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的男人垂着眼皮,控制欲很强的手还在有意无意搭在她腰间,在后腰的那个位置轻轻摩挲。感受着她不自然的小幅度颤栗。 她如坐针毡。 小幅度的往边上挪,很快又被扯了回去。 后腰痒的厉害。 慕梓寒察觉气氛不对。又不好让他别动手动脚,毕竟……两人以后会是夫妻。 可她很紧张,也就开始没话找话。 “今日殿下来的好及时。” 周璟很敷衍:“嗯。” “二楼的位置离街道远,马儿又在跑,却能一箭射入他的眼睛,我还是第一次见殿下射箭。” 她说这话时,眼眸温柔似水。 周璟这次愿意和她多说几句。 “两国交战时,绝不允许一箭射偏。” “一些小把戏罢了,不值一提。” 他很‘谦虚’的夸了自身,转头漫不经心的提起。 “熹洄是熹家嫡子,他的美名来源于熹家吹嘘,并非他本人真的有多出息。什么射箭技术,他那点水平在军营里连炊事兵都比不上。” 慕梓寒也觉得熹洄差劲。 “品行不端,他再是有天大的才学,也没是败类。” “殿下。” 她忽然轻声凑过去问:“你穿多大的鞋。” 周璟微怔。 “是……给孤的?” 慕梓寒应了一声。见周璟神色古怪,她只当他不清楚这些,索性蹲下身体,用手比划量了量。 心里有数后,她仰头冲他笑。 “要是做的不好,殿下莫嫌弃。” 马车在慕府停下,慕梓寒告别了周璟,看着她进入府邸,周璟这才放下布帘。 他难得愣了会儿。 慕梓寒这样的,热情似火,倒让他招架不住。 慕梓寒回了院子,就开始纳鞋底。 刚坐下没多久,屋里就来了人。 “大姐姐。” “姨娘熬了一上午的乌鸡汤,里面放了不少竹荪,我送些过来给你和大哥哥尝尝鲜。” 阿无端了一碗,送去隔壁。 慕梓寒喝了一口汤:“姨娘的手艺不错。” 慕如琴笑。 随后惊呼一声 “二姐姐身上怎么有伤?今早出门时都没的。” “无碍。” “我屋里有瓶创伤药效果很是不错。这就去给大姐姐取来。” “不用,上过药了。” 慕如琴也就没再提,她眼儿一转:“我听说是殿下送姐姐回来的。” “姨娘常告诫我,一段姻缘的好坏,不是嫁的夫家显不显赫,身外之物都是虚的,唯有丈夫体贴才是实的。” 慕如琴到底还有些孩子气。 “要是有的选择,我以后要找个黏我的丈夫。” “为何?” “黏我就是心里有我。” 慕如琴也不怕隔墙有耳:“咱爹整日跟个大忙人似的,还不是再娶又纳小。可见他能腾出不少时间厮混。” “丈夫要是不黏我,没准就去黏别的女人了。” 慕梓寒头一次认为她说的有道理。 但她并没有多担心。 毕竟,周璟的身体不允许。 她微微蹙起眉,放下汤勺,摸了摸后腰的位置。 那里明明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可周璟又摸又捏,玩了一路。 ……… 晚上 卢艳又哭又闹,慕政还是铁了心不改主意。要在这时将慕如月塞进小轿送出去。 “老爷,您忘了吗,道士曾经说月儿她命格尊贵,是有福运的人啊。” “她回了慕家后,您步步高升。” “我就一个女儿,就这一个女儿了。” 孙姨娘在一旁笑吟吟的去扶人:“大喜的日子,夫人哭什么。” “她若伺候好了那位大人,咱们老爷没准官运亨通。二小姐为了家里牺牲,这是应该的啊。” 这句话很熟悉,因为当初慕如怜嫁人时,卢艳就说过。 慕政点头。 “是这个理儿。” 卢艳还要再闹,被慕政一把拉住。 到底是心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几日没见,卢艳又消瘦了不少,慕政怪不是滋味。 “行了,知道你舍不得。” 他沉吟片刻。直接扔下一句话。 “你要是安分就还是慕家夫人,要是再闹,就滚回你娘家去。” 她哪里还有娘家? 侄子死了,她已经和娘家闹翻,如何还能回去? 卢艳痛心的不得不下决定。 在慕如月的大哭中,万般踌躇的选择了松开她的手。 “娘!你不要我了吗。” 卢艳不敢看她。 她匆匆别过脸去。 “月儿。你过去当妾,不能和以前那样胡闹了,你的脸已经毁了,可大人那边不嫌弃,熄了灯都一样,你伺候好了,也会有好日子过的。” 慕如月恨透了这屋里所有的人。 这些人真是虚伪! 她气极反笑。 “嘴里说疼我,原来都是假的。” “是你教我下药的,如今出了事,你就将我推出去了?” 凭什么啊。 凭什么要毁了她。 “为了前程卖女求荣,什么爹爹,分明是个废物。” 她彻底疯了。 尤其看见外面有人走进来。 她选择拉着所有人同归于尽。 “慕梓寒,你来的正好。” “你也许不知,你娘当初死的可不简单。” 她癫狂的笑,手指指向卢艳。 “明明可以不难产的,可接生的大夫早就被她买通了。” “这事慕政也知道,他舍不得怪罪心肝上的人,所以忙着瞒了下来。” “这对夫妻可真有意思,转头怪你命硬呢。哈哈哈哈哈哈。” 慕梓寒血色尽失,手里提着的灯笼重重砸到了地上。
第57章 你真卑劣 弄堂风肆意呜咽,落在地上纸糊的灯笼被里面的蜡烛点燃,火光四起。 她站在门口,遍体生寒。 袖口下的手紧紧攥起,慕梓寒缓缓抬头,锐利的视线掺着恨意的看向屋内的人。 慕如月的一句话,像是一把火,足以燎原。让所有人都炸开了锅。 卢艳瞳孔聚缩。 都过去这么久了,被买通的大夫还有家仆全让她私下打发了,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少之又少,慕如月怎么知道的? 她突然想起来了。 那是多年前,先夫人柳氏的忌日。 慕政为了名声,特地大办特办,为了彰显他对亡妻的悼念。 对此,卢艳很不痛快。 当年,两人产生争执。将陈年旧事翻了出来,没想到让慕如月听了去。 “你胡说什么!” 慕政猛然暴怒。 “你娘是那种恶毒的妇人?我是那种连枕边人都要害的人?我看你是疯了!故意要要闹得家宅不安才肯安心?” “梓寒,你别听信她挑唆。她那张嘴没一句实话!” 他反应越大,就越害怕这件事暴露。 “来人,把她送走!” 慕如月也不挣扎了,她抹了把脸,伤口崩裂,又开始流血。 她身上穿的是一件粉色棉裙,发髻盘着是妇人的装扮,给人当妾是不能穿正红的。 多悲哀啊。 她一辈子都在争。 最后却落得这么一个田地。 为了前程,谁都在抛弃她。 只有表哥。 可是表哥死了。 当初慕如怜出嫁哭的稀里哗啦时,她高高在上的看着,觉得她矫情。从来不觉得一个花季少女嫁给一个老头有多可怜。 原来,刀要架在自己脖子上,才会知道疼。 慕如怜至少是个正房。 她呢? 一个低贱的妾。 那大人府上的妾室并不少,可能活过半年的有几个?多少女子走着进去,求救的凄厉一声高过一声,最后是奄奄一息被抬出来的,身上全是伤。 眼看着奴才要上来将她押走,慕如月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举动。 她朝着墙狠狠撞了上去。 血花四溅。 彻底断了气。 卢艳吓得瘫倒在地:“月儿!” 慕政手心手背都是汗,他没想过事情会暴露。他跨过慕如月的尸体:“梓寒,为父……” 冷血的可怕。 慕梓寒觉得荒唐。 眼前的男人嘴巴一张一合,她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慕如月刚才的话一遍又一遍在耳边回放。 还有那些记忆里充斥着童年噩梦的斥责。 【别和她玩,杀人犯,她就是杀人犯。】 【全家你的命最硬,你把你亲娘克死了,这下又来克你继母肚子里的孩子!】 【听说了吗,大少爷为皇上挡了一箭,流了不少血,只怕是熬不过去了。】 【好端端怎么会出事?大少爷在外这么多年,一直好好的。怎么一回来……】 【还能是怎么回事,被小姐克的,出事前兄妹俩挨着坐呢。】 她不信神佛,可有的话听多了,其实也会当真。 即便慕衍一直在开导她,可有的时候,人会陷入死胡同里自我怀疑。 她想过很多次,如果柳氏没有怀上她,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她恨爹爹和继母背地里搞在一起,让娘亲得知,受不了打击才导致早产。 可万万没想过,这件事其实另有隐情。 而隐情的源头,这么多年给她灌注一个思想。 你命硬,克人。 你命硬,所以家里的噩运都是你造成的。 你命硬,所以处境不好都是你应得的。 明明该崩溃的,可这时她却异常冷漠。 她大步上前,攥住卢艳的手腕。高声质问。 “我娘是你害的?” 卢艳抱着已经死了的女儿,眼神里没了焦距。她又哭又笑,悲从中来。 她是自私,可也想过,将身上所有的银子给慕如月当嫁妆,就盼着那位大人看在和慕政的份上,女儿能少受点苦。 可她没想过逼慕如月死啊。 造成这一切的…… 卢艳觉得是慕政。 她眼眶充血,朝一处扑过去,长长的指尖在慕政脸上乱抓:“慕政!我和你拼了。” 慕政心脏突突跳的厉害。 “你发什么疯!” “疯?我的确要疯了,你杀我侄子,如今又害我女儿!” 卢艳想要和他拼命。 她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所有人都说我恶毒,明明这个府里最恶毒的是你。” “你腻了柳氏,嫌她无趣,你早就想休了她,可她安守本分,没犯七出之条你休不得。你怪她对你多加管束,你怪她不懂的柔情似水的服侍你,没有你的允许,我哪敢动她一分一毫?” “她的死,不是你想要的吗?” “她难产时,你分明明知道那大夫有问题,你也没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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