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怕了?” “孤不怕,孤想把你挫骨扬灰。” 手中的刀不受控制地刺下去,很快在他脖子上割出血痕,萧琝被他死死压制住,脸色涨红,手中的长剑吃力地抬起,也抵在顾长泽的身后。 “放……放开……” 长剑刺破衣裳,顾长泽仿佛无知无觉,手下愈发用力。 “多说多错,孤就不该留你到今天。” “你现在杀了我,她才是真会伤心一辈子……” 萧琝狠狠地喘着气,目光痛快地看着顾长泽猩红阴鸷的眸子。 “我为她挡过剑,她最心软了。” “孤千算万算,没算到那一天是你故意所为,萧琝,你果真卑鄙。” 萧琝毫不意外顾长泽能猜到他,他也压根没打算隐瞒。 “比不上你,顾长泽,夺他人妻很好玩么?” “你再说一遍,是谁的妻?” 手下动作愈发用力,萧琝感受着脖子上的血往外流,眼前一阵阵发昏。 “我的,是我的……她本来就是我的妻,顾长泽,是你用卑鄙的手段骗走她!退婚,再到圣旨赐婚,三皇子的死,你分明对她早有所图,又装什么伪君子?” “有你这样的废物,她早该另寻高枝来找孤,竟还便宜你与她定亲,萧琝,你算什么东西?” “好,不过就是一条命,顾长泽,你今晚一心求死,我也不怕你。” 两人话没说到一半又扭打在一起,萧琝的长剑也在顾长泽身上割破了好几个伤口,然而他丝毫不顾,只一心想杀了萧琝。 浓烈的血腥味在屋内弥漫,桌椅瓷瓶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萧琝长剑刺向顾长泽脖颈的刹那,他的刀也划向了萧琝脖子,声音阴鸷冷厉。 “孤杀了你,再将你挫骨扬灰,你带着这些秘密下地狱,从今以后,谁也不能再骗她离开孤的身边。” 手起刀落,长剑与匕首各自距离彼此脖子半寸距离的刹那,门外响起管家的喊声。 “殿下,太子殿下,您在哪呢?太子妃找您呢。” * 安静的谢王府外,萧琝捂着腰腹的伤口踉跄地走了出去。 “公子!” “滚!” 他抬手推开了下人,目光死死地盯着王府。 “确定江相是他的人吗?” “假不了。” “两块兵符都在他手中,皇帝这老不死的竟还以为他是东宫的废物。” 萧琝冷笑一声,吐出一口血沫子。 夜色里,他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无妨,他有,我也有,这天下不止能姓顾不是吗?” 等他夺了天下登基,杀了顾长泽,他的妻,还是会回到他身边。 * 罕见的,这回顾长泽沐浴完才进了谢瑶的房内。 她穿着白色的寝衣,懒散地窝在软榻上看书等顾长泽,她一时看入了迷,直到腰间一只大手把她抱进怀里,才抬起头看他。 “不是只送子行哥出去吗?怎么送了这么久?” “孤与萧公子说了会话,不碍事。” 他脱了外袍抱着谢瑶上了床榻,头一回住在她的闺房,顾长泽左右瞧着这屋子。 从床榻到屏风,乃至整个屋子,都是她极喜欢的浅色,紫色的床帷随风轻轻晃动,她的妆台,书架,桌案上摆着的古琴,刺绣,还有整个屋子都散发着与她身上一样的馨香。 顾长泽埋在她脖颈重重地吸了口气。 “白日里答应孤什么,太子妃还记得吗?” “什么?” 谢瑶一时没反应过来。 “太子妃答应孤,孤陪你摘了荷叶,你晚上便与孤一起在这床榻上歇息。” “这不正是要歇……嗯……” 谢瑶话说到一半,顾长泽的手已顺着寝衣探了进去。 她手中的书松了一角,被顾长泽拉着扔到了桌上。 烛光摇曳,他手下动作不停,很快两人的衣衫散落在地上,她被他放在床榻上,抬头触目所及是淡紫色的床帘,还有她年少因为喜欢特意挂的风铃,被动作扯着一晃,便响起了清脆的声音。 这是她的闺房,她住了十多年的屋子……这里面记着少女的日渐长成,记着她每一晚的梦和心事,她从年少到及笄成人,然而今晚却要和顾长泽在她的闺房中…… “既来了,自然要在太子妃的房中,尝尝真正的闺房之乐。” 浅色的帘子散落,灯灭下去,朦胧旖旎的氛围里,谢瑶听见这句话,心尖顿时一颤。 “不行,这太……” 委实太超过了。 她从来没想过会是这个地方…… “有什么不成的?太子妃不想在这,那是想去哪?宴酩厅吗?” 他堵住谢瑶的唇,将她的挣扎,嘤咛都咽了下去,鼻息间充斥着她身上和满屋的馨香,顾长泽兴致愈发高昂。 他重重地吻着谢瑶的每一寸肌肤。 他早就想这样做了,在和她回门的那一天,在见到她和萧琝定亲的那一天,他就想和她在这,试试真正的闺房之乐。 昏暗的屋子里不断响起浅浅的喘息和交错的摩擦声,甜腻勾人的水渍缠在顾长泽的指尖,又探入唇齿里。 腰身沉下去的刹那,风铃随着动作勾缠响起,这声音越发刺激了谢瑶,她眼尾的泪痕滑落,惊着声喊他。 “殿下,殿下……” “放松一些。” 顾长泽闷哼一声,一边哄着她,动作却愈发重。 他食髓知味地拥紧了谢瑶,看着她酡红的脸色和迷离的眸光,眸中阴鸷与疯狂散去,喘息笑了一声。 曾经是别人的未婚妻又如何?卑鄙如何心狠又如何?他既动了手,就没有回头路。 她已在他的身边了,他和她连身子都这么契合,他们天生就该在一起。 第68章 68 第二日早起, 夫妻两人起身,管家急匆匆从外面走进来。 “小姐, 宴酩厅出事了,奴才一早命人去收拾凉亭,发现宴酩厅的窗子被捅了个窟窿,大惊之下打开了宴酩厅,里面的陈设摆件都被砸了个稀碎,地上还隐约有血迹!” 谢瑶人一惊,困意全消散了。 “怎么回事?” 宴酩厅从去年之后就没再开过了, 她成亲之后,谢王府的下人都少了许多,谢瑶到了宴酩厅内, 瞧着地上斑驳的血迹和碎了一地的瓷瓶,显然有些被吓着了。 去岁办定亲宴的时候,谢王极尽奢华地将宴酩厅里挂了许多名人所作琴瑟百好的画,还有象征着夫妻顺意的瓷瓶摆件, 而此时这些东西全摔在了地上,连着上面的画都碎成了一片, 无一幸免。 “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啊,咱们王府一向都是有守卫的, 也没人发现昨晚哪进了刺客啊。” 管家更是欲哭无泪。 什么人偷偷进了王府砸宴酩厅的东西,又意图何为? 谢瑶有些不安。 “别怕,若真为谋财,也不该只砸了宴酩厅就悄无声息地离开, 孤等会命人在王府里多加些守卫, 这儿先让管家收拾了吧,碎了一地的东西, 不见有什么好寓意,平白放在这也惹人烦。” 顾长泽温声安抚她。 谢瑶心中慌张,也只能听了顾长泽的话,管家招呼着人进来,将碎片和血迹都清理了个干净。 顾长泽看着屋内的东西一件件撤出去,直到整个宴酩厅恢复到干净的模样,心中萦绕了一夜的阴云拨开,他目光一转,落在最里侧的一个地方。 “三楼那里还有一幅鸾凤和鸣的画,一起挪出去吧。” 婢女忙不慌上前挪东西去了,谢瑶正捏着帕子擦手上落下的灰尘,听了这话骤然回头,眼中闪过狐疑。 “殿下怎么知道三楼有幅画?” 那幅鸾凤和鸣的画是先朝一位很出色的画师所作,后来偶然到了谢王手中,去岁挂在了宴酩厅中,当时来的宾客们都绕着这画夸好看,但顾长泽不该知道才对。 对上她的目光,顾长泽面不改色。 “方才进来的时候看到的。” 他起身往楼上去。 “孤再上去瞧一瞧有没有别的东西,这样珍贵的画别放在这,万一被毁了,那就实在可惜了。” 他的身影消失在楼下,谢瑶刚要跟着上去,目光一转,落在扶手拐角处,一截染了血的布料上。 她忽然上前将那截紫色的衣角捡起来。 没过片刻,顾长泽从楼上下来,身后跟着的几个婢女手中各自捧着东西,看样子已将上面全部的东西都搬了下来。 紫色的衣袍一闪,他勾着唇到了谢瑶面前。 “走吧,孤等会就吩咐人将王府细细排查一遍。” 谢瑶目光落在他身上。 “殿下这衣裳都皱了。” 他袖角的褶皱尤其明显,谢瑶扯过衣袖拍了拍,忽然又笑。 “殿下素日最注重衣物整洁,这身衣裳不仅皱了,连袍角都破了一截,怎么还穿呢?” 顾长泽神色滞了片刻,不动声色地牵住了她的手。 “不碍事,也许是昨晚送萧公子出去的路上不知在哪扯着了。” “我昨晚还说呢,您送子行哥出去的也太久了。” “到底是贵客,孤送到了门外,想着让萧公子好走。” 两人离开宴酩厅,顾长泽喊江臻拿了身干净的衣裳过来,谢瑶看着门关上,脸上染了几分疑惑。 “确定你昨晚看见殿下和子行哥一起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人身上有血腥味?” “错不了,当时奴才吓得不行,还以为谁受伤了,但殿下说是小厨房里杀了只鸡传出来的味道。” 管家低着头道。 一墙之隔,顾长泽扣着腰封的手收紧。 谢瑶又想起自己在楼下捡到的衣袍一角。 那分明是顾长泽身上的,他昨晚跟萧琝到底在哪? * 顾长泽换好了衣裳出来,夫妻两人回到东宫。 谢瑶还记挂着宴酩厅的事,忍不住试探着又问了几句。 然而顾长泽这回的回答再无半丝不对。 “昨晚送萧公子回去的路上,孤还看到小厨房备下了鸡汤,索性过去瞧了瞧,本想端去与你喝的,又想着才用了晚膳,多半你也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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