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糖卷子,悟明「哎呀」一声,便急匆匆与柳桑宁告别,转身就跑开了。 徐尽欢与捕头这才走到柳桑宁身边,徐尽欢问道:“可有什么收获?” 柳桑宁道:“静安寺每个月都会盘点一次寺中之物,好及时发现有没有丢失损坏或是不该出现在这里之物。这里的住持是个极为谨慎小心之人,最在意静安寺的安危。我问了悟明,上个月清查时并没有什么异常,今日正好是他们这个月清查的日子,就看会不会搜出些什么东西来了。” 捕头听了立即说道:“哈里耶上个月自己来过一趟静安寺。但这个月他手底下有人又来了一次。上个月若是清查没查出来东西,这个月没准能有。” 若是有,对他们来说便是最好的结果,不用再跑一趟花船了。 徐尽欢却有些担心:“这儿的住持如此谨慎,会愿意将真实的情况告知我们吗?” “他不会告诉咱们,却会告诉摩罗大师。”柳桑宁说着看向摩罗大师的院门,“住持极为信任摩罗大师,若是发现异样定会与他说。我与摩罗大师交好,他会愿意帮我这个忙的。” 柳桑宁说得十分自信,徐尽欢与捕头却有些担心。捕头甚至在心中想,摩罗大师堂堂高僧,年纪也能当柳桑宁的祖父了,他真与柳桑宁能如此交好? 等三人踏进摩罗大师的院子,他们就听见苍老的男人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小皮猴,这么久了才来看我。” 捕头与徐尽欢对视一眼,柳桑宁则是笑着去推门,十分高兴地走了进去,嘴里还大声喊着:“大师,我来啦!” 摩罗大师坐在矮几边,手上正碾着香,头也没抬说道:“你今日怎的还带了朋友来?” 柳桑宁立即示意徐尽欢二人进门,然后将门关上。柳桑宁替双方介绍一番后,便凑到了摩罗大师身旁,压低声音说道:“大师,我摊上事儿了,生死攸关的大事!” 摩罗大师长了一张有些严肃的脸,他胡子已经花白,瞧着却不显老相,只剩威严。可偏偏一双眼睛却给人十分和善之感,让他整个人都有一种既令人敬畏又令人觉得亲切的奇怪之感。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眼问柳桑宁:“你摊上什么事了?” 捕头使劲儿给柳桑宁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将这件事随便说出来,免得惹火上身。结果柳桑宁压根就没看他,小嘴一张直接就将事情的原委说地一清二楚。 摩罗大师听得眉头一敛:“当初你说你要做女官,我便同你说过,官场凶险。” “可这也不关官场之事,纯粹是我倒霉。”柳桑宁大咧咧地坐在摩罗大师身边,自然而然地接过他手里的工具,替他碾香,一边干活一边继续说,“谁叫我与那哈里耶就这么撞上了呢,我就算不做官,我也是不能忍他欺负咱们大雍的百姓的。” 摩罗大师看着柳桑宁:“你是怀疑,他将重要之物偷藏在了静安寺中?” 这事儿柳桑宁还没说,没想到摩罗大师却立即猜到了。捕头和徐尽欢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之色。 这位高僧厉害啊。 柳桑宁眼睛也亮晶晶的,十分崇拜地看着摩罗大师:“大师,今日是寺中清查之日,我便想着蹭蹭你的光,好叫我知晓是不是真的有东西藏在了这里。” “你告诉我,是何物?”摩罗大师直接问道。 “是一封信。” 摩罗大师听后,点头:“好,贫僧知晓了。” 随后,摩罗大师便不再提及此事,但却开口留他们用晚膳。徐尽欢与捕头不解,可柳桑宁却高兴地一口应下。 摩罗大师的晚膳是不与寺中众僧人一道吃的,是会有沙弥直接将饭菜送到院子里来。等待饭菜时,摩罗大师从一旁的书柜里抽出一本书来递给柳桑宁,说道:“你这双招子一进来便盯上了我这本书,这是刚从西域送来的书籍,你这招子厉害得很。” 他嘴上这样说,可行动上却是将书塞进了柳桑宁手中。柳桑宁低头一看,发现是一位西域地区的文人所著的关于他知晓的番邦国的所谓的秘闻。 但凡是真秘闻,就不会被人写出来了。柳桑宁心里头这么想,却还是将书收下,当故事看也是好的。而且这还是用西域文字所写,能帮她巩固一下西域文。 见柳桑宁与摩罗大师的互动仿佛祖孙一般,徐尽欢也十分惊讶。他看着柳桑宁,越发觉得她身上有一种特有的让人想要亲近的东西,好像靠近她就会让人不自觉的快乐轻松起来。只要她乐意,好像与谁都能成为朋友。 这样的能力,徐尽欢自己从来都没有,不禁有些羡慕又有些佩服。 用膳时,柳桑宁毫不介意有另外两个人在场,与摩罗大师一直说着自己在鸿胪寺的事,再提及此次哈里耶的案子时,她不由叹了口气:“眼瞧着就要是考核的日子了,偏生出了这种事。若是不能在考核之日到来前破案,还不知道会不会就此离开鸿胪寺了。” 摩罗大师却笑了笑:“我倒是觉得,你能逢凶化吉。” “真的?”柳桑宁像是被人塞了一颗定心丸,她是知道摩罗大师的本事的,他会看相,能断凶吉。 摩罗大师垂眸,用筷子在茶杯里点了一下。随即快速将筷子拿出来,任由水滴在桌面上。柳桑宁紧盯着那滴水,徐尽欢与捕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她这般认真,便也跟着盯着。 过了一会儿,才听摩罗大师说道:“可惜,你要的答案不在我这里。” 柳桑宁顿时有些失落。 这时便有小沙弥进来,正是悟明。悟明走到摩罗大师身旁,摩罗大师将耳朵凑过去,悟明便用手挡着嘴,同他耳语几句。 摩罗大师点了点头,悟明这才离开。 等人一走,摩罗大师扭头对柳桑宁说道:“清点完了,并无异样。你想找的东西不在此处。” 此话一出,桌上其他三人都露出失望之色。
第49章 准备去会会他 从静安寺出来后,捕头回头看了一眼,确定身后没人盯着,有些不确定问道:“柳娘子,你确定摩罗大师跟你说的是实话吗?他们真的没找出来东西?” “当然确定。”柳桑宁对这点很自信,“事关我的清白,摩罗大师是不会眼见着我下大狱的。再说了,摩罗大师乃是高僧,他也从不打诳语,不会说谎的。” 捕头却是在大理寺见过了世上太多的人性,不像柳桑宁能这般信任一个外人。在他心里,大约只有血缘至亲才能放心一些。 徐尽欢在一旁有些发愁:“既然静安寺里没有,那咱们必然就得去小桥流水的花船上找找了。可是那里的花船足足有二十八艘,咱们该从哪艘开始?” 「小桥流水」的花船与旁的秦楼楚馆都不同,它并不是你想上哪艘就能上哪艘的,全凭你的运气。所谓「小桥流水」其实就是长安城里的一条城中河,河流的宽度刚好够两艘花船并行。二十八艘花船会在不同时间从河边启航,赶上哪个便是哪个。 若是想上头牌的船,那必然得早早去河边,不然就需要排队了。 若是到了河边已经错过了头牌的船也不要紧,客人可以随意先上一艘花船,在花船上听曲作诗,若是想换船,花银子便是。花不同数量的银子,就能将客人送去相应的船上,一路上或许还需要经历不断换船。 可正因如此,反倒是让小桥流水的花船平添了许多乐趣,引不少文人雅士前去。但也因如此,对于柳桑宁他们来说,就十分不便于查案了。 毕竟他们连哈里耶上了哪艘船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他们也不一定就能也上那艘船。万一很贵,就凭他们三人的财力,只怕是不行的。 除非他们能锁定是哪艘船,然后再以查案的名义上去。可在确定目标之前,他们最好是不要暴露自己。 柳桑宁说道:“咱们不知道,可哈里耶身边那些人难道也不知道吗?眼下他们都被看管起来,去问问不就好了?” 听柳桑宁说起这个,捕头就犯了难。他说道:“柳娘子,你是不知道,哈里耶带来的那群人,他们仗着自己实际是婆娑国朝廷的采买,一个个都不给我们好脸色。嘴上嚷嚷着,要我们必须尽快揪出真凶,可又不大配合。虽然将他们看管起来,可要好酒好菜的伺候着,到了晚上他们还说自己累了,必须早些歇息,若要问话只能白日里问。” 捕头说到这里长长叹了口气:“可白日里他们不喝酒,头脑清醒得很,嘴巴也紧的很,根本问不出什么来。” 柳桑宁捕捉到了重点,她赶紧问道:“你是说,他们晚上都会喝酒?” “是啊。这群婆娑人,特别爱喝酒。”捕头忍不住继续吐槽,“尤其是那个格尔,简直就是个酒桶,恨不得日日将自己喝醉才快活。” “格尔是谁?”徐尽欢问。 捕头连忙回答:“格尔是哈里耶身边的谋士,也是他的主簿与账房。” 柳桑宁和徐尽欢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过来,这位格尔定是哈里耶的心腹。 三人一边说一边往前走,柳桑宁忽然一拍手说道:“走,咱们今晚就去会会这位格尔!” 捕头大惊:“今晚?你是说现在就去?” 柳桑宁点头:“是啊。如今天黑了,想来这位格尔已经喝起来了吧?” 捕头神色有些复杂,也有些踌躇:“他可不好打交道。” “我们也不需要他好打交道。”柳桑宁说道,“他知道哈里耶上了哪艘花船就行。” 柳桑宁说完,心中像是想到了什么法子,脚下步子更快了。 三人一路往驿站的方向走,如今婆娑国一行人都被看管在驿站,不让他们出驿站的门。也正因是在驿站,婆娑国这几人才没有闹起来。 才刚进驿站门,柳桑宁就见大堂内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眼前一亮,立即上前唤道:“王大人!” 王砚辞放下手中的茶杯,朝他们看来。见柳桑宁一副风尘仆仆却充满斗志的模样,他也冲她笑了下,示意他们过来。 三人在王砚辞身边坐下,王砚辞抬手拎起茶壶给他们倒茶,脸上神情风轻云淡,嘴上却压低着声音说道:“圣人有旨,命三日内必须结案。” 这话让三人一惊,捕头嘴快,当即就道:“三日?如今还毫无头绪,这么短的时间内如何抓住真凶?” “那便是咱们要想的事,不是圣人要想的事。”王砚辞意味深长的说着,他看向柳桑宁,问道,“三日必要结案,你可明白这其中会发生什么?” 柳桑宁脸色一白,瞧着有些难看。她当然明白王砚辞指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找不出真凶也要交出一个凶手,而这个凶手极有可能就是她。 徐尽欢也想到了什么,唇角立即抿了起来。他有些不安地看向柳桑宁,又试图用眼神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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