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季母吃惊,抓住她的手。 “意儿,你是怎么瞧出来的?” 自然,此次上京,看病是一回事,季母心里还是惦记着儿子的婚事的。 季寒轻高中后,季家人远在外地,虽不知道京都的事情,但儿子成了状元郎,府上也是有不少媒人来说亲呢。 这回啊,季母想着,要是儿子没有喜欢的人,她就把老家那几户闺秀给儿子说说呢。 陈纾意抿唇一笑,“我不仅瞧出来表哥喜欢那位姑娘,还瞧出,那姑娘八成对表哥也有意呢,只是啊” “只是什么?”季母忙追问,末了蹙起眉,又自问自答道,“我方才瞧见了,那姑娘和那位公子,兄妹二人衣着气质都不俗,恐怕出身高门,你表哥虽是高中了状元,但咱们季家终究比不得京都世家,这亲事怕是不好成啊。” “倒也未必,既然那家公子肯与表哥结交,必定是瞧得上表哥的,依我看,如今是表哥和那姑娘之间还有一层窗户纸没捅破呢。”陈纾意笑道。 末了,便将季母拉近,悄悄又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一番话说的,季母脸上神色变了又变,最后才笑着点了头。 于是,当天季寒轻回来后,就遭到了自家亲娘的催婚。 这话题他是一点儿不想谈论,寻了借口就躲了。 但接下来的几天,季寒轻发现不仅季母在催婚她,自己的表妹陈纾意还跟七公主打成一片,并且开始极力向七公主推销自家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俨然一副想要七公主给她当嫂子的状态。 要说起来,陈纾意的亲哥哥那比季寒轻确实也不差哪儿,一样是才貌双全的青年俊杰。 虽然不比季寒轻有状元郎的名头,但早入仕三年,如今已做的有模有样了。 就是性子倔,非真心喜欢的女子不娶,要不然也早该成家了。 七公主本也爱结交朋友,和陈纾意相处起来就很投缘,又听她讲,她的大哥如何如何能干,那真是啥啥都会,一时间真真儿是好奇坏了。 所以当陈纾意说要把她大哥的样貌,画一副给七公主看的时候,七公主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季寒轻站在不远处,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个姑娘,心里的不快是越来越浓。 第二天,陈纾意就发出了尖锐爆鸣。 她昨天辛辛苦苦画了一晚上的美男图,不见了。 所以等七公主来府上的时候,她便神秘兮兮的拉了七公主,猜测是季寒轻把画儿给拿走了。 “啊?” 七公主满脸不解。 陈纾意贼眉鼠眼,“低声些!万一叫我表哥听见,定是他觊觎你,不想将你让给我亲哥,所以故意偷了画儿去。” “啊?!” 七公主更懵了,没转过弯儿的同时,面上也因听懂的那几个字爆红起来。 但陈纾意又紧跟着做安慰状拍了拍她的手。 “你别怕,我只是猜测罢了,而且我姑母已经给表哥相看好了好几户人家的姑娘,反正他说没有喜欢的人,婚姻大事那自然是听父母命,如你所见,我姑母身体不好,可就盼着他成婚呢,他成了婚,你还是给我做亲嫂嫂!” 这一通谈话,信息量实在太大,以至于七公主走的时候脑子还没消化完。 回宫后仔细一想,才意识到,季寒轻要成亲了,和别人,而她,被陈纾意盯上,要抢去做嫂嫂。 后者自然是不算什么了,她没有透露身份,陈纾意才会有这样的想法,一旦知道她的身份,陈纾意肯定不敢这么口无遮拦,但季寒轻的事儿. 想到季寒轻要和旁人成婚,七公主心里一阵堵得慌。 而彼时宫外,季母也没歇着,在陈纾意的指导下,对季寒轻展开了连番催婚轰炸。 季寒轻本来心思就乱,被炸的烦了,终是脱口一句,已有心上人了。 本以为这就能暂时稳住母亲,不曾想等来的是更多催促。 所以等七公主寻了还书的借口,再出宫来找季寒轻时,就见陈纾意扶着季母,跟在季寒轻身后念叨。 是哪家闺秀? 芳龄几何? 怎么不去提亲? 难不成要等着旁人先去了再着急? 一连串的逼问,七公主听得都头皮发麻,但也心里更好奇了,默默躲在旁边听。 “今日你不给我一个交代,我,我.” “哎呀!姑母你怎么了,姑母?!” 季母像是一口气没上来的样子,涨红着脸身子直往旁边倒,陈纾意惊叫一声忙扶着。 季寒轻想上前来扶,却被季母一巴掌拍开。 并表示他不肯说实话,今日就耗着,绝不肯去看大夫。 “纵然我有心,公主岂是我说娶就能娶的!” 季寒轻又气又着急,终是喊出了这么一句。 霎时间,季母脸不红了,身子不软了,人也站直了,和陈纾意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那还真是,不能说娶就娶。”陈纾意尴尬的扯出个笑来。 而这时候,角落里的七公主是藏不住了,脑子懵了一瞬,随即转身就跑。 听得声音的季寒轻循声望去,见到那熟悉的身影,也是心下一惊,脱口而出。 “公主!” 随即快步追了上去。 季母看着眼前这一幕,轻轻拉了拉侄女儿的手,“这” “这,这也不是没可能。”陈纾意面上虽还没缓过来,但嘴倒是先反应过来了。 彼时府门口。 季寒轻追上了七公主,下意识的抓住了七公主的手腕,将她拉停。 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 “公主,微臣” “我来还书。” 七公主避开他的目光,面上一片绯色。 季寒轻看了看那书,目光停顿了一下,却又重新落回七公主身上,且并未松开拉着七公主的手。 “公主都听见了吧?” “我又不聋。”七公主小声道。 季寒轻低咳了一声,“所以,公主以为此事” “磨磨唧唧的。”七公主打断他,抬眸看他一眼,“你不试试,怎知能不能成?” 说完这话,七公主抽回自己的手,飞也似的登上了马车,快速离去。 季寒轻还想说什么,但看着那远去的马车,不自觉,唇角就勾了起来。
第六百四十章 番外:七公主(四) “你想娶孤的妹妹?!” 东宫。 四皇子看着季寒轻,猛地站起身来。 一副,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妹夫的神情。 “太子殿下,臣是真心的。”季寒轻行礼,面色严肃。 四皇子看着他,抿了抿唇,又抬了抬手。 终究还是坐了回去,淡淡道。 “小妹是父皇的掌中明珠,你想求娶,和孤说也没用。” “那,臣去告诉皇上。” 季寒轻沉默片刻,又沉声道。 四皇子笑了笑,只对旁人吩咐。 “准备些上好的伤药,给季大人带回去。” “是。” 近身侍奉的太监应声。 而这一天,季寒轻从东宫带回去的伤药,三天后就用上了。 季寒轻被打了板子,在御书房门口。 为什么? 因为口出狂言,要娶七公主。 搞清楚缘由,朝中大臣们倒也觉得季寒轻该打,七公主那是谁呀,昭贵妃的女儿,皇上最疼爱的小公主,若是男儿,说不得太子之位都是七公主的,季寒轻的父亲虽是有实权的职官,但只是外地的正四品,并非京官儿,且家中并无爵位,他本人虽在京都为官了,但入仕时间尚短,虽优秀但毕竟资历还浅,最响亮的名头就是状元郎。 可翰林院里,那状元一抓一把呀。 季寒轻这样的家世,那可是比二公主、六公主的驸马,都矮着一头的。 皇上怎么能松口呢? 事实上,按众朝臣的猜想,七公主嫁入霍家这样的国公府,或是刘家那样的尚书府,亦或是陆家这种丞相府,才是门当户对的呢。 而彼时玉璋里,暴躁老父亲裴曜正在来回踱步。 “他倒是真倔啊,挨打也要说,朕朕叫人把他的嘴缝起来!” “皇上也是倔。”方玧剥着葡萄,白他一眼,“皇上真要是瞧不上,怎么八十板子打下去,那季家小子还能被人扶着走回去?” 裴曜被噎了一下,冷哼,“那是因为有太子劝着,况且,朕也是个惜才的。” “对,皇上说的对,吃葡萄吧。”方玧笑眯眯的,哄孩子一般。 而在裴曜没看见的角落,七公主红着眼睛悄咪咪退了出去。 她一听说季寒轻被父皇打了八十板子,就慌了,跑来方玧这里急的一顿哭,现如今瞧着,心里倒是不怕了。 原本七公主还想立即给宫外的季寒轻送信,却被青容笑着拦下。 “公主,且看看他的真心也不迟。” 闻言,七公主想了想,便只让人送去了治伤的药。 季寒轻倒也真的是个犟种。 挨了一回打,也不退缩,反而越来越勇。 裴曜不单独见他,他就上折子说。 总之就是不放弃。 如此坚持下来,满京都都知道了,有个不怕死的,天天向皇上求娶七公主,重要的是,他还真的没死。 观察许久,朝中有些人也咂摸出味儿来了。 皇上大概是看上了,但还在考验呢。 “差不多得了。”方玧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闹久了可就没意思了。” 裴曜心里何尝不知道呢,只是舍不得女儿罢了。 但最终还是松了口。 赐婚圣旨下来的那一天,季寒轻笑的嘴角要咧到耳朵根。 裴曜真看不得他那喜滋滋的样子,下了旨就把人轰出宫去了。 礼部定了吉期,次年六月。 待嫁的日子里头,七公主脸上的笑就没停过,倒是裴曜,每每看着方玧给七公主清点嫁妆,就背过身去抹眼泪。 刚开始,方玧还劝劝,后来都懒得说了。 真是年纪越大,泪沟子越浅。 可真到了七公主出嫁那天,看着一袭红妆的女儿,方玧霎时间也是泪如泉涌。 七公主长得和方玧有六分相似,如今也是十八岁的年纪,就比方玧当年入东宫的时候大一点儿。 可当年啊,方玧入东宫的时候,连像样的衣服都只有一身儿,更别提其他嫁妆了,唯一跟着她的,就是青容。 现如今到了女儿出嫁的时候,说是十里红妆都差了点儿,方玧嘴上不说伤心不舍的话,可却几乎将能给的都给了女儿。 是对七公主的疼爱,也是对多年前,自己的一种弥补吧。 七公主也落泪,趴在方玧怀中,哭红了眼睛。 倒是裴曜,女儿出嫁这一日,反而没哭,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叮嘱,让七公主莫要忍气吞声,受了委屈就回宫来,自有父皇来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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