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行,我们从车窗里跳出去。” 柳桑宁说着,伸手去抓王砚辞的手臂,用力将他拖拽起来。这时王砚辞被撞得头晕眼花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自是感觉到了此刻的危险。 “少爷!”长伍从地上爬起来,几乎是朝着车厢飞奔而去。 王砚辞听到长伍的嘶吼,面色一沉,二话没说用力抱住柳桑宁就将她从车窗里抛了出去,他吼道:“护住阿宁!” 长伍一把接住柳桑宁,正要上马车去拉王砚辞,山林中却突然冲出来三个蒙面黑衣人。长伍脸色大变,他推了一把柳桑宁:“柳娘子,你先跑!” 说着,他提刀迎敌。 与此同时,马车车厢滑到了山路边缘,狠狠撞上一棵大树,被大树的力道反弹后朝着山下跌落而去……
第123章 受伤 “王砚辞!” 惊惧之下,柳桑宁几乎是没过脑子的唤出王砚辞的大名。她几乎连滚带爬地往山边走,一把扑到树干处,抱着树干往下看。 只见马车车厢一角摔得四分五裂,马儿被马车拖拽着掉下去撞上了一块大石头,正瘫倒在地不知是死是活。柳桑宁举目望去,却没有看见王砚辞的身影,她眼力好,伸长着脖子去看马车底下,想看是否有血流出。 可离得有些远,前几日又下过雨,土壤颜色还有些深,看不大真切。顷刻间柳桑宁的情绪就崩塌来,眼泪似珠线般往下落。她哭得伤心,却像是哑了发不出声音。只颤抖着手脚,不顾山坡陡峭就想要往山坡下爬去。 眼泪扑簌着往下落,滴落在土地上,很快就被土壤吸收了去。 为行方便,柳桑宁是几乎是手脚并用倒着往下走,约莫是心中着急,她的动作也十分利落干脆。此时此刻根本就顾不上什么体面不体面,干净不干净,只一心想着去马车边救人。 等到马车边时,柳桑宁身上沾满了泥土,连指甲处都有了不少。她顾不上这么多,爬上马车就往里瞧。 “谨行兄?王谨行?”她唤着王砚辞的名字从窗户处往下看,可里面空空如也,哪里有王砚辞的身影? 柳桑宁心下一惊,随即又有些欣喜,他不在车里,那定是跑出来了! 她当即半跪在马车上往四周看,忽地瞧见一棵大树旁露出了些许衣裳的边角,瞧着就是王砚辞今日穿的那一身。她赶紧从车上跳下来,在她跳下的瞬间马车又挪动了几分,吓得她差点腿软。 但她顾不上这些,咬着牙就往那大树旁去,就见王砚辞半靠着大树,像是跳出车窗滚落时撞到了,此刻正晕着。 柳桑宁听着上头刀光剑影冷兵器碰撞的声音,又想起长伍那声让她赶紧跑,心中明白此处不宜久留。她伸手,用力在王砚辞人中处掐了一把,王砚辞眉毛微拧,缓缓睁开眼来。 他眼前从一片模糊变得清晰,待看清面前之人是柳桑宁后握紧了手才松了。这时只听顶上传来长伍大吼的声音:“少爷,你们先走!我顶得住!” 柳桑宁面露忧色,不知道长伍说的是真是假。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顶上的声音却好似离远了些。 王砚辞伸手抓住柳桑宁的手腕,借力站了起来。他的腿在跳车的时候受了点伤,此刻一动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走!” 他拽住柳桑宁,也不顾腿上传来的疼痛,就要拉着她往山坡下走。山坡的路陡,一路并不好走。但好在林木茂盛,就这么隔一小段就能借着树干的力往下走,两人还算走得顺利。 柳桑宁心里头还挂着在山道上的长伍,有些心神不宁,小声道:“长伍他……” “放心,长伍心中有数。”王砚辞对长伍的实力自然是知晓的,又对长伍熟悉到光听声音语气就能判别出他是否是在逞能。方才长伍那一声吼,他便知晓,那几个刺客虽纠缠着他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却也不能真的让他伤着。 如今他受了伤,柳桑宁又不会武功。若是留下才是给长伍添麻烦,反倒是累赘。他们躲起来安全了,长伍反倒能放开手脚,能寻到机会脱身。 王砚辞此刻脑子十分清醒,腿上的疼痛提醒他只怕他也走不了太远的路,必须得找个隐蔽之处暂时躲藏起来。 好在天无亡人之路,大约走了一刻钟,柳桑宁眼尖,瞧出灌木之后似有山洞。王砚辞让她站在原地,自己一瘸一拐地去探了路,确定里面安全也无野兽痕迹,这才招手让柳桑宁过来。 两人从灌木中穿过,进了山洞里。 山洞里有些潮湿的味道,但总算也能遮风避雨。方才就走了这么一会儿功夫,柳桑宁注意到天上的乌云变得多起来,瞧着像是要下雨。 两人找到块还算干净平整的石块,柳桑宁扶着王砚辞坐下,自己却没有立马坐下,而是返身到了洞口。王砚辞目光追随而去,就见柳桑宁在洞口处忙活了一阵,用掉落在地上的一些灌木往灌木丛上搭了一些,将洞口遮盖得更严实。 做完这些,她才重新回到王砚辞身边坐下。 柳桑宁早就注意到了王砚辞的伤,她伸手要去撩他衣摆看看腿上,却被王砚辞一把按住。柳桑宁抬眼,不解地看向王砚辞。 “我只是想看看你伤得如何。” 王砚辞却被她看得不由垂眸,只嘴上说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不便看。” 柳桑宁却不以为意:“这里只有你我,还讲究这些迂礼作甚?现在没什么比你的伤更重要。” 说完她也不顾王砚辞是否还要说什么,用手拎着他衣摆掀开,又撩起他的裤管,便见到了一条血淋淋的小腿。 因王砚辞肌肤雪白,此刻鲜血顺着他的腿往下流,竟衬得血更红了。 他的袜子上已经被浸红了一片,但好在出血量不算太多,并没有落到地面来,想来一路上也未曾留下血迹。 柳桑宁看着,不由眼眶又是一红。 “你腿的伤口被划得如此深,你竟一路一字未说……”柳桑宁开口,声音一度哽咽说不下去。 眼泪顺着她脸庞往下落,她受伤的动作却没停。她将随身带着的手帕拿出来,拿了一条给他擦拭了伤口四周,又拿了另一条要给他包扎伤口。包扎的动作刚起,王砚辞忽然伸手递给了她一瓶药。 “这是金创药。”王砚辞言简意赅,柳桑宁听了先是一愣,随后一喜,赶紧接过给他将药粉涂抹到伤口处。她做这些并不熟练,过程中难免也会有不知轻重的时候。但王砚辞却从头到尾没吭过一声,更别说喊疼了。 见柳桑宁没有再哭,王砚辞紧着的心这才松开来。见她眼角还挂着泪珠,他像是不受控制一般,抬手将她眼角的泪轻轻拭去。 柳桑宁正在包扎他的伤口,被他的手一触碰,她手上动作没来由地加重,打的结猛然变紧。王砚辞下意识「嘶」了一声,可擦拭眼泪的手动作依旧轻柔。 柳桑宁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放轻了手上动作,又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裤腿与衣摆放下,双颊却早已通红。 她没敢问王砚辞为何要给她擦泪,只静静坐在他身旁,山洞里忽然间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柳桑宁才鼓起勇气又重新开口:“今天……多谢你。要不是你在马车里护着我,我可能已经身负重伤。你若不是为了先救我出去,只怕也不会受伤。” 柳桑宁说完,王砚辞却没有回答。她心中疑惑,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悄悄撇头看去,却见王砚辞不知何时竟脑袋抵在山壁上睡着了。
第124章 表白心意 睡着的王砚辞看起来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少年气,或许是因为皮肤白皙,让他显得比同龄的同僚们要嫩上许多。 柳桑宁就这么看着看着,不知何时已经凑到了他脸边。她难得可以这么近距离的看他,从眉眼到鼻尖再到嘴唇,柳桑宁的目光不由顿住。 王砚辞的唇部不算薄也不算特别饱满,有一种恰到好处的柔软感。柳桑宁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唇,柔软微弹的触感却让她指尖仿佛被燃烧的火焰烫了一般,猛地缩回了手。 可眼睛却像是钉在了唇上。 柳桑宁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在这一刻,她竟觉得王砚辞对她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竟让她生出一种想要亲他一口的冲动。 等到柳桑宁反应过来时,她的唇已经落在了王砚辞的嘴唇上。只如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又如受惊般退了回来。可她才退到一半,忽地手腕被人紧紧拽住,柳桑宁吓得瞪大了眼睛,便见王砚辞竟缓缓睁开了眼! “你你你……你没睡着?!”柳桑宁惊得几乎要语无伦次,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 她喉头滚动几下,分明是心虚不已。 王砚辞目光深沉,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脸。过了一会儿,他坐直了身子朝她倾身而来,两人之间的距离离得极近,近到柳桑宁只要一抬头,就又能碰到他的唇。 她听到王砚辞沉声问她:“为何偷亲我?” 柳桑宁脸涨得通红,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想说自己是一时冲动,可直觉又告诉她,若真是这般回答,只怕王砚辞从此真要不理她了。她纠结得眉头紧紧拧在一起,脑子里飞快转着,思索着该如何答复才好。 可王砚辞却并不打算给她思考的时间,他紧追不舍:“回答我。” “因为……因为……”柳桑宁虽低着头,可她不用看也能感受到王砚辞的目光一直定在她身上,她咬着下嘴唇,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我要听实话。”王砚辞又道,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我不喜欢谎言。” 柳桑宁感觉到王砚辞抓着自己的手收紧了些,肌肤相触之处只觉得越发滚烫。柳桑宁闭了闭眼,心一横,决定豁出去一了百了,自己的心思反正也是压不住了,倒不如说出来图个痛快。 她刚张嘴说了个「我」字,却又听王砚辞道:“你是否也心悦于我?” 听到「心悦于我」四个字,柳桑宁连耳朵都变得通红,一阵阵发热。随即她反应过来,咦,什么叫做「也」? 多了这一个「也」字,这句话的意味全然不同。柳桑宁下意识地抬头,眼中有几分震惊几分欣喜几分期盼,他这个「也」,莫非是说他对她…… 想到这种可能性,柳桑宁整个人像是傻了一般,她有些愣愣地点了点头,承认了她的确心悦他。 王砚辞又凑近了些,几乎快要额头抵着额头,他一字一句问道:“你不是应了徐尽欢的心意,与他在一起吗?” 大大的问号爬上了柳桑宁的脑袋:“我何时答应与自乐兄在一起?我从未答应过啊。” 这下换王砚辞愣了下,但他像是怕柳桑宁跑了似的,又接着说:“我那日在围墙下,听到了徐司丞对你表白心意,你还谢谢他心悦于你……” 后面的话王砚辞的声音越发地小,柳桑宁只略微思考就反应过来。她反手抓住了王砚辞的手腕,问道:“你可是没有听后面的话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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