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应托着那只木盒出去,寻了猫猫大王说的那两个人弄醒,一根针扎下去,对方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公孙宴听得了然,冷笑一声,同乔翎道:“怎么样,没冤枉你那位表姐吧?” 乔翎被他说的一激灵:“怎么就是我表姐了?!” 公孙宴道:“那位贵人是赵国公府的孙女,你太婆婆的侄孙女,不就是你的表姐?” 乔翎祸水东引:“你还是我表哥呢,照这么算,她不也是你表姐?!” 公孙宴怒道:“你表姐!” 乔翎也怒道:“你表姐!” “走吧。” 白应一句话结束了这场幼稚的斗嘴:“天黑了,该把皇长子府炸掉了。” …… 刘管事百无聊赖地在外边等了会儿,见那几人从里边出来,才精神一振,迎上前去:“几位,事情办完了吗?” 公孙宴道:“这边的事情算是办完了。” 刘管事心想,那之后要办的,不就是去把幕后黑手的老巢给炸掉了? 我去,诸君,忽然间兴奋起来了是怎么回事! 不瞒诸位,我刘全年轻的时候,也有过行侠仗义的梦想呢! 他手握着缰绳,无需驱赶,那两匹马便达达向前。 刘管事竖着耳朵,听车厢内几个人在说话。 公孙宴说:“把他们家炸掉是一回事,因此伤到人,甚至于害人性命,可就是两回事了。” 乔翎也附和说:“是啊,要是能有什么办法,叫人都出去避开就好了。” 刘管事心想:你们可真是菩萨心肠,想这么多呢! 又想,难道那幕后黑手家里有很多人? 了不得,大家族啊! 说不定还是官宦人家! 白应却早就有了打算:“此事我早有计较,咱们只管去看热闹就是了。” 公孙宴听得楞了一下:“我们还想着过来能帮忙呢。” 乔翎也说:“是呀。” 又忍不住问:“你怎么准备的?” 狸花猫也疑惑地叫了一声。 白应语气平和,无波无澜:“也没什么,就是请一位朋友过去丈量一下距离,打个滚儿……” 马车里几个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齐齐了然地“哦~”了一声。 狸花猫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也不愿意叫人觉得自己笨,所以赶忙学着他们的样子“喵~”了一声。 只有刘管事在外边一边偷听,一边急得抓耳挠腮:什么朋友,什么丈量,什么打个滚儿? 不是说要把幕后黑手的家给炸掉吗? 谜语人统统给我滚出神都!!! 正如此思量着,忽然发觉前边拉车的两匹马停了下来,抬头去看,却是巡夜的金吾卫来了。 瞧一眼马车上悬挂的韩王府标志,倒也客气。 刘管事遂又将乔翎先前开具的条子递上去。 那金吾卫校尉瞧了一眼,笑着与同伴说:“险些忘了,越国公夫人如今是京兆府少尹了呢!” 乔翎“刷”一下把车帘掀起来,黑着脸纠正他:“叫我太太!” 刘管事:“……” 金吾卫校尉:“……” 乔翎先前为寻张玉映而在神都城里搜山检海的时候,同金吾卫是打过交道的,两下里也相熟,这会儿那位校尉听她如此言说,不由得笑了起来。 “好的好的,乔太太!” 马车继续向前,金吾卫也循着这条路继续巡夜,那校尉闲来无事,也随意地通乔翎说着话。 如是走出去不知多远,那校尉身后的士卒低声回禀:“到了皇长子府外。” 那校尉应了一声,从怀里取出一本记档,就地开始签字。 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刻,巡经皇长子府门外,风平浪静…… 那校尉刚写完一个风,手下就是一抖,在纸张上划出来长长的一道斜线。 不是他手抖,是马在抖,因而带歪了笔迹。 不过,也不只是他的马在抖,整队金吾卫率们的坐骑都不安地在颤抖,反应激烈些的,甚至于原地跳跃起来,向前狂奔数十步才被骑士勒住。 校尉因而心生惊诧,正讶异时,忽然明了了马匹为什么会有这番动作…… 一股剧烈的波动自脚下大地传来,连人带马,仿佛身处在被敲响的鼓面上,也随之跳跃波动,震颤起来。 马匹的反应愈发强烈,嘶叫声此起彼伏,远处传来鸡犬的叫声,瓦片落地的脆响声,夹杂着近处男女的惊慌失措:“地动了,快到屋外来!” 那校尉因而脸色微白——神都城内发生了地震,这可不是小事! 转而平静下来之后,却又觉得奇怪,怎么震了这么久,还没有剧烈发作起来? 看远处的高楼,又好像很平静,似乎全然没受到影响…… 难道是一次小范围的地震? 好像是为了应对他的疑惑似的,脚下传来的轰鸣声骤然大了,奇怪的是远处的高楼瞧起来居然一动不动! 紧接着,一阵地动山摇般地震感传来,他在马上紧握着缰绳,身体也不由得东倒西歪起来。 几瞬之后,不远处偌大的皇长子府宛如被拆掉了最底层的积木一样,哗啦啦屋倒梁倾,巨大的轰鸣声中散了一地。 尘土飞扬升天,掀起了一股好似直冲云霄的黄色烟尘,即便是在深夜里,相隔数里,也能看得清楚明白! 金吾卫校尉:“……” 金吾卫校尉汗流浃背:“我靠!我靠我靠我靠!!!” 金吾卫校尉大惊失色:“那可是皇长子府!!!!” 刘管事:“……” 刘管事汗流浃背:“我靠!我靠我靠我靠!!!” 刘管事大惊失色:“那可是皇长子府!!!!” 金吾卫校尉勃然大怒:“王八蛋,你学我说话干什么?!” 刘管事:“……我,我……” 刘管事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跳出去了,看看金吾卫校尉,再看看成了一片狼藉的皇长子府,再扭头去看自己马车里的一群活爹活娘活猫(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他像复读机一样重又开始崩溃了:“我靠!我靠我靠我靠!!!” 刘管事捧着自己的脑袋哀鸣:“……那可是皇长子府啊我靠!!!!”
第101章 刘管事叫得格外凄厉。 以至于原本叫这惊变骇到了的金吾卫校尉都多看了他几眼,心想,还是韩王府的管事呢,怎么毛毛躁躁的,一点事都经不起? 又想,难道是他很善良,看不得这种事情? 如是犹疑之后,到底出声宽慰了一句:“先前震动的时间足够长了,屋里的人必然有所反应,料想不会有伤亡,而且……” 校尉环顾四遭,尤其与皇长子府相邻的几座府邸。 这会儿皇长子府上已经是一片废墟,满地狼藉,对比着一街之隔,却毫发无损的几座府邸,就显得这事儿格外诡异了…… 他心想,这可跟金吾卫无关。 倒是中朝,怕是得有人来瞧瞧了! …… 乔翎这边把事情办完,也瞧了热闹,终于感觉到了几分困意。 她打个哈欠,同白应和公孙宴辞别:“我们得回去了,我明天还要上朝呢!” 公孙宴瞟了一眼一片狼藉的皇长子府,不由得道:“明□□上一定会很热闹!” 乔翎嘿嘿一笑:“等我回来,跟你们说!” 时辰的确已经不早了。 她从金吾卫校尉那儿借了匹马,骑到上边,又弯弯腰,向下伸了伸手臂。 猫猫大王叼着白应送给它的一小瓶药丸,压根儿不屑于攀着她的手臂去爬,当下一个起跳,稳稳地落到了马脖子上。 乔翎伸手偷偷去摸它的尾巴,猫猫大王回过头去看了看她,居然也没有反对。 她嘿嘿一笑,缩回手去,朝旁边人摆摆手:“我们走啦~” 猫猫大王一张嘴,把药瓶小心地搁下,继而也叫了一声:“喵~” 白应与公孙宴笑着朝他们摆手。 刘管事宛如一具木偶人,毫无任何感情起伏地朝那一人一猫摆了摆手。 夜色原本寂静,却被这达达的马蹄声踏破。 乔翎解下自己身上的荷包,将白应给的那只玉瓶放进去,末了将其系在了狸花猫的脖子上:“好啦!” 这会儿时辰虽晚,但梁氏夫人心里边挂念着那一人一猫,尤且没有睡下。 她坐在椅子上,守着灯等待着,头不时的向下点一下,惊醒之后环顾四遭,重又缄默着等待起来。 陪房劝她:“夫人,不然您先歇着吧,有什么事儿我再来叫您。” 梁氏夫人正要摇头,冷不丁听见一声风响,什么东西从外边钻进屋子里,她不轻不重地给吓了一跳。 再定睛一看,原来是猫回来了。 她坐直身体,没好气道:“毛毛躁躁的,有人追着你吗?” 再仔细一看,又问:“脖子上挂的什么?” 狸花猫没理她,“duang”一下,敏捷的跳到她身上去,歪着身体开始舔毛。 梁氏夫人只觉膝上一重——这只壮狸花很有点分量,纵身跳过去又落下,好像是砸下来一只秤砣。 她张开嘴,吸一口冷气,骂道:“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啊,你这死肥猫!” 狸花猫听她诋毁自己,坐直身体,愤怒地叫了起来。 梁氏夫人把它往下扒拉:“你先给我下去,一晚上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身上干不干净啊!” 就在这会儿,外边响起了侍从们的问候声。 她知道,是乔霸天回来了。 乔翎进了门,就见婆婆板着脸,坐在那儿生闷气。 项链,亦或者说是猫猫大王,这会儿正趴在她膝上,看看自己,再扭头去看婆婆…… 一只猫猫,居然流露出一股若有所思的神情来! 梁氏夫人冷着脸审她:“说说吧,你们俩今晚出去,是惹上什么事儿了?” “婆婆,我就是把猫送回来,”乔翎答非所问,她打个哈欠,一副困极了的模样:“你既然接到了,那我就回去睡了啊,明天还要上班呢!” 梁氏夫人气急:“……乔霸天我问你话你没听见是吧?” “噢噢噢,”乔翎早就习惯了她的作风,应了一声,满不在乎道:“也没什么,我们跟朋友一起去把皇长子府炸了——太晚了婆婆你也早点睡啊!” 说完,她又打了个哈欠,挠挠头,转身一溜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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