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喉骨却已经不受控上下滑动,就连脸侧的腮帮也不自觉往里紧了些。 方幼眠低着头,垂着小脸,并没有察觉到喻凛的变化。 她不确定, 服个软低个头能不能叫喻凛揭过这个茬,不要把所有的事情, 把她心里的那点谋算都给摆到台面上来。 一想到适才喻凛说,用了早膳之后要让她过去静谷庭, 过去之前他又跟着她摊牌说这些... 是不是意味着他要和离? 这是不成的。 至少不能在这个当口。 临时关头,方幼眠想起喻凛私下里对着她那些温情缱绻。 “夫君...” 她也是第一次做这样撒娇服软的动作,不确定能不能成形, 可必要尽了全力。 捏着喻凛的衣角大约是有些不够的。 方幼眠松开他的衣角, 手又往前挪。 喻凛没有猜测错, 方幼眠松手之时, 他的衣角被她捏得皱巴巴的了。 透过这个, 足以得见她内心此刻的煎熬。 她的心也乱了罢? 第一次见她这样,本想开口告知她,他的本意也不是要责罚她的隐瞒之类的话,可喻凛顿住了。 难得见她如此情态,他不忍心打破,还想再看看,她还能做到何等程度。 于是,喻凛将预备要脱口而出的陈词给咽了回去。 姑娘的手挪到男人的腕骨处,顺着他的腕骨一点点往下挪动,直至他的掌心,学着他往日牵她的那种样子,穿过大掌的缝隙,扣住他的手。 “...你不要生气好不好,都赖我的不是。” 喻凛的心随着她的动作和话语,一点点浮动起来。 方幼眠十分难为情咬着她的唇瓣,软声软气跟着喻凛解释,她捏着他的大掌,握得紧紧的,就怕喻凛将她给挣脱开了,再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并非是有意隐瞒夫君,只因为...幼年时见到姨娘生下弟弟妹妹不久后便撒手人寰,便对妇人身怀六甲,孕育产子心生畏惧..” “且夫君..异于常人,”她给花楼姑娘们送胭脂的时候听她们唠叨过几嘴,男人就爱听别人夸他雄风,这世上男人,无一例外。 方幼眠索性就应用了起来,“我也比较害怕..所以才偷偷吃避子药丸。” 怕喻凛揪住三番五次说她撒谎的事情,就着孩子的话眼,方幼眠多解释两句道,“祖母母亲还有公爹都想要孩子,时常催促,夫君也说想要,我为妻妇不敢与长辈..夫君言行相悖,便只能偷偷吃避子药丸了。” 她的样子语调都委委屈屈,喻凛看着,心里因为她隐瞒许久不散的残留气也在这时候彻底烟消云散了,渐渐坍塌沦陷... 她幼年困顿,还不曾及笄便丧了亲母,也无怪她不想怀,不敢生。 “再有川福楼一事,并非是我不想跟夫君一道去而故意推脱,实在是因为很多年不见沁宜,她难得来瀛京一次,本也想直言相告夫君,可夫君同僚有约且已经应下了。” “只怕夫君疼我,出尔反尔不去那边吃酒,被人诟病位高权重便不将人放在眼里,怕夫君为难,这才出此下策,我...我酒后失言口无遮拦,并不是真的想与夫君和离。” “陆如安是沁宜心上人,她打趣我,我便想着打趣回去,不是真的有心...” 方幼眠的话半真半假,说的句句都在点上。 多数是在喻家和喻凛的面上为他考虑,只是想着最后一句有些单薄了。 她脑中思绪转了转,越发与喻凛那边靠了过去,胸脯,细腰,碰到喻凛的臂膀,她微微弯身,脑袋几乎要贴到他俊朗的侧脸。 眼睛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指,又启唇说道,“夫君风光霁月,举世无双,我得夫君这样的才俊为夫郎,眼里断然容不下旁人了...” 方幼眠心里都一阵恶寒,面上更是烧得慌... 幸而这里没有第三个人听见。 虽然没有旁人,可她也羞赧到匍在喻凛宽阔的肩头,手指往里蜷缩,挠到喻凛的手背。 分明是手背被她无意的动作抓挠得有些痒,可不知为何,喻凛只觉得心尖痒,酥酥麻麻,痒得过分了。 他本就在坍塌的内心,更因为她这几句肯定的低喃而越发肉浮骨酥起来。 “......” 方幼眠讲完之后,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她静默片刻,微微抬眼偷窥喻凛的反应。 渐渐往上看过去,撞入一双幽深的眸子。 方幼眠吓了一跳,她被他看得紧张,就连心口都忍不住发烫起来。 正要低下头去躲避,却被喻凛给捏着下巴抬起脸来,又见到他幽幽不可测其深意的眸子。 看不懂喻凛的眸中深色到底为何意,可方幼眠感觉到危险,要被人从头到脚拆吃入腹的危险。 她又咬唇,心生退意,甚至想要脱开男人滚烫的大掌,却被他猛然攥紧。 天旋地转之间,方幼眠被他捉到了腿上抱着。 本想挣扎起身,可一想到局面都打造好了,若是就这样砸了,岂不是辜负了她前面的口舌。 所以方幼眠不动了,乖乖坐在他的怀中,缓缓朝着他的胸膛依靠过去。 喻凛被她乖巧的动作给彻底服帖住了,心里那口气顺得不能再顺。 他揽着她在怀里,忍不住想,若是早日说了,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么? 白熬了那些郁闷难结,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的夜晚。 低头垂眸见怀里姑娘柔顺似水的模样,喻凛忍不住啄吻了她的额头,眉眼,鼻尖。 男人温热的薄唇所过之处,引起方幼眠一阵轻颤。 她微微咬唇隐忍,“......” 长睫掩盖住眼底的慌乱和不耐,她的戏做得很好,喻凛压根就不能察觉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他本来只想啄吻她漂亮柔顺的脸蛋,可一触碰到怀中姑娘的唇瓣,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一触即离,蜻蜓点水。 忍不住含着姑娘柔软芬芳的唇瓣,因为适才她一直轻咬下唇,留下了一些痕迹,还不曾消尽,唇与唇相贴的间隙,喻凛便感觉到了。 他想到上一次在川福楼,她吃了一点酒水,噙着贝齿明媚张扬地笑。 已经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撬开了姑娘饱满的唇瓣,往里探入她柔软的领地。 能说出那么好听令人愉悦之话的地方,果真是香甜无比。 仅仅是与她亲吻而已,喻凛却觉得浑身都燥热起来,他的自制力不知跑了什么地方去,竟然一点都不剩下。 喻凛只想沉浸与她亲亲,勾着她的绵软缠吻。 方幼眠虽然承受不住喻凛突如其来的兴致,却落稳了一些,他这勉强算是接受了罢? 可喻凛终归没有说什么话,方幼眠觉得她应该再加把劲,彻底将他接受的事情给坐定了。 于是,方幼眠也是第一次回应了他的亲吻。 倒也不是特别的明显,她不过是挪动了腰身,往喻凛那边靠过去贴近。 柔软的雪峰紧紧靠在男人结实宽阔的胸膛前,有些压得变了原本的形态。 她的两只手也不再是之前那样的虚虚掐扶着他的臂膀,而是改为环着他的脖颈,闭上眼睛,小幅度试探,以作回应,表示她“愿意”和他亲近。 虽说方幼眠的动作十分的细微,但对喻凛来说,却是致命吸引的。 他本就不受控制的心绪,在这一刻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大掌牢牢掌控着她的细腰,不再是环绕,而是掐扣着,让她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身,牢牢黏在她的腰上,依附紧靠。 他亲得兴奋,方幼眠不曾想自己点了火,烧得有些厉害了。 暧昧的声响在静谧的内室蔓延,她何止气息不稳,唇瓣被反复摩挲得疼,就连她的衣衫都松开了,没用多少簪子挽住的乌发垂落下去。 雪白的细颈上面残留一朵情不自禁留下的红梅,乌发被男人留下的水渍站黏在上面。 方幼眠是真的害怕喻凛会在这个地方将她给就地正法了。 外面等着那么多的人,尤其是袁淑烟还在。 若是传出去,她的名声只怕是保不住了。 “夫君....”趁着喻凛停下的缝隙,方幼眠喊他,“不要这样。” “若是被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好。”男人应她,嗓音低沉暗哑到可怕的程度。 方幼眠口干舌燥,忍不住咬唇。 她的唇温热,残留他的气息。 喻凛大掌托着她的小臀,给她调整了坐姿,方幼眠在他的怀中,微微拉开了距离,避免再次擦枪走火。 她十分清楚,若是再亲一下,喻凛可能就不会收敛了。 他都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长廊下对着她索吻,指不定就会让一堆人在外面等着,直接把她抛入床榻之中。 两人都在竭力平稳气息。 方幼眠想要下去收拾自己。 这个当口可不好叫雯歌进来。 喻凛托着她起来,像抱小孩那样,将她抱到了妆奁台前面,扯过旁边的帕子,沉默给她擦着蹭开的细颈。 他的指腹摩挲过那夺漂亮的红梅,问她,“要不要上些脂粉遮掩遮掩?” 方幼眠摇头,“用衣衫就可以挡住。” 喻凛将她的衣裙领口给揽好,果然是遮住了,若非有人刻意拉开,是看不出来的。 他又重新给她整理乌发,尽力给她挽发髻,上珠钗。 做好这一切之后,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缄默有一会,喻凛才开口问,“你当初为什么要让陆如安去给妻弟妻妹转籍户,而不来找我?” 这件事情喻凛也知道.... 也是她多虑了,喻凛既然知道了避子药丸,也晓得陆如安的存在,知道弟弟妹妹来了京城,如何会不知道籍户一事呢? 她信手拈来唬稳住他的话,“那段时日夫君在忙..我不好去叨扰夫君。” 说实在的,那段时日喻凛有没有在忙,忙些什么她已经记不住了,毕竟事情过去了许久。 方幼眠接着解释道,“再有最主要的一则,小陆大人是蜀地节度使大人的儿子,他在那边熟悉一些,由他去做此事更方便快捷。” “且说句大不敬的话,我出身低微,不得父亲嫡母宠爱,婆母并不喜欢,也不希望我与家中多有牵连,我即便知道夫君能周全此事,恐怕动作之间被婆母得知,又寻夫君发泄不快,扰乱家宅安宁,让祖母也不愉悦。” 崔氏的秉性,喻凛做她儿子这么多年,必然清楚明白。 还有喻老太太那边,她是不会在乎那么多的,不管后宅争宠怎么闹,只要不动摇了喻家的根基,喻老太太都不在乎,可若是传扬出去,就另当别论了,说不定还要跟上次一般请她过去,“用晚膳”,打着关怀的旗号旁敲侧击。 喻凛从来没有听她说过那么多的“心里话”,忍不住喟叹一声,是他从前被嫉妒占有欲蒙了心智,不能理性思忖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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