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让赵传芳来大宸宫与赵德发生争执! 原本离她还有一步之遥的帝王上前,猝不及防地捏起她下颌:“真的?假的?又有何关系?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凑近她,轻笑:“宸妃娘娘有这心思计较别人的事,不如好好想想,自己未来的出路。” 乔楚蓦然瞪大眼睛。 “前朝妃嫔,众矢之的。你……”他的手稍微使劲,乔楚被迫抬起头直视对方。 倾国之貌在烛火下尤为明艳夺目,赵春芳欣赏着这份独一无二的美,却用低沉沙哑的声音提醒对方:“这么聪明,自然知道该怎么选。” 漆黑的眸中,沉淀深沉不易察觉的欲色。 赵春芳他也—— 被男人触碰的地方暗暗发烫,乔楚如遭雷噬,她难以相信赵春芳竟然也会用这样看着她。 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赤/裸/裸的,仿佛要扒下她的衣裳…… 不会的,她向来敬重且倾慕的慎王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想也不想,她直接打掉赵春芳的手,甚至杏眸含着水雾,颤巍巍道:“别碰我!你、你、你——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心中那点因被拒绝而生起的怒意,因为这句话奇异地被打消,赵春芳玩味地反问她:“那在你心中,朕是什么样的人?” 乔楚瞬间怔住。片刻后,她用着几近哀伤的目光看他:“皇上,不,慎王殿下友爱兄弟、恭谨谦卑。在我心中,他是如天边明月般的朗朗君子……” 赵春芳越听,神色变得越发古怪。 “所以,求求您,不要……”说到最后,乔楚眼角的泪忍不住滑落,她摇着头,连她自己也不知究竟是在求赵春芳不要上前,还是求他不要破坏她心中高洁如皎月的慎王殿下。 负在背后的手收紧又松开,末了,赵春芳黑着脸转身而走。 他出了门,一直守在外头的何公公赶忙跟上。他回头瞥一眼跌坐在床前的女人,担忧问道:“皇上,您今晚不是要……” 这一出声,倒惹来新皇的冷眼,“强人所难,又有何意思?” 何公公:“……” 敢情,这还要人家心甘情愿? 这位新上任的主子爷哟,您这样才是真的强人所难! * * * * “皇上,李晋一行已经过了江。李晋生母许氏一族是江北贵族,此番他俩会合,必定会打着复国的旗号生事。” 御书房内,司徒礼禀告前朝裕庆帝之子李晋的踪迹。可坐在龙案后的赵春芳闭着眼,单手按在太阳穴上,低低应道:“乌合之众。不过这样更好,迟些他们一起事,朕可以连江北的隐患一并解决。” 司徒礼暗忖,这天底下,论心机与手段,可无人能比得上这位年轻的新皇。 李晋以为从神都逃至江北,一路神不知鬼不觉,其实早在数月前,赵春芳就已经掌握到他的行踪。由着他去江北,不过是多了借口可以平定江北。 许氏盘距江北多年,又是前朝国戚。前番大周立国,许氏一族虽献上降表,暗中却多有异动。这样的局面,若是无故对许氏出手,未免会惹得天下人心惶惶。 当初立国时,赵德曾有言,只要愿降者一律不杀。 赵春芳自然不能破了这个规矩。可若是许氏暗藏,甚至拥戴前朝晋皇子,那便是蓄意谋反。届时,他举兵灭了许氏一族,天下人也不会说什么。 司徒礼知赵春芳向来深谋远虑,运筹帷幄,可如今他露出这样的疲态…… 正事说完,他想了想,又道:“皇上,宸妃那边……请恕臣斗胆,您打算要如何处置她呢?” 新皇睁开眼,冷冷看他。 司徒礼赶忙解释:“是这样的,今日忽然有了流言,朝臣们都在暗暗议论,说昔日同心殿大火中死的并不是宸妃,不过是个宫女,真正的宸妃仍在大宸宫内……” 见赵春芳阴沉着脸,司徒礼喉头滚了滚,火速行礼劝谏:“这流言不知是从何而来,可常言道\'三人成虎\',皇上,无论如何,宸妃的问题若是处置不当,那绝对会成为有心人攻讦皇上的借口。还望皇上慎之又慎,莫要叫那些奸狡之徒有机可乘。” 大周建朝尚不足一年,表面虽是风平浪静,背地里却是暗潮涌动。赵春芳刚继位,虽有军功民望在身,可若是落下把柄,无疑是给了那些反动贼子生事的由头。 赵春芳放在扶手的五指扣紧,紧声道:“是母后。” “太后?是她放的风声?”司徒礼是个聪明人,立即便悟出太后此举背后用意,“她想逼您处理宸妃?” 思及那晚大宸宫内,太后临去前那声声咒骂。赵春芳合上眼,单手揉捏眉心,仿佛能揉掉这些烦心事。 他的母后果然言出必行。 “若是太后插手,皇上,恐怕……”司徒礼想说,要留乔楚在宫内怕是绝无可能了。 若是依先皇意思,乔楚起码得去越郡终老此生。可以太后恨她之深,这人怕是还没走出神都就得香消玉殒…… 未说的话却在赵春芳摆手示意间又咽了回去。 “此事,朕自有定夺。” 司徒礼看着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隐隐有些担忧。 宸妃……这出“美人计”已经落幕,不过是颗圆满完成任务的棋子,赵春芳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直接把人打发去越郡,生也好、死也好,总归不能留下祸根。 此时,何公公进来通报:“皇上,大宸宫那边来了消息。” 赵春芳微眯起眼:“什么事?” 何公公又看了眼新皇,像是在斟酌着措辞,才小心翼翼道:“宸妃娘娘说,她想去东宫。” 果然,御案后方的新皇当即变了脸。 东宫?乔楚这是想去见赵传芳! 作者有话说: 乔楚:天底下的狗男人都是一样的QAQ
第19章 半疯魔。 司徒礼自然被“赶”出了御书房。 可他慢慢走着,心里却琢磨着方才皇帝的反应。忽然间,司徒礼加快脚步,追上了被安排去办差的何公公。 “何公公,请留步。” “哟,司徒大人,有何事呀?” 司徒家一直辅佐赵家。赵德登基时,早已拜司徒礼之父司徒成业为相。其子司徒礼早年一直与赵春芳交好,人人皆道他不识时务”。可谁料到先帝早崩,竟传位于赵春芳。 眼下,司徒家在朝中正是炽手可热。尤其是司徒礼,何公公见着他,也是礼待三分。 好在这位丞相府的公子也毫无架子,平日里亲和近人,他将何公公拉到一旁,问的,便是宸妃的事。 何公公左右瞧着无人,才小声透露了新皇登基那夜在大宸宫里发生的事。 说罢,他又连忙请辞:“司徒大人,老奴手头还有皇上交待的差事,耽误不得,就先走了。” 司徒礼恍然回过神,“哦,公公慢走。” 人走后,司徒礼回望御书房,眉头不自觉皱得更紧。 在慎王府时,他亲眼看见赵春芳对乔楚不假辞色。可如今赵春芳却想…… 难道赵春芳也喜欢乔楚? 可若是喜欢,又怎么舍得用她作局? 但若是不喜欢,眼下也无需保她。 皇上啊皇上,您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 * * * 窈窕身姿倚靠在窗边,月光像给她披上层柔纱。侧颜上写满惆怅落寞,她的周遭,孤寂筑成了一道墙,容不得任何人靠近。 年轻的天子踏进这金雕玉镂的宫殿时,眼中呈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娘娘,皇上来了。”旁边宫女出声提醒道。 只是她这一说,倒让在场两人恍然生出错觉:仿佛,她真是他的妃子。 天子眼底稍见暖色。 然而,乔楚目光一动,打散了那片孤寂,反而透出某种决心般。 她开门见山,直接对着赵春芳道:“我想见太子殿下。” 男人眸中那丁点暖意瞬间冻结,“你想见他作什么?” 乔楚暗暗提了口气,正色道:“太子殿下是为了我才犯下弑父之过,于情于理,我都想见他。” 挥手让宫女出去,赵春芳负手在后,踱步朝她走来,嗤笑一声:“这就奇怪了。宸妃娘娘在大宸宫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怎么今天才记起,朕那位可怜的大哥是为了你才弑父被废的?” 这话里明晃晃的暗讽,激得乔楚咬了咬下唇,再也沉不住气,“那是因为我不知道太子殿下可能是被陷害的!” 她依旧穿着那一身孝服,眼底却燃起怒火。 这些天,乔楚独自在大宸宫内想了许久,甚至她从遇见赵春芳那一夜开始回忆,回忆着与他、与赵传芳相遇以来的点点滴滴。 太后那日所说的,宛若拉起草蛇灰线的由头,若是细究,并不难发现怪异之处。比如,她本来就不同意那个“李代桃僵”的计策。 “我想起来了,当初是你说要帮助我们,让我躲到慎王府。”乔楚伸手指向赵春芳。数日以来,就算再不愿意承认,她也被迫接受一个残忍的事实。 赵春芳,并不是她心那个皎洁如明月的朗朗君子。 “你是故意想让太子殿下因我而犯错,对吗?”乔楚痛心疾首问出口,甚至,她还隐隐生出期待。期待眼前这个男人能否认这一切。 然而,虽着常服却是威严无比的新皇勾起嘴角,“所以你现在想见他,想说什么?因为你他丢了太子之位,而朕成了皇帝,你心疼他吗?” 赵春芳眼底尽是森森寒意,“朕倒是忘了,宸妃最是恩怨分明。为着弥补朕的三弟,你还答应了跟随朕的大哥。如今,为了弥补他,就不知宸妃又打算如何做?” 袖子底下的手握得死紧,乔楚面色通红,她知道赵春芳故意在嘲讽她。 嘲讽她之前心生愧疚而答应从了赵传芳。可更为讽刺的是,她这样做,反而让赵传芳越陷越深。 是她害了赵传芳! 杏眸微微发红,乔楚涩着声,只道:“太子……你让我见见他!” 赵春芳冷冷盯着她。两人仿佛无声对峙着,过了半晌,男人忽而微抬下颌,带着几分玩味,说:“你想见他?好,朕便让你见。” 乔楚先是怔住,骤然又难掩喜色。只是,她没察觉眼前新皇眼底那抹深深的恶意…… * * * * 赵春芳并没有骗她。那日过后,又过了三天,赵春芳亲自来带她去东宫。 这些天,大宸宫的宫女并没有给她准备新衣裳,乔楚可换洗的,只有两套孝服。今天她依旧一身白衣,跟随在赵春芳身后。 东宫周围有羽林军层层把守。先前,先帝临终时废其长子太子之位,传位于次子。可新皇登基后,仍念兄弟情谊,特允其兄仍住于东宫。 只不过,因为前太子身体抱恙,所以东宫谢绝外人探访。就连太后也未曾亲自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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