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田忽然想到什么,快跑跑到姜听的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说道:“敏敏姐,你别生气了。我悄悄给你讲,今天李大哥好几次都没有射中草靶。” 姜听嘴硬道:“与我何干。” “……” 有田看着姜听愈走愈远,他露出缺了牙的嘴傻傻地笑了起来,他就知道敏敏姐会喜欢听。 - 随着婚期愈发的靠近,寨中的人们也在愈发忙碌,一向嫌麻烦的姜听也被月桃安排了缝制绣花的事情。 她眉目微皱,看着月桃笨拙的样子,淡淡地说道:“不是让我来绣,你怎得自己上手了。” 月桃眼睛一转,余光看着外面的情况,仿若做贼一般,悄悄说道:“我的好金主,你且在这里坐着,一会便知道了。” 月桃随是在绣,但眼睛却时不时地看着门外,也不知在等什么,这简单的样已然拆了绣,绣了又拆,她们足足等到天黑。 姜听放下手中的书册,已然没有了耐心,起身便要离开,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谈话的声音。 月桃赶忙拉着姜听趴在门缝上悄悄看。 “李大哥,今日还是麻烦您帮我搬东西了。”若晴眉眼流转,一脸娇羞地说道。 李玄脸上带着一抹笑意,分外有礼地说道:“姑娘客气。” 姜听看着李玄的脚边放置着一个硕大的樟木箱子,她在心底轻哼一声,满眼冷意地继续看着。 倏然,若晴从怀中取出一张沾染脂粉香气的帕子,柔情似水地欲擦拭着李玄顺着脸颊滑落的汗水。 李玄微微一愣,后退了一步,随后又从余光之中看到了门缝之中偷看的姜听。 他没有再继续退,便默许了若晴的动作。 若晴以为勾上了这个络腮胡的汉子,眉目之间满是媚意,正欲说话。 砰-- 门框所发出的巨大动静使得若晴身子一颤,她转身看向内里,却看到了姜听满眼冷意地看着他们,若晴感觉就像被美人蛇盯上一样。 怎么就像捉-奸一样? 但若晴转念一想,他们可是什么都没有做,怕她作甚,硬气起地说道:“真是抱歉,让李大哥辛苦了这一番,敏敏姑娘怎么在此处?” 姜听却不屑与她多说半句,她看着若晴用手帕擦着李玄的脸颊时,她心中的怒火狠狠地烧了起来,被她看上的人竟然有人敢沾染。 想斥责的话在肚子中存了许多,但姜听正欲说出,却看到了李玄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心头的委屈便多了几分。 姜听心中的怒火被李玄冷淡的态度浇灭了一半,就连心也被冻了起来,她径直地走到李玄的面前,淡淡地说道:“那就这样吧。” 月桃这几日总是发现若晴寻着法子去找李玄,今日她定要让敏敏知道,不能让她蒙在鼓里,谁承想却变成了这副样子。 她在李玄的面前,轻叹一声,赶忙冲出门追上了姜听。 若晴无辜地眨了眨眼,“李大哥,敏敏姐没事吧?” 李玄眉目低垂,掩下眼底的悲伤,声音沙哑地说道:“没事,我给你抬进去。” 入夜后,李玄拎着一壶好酒趁着四下无人,坐在了姜听院中大树上,看着她仍然亮着灯的屋子。 烈酒猛然入喉,嗓子的刺痛却抵不上他心底悲伤的十中之一。 李玄满眼留恋地看着姜听印在窗上的身影,他只是无神地一下又一下灌着酒,想起今日姜听满目都是难过和冷意地看着他,他却没有了资格去安慰她。 他们之间已然没有了希望,就不必给对对方希望,京城还有一份责任,而失忆的她会不会还有以为情郎在等着她归家。 想到这里,李玄心愈发的痛,看着天生的星辰,他嘴角扯出一抹自嘲,晃荡着身子回到了自己的院中。 - 今日便是铁花婶的儿子李屏亭成亲的日子,一夜未眠的李玄刚打开房门,便看到了放置在门口的一个蓝色绸缎的锦盒,简单的绢巾包裹着一对绞丝银铃小镯。 他猛然抬头冲着门外探了一眼,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与他住一个院子的周意打着哈欠,眯着眼睛说道:“是我放在你门口的,月桃让我捎回来的。” 这是当初替月桃提亲时,看着姜听甚是喜欢此物,他便自主主张买下,赠与了她。而包着银铃小镯的帕子,曾经擦过她偷吃糖葫芦的唇角,现下已然整洁如新,散发着淡淡的皂角香。 现下都还了回来。 李玄眼眶微微泛红,默默地把东西收了回去,也把心底的旖旎压到了心房的小角落中。 - 李屏亭成亲当日。 铁花婶家吹吹打打的声音吵得姜听头疼,她原是不想参加,但寨子太小,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很近,无奈之下只得端坐在一旁,看着成亲的仪式。 视线的余光瞟到了正在帮忙搬着聘礼的李玄,姜听觉得自己得了一种只要看见李玄就生气的病,已然不能平心静气地看着他。 为什么不能把他关起来呢? 姜听眉眼低沉,随后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指,让自己清醒一些。 李玄却是背后升起阵阵寒意,他的余光看向了端坐在一旁的姜听,心中的苦楚愈发难受,她似是又变成了刚来这里的样子。 冰冷且不尽人意。 沈扬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唤回了他游离的神经,“这个聘雁里没有铁器。” 李玄颔首,阴沉的脸色在转身的一刹那变得分外开朗,他笑着对着李屏亭说道:“当真是恭喜,是我们搬得慢了些。” 李屏亭眉眼之中闪过一丝光亮,他腼腆地应道:“没有没有,麻烦你们了,当真是过意不去。” 锣鼓声再次敲响的时候,看着新婚夫妇从正门走入,农家小院被分割成了两半,她坐在左侧,李玄坐在右侧,而中间则是被红布,红灯笼隔开的路。 她只是默默地吃着酒席,手指却紧紧攥在了一起。 而李玄和周意成了被灌酒的对象,有田娘满眼笑意地看着他么,举杯说道:“赶快来喝一圈,待你们成婚的时候,我们兴许会放过你们。” 周意的肚子里都是书卷,两三杯入喉,眼神便飘忽迷离了起来,涨红眼眶满眼笑意地看着坐在一旁的月桃。 而李玄脸色微沉,只是默默地喝着大家敬过来的酒,一杯接着一杯,余光看着姜听的眉目,嘴角微扯,揪起趴在身旁的周意:“起来,继续陪我喝。” 姜听冷眼看着李玄这副鬼样子,手指却紧攥着衣角,轻哼一声,便转身离去了。 她的心中满肚子火气,但却不知怎么释放出来,恰巧一个鲁莽的陌生人撞到了她,她眉目之间满是寒冽地看着他,斥道:“不看路吗?” “对对对,对不起。” 之后,他以一副撞了鬼的惊吓表情看着她,姜听觉得这个人大抵是脑子有毛病。 莫同看着姜听的背影,狠狠地捏了自己的脸颊,愣愣地说道:“姜大姑娘怎么在匪寨?世子爷这么厉害吗?”
第二十五章 (三合一) 微醺醉意的李玄看着半晕倒的周意被月桃照顾得分外仔细, 还唤几人把他抬走,李玄笑着流出了一滴泪水道:“周意,你可真行。” 他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回屋的小路上, 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中:“寨主,寨主!你想我了没有?” 莫同脸上露出了喜极而泣的笑容,其狰狞程度却是有几分吓人。 李玄踉跄了几步, 还是被莫同抱住了双腿,他抹着不存在的泪水, 呜咽道:“爷,自从你在定亲之日逃走,侯夫人都快把我撕碎了。虽然我是你的贴身侍卫, 但是她不仅让我去洗衣房洗衣服, 还被扔到厨房去烧火,竟然还让我去庄子上喂猪。” “那你现在来做甚?” “你不是让我带几件京城的衣袍, 再去探查林匪寨的事情?” 微风吹醒了李眩晕胀的脑袋, 他回忆起当初为了能每次出现在姜听的面前都是一副英姿飒爽的公子哥形象, 专程让莫同给他带些衣衫。 现在想来也没有必要了。 “那你再拿回京城,你且随我回去。我们与沈扬商议一下林匪寨的事情。”李玄安排道。 莫同忽然又想起方才的经历, 他急吼吼地揪着李玄的隔壁, 小声说道:“爷, 你知道我知道刚才看到什么了吗?” 李玄心道, 不外乎就是些鸡鸭鹅,上次莫同还因为看到母牛产仔还兴奋了半天,他究竟是为什么,竟然可以忍受了莫同这么多年。 莫同神神秘秘地讲道:“我看到一个姑娘。” “然后呢?莫不是一位优雅端庄的姑娘。”李玄一下便猜到了莫同方才遇到了姜听, 毕竟她的气质与这里迥然不同。 莫同的眼睛一下子睁得巨大, 连连点头道:“对对对, 我的爷啊,你可太厉害了。不仅自己在定亲之日逃跑,竟然还把姜大姑娘掳了出来,属下当真是自配不如。” 李玄微愣,眼神也愈发迷离,疑惑道:“你究竟在说什么,什么姜大姑娘。” “您未来的世子妃啊。英国公府的嫡长女姜听。” “对啊,她不是在京城吗?什么叫我把她掳出来?” “……” 莫同无语地看着李玄,用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姜大姑娘啊,方才她还瞪了我一样,当真是吓死人了。我这一个小小的侍卫,就把未来的主母得罪了,她以后会不会让我扫恭房?” 李玄的脑海中还是一片混沌,但如麻般的思绪好像有了一个线头,他双手紧紧捏着莫同的手臂,沙哑地问道:“刚才你遇到的不是一个面容淡漠的姑娘吗?她穿着绯色的裙子,头上只簪了一个木簪,左眼角还有一颗赤色的小痣。” “是啊,就是她。爷,那她叫什么?”莫同吞咽了口水,他莫名被李玄弄得有些紧张,难道他认错了人? “敏敏。” 莫同连连点头应道:“英国公府嫡女姜听,小字敏敏,生于安平十三年,年十六,性情淡漠,仪态端庄。这还是你让我去偷偷调查的,这封密信还在你的桌子上。” 李玄觉得自己耳朵好像出了问题,他生怕自己听到的只是水中月、镜中花,他再次确认道:“你确定方才遇到的姑娘就是世子妃吗?” 莫同叹了一口说道:“世子爷,绝对没错。虽然你没见过她,你回忆一下姜世子的长相,与姜大姑娘一模一样,我怎能认错。” 李玄微愣,之后嘴角慢慢地扯出一抹苦笑,笑声愈发大后,变成了仰天大笑,一阵微凉的微风轻轻吹拂着他的脸颊,几滴泪水顺势落下。 嘴角止不住的笑意带着眼中满是失而复得的欣喜。 沈扬看着李玄揪着莫同的衣领就像一阵狂风冲进了书房,李玄手指微微颤抖,在密匣中寻到了一张画着莲花的信笺。 莫同小声道:“我专程还花了一朵莲花,您竟是连打开都没有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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