 原本怀疑的大家跟他们这么一聊，心里已经信了六七分。 不过粮食是一家的重中之重，他们也不敢冒险。 这孩子说得有道理，他们找人去打听呗。 都是一个县的，隔得也不是很远，亲戚的亲戚的亲戚总能有点关系吧。 不少人不再耽搁，提着粮食就去打听了。 有些人留下来跟老李头聊了会儿，具体如何耕种，如何收成，有什么要注意的，都问清楚。 要不是李二宝急着去酒楼，他们不知道要被留到什么时候。 牛车到了酒楼，金掌柜就得到消息迎了出来，还非得把他们留下来吃早饭。 陈小满和李初元吃得香喷喷，金掌柜在一旁陪坐着，东聊聊西聊聊。 最后当然是问到家里的收成。 “听二宝说，县太爷要换的稻种就是从你们青石村出来的？” 老李头疑惑：“金掌柜也想种我们的稻子？” “不瞒老丈，我们家也有百来亩水田，听说新的稻种收成高得吓人，家里让我来打听打听。” “金掌柜你真是家大业大啊！” 老李头感叹。 有个大酒楼不说，家里还有上百亩水田。 有水田肯定有地吧。 这家底子真是厚实。 金掌柜笑道：“咱挣了钱，总得置办田地吧，留在手里也是花了。” 老李头想想也是，自家有了银钱也是想买田地。 在得知真能一亩田收成两千斤稻米后，便是见多识广的金掌柜也是连连倒抽凉气。 “这种子真是了不得啊！粮价高得很，你们这回的粮食得大赚一笔吧？” 老李头笑呵呵地应付过去。 金掌柜殷勤地往前探了身子，露出一个自认温和的笑：“单独卖粮食挣得虽然多，可跟卖酒赚的钱比还是差不少。” “我们的酒已经卖到府城去了，受到府城许多贵人的追捧，如今的量实在太少了，能不能增加到一天一百坛？” 老李家的人齐齐抬头看向金掌柜。 李大宝吃惊道：“金掌柜您是在往外撒酒吗？” “这么好的酒我可舍不得往外撒。” 金掌柜连连摇头。 随即就是重重叹口气：“咱们县城的人少，关系也没多复杂，咱少卖点倒也没什么。自从过年将酒卖去府城，贵人们都来打招呼了，由不得咱不卖啊。” 他往上指了指：“贵人们可不是咱能得罪的。” “酿酒很耗粮食，酿酒多了，很多人就吃不上饭了。” 陈小满坚定地摇头。 金掌柜之前就听过这个理由，他将自己早就想好的由头拿出来：“他们不喝咱们的酒，也会喝别的酒，一样消耗粮食。” 陈小满愣住了。 “那就让别人挣这个钱，我们不挣。” 李初元冷着小脸道。 老李头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金掌柜苦笑：“他们拿不到酒，怕是要找我的麻烦。有我在前面顶着，你们倒是没事，若是我出事了，你们就得直面他们了。” “咱们不卖，他们还能强迫吗？” 李大宝不解。 “他们都来买，你卖给这位，不卖给那位，就是瞧不上那位。” 金掌柜深深看向几人：“咱可没什么靠山，人家想动咱就动了。” “原来金掌柜也这么难呀。” 陈小满感叹。 “咱的东西太好了，也会被人惦记。” 金掌柜连连摇头。 老李头也跟着叹口气：“东西再好，保不住有什么用呢。” “咱的酒有这么好吗？” 李大宝惊奇。 金掌柜看了眼李大宝，意味深长道：“很多客人说喝了咱的酒，身子都比以前好了，那些贵人身上有些不好的地方，就想喝咱的酒治好。” “贵人们更惜命。” 老李头很嫌弃：“酒都是费身子的，哪儿能治病，尽胡扯。” “还真不是胡扯，咱们的张主簿常年失眠，自从喝了咱的酒，天天都是一夜到天亮。” 说起酒的事儿，金掌柜简直滔滔不绝。 “还有府城一位老爷，说是一直咳嗽，看了多少大夫都没治好，不知道从哪儿弄到咱们的酒，喝了两斤后，咳嗽就好了。” 老李头和李大宝听完只觉得他们在乱传。 不就是高粱酒吗，怎么能治病呢。 陈小满却听得起劲，还催着金掌柜多讲讲。 “能治病的酒，更受吹捧，那些贵人肯定要想尽办法弄到手。” 金掌柜讲了几个故事后做了总结：“你们粮食收成这么高，可以多酿酒了。” 谁知陈小满还是连连摇头：“我们的粮食都要换给县太爷，不能拿来酿酒。” 金掌柜都要哭了：“我怎么办呐？” “你可以把酒再卖给府城的大酒楼呀，金掌柜你在县城有关系才能开酒楼，能在府城开酒楼的人肯定在府城也有很多关系。” 陈小满食指戳着嘴唇，边想边道。 金掌柜一愣：“那我不是没酒卖了？” 他经营这么久，就是为了把状元红推出来，如今就这么转手送给别人，他如何能甘心？ “你还在舍不得，证明你还能应付那些贵人。” 李初元边说边点头。 金掌柜笑得比苦还难看：“倒是还能应付，可我很难呐，再说，大好的赚钱机会摆在眼前，你们就不心动吗？” “你可以再拖一拖，等年底大家都种上我们的新稻种，会多收很多粮食，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多酿酒啦。” 陈小满安慰金掌柜。 “这可是你们说的！” 金掌柜大喜。 “大家不饿肚子，我们就有多余的粮食酿酒，还能赚钱呢。” 陈小满想得可通透了。 “成，那我再坚持半年，年前你们得每天给我一百坛酒。” 金掌柜兴奋地攥紧了拳头。 老李头赶忙抢过话头：“那也不能说死了，咱也得看收成。上头的贵人不拿咱老百姓当回事，咱得看重自个儿的命。”
第391章 越穷苦越经不起折腾 话说到这份儿上，金掌柜也不能勉强。 今儿能让老李家松口，他已经很满足了。 半年，也足够他去进行运作了。 金掌柜表示赞同后，笑着道：“二宝在我这儿干了一年多了，我看他人又勤快又机灵，想着把他带着做酒生意，你们看怎么样？” “二宝的厨艺好像还没学好。” 李大宝看向老李头，迟疑着道。 金掌柜摆摆手：“当厨子会被局限在厨房里，不如走出来。” “我们的状元红已经打出名声，以后肯定会越做越大，我一个人忙不过来，肯定要很多人手。” 金掌柜歇了口气，继续道：“状元红太难得，我不放心让外人插手，不如让二宝来。他在酒楼待了一年多，对酒楼很了解，只要再学学如何做生意，往后必定能应付自如。” 原本他守着祖辈留下来的酒楼过完一生。 没想到他遇上了状元红。 一开始他的心还小，只想在县城多赚钱。 去年底，府城有人找上门时，他才明白这个酒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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