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日过后,姜贽明显忙起来了。王可忆是每天做题八个时辰,那姜贽就是每天批折子见朝臣十个时辰。 王可忆有时候也想陪姜贽,可是她每日里困着,大多时候都是趴着就睡着了。 就像上上辈子的时候一样,还得让姜贽花时间抱她上床。 后面她便会先就寝,直到这天姜贽终于提前一点睡,只是第二天早早就把她摇醒了。 王可忆睡眼惺忪,体会到久违的大清早被人摇醒,神情恍惚地问:“贽儿,有事吗?” 说实话,她也是想要发火的,不过一想到姜贽这些日子忙,便又将火气压了下去。 王可忆听见姜贽柔声道:“我要亲征漠北,今日便走。” 哦,这样啊……等等,亲征漠北! 王可忆被姜贽这话震得说不出话,半晌才道:“亲征漠北,今日就走?” 姜贽居然都不和她商量这件事! 她拿起枕头就往姜贽身上砸,一点困意都没有了:“姜贽,你混蛋。” 伺候帝王起床的宫人们跪了一地,被王可忆的举动吓得个个感觉脖子上一凉。论不怕死,还是这位不怕死,不过也只有这位有这个胆子敢和帝王红脸。 姜贽知道他不占理,任王可忆生气发泄情绪。 可王可忆发完脾气,很快也明白了姜贽这样做的原因。且不说他作为一国之君,这种情况下亲征是该做的事,只说是为了杀掉那个主神,姜贽也是要去的。 见不到人,怎么能够杀的成呢? 理是这个理,但王可忆还是忍不住担心:“可是战争那般危险……我陪你一起吧,姜贽!我与你一起,定能护你平安。” 王可忆的手落在床边的剑上满是固执。姜贽却摇头:“边疆情况不容乐观,但朝中也得有人来守。” 姜贽起身把玉玺交到她手中:“朕不在时,便由你垂帘听政。” 这皇后是不能垂帘听政的,更何况皇祖母尚在,怎么也轮不到她啊。 王可忆正想拒绝,就听到姜贽道:“我只信得过你,而且,皇祖母身子不好,处理朝政怕是不行。” 这不是信任的问题,主要是她一个皇后听政,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大概是看出她心里的不赞同,姜贽拉住她的手,“路都铺好了,你只管做就是。” 王可忆与他对视,这人眼眸深沉,总给人可靠安稳的感觉,此刻亦然,甚至更多了几分珍重的意味。 王可忆终究还是答应:“好。” “不过,我有条件。”王可忆在姜贽疑惑的眼神里踮起脚,吻在姜贽的唇畔。 “你必须好好回来。”她这个人其实也很贪心的。她不仅要姜贽好好的,也不仅要他回来,更是要他好好回来,不准受伤,一点伤都不行。 姜贽闻言弯腰加深这个吻,眉梢带笑:“好。”
第49章 失联 王可忆坐在明堂高处, 听着朝臣们吵架,不对,是论事。 今天讨论的是征兵的事,兵部尚书和陆大人吵的很凶, 一个主张调整国策, 在海内广征兵, 甚至要动祖宗立下的征兵规矩。 陆大人则不同意, 认为只由朝廷组织精兵打退草原诸部,点到为止即可,这也是陛下目前的意思。待战事初平,让兵户携妻儿老小开发边境诸镇最好。 王可忆听他们吵来吵去没个结果, 便掏出《历年真题汇编》看起来, 刚分析完一道题的题干想提笔作答,就听到兵部尚书突然道:“皇后娘娘, 您以为此事应当如何?” 王可忆迅速把书收起来。 救命, 他们刚才吵到哪里了, 她不知道啊! 兵部尚书其实也知道此事不妥, 只是他素来与沈家不合, 再加上他家中儿子没什么大出息。若是能说服皇后娘娘同意广征兵,他再把这事交给儿子做, 这不就是现成的功劳。 见皇后娘娘没说话, 他心里也忐忑不安, 毕竟虽然这皇后据说是个傻子,但陛下愿意将朝政托付于她,应当也是有道理的。 王可忆只是在那里拼命回想他们可能吵了些什么, 当然最后还是只记得最开始那一点内容。 她选择继续沉默。以前还待字闺中要读书的时候,只要她走神没听到问题, 最后夫子都会再重复一遍的。 结果,她左等右等,就是没等到兵部尚书再解释解释。 算了,她自己问。 “严大人,你刚才说什么?”王可忆发誓,她说这话的语气温柔平和,绝对没有一丝别的意思。 结果没想到腰粗膀圆的兵部尚书闻言却抖如筛糠,“臣、臣……” 皇后娘娘这语气平淡无波,却像极了陛下平日里杀人前最喜欢用的语气。 少帝初掌权时自然有些自视甚高的老东西想在帝王面前拿乔下绊子,而那时的陛下便是如此——从不生气,只轻笑着温柔问一句:“你说什么?” 兵部尚书也是亲历者,自然知道那些在少帝面前倚老卖老的人,后面都是些什么下场。 此刻王可忆这话,他权当是一国之母在敲打他。 陆言也颇为赞许的颔首,他以前就觉得外界传闻不可信。这沈占云和王孟山的女儿,怎么可能真是个傻子?果然是个扮猪吃老虎的。 连王太师都忍不住疑惑,他这个除了吃就是玩的女儿,这才入宫多久居然都有这般城府呢? 王可忆没要到答案,有些不高兴打断说话哆哆嗦嗦的兵部尚书:“严大人,你刚才到底说的什么?” 她真的只是想知道这个。 严尚书一听王可忆这话直接“扑通”一声跪下磕头,“皇后娘娘,微、微臣失言,臣以为……陆大人所言甚好。” 王可忆沉默。她真的只是想知道陆言和严尚书到底说了什么。 还是陆大人恭谨道:“陛下临行前已经交代过臣下,折子臣已呈给娘娘,还请娘娘过目。” 顺带把刚才严大人到底说了什么讲了一遍,让她自己定夺。 王可忆当然是按姜贽说的来,术业有专攻,她听姜贽的就好。 至于这严大人——王可忆皱眉,堂堂一个尚书,连话都说不清楚,那堪大用。 “严大人年事已高,不若便先回家休沐几日,至于这兵部之事,便暂交由兵部两位侍郎领事。”王可忆想起这严大人家中子女颇多,又替自己想了个由头,“听说严大人又要添孙子了,不若回去含饴弄孙罢。” 她其实压根不知道严大人家有没有添丁加口,就是以前听过他家小儿子的风流韵事,简单来说就是家里小妾有十来个,几乎一年到头院子里都有人有孕。 原本还打算争辩几句的严大人听到这话只得点头。 他家小儿子有个外室现下有孕,可这事丢人,京城里算是瞒得严严实实,也不知道皇后是如何得知的。 严大人只得认栽,咬牙应下。 退朝后,陆知书替王可忆研磨,夸赞道:“娘娘今日好生厉害。” 三言两语就让那姓严的老滑头吃了亏。 “啊?”王可忆不觉得她厉害。 陆知书笑:“娘娘不必谦虚,今日那严大人无非是在试娘娘的深浅,所幸娘娘今日做的很好。” 既给这三朝元老留了几分薄面,却又实打实打消了有些人认为娘娘好欺负的念头。 陆知书她在说什么?王可忆觉得她和陆知书上的不是同一个朝。 可陆知书作为她的女官自然是和燕语一左一右伴着她上朝的。 说起来,她原本是打算给陆知书赐个外朝官的,比如吏部侍郎的。 可后面想着陆知书为了明年的春闱准备这么久,再加上她觉得陆知书肯定可以高中状元,到时候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个女状元——多威风的事。 她笑眯眯和陆知书讲了这事,还补充道:“所以,知书你不要多心哦,我不是故意不给你封官的。” 她前不久为了方便燕语在前朝办事,给她封了个没实权的翰林学士。但是她担心陆知书会心中不平衡,还是打算说说。 陆知书研磨的手一顿,“娘娘,臣……您怎么以为臣一定可以高中呢?” 她是女子啊,而且她虽满腹经纶,但从前也并未真的想过有朝一日能…… “你可以的!”王可忆甚至没有一丝多想,她语气坚定,“知书的文章我悄悄给姜贽看过的,他说写的好!” 其实,她说了一点谎。 姜贽没看她送过去的文章,只是说:“陆知书只有陆言七分文骨,却有远胜他的经世之才。朕就不看这文章了,否则日后殿试倒是对其他学子不公平了。” 不过,归根到底,确实是在夸陆知书。 陆知书闻言落泪,倒是让王可忆手足无措,“知书,你是生我气吗?” 不然为什么要哭啊。 “没有,多谢娘娘知遇之恩,臣万死难报,衔草结环亦不能抵……”陆知书越说越难过,最后眼泪竟然断了线似的地落下。 王可忆搁下笔,忙抱着陆知书宽慰她,“知书,你哭吧,哭完就好了。” 虽然王可忆知道陆知书为什么而哭,但她实在不太会劝人。而且,比起劝慰,还是让对方先哭完吧。 王可忆哄完陆知书等她离开后,才拿出一个小镜子,不到一刻钟,镜子上就浮现出姜贽的脸。 哇喔,这个小东西真的可以看到姜贽。 虽然已经用过了好几次,但她还是忍不住惊叹。 她试探着和他打招呼:“贽儿,贽儿。” 姜贽听到她的声音,没有如往常般冷淡,反而满是笑意地对她道:“阿忆,你好吗?” 好啊,她挺好的,除了有点累别的都挺好的。 王可忆摇头:“我很好。” “话说,姜贽塞外你适不适应啊?会不会吃不惯牛羊肉,还有那里的风是不是很烈?”王可忆问了一句。 姜贽闻言轻笑:“适应,吃得惯,你放心。” 王可忆听完这句话才终于松了口气,她有些扭捏,不知道为什么隔了这一层镜子,平日里她随口就说的话反而有些说不出口。 她想说她有一点点想姜贽,可又觉得这样会不会让姜贽担心,半天才终于鼓起勇气,正想说话,那边的姜贽却快她一步道:“我也想你。” “我会早些回来的,这一切都会结束的。” 王可忆盯着镜子里的姜贽满是错愕,不是,她还没说话啊?姜贽怎么知道她要说什么。 他真是她肚子里的…… 姜贽过了许久,又道:“嗯,你说的我都知道,朝堂上有人为难你,你看不顺眼就都杀掉。” 王可忆被对面自说自话的姜贽弄的疑惑,她根本没往朝堂上去想,姜贽他这怎么自说自话? 王可忆故意不再说话,然后就听那边的姜贽时而说话,时而停下像是在仔细听她说话一般。 最后姜贽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东西,对她道:“好像有点事,我去瞧瞧,下次再说。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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