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她每天都去找他,他也总算对她态度越来越软化,一天,她邀他到酒楼用宴,那日下午,两人终于有了夫妻之实。 身心高兴,江菱从没觉得自己这样喜欢一个人,她那时都舍不得他回去。 也是那日,她说要亲眼看他写休书,他的妻子以后只能有她一个! 如今,他真的只是她一个人的了。 抱着他蹭一蹭,江菱凑到他耳边吹一口气,娇笑,“我们一起洗啊。” 李伯宗看了看她,失笑,“好。” …… 七月十四,自从那日知道李伯宗果不其然已重新娶了妻,到如今已经几天过去。 连梨这些日子琢磨了不少,琢磨着到底该怎么办。她这几日又问了菊鹦一些事情,比如那位状元郎的家事。 菊鹦说李伯宗是白丁出身,连梨想知道的不是这个,她更想知道的是京里其他人知不知道李伯宗曾经娶过妻的事。 但菊鹦没说这事,她便也不好毫无缘由的突然问起这样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连梨苦思。 这日她又出了一趟府,特地去靠近江家和李家附近的街巷逛了逛。 一为清楚他们住在哪,二为打听京城里有没有人知道李伯宗曾经娶过妻。 最后,两样她都如愿以偿打听到了。 李伯宗娶过妻的事鲜为人知。 当晚,连梨望着夜空沉思。 京里人不知道,那她就以这个为由,直接去骂他负心汉讨公道? 连梨摇头,她知道没用。如此顶多是在道义上谴责他,让人知道他是个见利忘义的。 他有人保,动不了筋伤不了骨。 当然,或许她可以莽撞些,因为她应该也有人保。 崔厉他……应该会帮帮她。 可……连梨久久沉默,仰躺着望着星光璀璨的夜幕。她突然不想,除非万不得已,她不想崔厉出手牵涉进这事。 那时他就算是帮她,心中应该也是暴怒的,他还不知道她嫁过人。 连梨抿唇,心中莫名有些低落, 半晌,她笑了笑,挥去这股感受,心想当初跟着他,不就已经料到是待不长的。 谁能忍的了身边的人竟是个已经嫁过人还被休弃的女人。 只望……他能念在她曾经挡过一箭的份上,在将来她或许会再次成为狱下囚时,帮帮她。 连梨闭上眼睛,侧身蜷缩在摇椅上,渐渐入睡。 半个时辰后,寰叶过来看了看,“姑娘?” 喊了三声都不见应,寰叶知道估计是已经睡着了。她叹气摇头,这阵子姑娘怎么总爱在这凉台上睡,开始几天她唤醒了她姑娘还会勉强回屋,这两天,姑娘就算醒了也是接着闭眼,在这边一觉到天亮。 唉一声,去拿了薄毯来,轻轻在姑娘身上盖上。 清晨,连梨醒来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 脸上有点空,她明明记得昨夜她是躺在摇椅上的,后来寰叶好像喊了她,可她也没动懒得睁眼,按理来说她现在应该是躺在摇椅上才是。 忽然想到什么,翻身爬起来,高声喊寰叶。 “来了来了,姑娘,奴来了。” 连梨等不及她走近,已经先穿鞋跑下了榻。 匆匆几步过去,撞见她了,下意识脱口而出,“昨夜大人回了?” 寰叶喜滋滋笑:“是啊,姑娘!” “大人见您竟睡在外面凉台上,把您抱回屋了。” 连梨笑了。 等嘴角弯了一会发觉自己不知为何竟是笑了时,她怔了下,不过却也没把笑意收起,心想和他也没多少日子了,高兴便高兴罢,等他知道了李伯宗,她只怕是再笑也难笑出来了。 就是心里有点失落,他怎么总是这么忙呢,两人说起来,竟是还不如在回京路上见得时间长。 “他又去忙了?” 说起这个,寰叶就想摸鼻子,“是,姑娘。不过大人这回走的比昨日晚些。” 而且昨夜大人把姑娘抱进屋里后,她往下退时,好像看到大人摸着姑娘的额头亲了下。 她没有看错,崔厉那时确实碰了下连梨,且不仅仅只是亲了额头而已。 夜里会来见她,没什么特别,仅仅是因为踏入寝殿的那刻心中冒起一种很想来的感觉。 怎么拦也拦不住,所以他来了。 这一阵子他很忙很忙,离京的事情全都堆积在了一起,他必须尽快处理了,除此之外,还要处理暗卫的那些事。 而处理完了朝事,还有宫里。 虽然宫里如今能剩下的太妃都是年老识趣的,但她们也仍然避免不了有些小心思,三个太妃膝下都有以进来侍疾为由留在宫里的女子。 他有时不过是乏了随便走走找处景散心,也能碰见人,很烦,因为明白她们的心思,而他毫无兴趣。 那天,他赶了两个人出宫,还罚了好几个宫女。同时派太医到几位太妃宫里都诊了一遭,看看她们到底有没有病,以此敲打她们。 那之后那些老太妃的宫里安生了,宫里的宫女也安生了,但朝中又开始谏言让他充实后宫了。 崔厉面无表情,理也不理。 只直接下谕令,给这些人添了两倍的工作量。 因为太忙,那些老家伙们没再冒声,成天脚不沾地。 崔厉脚步加快,步伐中,甚至看出些急切,只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 走到她院子里时,不出意料她已经睡了,但却不是睡在屋里,而是睡在外面的凉台上。寰叶说她这几天都爱睡在这,说是凉快。 其实寰叶不说他也知道这事,因为王府里的事情隔三差五会禀到宫里。之前她出去玩过,还玩的衣裳都湿了的事他也知道。 脚步换了个方向,到凉台这来。 视线中看到她时,脚步变得慢了些,心中的急躁也早已消失无踪,也是这股急躁消的这么毫无声息,才让他从始至终都没发现心里竟然有几分迫切感。 脚步在摇椅边停住,低眸看她。 看了一会儿,手指揩了下她的脸,凉凉的。 嘴角笑了一下,却是爱在这贪凉。 他拿了一边的薄毯把她一裹,抱着她往屋里榻上去。 把她放下时,她的脸无意识动了动,枕到他臂弯。 那一刻嘴角弯了弯,忽然情动,在她额上吻了下,原本是想一触即离的,可后来好像有些不受控制了,从她的额头往下,一直到她的唇。 长腿绷了绷,鼻息也早已粗哑浑浊,唇上不知不觉用了力,像是要把她吃肉拆骨一样。 捏着她的下颌,不自觉吻的愈重。 他的指腹也不自觉用了力,且因为力气重了,她似乎快被他的吻弄醒……崔厉深呼一大口气,最终,勉强松了她。 松了她时,眼神已无意裹挟她全身,看了一遍又一遍,眸中的蠢蠢欲动被掀开一角。 后知后觉发觉自己有这个念头时,脸色分毫未变,只手掌收了收,在她腰上贴的更紧。 许久之后,把她腰身一卷,他搂她躺下。 翌日,天尚昏暗,他听到应恂喊醒了他。 眼中变得清明,哑哑的嗯了一声,他穿衣下榻。这次他醒的要比上回晚些,回宫时便命人把速度加快。 到皇宫时,正好在早朝一刻钟前,他叫内侍捧来龙袍,换上前往大殿。 这天的早朝规规矩矩,下完早朝,天才亮不久。 他这时才有时间用早膳。 应恂或许是看他太忙了,在他刚拿起筷子时,竟是斗胆的问起他的私事来。 “陛下,您何不接了连姑娘进宫来?如此,您也能多睡会儿。” 崔厉嘴角牵了下,沉默许久,淡声说:“暂且不必。” 应恂不解,他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为何。 崔厉无视,只当做没看到。 因为连他自己也摸不清到底是为何,很明白,似乎对她早已不是最初的冷淡和无足轻重,可把她带来宫里…… 或许是怕她再也没法如从前一样自在的面对他?不是,与其如此说,倒不如说是不想别人的眼睛全聚焦到她身上。 当然两个都不是,心里到底是什么心思他也摸不清。 只知道那时在快要到皇宫时,那时想到的是把她放进他曾经住的王府,除了皇宫,便是那处最自在,最安全。 扯了扯唇,随便吃了碗东西,他霍然起身,“把今日的折子拿过来罢。” “是!”
第36章 七月十六傍晚, 三封不尽相同的信分别送往李家,方家和王家。这三封信都是连梨给了钱叫人寄出去的,那时她还特地换了衣裳遮了闱帽。 第一封是送去李家的, 以李家族老的口吻,告知李伯宗她自他走后并不安分,收拾行囊好像进京了。 第二封和第三封则是以告密人的口吻,把李伯宗曾经有妻子,而如今已经被休弃的事告诉方展和王衡东。 这两人的宅邸是她从叶媪口中知道的, 上回她后来好奇问了句那几家堵着的马车是谁,叶媪便仔细和她说了一番。 她告诉她, 那三家分别是方家大房的二子方展, 王家二房最小的儿子王衡东,以及江虔的儿子江向。 其中,王家的家底最厚, 祖父的官职最高,官至礼部尚书一职, 王衡东的父亲也争气,在翰林院任翰林学士。方展的祖父虽要比王衡东祖父职位低些,但职权也不小,他在朝中人最不想提的都查院任职,官拜副都御史, 以性格直正闻名。 而江向的父亲,官至吏部右侍郎, 算起来虽是三人父亲之中官职最高的, 但真论起来江家是不及方家和王家的, 因为他的祖父在先帝时期便已病逝,江家如今也只靠江虔一人顶立门楣而已。 连梨除了这些, 还顺带知道了他们的宅邸,而从那日几人宁可僵着堵在马车上也谁都不愿意让上一寸来看,三方必定有恩怨。 所以她除了给李伯宗一封信要他日夜辗转反侧不得安宁外,还顺带把事情告知了方展和王衡东。他们应该是讨厌江向与江菱的,连梨赌他们或许会把这件事宣扬出去。 方展与王衡东当然不傻,信封到了他们手里,又仔细从头到尾看过一遍后,两人便知道是有人明白他们讨厌江家,故意把信送到他们跟前来的了。 而是谁送来的……手一挥,二人便打发小厮去打听打听。 挥完,又看了一遍手中的信,王衡东故作老成的摸摸下巴,眼睛里已露出一丝嫌弃,倒没想到李伯宗竟是曾经娶过妻的人,而转头中了状元了,竟然就把人休了,另娶了江家那个江菱。 啧啧啧,原本以为他只是眼瞎而已,没想到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啊。 王衡东哼了一声,把信一捏,先去找好兄弟方展,打算跟他说说这事。 但没想到他去到方家时,把事一说,发现方展竟然也收到了一封信,信上的意思还大差不离,都是说的李伯宗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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