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就是个通宵,后半夜里萧沂醒来,见林惊雨眼下青黑,捧着话本,双目炯炯有神。 到后来,连着几天,她都一门心思扑在话本上,吃饭看,睡觉看,他跟她说话,她随意敷衍。 床上他像条蛇,搂着她从嘴角亲到全身上下,她有了欲望,一阵鱼水之欢后,她拍了拍他的脸,“臣妾还有个情节没看完,再看会儿,陛下早睡。” 她转身继续捧着话本,独留他轻喘着气,眸中欲望还未褪去,又不得不忍着,将燃烧的火焰又包裹住。 翌日除夕早朝过后,养心殿,齐旭瞧出萧沂闷闷不乐,问他怎么回事。 萧沂抬起脸,脸色有些阴沉,“萧珠出得什么馊主意,你让她往后别给皇后送话本了。” 前几日,萧珠兴冲冲地告诉他,有一个让林惊雨神不知鬼不觉爱上他的绝佳好办法,给她灌输话本里的那些情情爱爱,自然而然爱上他。 法子用了,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惊雨心里只有话本。 林惊雨连着几日敷衍他。 甚至有时候,理都不理。 萧沂有些烦躁又郁闷地闭了闭眼,萧珠的计划,他以后是半点也不会采纳。 忽然小华子过来,递上一双靴子,针脚生疏,上面绣的龙似一条壁虎,老虎像一只猫。 齐旭瞥了一眼,“内务府怎么办事的,这种粗制滥造的东西都往皇上跟前送。” 小华子连忙道:“陛下,这是皇后娘娘亲手缝制的靴子,说是给您的除夕礼。” 齐旭连忙拍了下自己的嘴,胆战心惊看向萧沂。 只见他方才脸上阴霾褪去,嘴角扬起,瞎着眼摸着靴子道:“皇后有心了,孤很喜欢。” 而后他看向齐旭,“今日还有事吗?” 齐旭摇头,“没……没事。” 萧沂起身,“没事就回去过节,别在孤面前碍眼。” 齐旭连忙拱手,“臣遵旨。” * 坤宁宫,林惊雨问:“怎么样,皇上可有说什么。” 小华子道:“回娘娘,皇上说他很喜欢。” 今早阿姐进宫来,她话本看腻了,便与阿姐学做靴子,林惊雨学东西向来快,可独独这绣花,她就不是这块料子,做了一日,做出个粗制滥造的靴子来。 上面的金丝银线价值不菲,丢了可惜,想了许久,就索性送给萧沂。 她本以为他会嘲笑她,退回来,谁知他竟说好。 萧沂莫不是批奏折把眼睛批瞎了。 林惊雨躺在椅子上,屋子里燃着炭,暖烘烘的,许是连着看了几日话本的缘故,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醒来时,她看见身上盖着毯子,萧沂坐在她身旁,看她的话本。 他侧着脸,熏香朦胧的烟雾缭绕,那张清润俊逸的脸一尘不染,恍若置身云雾,若他不是帝王,不是命运多舛的皇子,没有尔虞我诈。 定然是个风流倜傥,世无双的正人君子。 可惜他不是。 正人君子不会在榻上使劲折磨她,说荤话,干荤事。 更不会吻着她的身体,把她折磨到极点,问她爱不爱他。 林惊雨枕着脑袋,静静地望着萧沂。 正人君子,更不会偷看女儿家的话本。 等等? 话本? 她忽然想起这话本上,还有比鱼水之欢更激烈的颠鸾倒凤,可谓惊世骇俗。 他的神情却不窘迫,平静仿佛在看折子。 林惊雨伸手夺过,那一页正是最为激烈的几行,荤腥至极。 她想起方才萧沂的神情,此刻他从容不迫,仿佛还在疑问她为什么要夺过。 林惊雨一笑,“原来陛下喜欢这种书,臣妾还以为陛下只读圣贤书呢。” “且不说圣人曰食色性也。”萧沂目光望着她,“况且,孤只是看看皇后这几日废寝忘食,津津有味看的是什么东西,原来是这些东西。” 临了,他轻咳一声,“这书上的有什么好的,人满足不了你吗?” 林惊雨解释,“书中自有黄金屋,况且我看的又不全是这些。” “那孤看看还有什么好书。” 萧沂捡起地上的几本,翻了几下,皱了皱眉:“与狂徒偷情二三事?萧珠给你看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林惊雨讪讪一笑:“这,臣妾也才知,臣妾还没看过呢。” 萧沂放进炭火里烧了,“那正好别看了。” 林惊雨觉得萧沂就是过来惹人烦的,她翻身一趟,“陛下过来干什么。” 他把地上别的瞧着正经的书捡起,“除夕夜,回家。” 林惊雨问:“陛下不是先前说祁王府是家吗?怎现在变成坤宁宫了,别一会说乾承殿是你的家。” 萧沂道:“行啊,你搬去乾承殿。” “才不,我在坤宁宫住得好好的。”林惊雨又道:“陛下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他一本正经道:“皇后在哪,哪就是孤的家,就算明日皇后住在狗窝里,孤也可以把狗窝当家。” 林惊雨瞪了他一眼,她起初觉得这话听着像情话,后面听着像骂她的。 “谁要住狗窝了,陛下想住狗窝就去住,不必拉着臣妾。” 萧沂感到委屈,他无奈地扬唇一笑,拍了拍林惊雨的头,“所以为了孤能住好些,孤要努力让皇后住得好。” 望着她茫然的神色,萧沂又笑了笑,“对了,皇后送给孤的靴子,孤很喜欢。” 林惊雨移开萧沂的手,抬起身抓着萧沂的双臂,似是在努力看他的眼睛。 萧沂疑惑问,“我的眼睛里有什么吗?” 有我。 黑色的眼眸里,浮现着她的倒影,当然林惊雨没有那么没脸没皮,她凑近问:“陛下,你的眼睛真的没有瞎吗?” 萧沂皱眉。 “臣妾做的靴子,真的有些丑。” “无妨,你就当孤眼瞎。” 萧沂扬唇,勾起林惊雨的下巴,“孤眼瞎,不然怎么那么爱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没脸没皮的是萧沂。 林惊雨反驳:“臣妾明明很有情有义的。” 她搂上萧沂的脖子,昂起头红唇微扬,“臣妾的心里只有陛下,深深地痴迷陛下,爱陛下,为陛下生,为陛下死,为陛下肝脑涂地,奉献自己所有。” 男人不为所动,掐了把她的脸,萧沂最近好像总喜欢掐她的脸。 像捏糯米团子似的。 “我才不需要你为我生为我死,还肝脑涂地?奉献自己的所有。”萧沂嗤笑,眯起眼,“说吧,你这般阿谀奉承,又想干什么。” 林惊雨委屈地蹙了蹙眉:“陛下这是说什么,臣妾哪想干什么。” “林惊雨,在我面前你不必装,你放的什么屁,我能闻出你中午吃的什么。” 林惊雨掐了把他的后脖子上的肉,“萧沂,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本性暴露了,萧沂反而一笑:“说吧,想要什么。” “没什么。”林惊雨抿了抿唇:“就是这除夕,我给你送了礼物,陛下就不意思意思吗?” 她又搂紧萧沂的胳膊,绘声绘色道:“我们林府啊,每逢除夕长辈就会包一个大大的红包给小辈,陛下也知道,郑小娘抠,姜芙又憎恶我,林章安又把这些交予姜芙管,臣妾每年就收着那仨瓜俩枣,眼巴巴地看着阿姐的金元宝……” 她叹了口气,委屈道。 眼神不经意看向萧沂,她明里暗里就想让萧沂给她钱,最好是那种一大箱的金元宝,让她数到天亮。 萧沂点了点头:“你等一下。” 只见萧沂出去了,出去? 他莫不是逃了? 林惊雨又躺回椅子上,想着他让她等她,总不会言而无信,要是他不提着箱金元宝回来,让她满意,她非得下次在榻上咬死他。 等着等着,她眯起眼小憩。 不一会,萧沂回来了,带着极小的脚步声。 林惊雨迷迷糊糊睁开眼,见一块九龙玉玺在月光下,亮得刺眼。 林惊雨又疑惑又不耐烦问。 “陛下把传国玉玺拿过来干什么?” 他平静道:“孤想来想去,孤身上最贵的,就这个了。” 这是在炫耀?林惊雨还是有些不知所云,直至他像放一块普通的石头一样,把玉玺放在林惊雨的手上。 “给,你要的压岁钱。” 林惊雨瞪大着眼,手上的玉玺沉甸甸的,这岂可用贵重二字言,整个启国都在她的手上,她指谁谁做皇帝,甚至可以谋权篡位,号令整个大启,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存在。 林惊雨抬头,望向萧沂,他黑色眸子折着月光。 “陛下……不怕我掌权?” 后宫不得干政,女子不能掌权,不然就是倒反天罡,祸国殃民。 萧沂不以为意,掐着她的脸。 “你总不能把我大启灭了,况且有我顶着,随你造。” 他道:“只有无能懦弱的君王,才怕女人掌权。” “孤不是无能懦弱的君王。”他极其自信道。 月色皎皎,他嗓间的声温润如秋水。 “还有,我爱你,愿意把天下共享给你,全部给你。” 一字一句,在偌大的宫殿掷地有声,仿佛是真挚的承诺。
第95章 第 95 章 林惊雨坐在檀木椅上, 左手拿着沉甸甸的传国玉玺,右手摸着脖子上挂的可以号令整个黑鹰铁骑的玉扳指。 她好像,现在可以谋权篡位了。 整个人麻木, 未缓不过神来,直至萧沂低声一笑,没脸没皮地融在夜色之中。 “愣着干什么, 是喜极人傻了, 还是被孤感动了。” 林惊雨张了张唇, “想造反了。” “行啊, 你当女帝,我当你的……”萧沂想了想, “男妓。” “罢了, 做皇帝太累,每天还要防着刺客,明枪暗箭, 我坏事干得多, 福薄, 受不住。” 林惊雨叹了口气, 目光幽幽地望向萧沂:“若说这辈子最不幸的事, 就是嫁给你,但同样,最幸运的事,还是嫁给你。” 萧沂摸着她额前的青丝, 笑了笑。 “所以, 这到底是不幸, 还是幸运。”他皱了皱眉,似是委屈, “又为何不幸。” “福大于祸吧。”林惊雨眼睛望着他,眸中神色似是惋惜,“陛下太过精明了,若是个愚蠢些的皇帝就好了,这样就能成为我的掌中之物,随我操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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