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又要去宅子那边么?”雯歌不疑有它,听从方幼眠的吩咐,让小丫鬟们一一打包。 “嗯。”这次离开以后,她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至于嫡母那边,留着她自个和喻家周旋罢。 终归,喻家这些人这些事都与她无关了。 不知道是不是要走的缘故,看着玉棠阁的陈设,方幼眠的心绪都好了不少,没有前几日等待时的煎熬和烦闷,偏是如此,她还不能露出一丝情绪,也是够累的。 等小丫鬟们收拾好细软,方幼眠净口洗手,拿着就要走了。 就跟往常是一样的,可不知为何,雯歌看着她的背影,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好似方幼眠这一次离开,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觉得荒谬,姑娘前些日不都回来了。 一定是姑娘走得太利落干净了,所以才叫人生出错觉。 但心中异样的感觉压不下去,雯歌追过去,“姑娘,不若让奴婢跟着您去罢?” “您或许要人收整物件东西呢?” 方幼眠自从把她留在玉棠阁,去什么地方都不带着她了只带着小丫鬟,而今更是好,小丫鬟也不带,问也只是说那边有伺候的人,她想要清净,不喜欢身边人太多了。 雯歌即便是想要跟着她,也只能作了罢。 方家嫡母拐着弯说了几次,让她不论出门或者去什么地方,都把雯歌和小丫鬟带上,这才有世家夫人的排场,可方幼眠都不理会。 “你就留在玉棠阁罢,不用跟着我。”雯歌虽然与她还好,可到底是嫡母的人,况且她嘴碎,念叨得人头疼,什么事都爱管,爱打听。 “好吧,那姑娘早些回来。”雯歌叮咛道,又问她今日想要在室内熏什么香。 方幼眠道,“梨香吧。” “好。”雯歌不明白她话里的深意,欢欢喜喜去点了梨香。 方幼眠自然是回了宅院,方闻洲和方时缇都不在家中。 朝廷的任令下来之后,方闻洲便开始忙碌了,早起晚归,他在翰林院做编修,方幼眠问起时,他说清闲,可整日里见不着人,跟喻凛忙起来的样子不相上下了。 许是见她疑问着急,喻凛告知方幼眠,是因为过些时日太子必要登基了,梁夏历来以仁义礼法治理天下,这些策论文本紧要,所以要翻阅整理,故而翰林院自然就忙了,人手不够,还从户部和吏部拨了一些人过去。 他又怕方幼眠过分担心,没有告诉她全部,其中也有宁王的手笔,这一次科举,因为喻凛和太子提前筹谋设下了防备,宁王并没有拉拢到什么子弟。 所以在众人新官上任的时候,极尽打压,想要剔除这些人,免得成长起来丰满了太子的羽翼,那些进士且不必说,尤其是前三鼎甲,许多双眼睛盯着。 方闻洲算是好的,他做事谨慎小心,为人又谦卑,内里已经有人晓得了他和喻凛的身份,刻意拉拢讨好,他游刃有余处理着,这在喻凛的意料当中,也在意料之外。 意料当中是因为他晓得方闻洲一些脾性,明白他不会仗着与他的关系趾高气昂,意料之外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处理得如此之好,都不用他找人去打点收拾烂摊子了。 其余两位,那个任了监察御史的状元郎处处小心,也还是犯了一些错,他的同僚就着他这些小错递了好几封折子给太子,最后一个国子监司业也被人抓了小辫子,跟状元郎一样,有好几封折子摆在东宫的案桌上。 喻凛心知肚明是宁王搞的鬼,却又不能直面迎击,因为宁王打的旗号非常好,说什么训新官,好给太子立根基,此外也算是清君侧。 他若是正面与宁王辩驳,岂不是成了逆臣叛党了,故而这些时日,喻凛左右应对,十分忙碌。 方幼眠问起方时缇的动向,这几日管不到方时缇,她总是没有踪影。 婆子说晨起出去就没有回来了,“说是跟什么秦小姐去游湖。” 又是那位秦嘉善。 那位郡主确是一个欢脱的性子,两人年岁相若,处到了一起玩得热情倒是情有可原,方幼眠也不问了,总归有小丫鬟跟着,若有什么事情,小丫鬟会说的。 她一连几日都没有歇息好,让婆子烧了热水,好生泡了泡。 下水之前,方幼眠把和离书拿出来又仔细看了一遍,随后压在了枕榻之下。 她除却了衣衫,垂眸见到了雪软上不曾消散的红痕,往下往后看,还有许多,她的脚踝上更是。 不知道为什么喻凛总是喜欢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 她该庆幸,喻凛还有些分寸,知道给她留面子,不会在衣襟遮不住的地方留下痕迹。 可遮不住的地方,十分的严重。 他总喜欢把玩,想到他又亲又揉的场面。 方幼眠觉得那股酥麻的感觉又来了。 她抛开思绪,将长发给拢到一边去,进去浴桶当中泡着纾解疲惫。 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 幸而婆子久久等不到动静过来传唤,否则她在冷却的浴水当中泡着,定然染上风寒。 晚膳时分,方时缇还是不见回来。 瀛京太大了,方幼眠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找她,她犹豫再三,叫了喻凛留守在周围的人去寻她。 没有半个时辰,把方时缇给找回来。 她脸蛋红红,似乎吃了一些酒,的确是吃了一些酒,方幼眠靠近她时,在她身上闻到了酒味。 “缇儿!”方幼眠板着脸喊她。 方时缇一直提着心神,乍见方幼眠冷脸,吓了一个激灵,“长、长姐。” 长姐今日怎么回来了,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可她隐瞒得好好的,今日姐夫的人也没有上院阁,只是在楼下让人传唤,想来也是没有看到罢? “你去逢春院做什么?这么晚了也不归家,甚至与人吃酒,你忘了郎中怎么跟你说的,你的身子不好,不宜饮酒。” 她居然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方幼眠忍不住训了她两句。 “我...我下次不敢了阿姐,只是听君昀说...” “君昀是谁?”方幼眠敏锐捕捉到了一个人名,像是男子的表字一般。 方时缇恨不得咬了舌头,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说她晕乎了,“没有谁。”她摆着手,“就是话本子里主人公的名字,我吃了点酒便晕了。” “是秦小姐说青梅酒甜酿不伤身,我才尝了一小口,下次再也不敢了。” “正是因为饮了酒水,脑袋晕乎,这才忘了时辰。”她很快便反应过来,跟方幼眠澄清。 方幼眠蹙眉看了她一会,让婆子去熬醒酒汤,又问她有没有什么地方不适? “没有...只是有些困。” 方幼眠仔细看着她,她的脸蛋红红的不说,就连衣衫襟口也有些乱了。 方幼眠当下是觉得奇怪,可吃醉酒的人难免觉得热,脸红衣襟微乱也不觉得有些奇怪了。 她吩咐另外一个小丫鬟令她去沐浴。 等走了一个小丫鬟,方幼眠才问剩下的那一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丫鬟给她回话的措辞与方时缇的没有差别,然后她又问了侍卫们。 侍卫们说没察觉到什么异常,因为没有提前下帖子,又不好亮出喻凛的身份,故而不得上逢春院的亭楼,只是报了名号,让跑堂的去找方时缇,倒是没有耽误太久,她就带着人匆匆跑下来了。 方幼眠知道逢春院,那的确是个画舫,下面就是游湖的,那地方是瀛京的贵地,若非有身家有银钱,寻常人还进不去,就跟醉江月是一样的。 想来那秦小姐是郡主,自然是可以去的。 方幼眠便放下了戒心。 她进去看方时缇的时候,免不了又叮嘱了她几句。 方时缇连连点头,说下次再也不吃酒了,不叫她担心。 看着她乖怜的样子,方幼眠忍不住叹息,从前果真是太护着小妹,才把她的性子养得娇惯,“......” 喻凛帮着太子过目奏折,又要给皇帝侍疾,很晚才得空归家。 内官挽留说陛下醒前吩咐人给他收拾了宫殿,怕他太累了,让他住下,不要这样两头跑。 免得喻凛累垮,亦或是疲惫之时被人暗算,耽误了事情。 太子不曾登基,可不能出这样的差错。 可因为惦记心上的姑娘,他还是带人策马赶了回去。 来的路上便从亲卫口中得知,方幼眠今日在宅子那边,他直奔那边过去。 想着要见到她了,跑马跑得很快。 可迎接喻凛的却是一派冷清。 宅子的大门紧闭,他敲了一会门,婆子才终于来开了。 喻凛正要道谢劳烦随后进去,那婆子却拦在门口,替方幼眠给他转话道,“大人日后都不必来了。” 他胸腔当中因为赶路浮起的热意与即将见到她的欣喜还没有消散,被这句话给弄得有些懵。 “什么?” “姑娘说,她已经拿到了户部的和离书,日后与大人桥归桥路归路,请大人不要再来打搅。” 【📢作者有话说】 喻大人:都给我起来,把我老婆放走了,都还有脸睡????感谢在2024-07-10 12:07:14~2024-07-10 21:00: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83章 第83章 ◎她是心头宝,不是无关紧要的人。◎ 喻凛甚至以为他听错了, 什么叫做已经拿到了户部的和离书,什么叫做日后不要再来打搅, 什么叫做桥归桥路归路。 这些个字眼,分开来看,他都清楚,可一整合起来,怎么就不明白了。 喻凛心中疑问万分,到底怎么回事? 想找方幼眠问个清楚,可眼下时辰已经很晚了, 且做事不宜冲动,于是他闭眼沉下气,温声询问婆子, “她已经歇下了么?” 婆子点头,“姑娘已经歇下了。” 方幼眠歇是歇下了,睡没睡着,她就不确定了。 “那劳烦您照顾好她。”喻凛留下这么一句话, 得到了婆子的颔首之后离开。 等出了巷子,他脸上的阴郁才渐渐显现出来。 明明白日里还好好的, 就在家里与他说,让他兀自去忙, 若说是方幼眠气恼他最近公事忙碌,要与他玩笑,也不会在这么晚给他吃一个闭门羹, 况且她从来善解人意, 不会如此胡闹撒泼。 喻凛回去喻家的路上, 叫来跟着她的侍卫仔细盘查。 听到侍卫说今日下午方幼眠还驱使他们去寻找方时缇, 并没有什么异常。 “逢春院?”喻凛重复了这句话。 逢春院是京城世家公子小姐最喜欢去的地方之一, 上一次长公主的女儿与宁王的儿子就是在这里产生了龃龉,而后闹到兴武大街,不可开交。 说是跟秦嘉善一道去的,可秦嘉善这些时日多在宫内侍疾啊? 不过,喻凛只跟她打了一个照面,也说不准她有没有出宫去,毕竟不是时时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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